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迟,雨落溪-第16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怦——”
他可以感受到那种气息,安全而温暖的气息。
“怦——”
真的不敢,不敢……
“怦——”
纤长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一点点远去,渐行渐远。
四年的痛苦思念与折磨化成眼底那暗烈的火花,无数的陌生人在她与他之间走过,却无法隔断他的目光。
溪……
时间似乎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他也以为可以慢慢淡忘过去的事,相信她真的已经离开,然而,唯一不变的是一份曾经最真挚的爱恋,那一份爱将永远地留在他的心底,就像他一直坚信她给他的爱的承诺,她一定还坚强地活着。
……我那么害怕你离开,又怎么敢不要你?不敢……永远都不敢……
机场大厅里——
来来往往的乘客惊讶地看着一个俊雅的男子,笔直大步地向正前方向走去,他几乎是在倾尽全身的注意力追逐着什么。穿过陌生的人群,碰到别人的肩膀,还不经意绊倒谁的皮箱。
人们情不自禁地回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惊讶的光。
焦急与悲喜全写在他的眼睛里。他走得太快,仿佛忘记了一切,也仿佛这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存在。
忽然——
一群记者忽然如潮水一般向他围拢过来,紧紧地将他包围住,镁光灯在她的眼前不停地闪烁着。他困在中央,和随护一起奋力挤推开那些记者们,第一时间冲向那个入口处。
然而,就像是他一个人做着的一场美梦。
偌大的入口处,全是一张张陌生得可怕的面孔,哪里有他追寻的熟悉影子。
“我一直是傻瓜吗?”蓝雨推开赶来的随护,脆弱发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早就不将他爱恋,他却永远无法对她忘怀……
如果爱他,她会选择那么无望的方式逃生吗?……
什么时候,她让他在唱着独角戏?
第二部 第二十九章(2) 蓝色雨
第二部第二十九章(2)蓝色雨
荷兰。
阿姆斯特丹市区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山丘,山丘上绿草茵茵,空气清新'奇。书',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
一栋白色的大房子盖在了这座小山丘上,从表面上就可以看出它修养维护得很好。
“宣,我有东西要送给你哦!”
白色房子里,溪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扬起轻松快乐的微笑。
天蓝色的沙发上,慕容宣的身体微侧,紧闭眼睛,很宁静地睡着了。他好像很累的样子,睡得很沉,额前的头发有一些凌乱。
溪轻轻地走近他。他的面孔苍白得让她心疼,近乎于透明。
是不是头痛的病症又发作了?
要不是她,他又怎么会弄得每到春寒的时候,有时头疼痛得满地打滚……
她永远也忘不了,宣为了让身体虚弱又怀了孕的她补充营养,不顾下着暴雨连续几天出海捕鱼……
她蹲下身,手指触到他冰凉的手,轻轻地叫道:“宣……宣……”她一遍一遍轻声地呼唤着,倔强地呼唤着。
慕容宣的睫毛忽然微微地抖动着,但是,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嘴唇轻轻地颤动着,如同梦中的呢喃,低低地说出那几个字来。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溪的手,轻轻地一颤。
她低头默默地看着宣,她的手,安静地停留在他柔软的头发上。
手下,是一片温暖的感觉。
细碎的金属碰撞声,掌心凉丝丝的感觉慢慢褪去。
阳光下,一把亮灿灿的钥匙静静地躺在慕容宣的手心里,有金色的光芒从钥匙的表面迸射而出。金色的光芒射到他浓黑的睫毛上。
“这是我们的家门钥匙,你要好好保存哦!这串钥匙也是我和逸臣一起为宣爸爸特意制作的。”溪快乐地轻笑着,“不要弄丢,知道吗?”
她起身从卧室里拿出一条薄毯,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脚步轻缓地迈向大门的方向。
她转身的刹那,宣缓缓地睁开眼睛,黑色的瞳仁中映上溪的背影。
他低头看微凉的掌心,钥匙扣上那可爱的卡通图画让他忍不住轻扬嘴角。
上面画着一张皱巴巴的笑脸,一看就知道是逸臣画的,还有那歪歪扭扭的字体是——
献给世上独一无二的宣爸爸。
慕容宣看着它,他深邃的眼眸中有着微微的笑意。他的手,握住了那把钥匙,也握住了那道金色的光芒。
屋外。
暖暖的空气,灿烂的阳光。
天空澄澈蔚蓝,外面花开得缤纷热闹。紫的白的黄的红的橘的,开得一片一片;风信子、水仙、小雏菊、风铃草、郁金香,随处迎风摇曳,散播迷人馨香。一座座古老的风车在湖畔悠悠转动,仿佛童话中的场景。
环湖的石道上,逸臣骑着辆蓝白相间的小自行车优哉游哉的闲逛着。
稚气细嫩的脸上是独属于这个年纪的无忧无虑,特别是一头黑色的齐耳短发更是在阳光下泛起层层的光晕。
“叮铃铃”的铃铛声清脆悦耳,静静地飘散在美妙的空气当中。
他兴致勃勃地踩着小自行车,恍惚间,他脚一滑,车子像是碰撞到了什么硬物,车子向左歪去,身体也惯性地跟着栽倒。
“小心!”
一只修长的手臂扶住了他即将落入湖水中的身体!
“你有没有摔到哪?”
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逸臣呆呆地望着那个面孔陌生的年轻男子,右手紧紧握着车子的扶手,仿佛那是他心灵的依靠,无畏地抵抗着对生人的畏惧。
“刚刚看到你从屋子里走出来,那是你的家吗……”那声音凝注,半晌,才又屏息地说,“你住在那里,是吗……”
那声音里窒息般的希冀像冰冰凉的雪水,缓缓地从逸臣的心底淌过,他莫名地觉得心伤,缓慢抬头看向他。
“你是谁……也住在这里吗?”
阳光下,粉红色的樱花瓣宁静无声地落在他的肩上和头发上,听到他的话,他的唇边绽出一丝苦笑,眼珠幽蓝地凝视着他,
“我……一直住在这里。”
逸臣眨眨大眼睛,似懂非懂的望着他,只懵懂地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很难过的样子,难过得他想要去靠近。
不远处有温柔的女声传来,一声连着一声,“逸臣,你在哪里?逸臣——”
“溪……”
蓝雨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那个声音恍若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就像是在沉睡的梦里,却那样清晰地飘进了他的耳中。
他的心口——
隐隐传来一阵深沉的暗痛。
“妈咪,妈咪。我在这里,在这里呢——”
逸臣从自行车里跳出来,撒开小腿跑向声音的来源处,那里有他最爱的妈妈。
妈妈……
他唤她‘妈妈’……
蓝雨怔怔地望着欢天喜地向路的那头跑去的小男孩,心蓦然震颤了下,背脊不自觉地挺直,迟疑地看过去。
一排排樱花树掩饰的小道上,女孩长长的黑发随风飘舞,花瓣飞进她的头发,落在她柔软的长睫毛上,她整个人如同圣女一般纯洁动人。
“跑慢点,别摔着了。”她张开双臂,眼神像迎接乳燕归巢的慈燕般温柔。
“妈咪,妈咪——”小男孩小小的身子一头扑进她怀里,撒娇地攀上她的脖子。
溪收紧双臂,轻搂住儿子,宠爱地亲了亲他粉润的小脸蛋,
“刚才干什么呢?怎么叫那么久都不应?”
逸臣得宠地扬起可爱的笑脸,回亲了妈妈几下,“没干什么,我看宣爸爸很累,所以就一个人出来玩了,不能吵妈咪准备午餐的工作啊。”
“真乖!”
他被妈妈夸得心满意足地微笑,想了想,接着说道:“可是刚刚有差点摔倒……”话没说完,他看到妈妈眸色一紧,忙加快语速,补充解释道:“多亏那位叔叔,他扶住了我,还有啊!那位好心的叔叔他说他也住在这里呢?……”
他抬起小手,依偎在妈妈怀里,手指着来时的路的方向。
好心的叔叔……
他也住在这里……
溪缓慢缓慢地拉着他的手,轻轻地站起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强烈的逆光中有一个金色的剪影。
那人在万千道光芒里。
明亮得令溪睁不开眼睛。
她整个人愣在那儿望着他,嘴唇略显苍白,眼珠是失神的蓝黑色。忽然,她闭上眼睛,脸上闪过决然的神情,飞快地转身向别墅大门口走去。
“不准走!”
蓝雨呆了呆,沉声低喊,远远地凝视着她。
他的面容高贵倨傲,眼底却有沉黯落寞的微光。
溪仿佛没有听到,没有回头,她走得很快,似乎是想要逃开。阳光照在她的背影上,有种冷冷的阴影和绝情的味道,就像她的噩梦中那反复出现的场景。
心口骤然痛得难以忍受,蓝雨顾不得是维系着的矜傲,他追上前去用力抓住她的肩膀,低喊————
“不准走!”
溪的身子僵住。
她没有回头,背脊僵硬地挺直着,“请放开我。”
她的身子很冷,蓝雨的手掌不自觉地越发在她肩头收紧,
“为什么要躲着我不见?”
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他怀揣着失去了她的痛苦入睡,却每每夜夜无法真正地睡着。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她清新可人的样子,恍恍惚惚地似还能闻到她身上幽幽的体香。
她就那样一直活在他的心里。
这一次,他绝对无法再容忍她的无端抛弃。
溪抿紧嘴唇,不发一言地看着他。
她冷漠的态度让他仿佛受到重击,身体有股冰冷的忧伤浮上来,快要将他淹没窒息。
“仅仅是我爱你,还是不够,是吗?”
雨的背脊已经僵硬,嘴唇抿成孤寂的线条。
“我早该知道,无论你怎样的对我承诺,我怎样的将你留在身边,你终究会为了安晨而放弃我,抛弃我们曾经的过往。你只肯为他活着,却不肯一生留在我身边。”
溪忽然抬起头,木然地说:“留下来?你要我怎么留下来?留下来看着你和别的女人一起幸福生活着吗?”
蓝雨猛地僵住!
别的女人?哪来的别的女人……
除了她,他此生哪还会爱别的女孩……
“我留下来后,你想让她置于何地,我又算是你的什么人?你不是娶了那个公主吗?为什么还要苦苦纠缠着过去?”溪笔直地站着,倔强地看着他,“几年的时间我们都挺过去了,但愿以后不要再有交集,我不想现在的生活有任何改变……”
她用力地挣脱雨,脆弱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望着雨,她突然轻轻笑了起来,笑声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和凄凉,声音低低地说:
“哦,我忘了是自己先不自量力,高攀上蓝家………”
她闭了闭眼睛,没有再说下去。
算了……
如今说这些讥诮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往事已经不可挽回。毕竟他曾经是那么那么地爱过她,在这四年里发生的事,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吧,她不是一直希望有个真心爱他的人来代替自己吗?
“我不明白。”蓝雨心中一凛,凝视着她,目光幽深沉思。“难道……你有试着联系过我……”
溪弯下身抱起不明所以的逸臣,淡淡地凝视他,回应说:“不是你交待过的话吗?那一句足以了却我所有语言的话不是你无法亲自告诉我,转而请他们代为转答的吗?……”
“告诉我!他们对你说过什么?!”蓝雨情急之下大步挡在她面前,阻止了她想要离去的意图,他眼神暗凝,下颌紧绷,“为什么——说是我要转答给你的?”
他们……
究竟对她说过什么……
她怎么可以这样无辜地问他!
溪抿紧嘴唇,她不由自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