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面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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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麟一看大惊,正待飞身抢救。
一声娇叱:“秃贼找死……”
一道娇小人影,挟着耀眼白虹,由后殿檐下,声起人至,当的一声,火星四射,静法的
短铲,已被青衣少女的长剑封开。
同时,地上轰隆一声震天大响,沙石四射,地动树摇,殿瓦震动,积尘纷落。
天麟细看地上,那挟着惊风由空中落下来的黑影,竟是一个近百斤重的铁木鱼,这时,
已深深嵌入地中。
丑汉宋大憨侧目一看,也不觉吓得面色一变。
一阵哈哈狂笑,由侧殿石阶上响起,声震殿瓦,历久嗡然。
天麟早已看到一个矮胖和尚,浓眉大眼,四方口,一脸的横肉,一双铜铃眼,凶光闪射,
直盯在青衣少女芙苓姑娘的粉脸上。
和尚身后,尚跟着三个手持一式短铲的恶僧,直向院中走来。
静清、法清立即行礼,同声道:“给悟凡师叔请安。”
铁木鱼悟凡,神态傲然,微一颔首,伸臂将嵌入地中的铁木鱼拉了出来,微一触地,铮
然有声,铁木鱼上的尘土尽落。
于是,两眼望着丑汉憨哥和芙苓姑娘,嘿一嘿阵冷笑,说:“你这两个娃儿,竟敢夜入
静安寺佛家清修之地,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芙苓姑娘也冷哼一声道:“佛家清修之地,却住了些人面禽兽。”
悟凡勃然大怒,转首身后,大喝一声,说:“还不与我拿下。”
喝声未毕,人影闪动,静清当先手舞短铲,直奔苓姑娘扑来。
其余三个持铲恶僧,抡起如幻铲影,分扑丑汉宋大憨和苓姑娘。
宋大憨哈哈一笑,也不答话,右手腰间一抖,哗啦一声,一只尖头亮银索子鞭,应手而
起,迎空一挥,呼的一声,直向静法当头砸下。
芙苓姑娘一声娇叱,振腕吐剑,一招“分柳摘花”,长剑分袭扑来二僧。
四僧四铲,飞舞生风,招势凌厉,奇诡惊人。
芙苓姑娘剑招精绝,寒光万道,人同掠燕,剑似银蛇。
丑汉憨哥,嘻嘻哈哈,边打边骂,一根亮银索子鞭,舞得出神入化,乘虚蹈隙,步步紧
逼。
悟凡立在场外,两眼看得清楚,四个劣徒决不是对方两人敌手。
于是,暴喝一声:“还不与我退下……”
暴喝声中,右腕微一用力,近百斤的铁木鱼,已挽在胸前。
四僧各将手中短铲一紧,舞起一团光幕,大喝一声,同时暴退。
就在这时,悟凡将铁木鱼抡起一片弧光,挟着一阵惊风,直向宋大憨临空砸下。
铁木鱼重约百斤,这一临空下劈,何止千钧,周围数丈,全在木鱼笼罩之内,声势之厉,
触目惊心。
宋大憨上身一旋,避开木鱼,右手亮银鞭,顺势抖出,直点悟凡玄机穴。
悟凡哈哈一笑,大声说:“让佛爷先超渡了你。”
说着,右腕一斜,下劈木鱼,变砸为劈,快如电闪,已至宋大憨的后脑。
卫天麟心中一急,暗呼不好。
就在这时,一声清叱,一声娇呼,两条人影,两道剑光,快如电光石火,一齐攻向悟凡
空中的木鱼。
天麟定睛一看,清叱之人,正是李风。
李风身法之快,宛如一缕蓝烟,手中长剑,抖起万点银花,直点木鱼。
芙苓姑娘出击为辅,救人第一,剑仅虚点,伸手将憨哥带出圈外。
一阵铿锵之声,剑光乱颤,火星四射,百斤木鱼,竟被李风的长剑封开了。
悟凡大吃一惊,嗥叫一声,闪身暴退,定睛一看,竟是一个蓝衫少年,手横长剑,气度
不凡。
于是,哈哈一笑说:“好小子们,今晚前来送死的倒真不少。”
李风剑眉微扬,嘴含冷笑,缓声道:“在下是前来杀一人,不是前来送死。”
悟凡凶眼一瞪,怒声喝问:“你前来杀谁?”
李风冷冷一笑说:“这个寺院的僧人,我都要杀。”
暗处的卫天麟听得全身一战,心说:这大一座寺院,上下僧人怕不近百,难道无一好人,
况且如此多人,你一人如何杀法?
这时,悟凡气得两眼圆睁,浑身直抖,嘴唇颤动,已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数声暴喝,人影闪动,静法四僧,各舞短铲,直向李风飞扑过来。
四僧铲势,迅若急风骤雨,力道雄浑,招式沉实,有快有缓,配合无间,勇猛异常。
李风纵声一笑,闪身进入如山铲影之中。
卫天麟看得一凛,暗赞李风武功高绝,只是想不起武林中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后起的俊彦。
尤其这人,轻功、步法、剑术、身手,俱皆不凡,不知是何门派,师父是谁?
心念间,蓦闻李风在铲影中说:“铁木鱼看清,现在我就开始杀给你看。”
看字方落,银虹如电一闪。
一声凄厉惨叫,铲飞人倒,一个恶僧,滚身一丈以外,鲜血狂吐,两腿乱蹬,眨眼不动
了。
紧接着,光华大盛,耀眼生辉,当的一声,一柄短铲,直飞半空。
哧的一声,鲜血四溅,五脏横飞。
一个恶僧,又被李风剑劈两截。
李风大喝一声:“铁木鱼,你还不出手吗?”
说话之间,剑势一变,千万银锋,幻成一轮光影。
喳喳两响,惊叫连声,剑光过处,血如喷泉,人头射空。
接着,蓝影一闪,光华骤敛,李风飘身丈外,傲然横剑而立。
扑通两声,手舞断铲的两个无头恶僧,始仰身栽倒地上。
立在一旁的丑汉宋大憨,傻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白日酒楼上的俊美少年,竟然手起剑
落,三招不到,连杀四个恶僧。
隐身暗处的卫天麟,虽也看得心头一凛,但他深信,李风嫉恶如仇之心,毫不逊于自己,
李风敢如此放手大杀,事先必已摸清这些恶僧的底细。
悟凡厉喝一声,暴怒如狂,手中百斤木鱼,疾舞如飞,绕起数道光幕,直向李风滚去。
李风一声冷笑说:“悟凡,你可知你也是这寺中之人?”
说着,身形一旋,已闪开悟凡这凌厉的一击。
悟凡厉声说:“废话少说,谁强谁存,谁弱谁死。”
李风朗声应好,手中长剑,一阵疾舞,寒光飞绕,剑气纵横,宛似一条游龙。
悟凡心存拚命,暴叱不断,怒喝连声,将手中百斤铁木鱼,舞得风雨不透。
卫天麟已清楚看出,李风、悟凡,已在各出绝学求胜,悟凡看来武功造诣虽也十分精深,
但逢到李风这等身手之人,时间一长,必被击败无疑。
果然,李风一声娇叱,剑势倏变,万千银花,急若骤雨,身形忽前忽后,飘忽难测。
悟凡勉强接了几招,已被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倏然,一声如若洪钟的佛号,由最后殿内传来,声震夜空,入耳嗡然。
悟凡全力急攻两招,借机跃出圈外。
李风衣袂飘处,横跃两丈,冷冷一笑,说:“把你那颗秃头,在你肩上,就暂寄片刻
吧。”
说着,一双俊眸,神威凌凌,转首望去。
只见后殿阶上,立着两僧一尼。
中立者,身穿大红袈裟,体材修长,寿眉慈目,满面红光,看来倒是一个得道高僧。
左侧,正是日间所见的胖大凶僧,一双色眼,早盯在芙苓姑娘的粉脸上,对倒在地下血
泊中的四僧,看来似乎无动于衷。
右侧立着的,竟是一个花信年华,僧袍绶带,白袜履鞋,背插宝剑,状甚端静的中年尼
姑。
李风看罢三人,知中立者,即是本寺方丈悟非,老和尚为人正直,心地善良,故对他的
两个师弟在外胡为,一直不知。
凶僧悟色,师弟悟凡,俱好女色,贪恋酒肉,两人一直蒙蔽这位方丈师兄。
中年尼姑,即是三僧的师妹悟净,终日在寺念佛,甚少过问寺外之事。
隐身暗处的卫天麟,虽不识得几人,但看情势,这三人必是寺中地位极高之人。
悟非老和尚与悟色、悟净,缓步来至院中,看了地下血泊中的四个尸体一眼,老和尚立
即低声宣了一声佛号。
于是,望着李风与宋大憨兄妹,冷冷地问:“三位施主,何故深夜驾临寒寺,剑劈本寺
弟子,又是为着何事?”
说话之间,两道闪闪冷电,在李风三人脸上闪来闪去。
宋大憨还未待李风答话,他先说了。
只见他大脑袋一晃,一指方丈悟非,扯开破锣嗓子说:“老和尚,看你满面红光,慈眉
善目,一定不是一个喜欢女人的和尚……”
芙苓姑娘,粉脸一红,立即轻呸一声,说:“站远些,哪个要你在此多讲。”
老和尚听了宋大憨的话,立即低声宜了声佛号,连说:“罪过,罪过。”
中年尼姑,也低垂双目,嘴唇颤动,不知说些什么?
但暗影中的天麟,却忍不住笑了。
凶僧悟色,厉喝一声,说:“哪来的丑小子,来此清静佛地,竟敢口出秽言……”
宋大憨未待凶僧说完,急上一步,大眼一翻,也厉声说:“你这凶僧,倒会装腔作势,
今天宋大爷前来,就是要取你的狗命,为失节的无数妇女报仇、雪恨。”
凶僧悟色一声暴喝:“小子找死,竟敢血口喷人。”
说着,骤然一掌,闪电劈出。
宋大憨未料凶僧如此火急,要想出手,已是不及,但仍大喝一声,双掌连忙迎出。
砰然一声大响,宋大憨的身形宛如滚球,骨碌碌直向一丈以外滚去。
李风大惊,飘身过去相救,悟非也大喝一声,斥责悟色莽撞。
宋大憨一龇牙,一摇头,倏然一纵,立身而起。
李风不觉一愣,心说:这人莫非有横练功夫?
转眼去看苓姑娘,并没有来救憨哥,仍立原地,但一双晶莹美目,默默含情,却一直深
注自己。
李风心中一凛,暗说:糟,这位小妹妹千万可别对我动情,果真对我如此,我也只能心
领了。
宋大憨一摇三晃,早又走到原处,一指凶僧,厉声说:“凶僧,这些天来,你在各地,
一共奸污了多少妇女,当着你们方丈老和尚的面,不妨实说出来。”
凶僧悟色暴怒如狂,虽知大憨身怀横练功夫,但仍厉喝一声,双掌猛力推出。
李风怒喝一声说:“凶僧死在眼前,尚敢如此卖狂。”
说话之间,急上两步,越过大憨,右掌闪电劈出。
两道狂飙,骤然相接,砰然一声大响,衣袂飘动,劲风激荡,两人俱都双肩微晃,脚下
却纹风未动。
旁观人看得清楚,实际功力,悟色要比李风技差一筹。
老和尚悟非,满面怒容,寿眉带煞,立即沉声说:“施主三人,深夜入寺,仗剑杀人,
欺老衲等太甚……”
李风未待老和尚说完,厉喝一声说:“悟非大师,你只知念经参佛,却不知约束自己的
两个师弟,你可知道,悟色、悟凡终日酒肉,夜寻妇女,你已有失察之罪,怎可再斥我等杀
人?”
悟非面色苍白,寿眉轩动,全身已有些颤抖,老和尚看了悟色、悟凡两人一眼,但仍对
李风沉声说:“施主须知出家人最重清誉,你等贸然前来,只持一面之词,令老衲实难相
信。”
数声暴喝,人影闪动,悟色、悟凡双双来至李风面前,两僧俱都浓眉竖立,一双凶睛,
绿光闪闪,恨不得一口将李风吃进肚里,方消心头之恨。
悟色咬牙切齿,面带狰狞,恨声说:“小子,今夜佛爷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悟凡挽着铁木鱼,手横长剑,功贯右臂,气透剑身,傲然而立,根本没把两个凶僧放进
眼里。
正在这时,一阵嘿嘿冷笑,破空传来。
紧接着,是一声浑沉而富威力的低喝:“你这两个秃贼,快快退回原处,否则,我阴阳
子母梭,立即要你血溅当地。”
“阴阳子母梭”五字,一入在场四僧一尼之耳,俱都惊得全身一战。
隐身暗处的卫天麟,这时心头也是一震,他全神贯注场中,阴阳子母梭何时立在后殿殿
脊上,他竟不知。
只见阴阳子母梭静静立在殿上,白发苍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