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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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宇文琦肯去战场历练,若能以此磨去性格中的那些尖锐和棱角,对他将来只有好处。
圣旨下后没几天,宇文琦就混在一群出征将领中间,一同朝武陵关出发了。
随着幽州的援军开到武陵关,战场的形势瞬间就倒向了大齐这一边。毕竟除了兵力的相持外,还有一点同样是至关重要,那就是粮草。自从任镇远将军平定了北蕃后,大齐休养生息了十来年,不管是甲货国力,还是粮草辎重,至少都能支援两边战线三四年。相反,西凉和月支是典型的游牧民族,并无稳定的国力做为后盾,只能靠抢掠他国财物牛马来补充自家的需求。
这样一对比,大齐拖得起持久战,而敌方却没有这样的实力。
所以,援军刚刚踏进武陵关,西月盟军就开始进攻了。
武陵关战事,以前沈茉云只是在宇文熙提及时才会问上一两句,如今儿子上了前线,每次宇文熙过来长乐宫时,她都要问起。幸好宇文瑞已经入朝议事,于政事接触得更多,时不时就会与沈茉云说道一二,这让她宽了不少心。
就连宝儿也多次劝慰她:“阿娘,阿琦不会有事的,谁敢让他打头阵啊。最多就是在中军主力或者后军掩护,没事的,您别担心!”
可心底还是挂心。
而前朝的争斗,则是更为激烈。
就沈茉云所知,目前群臣中太子人选呼声最高的是四皇子延王,有江家和外家的周旋,这样的形势并不意外,而皇帝,对延王表现仍然一如既往,尚算得上是看重。
有一次,两人在御花园中相遇,江昭容对沈茉云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道:“都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就不知道这从高处跌到谷底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沈茉云报以同样的微笑,静默以对。
江昭容轻笑一声,语气透着说不出的森寒:“只怕会让人生不如死,您说呢?淑妃娘娘。”
沈茉云挑眉,“或许吧!”
于此,江昭容行了个礼,带着宫女先走了。
沈茉云转过身,脸色沉了下来,真没想到,朝堂上的情势白热化到了这个程度,幸好宇文琦早一步去了武陵关,不然可能也要被卷进去了。
“阿娘。”
沈茉云正准备回宫,刚刚抬脚,耳边就传来了宝儿的唤声,一抬头,只见宝儿从回廊的另一端正朝她走过来。烦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沈茉云笑道:“难得你今日进宫,我让他们给你准备莲子羹和荷叶糕。”
宝儿随口应了几句,视线却是一直在江昭容离开的方向打转,突然说道:“江昭容平日里对阿娘也是这般不敬吗?”
“没事!”沈茉云失笑,“没有江昭容,一样会有其他人,没差儿。”
宝儿眼中闪过一道不明的情绪,走过去挽住沈茉云的手臂,低声道:“我不会让阿娘受委屈的,还有弟弟……”
“宝儿!”看着女儿的神色,沈茉云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像是会有大事发生一样。
宝儿却是拉着她往回走,“我带了阿芬和阿默来看您,正在长乐宫呢……”
那天宝儿说的话,沈茉云总嚼着不对劲,可小心了一段时间,没见有任何风吹草动,她纳闷之余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武陵关和北方战线,各种加急文件都在第一时间送往皇城。开战大半年以来,有胜有负,总体来说,还是大齐这边占优势,可两边开战,这样的拉锯战对国家仍是弊大于利。只盼其中一方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另一方自然就会溃败。
边境不稳,新年草草而过,除了必要的祭祀,其他一切从简。
开春后,捷报一封接一封的传来,战场局势有了大逆转,西月盟军开始被连连击退。尔后一个月内,又拿下了两个关口,此时,战线从武陵关转到了周桥关口。只要能将敌军逼得撤出周桥关,那么这场战役就能正式告捷了。
沈茉云对排军布阵、地理优劣并不精通,往往听过就是,她只要宇文琦安全无虞,并不想他用性命去博功名。
就在前线不那么吃紧时,朝堂却是发生了另一件大事。
永旭二十四年五月二十,以太史局江子期和礼部尚书陈演为首,数十位大臣联名上奏,请立长子延王为太子,以安社稷。
142、完结倒计时三
“糊涂!糊涂!父亲怎么突然做出这等糊涂的事情来?”
泰和宫中;听到内侍捎过来的消息——皇帝当庭大怒;将以江太史和陈演为首的数十名大臣骂得狗血淋头时,江昭容只觉得眼前一黑,急得差点儿没晕过去,焦躁地在殿中来回踱步,嘴里急急地念道:“请立太子,请立太子……”忽然停了下来;直直地望着传话的人;抱着极大的希望问道:“除了请立太子;可还有说起其他事?”
那内侍低头回道:“回昭容娘娘,朝会上;曾有大臣以延王不是非嫡出皇子不合正统为由驳了陈尚书的话;然而江太史却又拿出了另一份奏折,说是请皇上册封延王的生母,就是昭容娘娘您为正宫皇后,如此一来,立延王为太子,就是名正言顺,再无人得以讦诘。”
江昭容顿时脸色苍白似雪,手脚冰冷地跌坐在椅子上,道:“完了,皇上这回肯定是真恼了……”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明白吗?宇文熙从来就不是一个任由臣子摆弄的皇帝,江父突然闻出的这一码,说不定已经戳到了宇文熙的底线。想想前头的萧家和柳家,收拾起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想到此,她不禁冷汗涔涔。
那内侍有些不解,见她如此,便道:“娘娘,江太史的话言之在理啊。延王可是当今的长子,请立他为太子不是名正言顺吗?再说了,江太史也是心疼您嘛,只要您成了皇后,那延王的地位可就是牢不可破了……”
江昭容烦躁地打断了他的话,道:“皇上生平最恨被人挟持。父亲无端端地在朝堂上公然说要请皇上立我为皇后,还要连带上十几名大臣,在皇上看来,那不是请立,而是逼立,他不恼恨我们母子就是看在延王的份上。”
“这……”那内侍被说得傻住了。
江昭空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去我父亲那儿再探,问清楚这请立太子是怎么一回事。”只望还有回转的余地。
“是。”
皇帝这一怒,后宫有些门道的妃嫔都得到了消息,拍手相庆的同时不免又对接下来的局势感到不安。如今有实力角逐那个位置不外乎延王、洛王和郑王,这延王惹得皇帝生气了,下面会轮到谁上台呢?
关于储位,宇文熙的态度嗳昧了许久,以前凡是有大臣要求立后立储的折子都被他压了下来。而这一次的发作,或许是一种预兆?
人人都处在猜测中。
沈茉云却是看向坐在她旁边优雅喝茶的宝儿,一脸深思,忽然一挥手,待房中侍候的宫女全数退下后,问道:“宝儿,江太史在朝堂上请立延王为太子一事,其中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宝儿微微抬眸,随手放下手中的茶盏,笑了:“阿娘是如何知道此事是与我有关的?”
沈茉云说道:“只是我的猜测而已。难道真与你有关?”
宝儿“恩”了一声,神情淡然地颔首。
沈茉云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想不透,索性问:“你是用了什么法子去煽动江太史和陈尚书?”
宝儿轻描淡写地说道:“女儿只是买通了江太史身边的一个幕僚,鼓吹江太史早日为延王和江昭容正名身份,将来得以顺当成事。说得多了,江太史肯定动心,只要那些人动了这个心思,再适当地给他们扇扇火,铁定能烧起来。”
描述的语气十分云淡风轻,可仔细想来却又让人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其中过程更是让人浮想联翩。沈茉云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道:“你多注意些,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宝儿笑道:“放心。父皇日理万机,前线战事又重,他哪来的心神分在这上面?况且,女儿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沈茉云不由得失笑,手指一点宝儿的额头,戏谑道:“你啊……”心中略有不安,更多的还是放心,如今除了还征战在前线的宇文琦,她是真没什么好挂心的了。
宝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道:“阿娘,前几日林夫人找上我,说曼娘年龄不小了,待阿琦从前线归来,他们想尽早让两人成亲。”
沈茉云怔了一下,道:“为何这般急?”
宝儿道:“曼娘今年快十八了,实在拖不下去,他们想早日成婚定下名份,以免日后生变。阿娘,话我先放这儿了,我对萧家是看不顺眼了,就算曼娘真的嫁给了小弟,也别指望我给他们好脸。”
沈茉云听得有一丝烦乱,对萧家也有几分不满,儿子还在前线受苦受罪呢,这萧家不关心宇文琦在边关过得好不好或者想办法去打通关节探听消息,就只会在这里想着如何为自已谋化利益。这样的姻亲,就是萧曼娘千好万好,她都不想宇文琦娶进这么一个妻子。这时的婚姻,成亲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利益结合,再说宇文琦还是皇子身份亲王爵位,摊上了这么一个外家,就是他再有本事,也能被猪友给拖累了。
“先拖着,此事待琦儿回京后再行商议。”
“哎,知道了。”
因为战事胶结,宇文熙并没有对江子期等人做进一步的处罚,仍是如往常般对待,。可官场上的谁不是人精,皇帝这一把火,很明白地表明了他属意的储君人选并不是延王,因此众人的注意力纷纷移到了另外几位皇子身上。
宇文熙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既然已经选好了人,那么就该带在身边调·教了,不然哪天他双眼一闭,留下一个半拉子的继承人,对大齐就是一场大祸事。
所以,很多大臣们都发现,皇帝每天都会带着洛王宇文瑞议事批折子。
风向很明白了。
有人又继续提出册立太子一事,宇文熙只回了一句:“待战事停歇,朕自有主张。”
自此,再无大臣就此事说话了。
进入七月,连是北方捷报传来,说是北藩大军被歼六万,只有数千人马逃进了漠北,大将军已经派将领深入追击,务求一举击溃。
半个月后,武陵关也传来了一样的捷报,西月盟军被大齐击散了大半,退出了周桥关,这一战算是大齐胜了,可是西月盟军却没有退回去,而是在离周桥关百里外的北源坡地驻扎,似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又过了七天,边关传来了另一个消息,瞬间就炸开了京城的那一摊浑水——赵王误入敌方战阵,身受重伤,生死未明。
皇帝震怒。
沈茉云听到消息后,差点晕过去,只抓住宇文熙急急追问:“皇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琦儿不会去前锋营吗?为何他会陷入敌军战阵?加急文件上是怎么说的?难道琦儿他真的,真的……”
宇文熙心中同样是各种伤心忧虑,可是看着沈茉云慌乱的模样,还是耐下性子解释说:“公文上只说琦儿中了埋伏,受了些伤,没说他有生命危险。那些话只是传言而已,你先放松些,别将自个给先绷断了。”公文上确实是这样陈述的,只是宇文琦受伤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却没详说,只略略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