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风云录-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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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无名谷百日仙汤
同样是一处僻静山谷,简云枫却还是死沉沉地躺着,他身边就是那高不可攀的万丈悬崖,他此时浑身生机薄弱,幸好得了紫玉龙眼戒指相助才保住这一口元气不灭。
就在这时,山崖之上忽然出现两道白影,在陡峭的崖壁上纵横跳跃而来,那诡异灵变的身形让人咂舌。原来简云枫带来的那对白猿此时也跟着他一起下来,这对白猿倒是忠心,足足在山崖底下找了半日才找到简云枫。
这对白猿在简云枫身边叽叽咕咕了半天见他没有动静,急得不住跳脚,最后相互交谈一番就分别没入密林之中消失不见,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它们才回来,手上捧着不少稀奇古怪的草药和果子。这对白猿虽然自幼生活在寸草不生的不周山上,但是与生俱来的灵气却丝毫没有因此而消失,它们这时候找来的东西虽然不说功效如何,但却是这深深的密林中难得的上等灵物了。其中一只白猿想将一个鲜红色的小果子塞进简云枫嘴里,可是简云枫却含着半天没有咽下去,急得它不住抓耳挠腮。简云枫现在除了难得能咽下一点清水之外,再无一丝别的反应,两只白猿折腾了好久,最后竟然将找来的草药和果子一起捣碎,敷在了简云枫的脸上和胸口,手脚上擦伤的地方也被它们仔细敷了不少。
第一日,简云枫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那对白猿第二天依旧去找各种药草来,砸碎了敷在他的身上,而它们就这么坐在简云枫的身边,牢牢守护着。
过了足足三日之后,简云枫僵硬的手指头才不经意地动了一下,细心地白猿立刻发觉,欢喜不已,又奔跑着去找草药,本来一天一敷变成了一天三敷,幸好这山崖下的草药极多,这对白猿虽然认不出这些草药的效用,但是它们天生具来的天赋告诉它们这些东西有益无害,这一番死马当活马医的做法却阴差阳错地捡回了简云枫的一条命,殊不知他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又过了五日,简云枫终于恢复了一丝知觉,他第一个反应便是浑身疼痛,奇痒难当,忍不住便哼出声来,那对白猿见状,更是欢喜,换药也换的勤了,而简云枫此时虽然有了知觉,却口不能言,眼不能睁,依旧有些浑浑噩噩,只是经常会觉得自己脸上和胸口会传来丝丝凉意,接着却又会变得奇痒难当,这痒还极其难受,让他想叫但是叫不出声来。
原来这山崖下有一种草药是需要煎熬透了以后内服,却被这对白猿胡乱捣碎了外敷,这样一来便会让用药之人浑身发痒,甚至皮肤发生腐烂,不过幸好简云枫自幼修习道术,一身筋骨异于常人,才避免了这皮开肉烂之毒,但是那古怪难耐的奇痒还是让他苦不堪言。
等他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十天的晚上,那对劳累了一天的白猿已经*在旁边的树上睡着。看到自己胸口整齐的敷着的细碎草药,简云枫心中顿暖,原先他还有些责怪这对白猿在危急时刻临阵怯弱,现在这责备感荡然无存,若不是这对白猿,自己恐怕还没醒来就已经成了这山野豺狼的腹中之物。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脚上却传来锥心疼痛,一下跌倒在地,浑身虚弱无比,撑着地面的双手也发软发酸,听得动静,那对白猿立刻惊醒,两对灵动的眼睛谨慎地扫视四周,还以为是来了什么野兽,见是简云枫醒来,顿时欢叫着迎了上来。
简云枫无奈苦笑,自己体内经脉尽断,一身修为等于全废,连站起来都成问题,丧气之下,叹了口气便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他这奇怪举动倒是让那对白猿莫名其妙,守在身边不敢再独自去休息,直到天亮,简云枫才被胸口那阵奇痒给惊醒,他急忙舀掉胸口新盖上去的草药,那难熬的痒意才慢慢褪去。
简云枫从那堆草药里挑了挑,很快就发现了那一味草药,对着白猿比划了一下,就将那草药扔掉,这对白猿顿时会意,忙不迭地点头,又从新去寻了草药来,在简云枫的挑选下,重新捣碎,敷了上去。
又过了几日,简云枫发现这些草药对于自己的身体再无多余的效果,不过却发现白猿带回来的果子之中,有一种果子极为奇特,居然让他恢复了不少力气,虽然经脉还是死沉沉地毫无好转的迹象,但是若是长久下去,独自行走倒也不是问题。
简云枫便让那对白猿带着他去发现那果子的地方看,那是一个数丈见方的泉眼,冒着腾腾热气,那果子就长在旁边,密密麻麻,红艳艳的煞是好看,一看到那眼温泉,简云枫顿时大喜,也顾不得有白猿在一边,就脱下衣物,将自己泡在了那温泉之中。
这温泉有一个名字,叫做百日仙汤,传说你只要在里面泡上百日便能得道飞仙,但是这说法明显不可信,不过这百日仙汤却还是有一种极为神奇的功效,便是能治百病,愈骨生肌。简云枫也是听简老道曾经说起过,这百日仙汤只有在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里才可能有,周围会长着一种奇怪的鲜红果子,这些果子得了温泉的滋养,也有类似的功效,不过作用却要比这温泉差一些。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偏偏在这时候被他碰到这可遇不可求的百日仙汤,只要泡上十天半个月,他就能自行行走,说不定身上经脉还能复原。但是,让他颇有些失望的是,这百日仙汤虽然珍贵,却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泡了几日后他体内的经脉还是毫无动静,看来自己这一身修为是废了。虽然这百日仙汤治愈了他身上的外伤,让他勉强能拄着木杖行走,但是简云枫却丝毫提不起兴致来,他感觉到自己丹田中的三枚金丹还是完好无损,可是自己却好像和它们失去了联系,无论如何也无法运行功法,任何作为都是石沉大海,毫无进展。
第二百七十八章天地崩祸起萧墙
就在简云枫在那深谷中慢慢疗伤之际,山外的天下却已经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
当朝皇帝病逝,京中三皇子当夜就火速发动蓄谋已久的政变,懦弱的太子在托孤大臣和禁卫将军的秘密安排下仓皇逃出皇宫,落难北方。三皇子独霸京都,将一干反对自己政权的死忠大臣和皇亲国公尽数扣押,接着,*近京都的十三州守备联名上书,宣布效忠,一时间气势十分强盛。落难太子在托孤大臣,前朝户部尚书杨阁老的建议下,在北方立起罚逆大旗,祷告祭拜先皇英灵之后,以清君侧罚谋逆之名收拢西北大营二十余万兵马,开始往京都进发。不过太子天生懦弱庸碌,若不是有德高望重的杨阁老和死忠先皇的镇西大将葛天赐的鼎力拥护,这当朝太子早就羞愧含恨自尽,随着先皇一道去了,因此这二十余万西北军只是盘踞在云州城下并没有趁势进攻,反而给了三皇子在京都立足的喘息之机。不过三皇子手中虽有京都禁军和十三州兵马,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南方还有大皇子统帅的三十六万南大营边防军隔河相望。自京都事变之后,一直在外带兵的大皇子却毫无动静,既不回复匆忙登基的三皇子新诏,也不响应西北军的罚逆口号,唯一的动静就是出动南大营边防军控制住长江以南的各大州府,让那些个左右摇摆不定的府台和守备都死心下来。
半月之后,北方的太子终于在杨阁老和葛将军的苦劝下硬下心来,二十余万西北军顿时夹带着虎狼之势连下北边三州。但是由于三皇子已经有了充分的时间调度兵马和稳定军心,西北大军虽然彪悍,却也不得不在燕州城下止步,双方进入了僵持之势。每日都有西北兵将骑马在燕州城下破口大骂,可是燕州守备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你如何谩骂就是紧闭城门不闻不动,连在城头放冷箭的举动也被他制止,由着那些个骂得脸红脖子粗一身大汗的西北大汉在城下脱了衣服乘凉。南大营三十六万兵强马壮的边防军依旧没有动静,大皇子的心思没有人猜的透,不过这看似平静的江南岸上,大皇子的镇南府上却炸开了锅,手下将领也分成了两拨成日吵个没完。
三皇子虽然损失了三州,但是他手中兵马却没有伤筋动骨,燕州城易守难攻,对于西北军他倒是不怎么担心,那个懦弱无能的太子皇兄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在京都时候,他就从来不将对方放在眼里,就连自己政变那日,这个废物只知道躲在太子府中放声嚎哭,若不是杨阁老狠心将他打晕强行带走,恐怕他此刻早就随着先皇一道走了。他心中最大的忧虑便是南大营的三十六万兵马,若是这批边防军一旦渡过河来,京都以南的六州宛若纸糊一样,毫无抵抗能力,南边地势平坦,根本无可凭之障。因此,三皇子手中六成兵马都布置在了长江北岸,护住身后要害。大皇子镇守南疆将近十载,只有每年回京叙职的时候三皇子才能见到对方,不知为何,对于这个沉默寡言的大哥他心中总有几分忌惮,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忌惮,就像狡兔见了苍鹰那样。
兵祸顿起,百姓疾苦,各地的赋税连续翻倍,兵部也开始大肆征丁,若不是数十年的安定和积蓄,这整个中原早就被这场大战给掏空了。可是再如何积蓄,也禁不住长时间的消耗,三皇子虽然成功发动政变,但是他却没有考虑到更深一层,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背井离乡远走他方,路上到处都是死尸饿殍,西北之地犹盛。西北军长线讨伐,补给要比燕州军多出许多,而且西北之地比不上中原富饶,百姓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虽然那些征粮官打着讨逆复国旗号,但是在百姓眼里却要比虎狼更加凶恶,相比之下,倒是三皇子的名声要比太子好些。
又过了半月,大皇子终于开始有所动静,他先是发表檄文,檄文中列举了三皇子种种逆天恶行,但是对于太子在西北边竖起的正统罚逆旗号却只字不提。接着就是调度兵马,广征粮草,在长江南岸布下重兵,为大军渡江着手准备起来。听到消息,西北军被消磨了半个月的士气立刻又鼓舞了起来,燕州守备顿时压力倍增,频频向京都派去求援书信。
天下三分,兵荒马乱,哀鸿遍野。禁不住诱惑,一些个山野间的修炼人士也卷入了这场纷争,他们虽然没有亲自出手,但是却在背后出谋划策,排兵布阵,掐算天时地气。由其是三皇子那边,早年他就花重金网罗了一些能人异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人也没有让他失望,战乱一起,他们又打着三皇子的名号请来了不少高手助阵,这些人联手在长江北岸布下阵法,兴起风浪,蒙起浓浓白雾,让手拥重兵的大皇子只能望江兴叹。
秀州城中,虽然离战乱有数百里之遥,但是城中此时也是人心惶惶,许多店铺和商家都关闭了生意,收拾好细软和贵重财物,开始观望形式,随时准备逃走避难。原本安静的街道上,行人过客都是神色匆匆,熟人见面也不敢多聊,草草几句就又各自开始奔波自己的谋生打算。只有城中央那座老字号酒楼还在继续经营着,幸好无论天下怎么乱,这人还是要吃饭,而且中原已经安定了数十年,许多个没有经历过战乱的胆大之人开始在酒楼之中大谈战事,甩膀吹嘘。
酒楼门口这时候却来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瘦弱年轻人,一身青衫凌乱不堪,脚步虚浮,他在酒楼门口停下,看了看周围,便挑了一块干净地方,贴着墙角席地坐下,缓缓打开背后的包袱,抽出一块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