淑妃-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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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柳贵妃向皇帝进言,说是想请求抚养亲妹柳容华之子。出乎意料之外而又在意料之中的,皇帝同意了。
至于柳容华,因产后失调,伤了身体元气,太医诊断后说柳容华至少要调养个三五年才能恢复过后。柳贵妃知道后,体恤柳容华身体虚弱,便做主撤了柳容华的牌子,让其从此在侧殿中安静养身,鲜少出现于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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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将至,宫中进入了新一轮的忙碌,而让众人摸不透的是,皇帝居然下旨撤了昭明宫的禁令,又让人把放在柳贵妃那儿的宝印送回了昭明宫。
皇后要翻身了。
这是在除夕和大年初一进宫朝贺看到高坐在凤椅之上的萧皇后的所有命妇和王妃们想法。自然,定王妃知道的□会多一点,但还是得在正殿中向皇后大礼参拜。
坐在另一侧高位上的柳贵妃和张德妃,脸色皆有些不自在。
宫中礼俗极多,赶了一场又一场的宫宴,沈茉云累得够呛,等出了上元节,才慢慢地缓过一口气来。主子劳累,奴婢也不轻松,素月等人亦是忙得团团转,也是到了这时,才问道:“主子,您说皇后娘娘那儿,是不是要……”
沈茉云眉头紧锁,将皇帝的心理、朝中的局势、后宫的变化来回思索了好几遍,仍然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结论,只能摇头道:“不清楚。”
素月很担心:“这……万一皇后娘娘重新起来了,对主子您可是不利啊!”
沈茉云颇有点破罐子摔碎的样子,挑眉道:“皇后娘娘对我不利,又不是头一回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船到桥头自然直,真遇上事了,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她就不信萧皇后还能半夜冲进长乐宫将她一把掐死。
红汐倒是比较冷静,笑道:“主子心气豁达,量大福大,是有福气的人。”
沈茉云只是笑笑,起身道:“忙了这么久,这些天都没怎么跟宝儿瑞儿说过话,我去瞧瞧他们……”
经过连番事故,昭明宫早已不复往日的光鲜明亮,连进出伺候的宫人们,都是沉着一张脸,不敢有半分笑容。
后殿的小佛堂中,只有一盏油灯孤零零地点燃着,在风雪交加的夜里,显得孤冷而无助。铺在地上的半旧团蒲,正跪着一个锦衣华服的贵妇,此时正双手合十,双眼微敛,表情严肃地对着面前的菩萨念着经文。
萧皇后的脸上满是挣扎和痛苦。
太后见她如此,知道她已是听进了自已的话,神情一缓,道:“皇上对你还是有些情分的,若不是你做得太出格,哪会轮落至此?若是可以,我也不愿你得到这样的下场。只是,你也得为萧家想想,他们,全在你一念之间了。”最后一句话,分明含有别的深意。
萧皇后慢慢地抬起手,拭去脸上狼狈的痕迹,又缓缓地站起身来,腰身挺直,已是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从容,“姑姑,您的意思是?”
太后看了看墙上的一副观音坐莲图,叹了一口气,道:“修佛能够静心。你的心乱了,有时间,就多念念经文吧。”一顿,“也算是为太子祈福了。”
留下心腹宫女收拾好殿中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后,太后又看了仍然站着不动的萧皇后一眼,这才离开了昭明宫。
………………
从记忆中醒过来,好一会儿,萧皇后才道:“回去吧。”
碧染忙上前参扶,小心地扶着萧皇后回去寝殿,边走边说:“娘娘别太担心,虽然皇上现在不爱来,可说不准哪天想起娘娘的好,就会来看您了……”
萧皇后低眉肃目,听而不闻,任由碧染在她耳边一路叨唠,直至回到了殿中。
二月初一,萧皇后向永旭皇帝递呈疏表,言道:“妾自入主东宫以来,受上之厚爱,忝为一国之母、六宫之主,及上表,得椒房仪法、御服冠表,尊贵非常。”
“然妾伏自念,不思而过,自觉幼稚愚惑、不明义理,数及上言,触其怒,犯其事,其罪不可恕……女子当以夫为天,臣当以君为主,虽上念其情不怪,然妾焉敢自得乎?”
“妾愧之,现自请废皇后之位,出居昭明宫,入瑶华寺,望陛下恩准。”
此疏一上,满朝文武全部哗然,后宫更是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永旭皇帝看着手中的折子,上面盖着皇后宝印,思考了一会儿,执起御笔用朱砂在上面写下了批语。
“准!”
鲜红刺目的字体,预示着后宫新一轮争斗的开始。
二月初十,诏废后,萧氏出居昭明宫,入瑶华寺,上赐萧氏号曰清阳教主,法号元真。
73章 摄六宫事
建章宫;两仪殿
宇文熙正在跟内阁首辅之一杨沐谈论青州水灾过后的重建还有一些措施。
“就依太傅之意,从今年起;免去青州当地三年的赋税。还有;淮河建修堤坝一事;不能再拖了,开春之后正好进行,就劳烦太傅先拟份名单上来,议后就可决定人选前往青州赴任;无需再拖。”宇文熙看了看手中的折子说道。
杨沐拱手行礼道:“臣遵旨。”
随后君臣二人又谈了一些其他政务,末了,宇文熙突然问道:“太傅;如今萧氏已入瑶华寺;不复皇后之名。后宫不能一日无主;朕欲立贵妃为后,你待如何?”
杨沐一惊,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低头道:“引乃皇上家事,臣不敢妄言。”
宇文熙却是笑了起来,挥手道:“朕恕你无罪,太傅但说无妨。”
杨沐无法,只得先躬身施了一礼,思索了一下,才道:“皇上垂询,臣不敢不回。至于立后之事,臣只有一说。”
“哦?”宇文熙一挑眉,道,“讲!”
杨沐道:“臣请问皇上,若立贵妃柳氏为后,日后皇上所属太子不是贵妃所出,而贵妃来日又产下皇子,东宫之属,当以嫡或以长?而贵妃,又岂能安心?太子既守器承祧,为国之主本,何可轻易动摇?望皇上三思。”
这里的“嫡”自然是指皇后之子,如果柳贵妃被立为皇后,那么她将来生的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第一顺位继承人。而以“长”,则是张德妃所出的二皇子,或许宇文熙现在觉得二皇子不堪大用,可保不准几年之后会有所改观,楚王不是就这么变成明君的吗?退一步讲,就是宇文熙看不上二皇子,但将来出自柳贵妃肚皮的儿子,前面至少还有五位皇子,万一宇文熙看中了其中一个……这名分就得乱了。
所谓“立嫡立长不以贤,岂可动乎?”,这个出自前朝某皇后之口的话语,代表着千百年来的明文规定,其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宇文熙听罢,微微皱眉,杨沐所说的话,基本上都在他脑中过滤一遍。在他的想法中,柳贵妃生育有困难,若立她为后,日后应是无嫡子所出,一来可以解决后宫无主的燃眉之急,二来也可暂宽柳家的心,然后他可以等几个皇子长大,慢慢挑选合适的人选。只是被杨沐这一说,他才想起来,贵妃只是生育有困难,却不是完全不能怀孕,要是以后真的生下儿子,而他又挑好了继承人,这……
千万想法不过就是转瞬即过,宇文熙慢慢地点了点头:“太傅所言甚是,是朕思虑不周。既如此,立后之事,还是缓一缓吧。”
“皇上英明。”
讨论完该谈的政务,宇文熙就放杨沐回去了,而他自已则是继续奋斗在折子中,一直到掌灯时分,才将堆积如山的折子全部解决掉。
“皇上。”内侍见皇帝终于搁下了手中的御笔,便走上前,双手捧着托盘,里面还是放着一枚枚的木牌。
宇文熙挥了挥手,道:“去寿康宫,好些日子没去过母后请安了。”
内侍忙退下,江喜迎上,伺候皇帝前往寿康宫。
御辇从建章宫出发,往寿康宫走去。
太后精神倒是还好,刚刚问完了三皇子今日的状况,就听到太监来报,说是皇上来了。她挑了挑眉,看着一身明黄色常服的皇帝走进寿康宫,行礼问安,才道:“这么晚,宫匙快落了,皇帝怎么就来我这儿?可是出了急事?”
宇文熙看了看周围的宫女太监,太后意会地让陆嬷嬷带宫人们下去,待殿中只剩下她们母子二人时,太后问:“何事?”
宇文熙道:“实在不该这么晚来打扰母后,只是朕觉得,还是早些解决这事儿比较好,不然心里总是搁着不痛快。”
太后明白了,要同她商量的事肯定是跟后宫有关,想来是立后的事了,便道:“皇帝可是为了立后一事来找我商量。”见得皇帝点头,又道,“看来你心中是有想法了。”
宇文熙看了太后一眼,道:“没错。母后或许不知,萧氏离宫之前,曾对朕言,淑妃沈氏贤淑恭俭,娴于礼法,言动规矩,可堪皇后之位。”
太后淡淡地道:“真巧,皇后临走之时,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所以,你是想立淑妃为后吗?”
宇文熙沉默了一下,道:“朕是想过,只是……”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太多了,停了一下,他又道,“朕打算将宝印交给贵妃,以皇后礼待之,摄六宫事,淑妃从旁协助,母后以为如何?”至于德妃,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太后并无异议,神色平淡:“既然皇帝考虑清楚了,就按你的意思来做吧。”
“谢母后体谅。”宇文熙真心诚意地说着,如果萧氏有太后的一半,能好好教导太子,或许他就不会……
“你我母子至亲,哪用这般客套。”太后淡然笑道,她十五岁进宫,后宫沉浮几十年,对于帝王的忌讳和心态,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更不会头脑发热地撞皇帝的逆鳞。
忍字头上一把刀,都这么多年了,她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
宇文熙“嗯”了一声,道:“不过此事也不急,总得先缓上一缓。”
萧氏自请出居昭明宫一事,在朝野民间引起不小反响,等风头过了再下旨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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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九,蓝芳华于凝霜阁诞下一女,帝喜之,末几,升婕妤。
六月初一,永旭帝颁下旨意。
“贵妃柳氏,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贵而不持,谦而益光,今上以皇后印,摄六宫事,宫中礼秩,一同皇后,并令淑妃沈氏从旁协之。”
随后,皇后宝印再一次被送往了延庆宫。
正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六月盛夏,热浪一波接一波,熏得人昏昏欲睡。
沈茉云拿着一本三字经,对正大睁着一双眼睛看她的小儿子一句一句地念着,小包子也有意思,听得一愣一愣地,时不时地点了点头,样子有趣极了。
念完一段,宝儿凑了过来,“阿娘,弟弟听书的样子真好玩。可惜父皇没看到,否则一定会乐透了。”说着,不忘伸手掐了掐宇文瑞白白胖胖的小脸。
“痛!”宇文瑞泪汪汪地抗议道,藕白的小手臂挥舞着,推开那只不断在他脸上施虐的手,“阿姐,坏人。”
“敢说我是坏人?看我怎么治你。”宝儿一挑眉,笑嘻嘻地挨过去,伸出魔碌之爪去挠宇文瑞小包子的胳肢或者脚板底,逗得小包子不断地喊“坏人”,不断地往沈茉云身边爬过去。
“阿娘。”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