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5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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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近卫军南方集团军群的实力在那明摆着,法兰人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攻克有城墙、火炮、河道、和将近五万名近卫军官兵据守的维耶罗那。一旦进攻受挫、或是维耶罗那表现出一点疲惫的神情,相信遍布五省的南方子弟兵就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把法兰人全都送进地狱。
不去管这些战略战术上的预想和假设,既然十五万人的进攻部队已经摆在人家的应敌锋线上,再有一千一万个借口也没有不去攻城只是傻站着的道理。
于是,教历801年8月24日上午,法兰人硬着头皮、迫不得已、慌慌张张、状似有心无力地投入了泰坦卫国战争史上的第一次维耶罗那会战。
此时,距离第一次维耶罗那会战的爆发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地时间,教堂上的钟楼每隔几分钟就会敲一遍早祷的钟声。钟声惊起落满屋檐早已无人喂养地白鸽,白鸽在市集和各处广场上撒欢一样往返飞行,它们只看到忙碌的军人。不见维耶罗那地四十万市民。
少了以往攒动的人流,维耶罗那这座市容鼎盛的大都市自然冷冷清清。可这也不是绝对的事情。地方教区有好几名爱国心重的教士和牧师都留了下来,他们自发地组织教民,成立了各种各样地民间组织,有救护队、救火队、伙食队,总之应有尽有。
在城区北部。一些不愿离开家园偏又身无长物的贫苦市民被以往那些高
大可攀的贵族老爷和腰缠万贯的大商人收留下来,他们住在宽敞明亮的官邸,不过还要做工,比如……给近卫军打磨兵器、给近卫军缝补军衣、给近卫军跑腿、给近卫军逗乐子,他们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泰坦民族中的单一个体就这样团结在一起,他们若是军人,就按照编制履行各自的职责;他们若是平民,就按照教区主教和各级官吏的安排勉强度日:他们是贵族和商人……似乎没人要求贵族和商人要在战争期间做些什么,可看看维耶罗那的贵族家庭,年纪大些地绅士在家里维持家务。年纪轻些的小伙子早就已经加入五花八门的独立抵抗组织。
战争中地女人一向是弱者,可维耶罗那女子并不这样认为,她们是花、是水、是喷涌快乐的井泉。是纯洁高贵的天使。那位给军人缝补衣物的女士没准就是哪家地侯爵小姐,那位自愿披上红十字披风出入锋线战场的女士也不见学过医护知识……女人们从早到晚唱个不停,她们歌颂神明、歌颂爱情、歌颂伟大的魂灵,从来不知疲倦。像近卫军战士的一样说脏话、耻笑谩骂那些法兰来的鬼子兵。
24号清晨,白鸽在声声钟鸣间漫天飞舞,阳光透过它们的身影洒在多瑙河上。河滩上的码头和漂亮的沿河大街再也不是从前那副熙熙攘攘的样子。
近卫军沿着河道筑起炮台、拦上街垒、给建筑物镶上铁窗、挖好箭垛,连蔚蓝的河面都以铁索和粗大的橡木区隔开来。河面上还有两座临时搭建的浮桥,船民和码头上的工人用铁链把小舷板连在一起,上面再搭上平常睡觉的床板,近卫军士兵在浮桥上跑来跑去、四平八稳,这令无处安身的工人们看着也放心。
城市南部的老城墙上旌旗招展,负责驻守此地的战士们就在城墙上享用热腾腾的早餐。他们将武器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一边喝汤一边看上几眼垛口外的法兰阵营。
敌人的阵营没什么看头,无非是投石机、楼车、攻门撞车这样的大家伙,那十几座千人方阵已经排好队形,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近卫军战士们吹牛说:“老城里的婊子们撒泡尿就能冲倒一片……”
维耶罗那南城就像都林的巢穴,是下层居民的聚居区,这里民风彪悍,讲究小市民最为计较的蝇头小利。大战将至,老城区的市民撤走了一大半,只有那些“民风彪悍”的路段还很热闹,比如说……红灯区里的窑姐儿和赌馆酒廊里的帮会份子。
这些天可把窑姐儿们给忙坏了,即将上阵杀敌的近卫军士兵哪经过这种风流阵仗,若是老兵痞还好说,若是没经历过女人的初哥儿,窑姐们还得倒贴钱。
士兵们对这些风尘女子倒是十分友善,完全不似往常。若在平时,他们会把上前拉扯的妓女踢到一边,再骂上一句“什嘛东西!”可是现在,妓女的乳房就像母亲的胸膛,窑姐儿的怀抱就像多瑙河的波浪!
不是说过了吗?大战将至,品行好的女人就在城北忙着她们的活计,品行不端的女人就在城南的床板上用自己的方式为战争出力。
一个小战士曾问过与自己缠绵一宿的故女:“法兰人来了你该怎么办?你会不会……”
“会!干嘛不会?”女人声音大得出奇:“咱是开门做生意的,又不是奥斯涅亲王殿下的水仙花冠!不过你放心,在鬼子敲门之前。老娘准会惹上一身性病!到时你再回来收拾那些腿脚不利索地小猪崽子们!”
这就是维耶罗那的窑姐儿,这就是维耶罗那的婊子们!
散落在街上地闲汉可不像从前那样清闲了,他们诡计多端。又没有什么道德约束,但最起码的民族情节还是有地。当侵略者的大军就要闯进家门。这些帮会份子立即意识到,法兰大兵会夺走他们为数不多的财富、会淫掠他们家的女人。
“这他妈能成吗?”男人们愤怒地叫骂,他们对近卫军的城防措施嗤之以鼻,他们按照帮会械斗地模式铸造街垒,把老城深处通往北岸的几个街区经营得像铁桶一样。也不知男人中间有哪个神通广大的家伙搞来了近卫军淘汰不用的战具。立誓与地盘共存亡的闲汉们就兴高采烈地穿上皮甲,拿起刀弓,在防御阵地的时候连过往的军人也要逮住盘问一通,一副老子今年也出息了的样子。
清晨,阳光从老城的街垒和破落的棚户房檐下洒在紧窄地街道上,尽管炊火稀疏,可盛夏的炎热还是令人心烦意乱。
守卫街道路口的男人们突然大呼小叫地喧哗起来,这片地盘地所有者就爬起床,连鞋也不穿就跑出去看个究竟。
北岸来了一队奇怪至极的士兵,他们穿着样式不一的铠甲。却没有一人持有武器,反而拎着各种各样的器乐盒子。
男人们跟随着这支队伍穿越半个城区,到了城墙敌楼底下地小广场才停了下来。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军官和前来迎接的近卫军将军互致问候。好事的人听不到双方在说什么,只能认为这是军乐队之类的家伙。
“哪是军乐队!”负责打扫这处场地的西戈大嫂又不乐意了,她是皇家歌剧院排练房的管事仆妇,她不认字、不懂算术。可天底下有哪个仆妇看得懂五线谱?有哪个仆妇知道音律定理和交响乐队的座位排布方式?不过也难保有哪个仆妇真的懂得这些,西戈大嫂就在最后说,“有哪个娘们给维耶罗那爱乐乐团缝制过军旗?”
场面立时安静下来,过往的军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伙上了年纪的乐手就是大名鼎鼎的维耶罗那爱乐乐团?那位和冈多勒阿贝西亚将军亲切交谈的老头儿就是享誉世界的指挥大师霍尔姆辛基?
也许是维耶罗那爱乐乐团的声名过于响亮,还没听到乐曲,军人的心就被一种激荡、热烈、欢乐的情怀所感染,敌楼附近的城墙上聚集的士兵越来越多,大家都伸着脖子往小广场上看。
一位大嫂忙里忙外地排好椅子,穿着铠甲的顶级乐手就分作声部坐了下来,然后,像每次演出一样,指挥调整着声场和各个器乐部之间的明细位置,乐手们就若无其事地拿起乐器。
“报告……”敌楼观察哨突然传来呼声,“法兰王国军!正南方……2500米……三十座千人阵……投石机二十台……”
冈多勒阿贝西亚将军微笑着走上城墙,他打量了一下敌人的阵营,“咱们还有一点时间。”
大块头明塔斯布郎特也笑了笑,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啊兄弟们!听听近卫军元帅、总领南方战事事务大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写给你们的信。”
士兵们缓缓聚拢,敌人就在他们眼前。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在信中一点也没有提及奋勇抗战、抵抗侵略那样的场面话,他告诉驻守维耶罗那的士兵们,他在意利亚迎娶了一位美貌端庄、品行良好的公主殿下,他和她十分恩爱,就像士兵们的普通家庭;亲王殿下还说,安鲁的水仙花冠怀孕了,估计是男孩儿,若是男孩儿名字就叫辛利亚;等到孩子长大,父亲就把法兰王国送给他做封地……
这是家信,却是写给所有士兵的公开信,法兰人的阵营在移动时发出巨大的噪音,维耶罗那面前的土地被侵略者的军靴踩没了绿色的草皮。士兵们没有理会这些,但他们都能理解奥斯涅亲王寄来的家信。
信中没有任何鼓舞士气的言辞,但令战士们想到了家园里地妻子儿女姐妹兄弟:信中没有一个军事名词,但所有的战士都对未来充满希冀——占领法兰。给孩子做封地!这是一位泰坦亲王近卫军元帅的希冀,又何尝不是所有士兵地希望!谁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光宗耀祖、出人头地!
“时候差不多了!”第五军区司令轻声念叨着。
敌楼上挂起战旗,挂起黄金狮子旗。挂起象征南方五省联合政府地四色区旗。
敌人的阵营中冲出一名通讯官,这家伙惹得城墙上的南方战士一阵笑骂。因为他们的统帅早就为傻呼呼的战场使者准备了礼品。
还没等法兰通讯官开口,礼品就到了。近卫军第五军区司令长官举起一面方方正正地告示牌,上面用红燃料涂着一个简洁地坦语单词“滚!”
老城墙上响起刺耳的怪笑声,泰坦战士纷纷起哄,“滚!”“有多远滚多远……”“有多高滚多低……”
法兰人红着一张脸。至少他得把话说完,可在他又要开口的时候,城墙上的第一排泰坦士兵突然擎起弓箭。这名通讯官倒算机警,他飞速拨转马头弛向本阵。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箭矢投射出去,并不是誓言抵抗侵略的泰坦战士,而是法兰人的阵营,他们将己方的通讯官射翻在地。
也许……即使一场注定旷日持久的大战就在眼前,但敌我双方的士兵并不会对战争产生多么明确地概念。他们是军人,生来为的就是这件事。可一旦流血牺牲真的在眼前出现,战阵立时变得鸦雀无声!于是。
每个人地视线都落在那名倒翻在地的军人身上,相信每个人都不想成为他。
乐队指挥是享誉国际的大师,他近乎完美地一挥指挥棒。起手势一过,长号手和临时加入的一队军鼓手立刻动作起来,雄壮地乐音马上便在敌楼下的环形广场响了起来,战士们的视线立刻就被身后的音乐吸引过去。这是他们异常熟悉的进行曲。
“近卫军……前进!”
巨大的呼声激励着每一名战士。呼声从城墙传至广场,又从广场传至市内,当市内所有的角落都被向往胜利的呼声填满的时候。法兰王国军十个整编军团组成的进攻集群终于进入维耶罗那南线防区的火力覆盖范围。
城墙上临时搭建的炮台骤然响起接二连三的轰鸣,阳光下的空气被炮膛点燃释放,烟雾光火喧嚣尘上,炮弹仿若撕裂了城市面前的时空,突然降临在侵略者的头顶。
血肉飞溅,人如草芥,成排的人跌倒、成群的人踩着尸首和血色大地向前步进。
一辆楼车被炮火直接命中,倾覆倒塌发生在一瞬间,木制的铁皮车身砸中一座方阵,这令法兰人的阵型溃不成军。即使炮火制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