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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部分

泰坦穹苍下-第670部分

小说: 泰坦穹苍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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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米……八百米……六百米……放!”

四门改进过的十二磅要塞炮齐声发出怒吼,整座城墙都颤动起来,在维耶罗那城的各个角落都能听到火地轰鸣地声音。

炮口喷出的气团和浓烟一瞬间就淹没了炮台左近的近卫军士兵,但这种场面他们已经见过足够多了,战士们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硝烟中默数着敌人地脚步和冲车的速率。

炮火的弹道在空中划过一条肉眼难辨的弧形轨迹,这道轨迹在黑沉沉的天宇中拖出转眼之间便消失不见的五彩光火。光火最后在大地之底深沉地、绝望地爆发开来,除了四散激射的弹片,还有漫天的血雾、翻滚的气体和滋滋作响被炸得滚熟的碎尸。

似乎……敌我双方对惨烈的爆炸场景已经司空见惯。法兰人没有被炮火打散阵型,泰坦战士也没有被敌人的从容吓得人事不知。我们只能说,双方都在做该做的事。

“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箭来!”

似乎是在响应维耶罗那卫戍司令的号令。逐渐接近维耶罗那老城墙的法兰士兵纷纷跃出高举着的盾牌,他们没有仔细瞄准,只是猛地抬起弓箭,在一阵飕飕作响的风声过后。城头上便有一些防护没有到位的泰坦战士惨叫着倒地。

城墙上盾牌手几乎是与指挥官的号令同时动作起来,他们闪身让出垛口,身后的弓箭手便朝墙下的敌群送去一轮覆盖式袭击。箭矢燃烧着,砸在盾牌上咚咚作响,还溅出大捧大捧的火星。法兰人阻挡了大部分箭羽的袭击,但仍有许多枚长了眼睛的羽箭钻进盾牌的缝隙里。载倒的法兰士兵遗落了盾牌,他们的防护阵势就出现了更多、更大的缝隙,于是便有更多的箭矢钻进不断推进的人群。

不管怎么说,在场的法兰王国军都是善打硬仗的精锐部队,特别是敢于投入夜袭的攻顶部队!在距离维耶罗那老城墙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这支精锐部队的盾阵便在无数声冲锋的呐喊中彻底分裂了!

盾牌散开,每座方阵中都有数名士兵举起了攻城用的扶梯。

为首当先的一名法兰士兵精赤着上身,他拎着扶梯用以搭接垛口的倒钩冲上城墙,接着后队的推力,这名勇敢的法兰士兵踩着城墙奔跑起来,但他的命运几乎一早就已注定,城墙上的一名泰坦箭手已经为他浪费了三支珍贵的铁箭,但第四支终于不负重望,第一个敢于攻顶的法兰士兵被射穿头壳,他未发一言便带着扶梯载进城下的人群。

维耶罗那南侧城墙上只剩四门要塞炮,持续两个月的攻防战大大磨损了敌我双方的精神和各种宝贵的战争资源,但相较之下,还是负责防守地泰坦近卫军占据优势。维耶罗那卫戍司令明塔斯·布郎特将军不但打得异常聪明,在需要不计代价舍命一拼的时候也从不犹豫,毕竟他可以从多瑙河上的各处渡口获得布拉利格方向运来地充足兵员和军需补给。

现在!也就是教历802年4月19日夜。月黑风高、战鼓齐鸣,这正是明塔斯·布郎特将军耍弄他那些小聪明的好机会!当敌人地冲车持续接近维耶罗那南城门的时候。明塔斯没有命令炮兵兄弟进行精确打击,而是等到捆绑了削尖粗木桩的冲锋车就快被法兰人的敢死队推进入城门甬道的时候才下达攻击命令。

炮兵战士利用滑轮和绳索高高吊起炮基,炮口透过敌楼里地望窗直直地指向城门底下的冲车!令人有点失望的是,炮弹由于炮基吊起而无奈地滑出炮膛,但在炮弹下落的时候。炮引已经烧完,要塞炮在一声轰鸣过后还是射出一团光火和大量的铁皮。

炮弹受到压力飞速下落,它把削尖的撞木砸成两截,冷笑着的维耶罗那卫戍司令又在这时发出投下火油和滚木的命令,结果法兰人的敢死队还没摸到维耶罗那的城门就与他们地冲车一同化为灰烬。

围绕城门的争夺最为惨烈!法兰王国军在城门两侧投入五座千人阵,而散布城头的泰坦士兵却没有那么多人来对付他们。明塔斯没有理会那些正在把燃烧着地冲车推到一边的法兰人,他拔出自己的配剑,先是由敌楼走向城头东侧,在解决几处险情之后又走到城头西侧。

这头巨熊一样的战地指挥官有着使不完地精力和劲力,他每走几步就会停下来。代替一名牺牲的战士劈落面前的敌人,然后高叫一声“近卫军万岁!”等到他让开,正在呼喊“近卫军万岁”的泰坦战士立刻蜂拥而上。投入更多的战斗激情。

当一段城墙上满是不断翻下垛口的法兰鬼子,巨熊一样的明塔斯,布郎特总是第一个怒吼着冲上去。他在这时就把“近卫军万岁”的欢呼换成“维耶罗那”万岁!已经疲惫不堪的第五军区子弟兵就悍不畏死地追随司令杀了过去。

在城墙上的每一处地段,明塔斯·布郎特总能看到一个又一个英雄士兵!即便他很了解自己会有多么勇敢,可总有一些士兵能够做出令他根本不敢想象的疯狂行经。

左边有一个被人斩断小腿的泰坦战士独自守护一断垛口。他就靠卧着垛口下的墙体,每当法兰人从垛口钻出,他就用手里的半截刺枪给敌人的裤裆刺个血洞,他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刺倒了七八个,然后才被数把马刀分为碎尸。

右边有个被人用箭矢射中眼睛的小战士,他身上的铠甲完全不合身,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会怀疑他在参军的时候慌报了年龄,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家伙,他用射空了的箭壶把一名法兰鬼子砸下城墙,又像理所当然一样拨出插在眼里的箭羽,连想都没想就张弓搭箭,把这支带着自己眼珠子的弓箭还给了敌人……最后他在身上插入好几枚铁箭的时候才欣喜地阖上眼睛——他必是想把这些铁箭都从身上拨下来,这样就有更多的敌人会倒霉!

上边!城头上的一座敌楼已经烧成一个大火炉,一名浑身染火的泰坦战士仍在疯狂地叫着“万岁!”“万岁近卫军!”“万岁维耶罗那!”他和一名敌人抱作一团,并用燃烧着的牙齿撕开了这个狗子的吼管,他被一把长剑劈倒之后又死死抱住又一名敌人的大腿,敌人想甩开他,可他攀着敌人的身体爬了起来,并像一个高台跳水健将一样带着这个法兰狗子、沿着一条优美的弧线滚落墙体。

下边!一名大意的泰坦战士直接就被兴冲冲的战友挤下城墙,不过他比任何掉落城墙的人都要幸运!法兰人用以掩埋野火的沙袋救了他的命,他只是断了一条腿!跌入敌群的泰坦战士引发了法兰狗子们的一阵狂喜,可他竟比敌人还高兴,他不停地挥剑、不停地诅咒面前的胆小鬼,他瘫坐在沙袋上,先是劈倒左边那个、然后挑开右边那个、再刺翻上面那个、最后才因躲闪不及被一把重锤砸实在地。

“杀啊!杀呀!杀光他们……”明塔斯·布郎特面对着无数英雄组成的近卫军队伍发出无意识地呓语,直到一段城墙锋线突然传来急促的哨音。

“是谁?是谁?”卫戍司令猛然惊醒。努口团全员……”这可好!话还没说完,向总司令喊话地通讯兵就被流箭射翻在地。

“真是见鬼!”明塔斯一边诅咒一边猛跑。好几个迎面而来的法兰人就这样被他撞下墙去。

维耶罗那卫戍司令在半分钟内冲进城墙上的主堡敌楼,他在倒满伤员地大厅里连打带骂地叫嚣了一阵!不过很快,一块写有部队番号的木牌就顺着主堡上地传送绳索直达锋线后的市区。

一名参谋模样的军官在直通墙底的绳索尽头取下木牌。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朝身后的街市大喊了一声:“5313!”

近卫军第五军区第三军第一师第三重装步兵团立刻冲出街垒,他们在一位团长地指挥下沿着贯通主堡的甬道冲上城头。满脸凶相的明塔斯将军正在甬道上的岔路口等待这队生力军,他对增援部队大声说:

“5312!你们的同室兄弟全都倒在这里……”一支流箭噗的一声插进维耶罗那卫戍司令的肩膀,但明塔斯只是挠了挠有些疼痒的伤口,他对士兵们接着说:“要么就和5312的兄弟一起留在这里,要么你们就回去!”

“祖国万岁!”士兵们用惊天动地的欢呼回应总司令地挑衅。在明塔斯转过高壮的身体面向来自南方的敌群时,无数泰坦战士便由他地身后急冲而至……

战斗持续了一整夜,由满天星斗进行至天光亮丽。清晨微凉,细弱的东风小心地拂过战场,炮火的硝烟和迷离的晨雾立刻便扩散开去。由要塞城头向下望,倒折地兵器、插满地面和死尸的箭羽、还有黑洞洞的炮坑!黑洞洞的炮坑反反复复叠加起来,似乎把要塞前的土地重新耕犁。

翻卷着的泥土埋没了无数尸体,在敌人退走之后,乌鸦就开始肆无忌惮的觅食。这些毛色乌黑油亮、体态肥硕笨重的食尸鬼在这些日子已经学会了挑挑拣拣:被炮火炸熟的不吃、被烧成焦碳的不吃、伤口没有露出内脏的不吃、露出内脏却又不是什么好部位的也不吃!它们就像一群披着燕尾服的绅士,三三两两地聚在堆满尸肉的餐桌旁。在用餐间歇还“嘎嘎嘎”地议论不停,就像是在讨论今天的餐点是否和昨天一样丰美。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经历一夜苦战,德意斯王国军像历次一样留下了数以千计的尸体。而布伦要塞里的北方战士也付出了无数鲜血和只有在战后才能知晓的损失。

教历802年4月20日,布伦要塞又遇到曙光和晨曦交缠在一起之后才会出现的奇美景致:

在德意斯王国军的人潮陆续退入谷地尽头的时候,阳光由天空中的云团缝隙降下数道炮口一般粗大的光柱,天宇在整个清晨都是暗淡的。

只有这数道光柱涌动着豪情,那些不断在柱体上流转的光影就像是在穹苍这块巨大的画布上勾勒出连续不断的战斗图景。

小心地避开和战友的尸体睡在一起的近卫军士兵、尴尬地穿过聚在城头视察战况的高级军官集体、再大胆地越过德意斯人制造的几处城墙缺口,留着一头浅金色卷发的维恩克利夫兰候爵……哦不!是维恩克利夫兰上尉!

维恩克利夫兰上尉好不容易赶到城墙东北角上的十二号炮位,他眨了眨漂亮的蓝眼睛,又在光着上身的炮兵战士注视下神情腼腆地整了整身上的军衣。

“塔·冯·苏霍伊将军!炮兵中将塔·冯·苏霍伊……”

“我说过多少次啦!叫我塔里……”

年轻的漂亮小伙子四下看了看,虽然他已听到声音,可他还是没有找到自己一见就烦的炮兵将军。

“我在这儿……”泰坦近卫军第一炮兵师师长从炮基底下钻了出来,他面孔灰黑,身上的将帅服染着大片油印。

“炮栓得拆下来换新的!炮基有点儿松脱,但总的来说问题不大!”塔里朝身旁的几位技师挥手示意。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汗,然后才转向一直看他不怎么顺眼的上尉通讯官。

“又是什么事?”

维恩克利夫兰无奈地朝炮兵将军立正敬礼,他讨厌这个老把自己当女人看的兵痞、他讨厌对方的轻佻、他讨厌对方在对待战事时的漫不经心、他讨厌对方的生活作风、讨厌对方凡事都可以拿来开玩笑的流氓习气。

“军群总参谋长请您出席紧急军议!”嘴上这么说,克利夫兰上尉却在心里反复琢磨:这个小流氓怎么会从妻女山战场活着走下来?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怎么会是世界历史上第一位也是最出色的一位炮兵指挥官?

“为什么?克拉苏斯只要下命令就行了呀?我又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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