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金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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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鹰冷哼一声,道:“你只认得银子!”
老鸨擦满了胭脂粉的老脸上变了颜色,把目光由刀把上移到金鹰的脸上,惶声道:
“是……是……是位大王!大王……饶命呀!”
这时妓院中,除了几座小楼上还有乐器和歌声传下来,院中追逐嘻戏的窑姐和嫖客,俱都吓呆了,有的早已溜进房内。
金鹰的脚依然踩在老鸨的胸口上。
他向那些花容失色的窑姐们看了一眼,才冷冷地问:“有姑娘吗?”
话刚出口,脚下的老鸨早已惶急道:“有,有!小翠花,金针菜,小丁香……”
金鹰一声,不耐烦地道:“我要的是白玫瑰。”
“白玫瑰”三个字一出口,老鸨立即吓得“啊!”了一声,愣住了。
金鹰哼了一声,问:“怕我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嗯!”
老鸨急忙一定神,惶声道:“不下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金鹰一声冷笑道:“好!那就把她叫出来!”
老鸨面现难色,满脸假笑道:“我们玫瑰是位清倌人。”
金鹰故意问:“那得需要多少银子?”
老鸨赶紧堆上了满脸的笑,道;“不不,不是那意思。”
金鹰哼了一声,傲然道:“这儿有一张银票,你看够不够?”
老鸨一滚身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解释道:“老身说过,绝对不要你的银子。”
金鹰沉声道:“你不要也不行。”
如此一说,老鸨只得将地上叠着的大红榜文拿起,并以最严厉的目光,向站在廊上发呆的几个庸俗少女瞪一眼。其中一个较端整的绿衣少女,慌慌张张,哆哆嗦嗦的跑过来。
老鸨立即将榜文交给绿衣少女。
绿衣少女颤声念道:“打死铁掌太岁提头来见者,赏银万两。”
尚未念完,老鸨“咚!”的一声,再度跪在地上,同时哀求道:“哎呀!饶命啊!”
也就在同时,院门口突然响起一声怒喝:“是谁吃了熊心豹胆,敢到‘留香院’来闹事?”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干瘪中年人,挥动着双掌扑向金鹰。
老鸨见是龟奴,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阻止道:“不要……”
但是,已经迟了,金鹰头都没转,看也没看,横里飞起一腿,“蓬!”地一声,同时暴起一声惨叫。
那扑向金鹰的龟奴,随着那声惨叫飞了出去。
“咚!”地一声,着实跌在地上,继续向前滚了两滚,顿时晕死过去。
老鸨一见,“啊呀!”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金鹰淡然道:“他死不了的!”
老鸨摇晃着龟奴哭喊两声后,立即跪转过身来,哭声道:“王公子被打死的经过,我们不知道。”
金鹰冷声问道:“谁知道?”
老鸨到了这时候,保命要紧,只得哭声道:“那得问我们玫瑰!”
金鹰沉声道:“去问你们的玫瑰去!”
老鸨只得一面起身一面哭道:“哎呀!我的天,这要从哪说起呀!”
金鹰沉声警告道:“少废话!当心要你的老命!”
老鸨吓得咽下一口凉气,引着金鹰向中央最豪华的小楼走去。”
金鹰见楼上楼下的灯火暗淡,知道铁掌太岁还没有来,但他知道,只要他在“留香院”
继续闹下去,不出个把时辰,一定能将铁掌太岁引来。
一进楼门,即见一个一身粉缎衣裙,上绣一朵玫瑰的少女,瑟缩的站在那里。
这少女年约十七八岁,桃形脸,白皮肤,柳眉,否眼,樱唇,出落的情丽脱俗,当真的娇媚照人。
金鹰看得剑眉一蹙,知道面前的娇媚少女就是红遍了城内的白玫瑰。
正待开口问话,大哭中的老鸨吼道:“你们姑娘呢?快叫她出来见客!”
金鹰一愣,脸上不由一热,心里也很不好意思。
金鹰不禁暗想,白玫瑰身边的侍女就这么标致,那白玫瑰本人,岂非风华绝代,貌美如仙!
难怪刚才在十字街口有人戏弄一位老人家,说他没见过白玫瑰,如果见了,也会忍不住天天往“留香院”里跑。
心念间,那个粉衣使女,颤声道:“姑娘……在……在楼上……”
老鸨凶吼道:“叫她下来!”
金鹰立即挥手道:“还是我上去吧!”
说罢,沿着铺有猩红绒毡的楼梯,径向灯光暗淡的楼上走去。
粉衣使女急忙跟在身后。老鸨当然不希望玫瑰姑娘,接待这么一位又脏又臭,一脸胡子的穷小子。
这时一见金鹰径向楼上走去,不由又惧又气,放声大哭道:“老天爷呀!这真是祸不单行啊!”
一面哭着一面走了出去。
金鹰见楼上灯火昏暗,动静毫无,立即提高了警惕。
到了梯口,看清了楼上的富丽陈设和豪华家具。
上面是外间,对面是垂着绣有白玫瑰门帘的房门,那里显然是卧房。
一到楼梯口,粉衣使女急忙抢先越过金鹰,拿起桌上的火种,“喀!”一声打亮,一连燃亮了四五盖纱灯。
纱灯一亮,大放光明,楼上的陈设显得金碧辉煌,耀眼生花。
金鹰见卧房内没有一丝动静,知道白玫瑰在房里吓傻了。
是以,剑眉一蹙,就近坐在一张亮漆贴金大椅上,心里多少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在一个可怜卖笑女子的闺楼来引诱铁掌太岁。
也就在他刚刚坐在椅上的同时,一阵环佩声响,绣帘轻启,赫然由里走出一位绝色丽人来!
金鹰目光一亮立即坐直了上身,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丽人。
当然,眼前的这位绝色美人儿,就是时下的红妓白玫瑰。
白玫瑰身穿锦绣罗衫,缀环佩玉,琼鼻樱口,柳腰款摆,美得令人目眩,美得令人陶醉。
她虽然看到金鹰袒胸露背,赤足草鞋,依然神色平静,绽唇含笑,向着金鹰轻盈万福,道:“贱妾玫瑰给您见礼啦!”有点发愣的金鹰,不觉起身还礼道:“莽撞前来打扰,尚祈姑娘海涵。”
白玫瑰急忙谦逊道:“何敢有相扰之感,您太客气了。”
如此一说,金鹰脸上又是一阵发热。
白玫瑰又向粉衣使女吩咐道;“锦儿,捧盘子来。”
金鹰还真没想到,白玫瑰不但没有吓得花容失色,依然那么镇定自若,的确令他大感意外。
这时一听要锦儿捧盘子,不由也有些慌了。因为鼓院里一上盘子就得拿花红,像白玫瑰这等红妓,有的富商大贾,一掷就是千金。
金鹰到了这般时候,豪气突然消失了一大半,任怎么也装不出方才那般凶狠无赖放荡的劲儿了。
是以,略为沉吟,含笑道:“在下带来一张万两银票,方才已交给那位老婆婆了。”
话未说完,白玫瑰却微微一笑,以似有情无情的目光望着金鹰,娇声道:“那是你卖命的钱,你舍得?”
金鹰听得心中怦怦乱跳,他在这一刹那,突然发觉这个白玫瑰有些奇特,但他无暇深思熟虑,只得顺口道:“在下这条命算什么?姑娘太客气了!”
白玫瑰娇媚地格格笑了,她道:“既然这么说,你这万两纹银,我就照数收下了。”
说话间,粉衣使女锦儿已端上两杯香茶,四样果点。
这时,白玫瑰才一指金鹰身后的金漆椅,含笑道:“请坐吧!”
说罢,一俟金鹰坐下,她也坐在下首的椅上。
白玫瑰轻盈笑道:“在铁掌太岁没来前,我们做什么消遣呢?”
金鹰一听,剑眉间立时泛起一片杀气来,立即沉声问:“他什么时候来?”
白玫瑰自然地一笑道:“往常这时早到了,今天可能也看榜文去了。”
金鹰剑眉一蹙,不由惊异地“哦!”了一声道:“这件事你也知道?”
白玫瑰笑道:“我也是方才知道的。”
金鹰却关切地问:“那位王百万员外的儿子为人如何?”
白玫瑰答的很简单:“纨绔子弟,不求上进,死不足惜。”
“听你的口气很讨厌他?”
“他既没有见过我,我也没有见过他。”
“可是外间传说,他是为你而死!”
“我感到遗憾,因为他临死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模样!”
“那位王公子被打死在什么地方?”
“就打死在楼下院中。”
“他是怎的和铁掌太岁发生冲突的?”
“何须发生冲突?铁掌太岁听说他缠着要上楼,立即上去一掌,接着底下一脚,他也就气绝身死了。”
金鹰怒哼一声,沉声道:“他仗着一双铁掌,任意杀人,太狂妄了!”
白玫瑰淡然一笑,道:“铁掌也肉长的。”
金鹰心中一惊,不由惊异地望着白玫瑰,沉声问:“你也曾习过武功?”
白玫瑰先是一愣,接着一笑,道:“身具武功的侠女,会跑到花街柳巷里来卖笑吗?”
金鹰却断然肯定的说:“不!我觉得你那句话里有含义!”
白玫瑰再度一愣,道;“贱妾一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金鹰再度肯定地道:“不!你说铁掌也是肉长的,是暗示如果刀剑砍下去,照样可把它斩下来。”
白玫瑰突然失声格格笑了起来。
金鹰看得一愣,被她笑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白玫瑰格格娇笑道:“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这样会吃亏的。”
金鹰不禁有些生气,沉声问道:“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白玫瑰依然笑道:“那完全是贱妾的妇人之见,不是吗?一双铁掌,难道真的是铁打的不成?”
金鹰当然不相信白玫瑰的说法,他认定她是隐藏在风尘中的奇女子。
由于金鹰目不转睛的盯在她的娇靥上,害得白玫瑰娇靥通红。
白玫瑰急忙敛笑正色道:“好了,我们不谈这些,现在我们做何消遣呢?”
金鹰无所谓地说:“随便!”
白玫瑰明媚的凤目一闪,立即提议道:“我们填词对对儿,好不好?”
“在下像那块科吗?”
“那我怎么能看得出?有的人装疯卖傻,有的人故意藏拙!”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只好肚子里有什么就抖出什么!”
“贱妾先出个词给你对……晤……花前月下。”
说罢,目不转睛地含笑望着金鹰等他的回答。
金鹰淡然一笑,想也没想,脱口道:“帐内枕边。”
白玫瑰听得一愣,娇靥顿时飞满了红霞,不由气得倏然起身,嗔斥道:“你在家中和尊夫人暇时也都如答对消遣?”
金鹰却失声一笑道:“你看我浑身上下,能讨到老婆吗?”
白玫瑰却娇哼一声,转首望着使女锦儿,吗叹道:“送客!”
说罢转身,径向室内的门走去。
金鹰心中一动,脱口道:“话还没说上三句,怎么就走了呢?”
说话之间,急步向前,伸手就去抱白玫瑰。
刚待施礼说声:“请!”使女锦儿一见,粉面大变,脱口发出一声惊恐娇呼!
但是,也就在锦儿惊呼的同时,金鹰已将白玫瑰抱进怀里。
白玫瑰也惊得娇呼一声,花容大变,回身恨声说了声“你!”举起粉拳着实在雄狮般结实宽广的胸脯上,狠狠捶了两下。
这两拳捶在金鹰的胸脯上还不是抓痒?但是金鹰却惊得倏然松手退开了,同时惊异地说道:“你……”
白玫瑰立即通红着娇靥,怒声问:“我?我怎么样?我故意投进你怀里的是不是?”
金鹰也是满面通红,他本待说:“你原本真的不会武功?”
但是,这话怎么说的出口呢?试探人家会不会武功,也不是这么个试探法呀。
就在他尴尬不安,不知所措的一刹那,外面楼下院中,突然响起一个粗豪的声音,怒声问:“方才前来闹事的小子呢?”
话声未完,早已响起了老鸨大声哭述和龟奴的呻吟哀号声。
白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