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妖狐-第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卓天威也来了,也失了踪。”
“咦!你知道?”
“是我给他的消息,他要找杭霸主的巢穴。吴中一龙也有人前来,不知道他们是否涉入,但宋家与吴中一龙或杭霸主皆没有任何牵连。”
“有谁知道卓天威的消息吗?”
“没有,他精得很,行动飘忽快速绝伦,我的人又不会盯他的梢。”量天一尺根本懒得担心卓天威的死活,反正卓天威不是坏人:“倒是老前辈的事,在下已查得一些头绪。”
“请说。”
“这件事很奇怪。”量天一尺双眉紧锁:“武备库的确被窃走一千五百枝箭,是年初才发现的,卫所不敢声张,另派人购买补上了。找那些朋友一追二查,奇怪!”
“有何可怪?”
“是那位库大使的内弟,一个叫疤跟老八易飞偷走的。”
“那易飞是何人物?”
“一个混混,有军籍的痞棍,他的籍贯是苏州卫人氏,当然是余丁,余丁才会做混混。平时,他不住在卫城,在蔫福山白云坞船厂做管事。”
“他人还在?”
“两个月前就不在了,是条死巷子,走不通。”
“哦!白云坞船厂是谁的?”
“吴中一龙的拜弟,神手天君曹三爷曹永泰。曹三爷很少过问船厂的事,他平时很少在家。”
“唔!我得到船厂去查。”
“傅大侠,最好不要去。”
“为何?”
“一是离城太远,一二十里来回不便;一是那地方很少有陌生人往来,无法隐起行踪;一是船厂那些粗野家伙很排外,弄不好就打群架闹翻天。”
“我会小心的。谢谢你,张头。”
“不谢不谢。”
“卓天威的消息,尚请留心。”
“那是当然。”
“再见。”
三更天,枫桥码头人声渐止。
一艘中型客船静静地随水漂流,漂向下游码头的最末端,在船队的最外侧系缆。
三个人影盘膝坐在前舱,江风徐来,暑气全消,正是安眠最好的时光,但他们却不想安睡,默默地坐在船面,留意码头上的动静。
“老天爷保佑!女儿,回来。”曾经扮老村妇的中年妇人颤声向上苍祝告。
“她会回来的。”假书生裴宣文偎人义母怀中低声说:“吉人天相,娘,不要为姐姐担心。那场火,不会与姐姐和卓天威有关,姓宋的与任何一方都没有牵连。”
“可是……”
“老伴,你安静些好不好。”长春谷主傅华显得有点烦躁:“生有时,死有地,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举起侠义之剑,就必须看破生死大义,生死等闲……”
“我也没有怨天尤人呀?瞧你,还不是烦躁不安?”傅夫人凌云燕南官玉抢着说。
“好了好了……”
两个黑影出现在街尾,正飞奔而来。
“姐……”裴宣文跳船来叫。
长春谷主夫妇也一跃而起,同时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
两人奔到,一跃登船。
“女儿……”傅夫人一把抱住了爱女,像是抓住了正要滑走的鱼:“女儿……咦!你……你……”
凤鸣姑娘一身水淋淋。
“你也来了?”长春谷主抓住了卓天威。
“送令媛回来。”卓天威说:“从泥洞里钻出来的,两世为人。要不是刚在河中洗掉一身泥,那才叫狼狈呢。饿了两天,拜托拜托大叔弄些吃的,好饿。”
“快进去更衣,你这丫头……”傅夫人挽了热泪盈眶的爱女往舱里面钻:“你像只落汤鸡。”
“你也要换衣,我的衣裤你都合穿。”长春谷主愁容全消:“你这小子大概吃足了苦头了,妙极了。”
吃饱喝足,一家子坐在中舱听卓天威说出在宋家历险的概略经过。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挑简要的说。
“说起来真够幸运的。”最后他说:“要不是向斜上方挖掘,稍错些少,便会挖入运河底,不淹死在坑道内才是怪事。
出口距水面不足三尺,难怪坑道崩塌,原来坑道深入河底去了。用刀挖洞穿地,真不是人干的。”
死里逃生,他似乎很看得开,居然谈笑风生,不忘说两句俏皮话。
“要能变成穿山甲或地老鼠,该多好?”傅凤鸣也笑吟吟地说:“那鬼地道工程之浩大比起宋家的石楼并不稍逊,只有亿万富豪才能办得到,看来,宋家才是真正的苏州第一大富豪。”
“可是,而今富豪何在?”长春谷主感慨地将宋家的结果说了,最后说:“没料到果然与你们有关,张捕头的消息仍然不够灵通,他以为是太湖水贼作的案。”
“可惜我们深藏在封闭的石室内,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变故。所知道的是宋家与其他的人并无勾结,只是一个想浑水摸鱼的贪心鬼。”卓天威整衣而起:“我会把那个什么骚狐狸揪出来的,我要知道她想用什么宝物来交换我。谢谢诸位款待,告辞。”
“咦!这么晚了你还走?废话!”长春谷主说:“船上不能住一宵?你……”
“傅前辈,盛情心领了。”他说得很客气:“耽误了两天了,事情多得很,必须有所准备。”
“急不在一时,小伙子,休息一天以恢复精力……”
“晚辈受得了;算不了什么。”卓天威坚决地表示要走,举步出舱。
“我也跟你走。”傅凤鸣一跃而起。
“傅姑娘,不要逞强。”卓天威在舱门扭头阻止姑娘跟来:“你的确需要好好地休养恢复元气,我也要找处安静的地方睡上一天半天呢!再见。”
“小伙子,我有消息告诉你……”长春谷主急叫。
但是,卓天威已经走了。
“这孩子仍然毛躁得很。”长春谷主无可奈何地说:“丫头,明天见到他把他拉来,让他见见荷姑。”
“爹,人接来了”’姑娘信口问,目光却恋恋不舍地注视着卓天威远去的背影发征。
那一声“傅姑娘,她发觉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反正就是感到不自在。
也许,她觉得卓天威叫她“凤鸣”自然而亲呢,改唤称呼实在不是她所希望的事,她女性的敏感察觉出一些什么了。
“她愿意合作。”傅夫人没留意爱女的心理变化,将她挽住说:“必要时,她愿意挺身作证,指认凶手。”
“娘,指认卓天威?”姑娘大吃一惊。
“你怎么胡思乱想?”傅夭人笑了:“指认赵元咎。唔!女儿,你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哦!也难怪,你吃了不少苦头,不会是喝了宋家的茶有……”
“我们根本没喝那些茶。”姑娘说:“那只是像是喝了茶,监视的人视度有限,很容易被卓大哥所愚弄的。”
“哦!我明白了。卓大哥,叫得好亲切呢!”
年轻力壮,精力恢复是很快的,吃一些,喝一些,再睡他一个饱,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
卓天威失踪了两天,出现时精神抖擞,谁也没想到他会是引起宋家毁灭的重要关键性人物。
当然,不包括灵狐那些人。
小舟从前门外驶出,跟踪的人就失去他的踪迹。
他是出其不意跳上一艘小艇的,在远处跟踪的人根本没看见他登船。
这是一种没有棚没有舱的小型代步船,只有一名舟子,两支长桨划动起来,速度相当快捷,船轻水不急,虽是逆流而上,但依然船行似箭。
“到越来溪口。”他坐在船头向舟子说:“有多快你就划多快,船钱加偌。老兄,够公平吗?”
“谢谢公子爷的赐赏。”那位健壮的船夫运桨如飞:“在前塘左近,没有人能快得过我浪里鳅潘小秋。”
“好绰号,浪里鳅。”他喝采,将青袍的袍袂掖在腰带上,这就不像一位斯斯文文的公子爷了,今天他不是去扮公子爷的,“你这艘小船,敢进太湖吗?”
“不是小的夸口,当然敢,就算起了怪风翻了船,龙王爷五通神皆无奈我何。”浪里鳅显然是个不信鬼神的人,乡愚们绝对不敢对五通妖神如此不敬:“这条路小的经常走,经常载了贵客入太湖追画肪呢。从这里过越来溪经跨塘,越香水溪到木渎,再九里出前口,一个时辰之内,就可以在太湖邀游,公子爷去不去?”
“不去,我要到越来溪口,下次吧!”
“公子爷日后要找小的,可到运河口一问便知。”
“那不是洞泾吗?”
“是啊!小的船籍属洞泾,活动地包括胥塘。”
“好,我记住了。这条水路你常走?”
“不错。”
“很熟哩?溪口村有一家西子居,不难找吧?”
“不难,那可是该村最有名的小吃店呢!就在村口,船可以直接靠上西子居前面的河岸地方。”
“好,船靠西子居河岸。”他掏出两锭十两重的银元宝:“如果你敢在原处等我回船,这两锭子你可以收下。如果不敢等,我只能给你一两银子船钱。以一个时辰为限,等不到我,你自己走。你如果提前走,日后我会找你,打断你一条腿。”
“两个时辰我也等,二十两银子我得苦一个月。”浪里鳅大声说:“就算有老虎追你,只要你跳上我的船,没有什么好怕的。”
“好,一言为定,你只要等一个时辰。”他说,站起将银子向浪里锹一抛。
浪里鳅当然知道他要试手脚是否俐落,双桨一放,不但抓住银于揣人怀中,而且恰好接住将滑落的双桨。
布好了退路,他放了心了。
这位浪里鳅会是一个好帮手,有船可以少辛苦两条腿。
越来溪口的溪口付,只是一座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落,是往来船只临时有急事才停靠的荒村,平时很少有船只停靠,停的一定是乘船漫游、寻幽探胜的骚人墨客,在西子居喝壶茶,品尝一些精美的果品点心。
巳牌初正之间,西子居的前面棚屋没有几个食客,四周绿杨垂柳围绕,棚屋四周也摆了十几盆花草盆栽。
棚屋后的正屋设有雅座,但食客们宁可在外面的棚屋小坐,天气炎热,外面鸟语花香,风景绮丽,清风徐来,比在雅座进食惬意得多,
十副座头,仅三副座头有食客。
卓天威是第四桌食客,邻座是两个青袍中年人,文质彬彬,像是村塾里的冬烘夫子。
卓天威对这一带陌生,但他既然来了,而且是有目的而来,当然事先对这一带作过一番调查了解。
他的消息来源是可靠的,量天一尺很透了这些在苏州闹事的江湖凶霸,恨不得把这些家伙沉入太湖喂王八,对供给消息最为热心,而且消息大部分可靠。
西子居的店主夫妇俩,有两个灵秀美丽的闺女,做点心的巧手艺有口皆碑。
当年的西子到底如何美,现在的人是无法知道的。西于指的是美女西施,这位美女下落不明,传说中结局是美满的:范大夫载她遁入太湖做富婆去了。但也有传说是悲惨的:夫差自焚之前就把她杀了。
总之,西子居的两位闺女的确很美,所以店名就叫西子居。
店中来了什么客人,开店的人无法选择,反正来了就是客,招待一视同仁,阿猫阿狗与七爷八爷没有两样。
卓天威穿得体面,青绸长袍像个学舍士子,但袍袂披在腰带上,就不怎么斯文了,一些爷字号痞棍,就是这副德行。
“客官稀客。”大闺女菡芳笑吟吟地先奉上一杯茶,左颊绽起一个迷人的笑涡儿:“请问公子爷,要喝点什么,又吃点什么?”
人说苏州女儿个个像朵花,吴依软语悦耳得像唱歌。
卓天威是湖广人氏,湖广人说话实在有点难以入耳。
“就要那两个老学究同一样的东西。”他粗里粗气地往邻桌的桌面一指:“酒也要一样的,人可不一样。”
两位学究的桌面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