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这瓣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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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变相的邀请彻底乱了球球的心绪,憋了两年,他终于忍不住了么?他说,我们一起……
“我没那个能力,你读的那所学校不是想考就能考上的。”她有一秒悔恨自己浪费了三年的时间,没有认真的学习,现在才,望尘莫及。
“我帮你。”况颉几乎立刻在考虑对策,“专业考试你应该没问题,只是文化课需要多花点力气。”
球球差点要答应了,差点,但随即落寞的晃晃脑袋,“你完全弄错了,恰恰是专业考试过不了关。”
“为什么?”
“你走后一年我就没再拿过画笔。”
“为什么?”
她呵呵笑,“你认为我爸还有精力浪费在我这个‘不思进取’的女儿身上么?在他的心目中,只会有一个况颉,没有第二个裘球。”
况颉震惊的盯着她极度妒恨的表情,“你在怪我?”
“你要听谎言还是实话?”她屏息,心底期待着他给个答案,这样她就诚实。
两人就这么站着,互瞪着对方,然后——
“随你。”他狠狠的推开她,利落的转身,离开。
他没有给她答案,提前结束寒假,回到了远在他乡的学校,他永远没有机会听到她说出那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大学的四年,思念的四年,每每看见或举着饭盒或捧着课本等在宿舍楼下的赵擎,她就不由得想象远方的他是不是也如此殷勤的追求别的女生?是谁呢?谁这么幸运呢?
全校上下师长、同学无不致力于撮合她和赵擎,所有人都被赵擎炽烈的爱意打动,寝室里的姐妹会在熄灯后的“卧谈会”上批判她的铁石心肠;系里的导师在她送交报告的时候会语重心长的提点她一二;甚至舍监阿姨也忍不住帮赵擎递递纸条……
她的心却从没一次动摇过,她对他之于他对她,她拒绝他等同他拒绝她。时常午夜梦回之际,她自嘲的想,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一报还一报,老天爷果然是公正的。
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如期而至,球球背着简单的行李回家了,刚进家门便听到“那个女人”不同寻常的兴奋的声音,她的心跳徒然加快,脚下小跑了两步又停止,捂着胸口发愣,她在干嘛?
他回来了呀!阔别三年他终于回来了呀!
他,今年应该大学毕业了吧。然后呢?就业。在哪里就业?这里?还是……中国太大了,多的是没有她的地方,只要他愿意,他们即可像过去那三年一样,老死不相往来。
沮丧的开门入内,甚至没有看清楚屋里的人,她沉默的上了楼,所以错失了两道灼热的视线,渴切的追随……
这个家有了他,空间忽然变得拥挤了,气氛忽然变得热闹了,常常能在晚餐时分看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相谈甚欢。
球球不愿加入,这样画面太不和谐,有碍观瞻,所以总让阿姨将饭菜拿到房间里来。头天“那个女人”还做做样子问了问,后来就没了声息,父亲则从头到尾不闻不问,她感到好笑,也落得轻松。
父亲是真的喜爱着况颉的,平时沉默威严的他从来不屑与人提及他作画的心得,如今他不但可以跟况颉毫不保留的畅所欲言,一起分享经验、讨论技巧,甚至还会品评当今画坛几个刚刚声名鹊起画家的长短优缺,每每说到兴头处,他激昂的声音都能感染到楼上的她。
平平淡淡的过了十多天,在此期间球球一次没见过况颉,擦肩而过都没有。因为况颉完成学业回家,父亲特意推迟了去外地写生的行程,带着他到处转转,或见见前辈或看看画展,这些消息统统都是阿姨趁着送饭的时候告诉她的,她其实并不想知道他们具体干了什么,这跟她毫无关系。
这天上午阿姨进来说她的同学打电话来让她下楼接听,顺便收拾早餐的碗盘,然后又絮絮叨叨:“偶尔也下去吃点水果吧,成天闷在房里当心生病。”
阿姨居然是这个家里唯一关心自己的人,球球听了有点动容,更多的是落寞,一个领工钱的外人都可以如此,而真正的亲人呢?
缓缓的下了楼,看到况颉穿着件白色棉T和牛仔裤,一身休闲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这还是球球时隔三年第一次与他正式打照面,他依然理着短短的贴着头皮的短发,古铜色的皮肤愈加黝黑了,人也壮实了不少,肩膀宽阔得仿佛能承接所有的风雨,当初的少年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一切恍如隔世。
此刻他的脚边放着一个大大的帆布背囊,几只画笔长出在外,另有画板和画架倒立挨在一起,这幅行头不肖说他准备外出写生。下意识的瞄瞄窗外,炽烈的阳光洒满大地,绿叶随风轻轻摇曳,知了疯狂的鸣叫,一派熟悉的夏日景色,快到晌午,他怎么还没出发?
当然了,他们这种人都怪,通常半夜摸黑出去画回来的是日出,清晨5点出去画会来的却是夜景。在他们的观念里时间掌握的不是时间,惟有灵感来临的刹那才能决定画布上线条、油彩的走向。
球球走过去握起搁在矮柜上的话筒,“喂,你好。”
“球球,我是赵擎啦……”
“噢。”
小秀代表省队打比赛的时候腰椎受了伤,听闻这两天要动手术,一个运动员身体受伤如果处理不当,后果会非常严重,甚至会提前结束运动生涯,身为小秀的姐妹,她很担心,所以决定去省城看望,不清楚赵擎是怎么知道的,说什么都要和她一道前往,今天他还专门约她上街购买一些补品、特产什么的,球球知道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放下电话上楼换了件衣服,看了看时间还早又磨叽了一会儿,直到听见院子外面响了两声喇叭声,她意外的朝窗口看去,发现赵擎骑在一辆破旧的摩托车上,拼命的向她挥手,她笑了笑,跑下楼。
这会儿况颉还在,他低着头认真的读报,对她的再次出现好像完全没有知觉,当她不存在。球球一边往脚上套着球鞋一边跟阿姨说:“中午我不回来吃了,晚餐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留我的也行,不留也没关系。”
阿姨摇头:“饭总是要吃的,我帮你留,到时候热了吃。”
“嗯。”
喇叭声又起,实在不能再耽搁了,球球匆匆出去开门,赵擎一看到她立刻露着一口雪白的牙齿,笑容灿烂。
“你哪来的车?”她难免好奇。
“我叔的,借我玩两天。”赵擎把一顶安全帽递给她。
球球接过来,帽子同样旧旧的且圆滚滚的,看了看前后才戴到头上,赵擎细心的帮她扣好带子,末了顽皮的拍拍帽顶,“OK啦!”
球球爬到后座上坐好,“你有驾照么?”
“没有。”
“没有你还敢开,而且还搭人?”
赵擎呵呵笑,“怕什么,只要我们遵守交通规则,交警不会管的。”
球球抿唇侧目,这厮太过自负了吧?
赵擎扯过她的双手放到自己腰上,“扶稳咯。”
肢 体的突然亲近让球球羞赧的想往后挪,赵擎在前面提醒,“不这样可会有安全隐患,到时候把交警引了来,罚款你交啊。”
“你……”故意的!球球僵着身子挺在后面盯着他的安全帽瞪眼。
赵擎愉快的喝道:“出发!”
突突突……摩托车摇摆了几下向前冲去,虽然球球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整个人撞上了他的后背,几不可闻的“哦”了声,鼻端闻到一阵淡淡肥皂清爽的味道以及男孩身上特有的气息,她的脸不可抑止的红了起来。
赵擎暗自偷偷窃笑,苦追了四年,今日终见了一些成效,看来他那帮损友的主意不赖,须臾,他就心猿意马了,球球柔软的靠着他,小手攀着的部位像火烧一样发烫,他差点把不住车头,一路歪歪斜斜的开,抖得厉害。
“你会不会开呀?”球球心惊肉跳的随着他颠簸,怀疑自己是不是上错了车?
“没,没事儿,放心。”豆大的汗珠滑下额际,赵擎吞了口口水,努力平复疯狂的心跳,一再告诫自己保持镇定,千万不要搞砸了。
夏天的风迎面吹拂,扬起他的衣衫和她的长发,阳光点点穿过树叶的间隙在他们身上跳跃,路边的风景快速的倒退,心情不由得跟着徜徉激荡起来。
球球没了初始的紧张、僵持,慢慢放松了自己,悄悄仰高脸深深呼吸夹带花香的微风,感受滟滟日头的洗礼。
赵擎微微侧头问:“你看我们像不像《罗马假日》里,格里高利•;派克和奥黛丽•;赫本一起畅游罗马街道那样?”
球球有点讶异,她是很喜欢电影《罗马假日》直至迷恋的程度,不过貌似她没说过给任何人听,他是怎么知道的?或许,这只是巧合。
“嗯,不可同日而语吧。”她谨慎的回答。
“那,起码有异曲同工之妙吧。”他笑得心无城府。
可,那是一个悲剧呀,男女主角的爱情、快乐,仅维持了短短的一天,相遇是意外,分离是注定,即使唯美浪漫,聪明人是不会套用在自己身上的,因为不是好兆头。
到了市中心,赵擎神秘兮兮的让球球坐在广场中央的喷泉旁边等等,他一溜烟的跑得无影无踪,球球莫名其妙,不是说来买东西的,现在他想干嘛?
过了一会儿,赵擎举着两个冰激凌回来了,憨憨的放了一个在她手里,“呶,经典重现,请用吧,公主。”
球球怔怔的盯着冰激凌,半天反应不过来,赵擎则大口的舔,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怎么不吃?快化了。”
“你,你怎么……”她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心里很乱。
赵擎看着她,“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喜欢这个电影的?”
“……嗯。”
“有次学校办了个欧美黑白老电影展映,我见你每回路过都会站在《罗马假日》的海报面前发呆,有时还傻笑,我猜你应该老喜欢这电影了。”
球球呐呐的把视线移到他脸上,初初告别青涩的模样,带着大男孩般的爽朗,很阳光,很自信,也很耀眼,唇边还沾着半圈牛奶印子,俏皮又可爱。
“赵擎……”
“啊?”
“你,对我真好。”
“嘿嘿,你知道就好。”
他得意的笑,骄傲的拍了拍胸膛,然后大惊失色的喊:“呀,快吃,化了化了!”
球球忍不住扑哧一笑,赶紧凑过去舔那“泪流不止”的冰激凌,小小的粉嫩舌尖灵巧的滑动,赵擎突地站起,在她惊吓的目光中向前疯跑,她不禁大嚷:“你干嘛?你去哪里?”
“呃……厕所!”他尴尬的边回头边回答,“等,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呵呵……”球球看着他笨拙跑动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嬉笑愉快的时间果然过得飞快,仿佛一眨眼就到了黄昏,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如火烧一般一片绯红,白昼被炙烤得滚烫的土地开始吐纳烘烘热气,蒸腾着漫出地表,好像泼一瓢水都能嘶的一声立马化成一缕青烟,让人闷闷的喘不过气。
赵擎载着球球来到河边,找了一家简易的路边摊解决晚餐,一人一碗凉面,拌着老板娘特制的酱料,赵擎唏哩哗啦的吃得不亦乐乎,两腮鼓鼓的,随着牙齿的咬合上下滚动;球球鲜少来外面觅食,即使去也是上馆子,不是正经八百的家族式应酬就是和母亲不欢而散的会面,哪像现在这样随意的围坐着露天的旧桌椅前,抬头可见渐黑的天幕上一颗接一颗冒出的银亮星星,迎面吹着带有一丝丝甜腥湿气的风,自然感觉很稀罕。
球球斯斯文文的夹着面条一根一根吸到嘴里,没想到味道居然挺不错,她瞥了眼赵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