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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大宋时代周刊-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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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从侧面出去,蓉娘便过来窈窈万福,“殿下……”

“他这是怎么了?风风火火的,一点儿也不顾忌身份。”赵槿伸手去拉了蓉娘一把,“别太生分了,那些朝堂上的称呼私下便不需要了。”

“米姐姐脱籍,便只留了一封书,相公发了急,这是赶着去给阿蛮姐姐赎身呢。”蓉娘先谢过赵槿,接着把事情说了。

赵槿一跺脚,“这人,看起来聪明,可做事便一点儿也不稳重,这花魁是说赎身就能赎身的么。”当下便高声叫道:“若云,若飞……”

从院子外面急急进来两位寻常打扮的汉子,正是长公主府邸的侍卫,极忠心的,每次都是两人跟随。

赵槿这番担心不是没有理由,培养一个花魁费银数万,又可带来滚滚利益,人家怎么可能随便把人放走,何况鸾凤楼背后的东家是代国公、同平章事潘仁美的后裔国公,岂是保罗一个小小的武义郎、直秘阁侍讲能惹的起。

她两个侍卫之一的林若飞以前是个飞贼,脚下的功夫了得,号称“日行八百里飞贼林”,只是千日作贼终有失手,被发配充军,好歹他以前作贼颇有些收藏,上下打点,不两年便免了罪,又因为斥候军情捞了些军功,居然便摇身一变成了下级军官,再后来又混到了长公主府侍卫副头领,业已是从七品的官阶,风生水起大发起来,对长公主倒是忠心耿耿,可也不是,做飞贼哪儿有抱住公主大腿做官来得体面。

赵槿低声吩咐林若飞,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林若飞得了吩咐,掉头而去,这种跑腿事情,日行八百里飞贼去做自然是得心应手。

看蓉娘脸上担心,赵槿笑笑,“你也别担心,你这位相公胆大包天,朝堂上便差一点儿独自跟文武百官吵起来,官家也护着他哩,人家不敢奈何他也说不定,我再跟去瞧瞧便是了。”

蓉娘满面感激,又要道谢,赵槿拉她起来,带着另外一个侍卫木若云匆匆去了。

第三集 冠盖满京华 第八章 鸾凤楼群P

话说陈少保独身一人到了麦秸巷,鸾凤楼前车水马龙,真真是迎来送往万般风流,多少殷实人家风流书生把泼天般家私尽撒在这等风月之地。

此处有词为表:

麦秸巷头鸾凤楼,好妓好歌喉,如此春来又春往,不醉不休。五花马,千金裘,长歌一叹,轻敲金瓯,随奴进闺楼。劝君满饮杯中酒,散尽万金也风流。

门口点头哈腰的龟奴小黄鱼,是个极机灵的小官儿,一眼瞧见保罗,便赶紧迎了上来,谄笑着说:“保罗爷,您今儿怎么得空,这几天各大妓寨酒楼莫不传颂您朝堂上公主磨墨,气宇轩昂吓蛮书的段子,小的们好不高兴,那面子便如同给自己涨了一般,这不是,昨儿还拿这段子下酒学了一回风雅……”

马屁人人爱听,保罗笑着打赏,小黄鱼千恩万谢,“爷您这便跟小的来,阮大家这几日有些小性子,妈妈好不容易劝说了,正好要弹奏作秀,小的给您弄点好茶,您先歇息着,等阮大家表演完了,小的再去通禀,阮大家知道爷您来了保管欢喜。”

保罗笑骂,“怕讨赏钱是真罢。”小黄鱼也不隐瞒,干这行本就靠打赏,有讨赏钱的机会还不上那便是傻了。

把保罗带到二楼找了个雅致的位置,他屁颠颠儿去了,保罗坐在那儿,心里面盘横,待一会儿该如何跟老鸨说赎身的事情,他虽然急匆匆而来,又不傻的,这花魁每天给鸾凤楼带来多少收入,哪儿可能说赎身就赎身的,好歹,要寻思一番皆大欢喜又少花钱的法子才是。

正寻思着,门外一阵子嘈杂,接着一伙儿穿短襟的壮汉(长衫一般为有功名的、有身份地位的人穿着,粗豪汉子便只好穿短襟,长度约在膝盖处)骂骂咧咧走了进来,“日你娘,大爷们难道不使钱的么?狗眼看人的东西,给爷们带上二楼,不然仔细爷们拆烂了你这腌臜泼才的王八壳子。”说着,一帮子人一阵哄笑。

为首的一个保罗倒是认识,长相粗豪,铜铃大眼,乃是东京城最大的武馆镇威武馆的副馆主杨七,一身儿横练功夫很是了得,双拳如铁一般,胳膊上怕不有千斤之力,号称“千斤神力打遍半个东京城无敌手”,别看他相貌粗豪貌似三十,其实只才二十一岁,典型的少年老成脸。

只是今天杨七似乎不是正角儿,他旁边一个脸色阴郁的白脸膛汉子派头极大,十来个拳脚教头俱都围着两人,十句话倒有七八句是拍那白脸膛汉子的马屁。

这白脸汉子姓高名禾,是镇威武馆馆主重金从南方请来的总教头,是江南东西两路出名的掌法大师,有个绰号“一掌断岳南霸天”,刚到东京城镇威武馆,便单掌连接开了十块足足七八寸厚的青石碑,吓住了一众教头,说一掌断岳便夸张了些,可一掌断碑倒是确确实实。

有些心存巴结的教头便要给日后自己的顶头上司来接风洗尘,七嘴八舌,便说麦秸巷好,鸾凤楼佳丽无数,又有花魁阮阿蛮坐镇,琵琶弹奏天下无双,去那儿喝酒叫姑娘好,恰好那副馆主杨七有个相好赛天仙便在鸾凤楼落籍,也凑趣嚷嚷着一道,便十来个教头耀武扬威往鸾凤楼来了。

这门口的龟奴不知道怎生得罪了这十来个教头,被一阵好骂,脸颊上老大巴掌印子,哭丧着脸,带着一帮人上了二楼,将将便在保罗对面,那副馆主杨七是镇威武馆馆主的亲内侄,纯一个浑人,看见保罗坐在楼对面好整以暇,忍不住哼哼,便大声嚷道:“高兄,我便要给你介绍一位妙人,咱们东京城呐有一位十个包子大侠客姓陈名保罗,开着一家四海武馆,不管什么人只要交十个包子学费便可以学功夫,又生得好一张标致的小白脸,尽拿了相好的私房钱去补贴那无底洞,大家说说,那可不是咱大宋朝最大的善人么。”

他说完便哈哈哈一阵大笑显示自己的豪气,楼上下的客人即便不认识陈保罗的,便也听说过些,听杨七公然挑衅,言语中夹枪带棒的好不厉害,分明讽刺保罗没真本事,只靠裤裆里面一条老二讨好女人吃软饭,顿时生了看戏的念头。

那南霸天高禾顺着几个教头手指看过去,保罗嘿嘿一笑,懒得搭理这些人,跟他们计较,凭得掉身价儿,那机灵小官小黄鱼送上香茶,有些担心,低声说:“保罗爷,这些镇威武馆的爷们人多,您好汉架不住狼多啊,不如……小的给您跑一腿去叫您武馆的人来,便打起来也利索。”

保罗冷笑,这十来个人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便又摸了一个金瓜子儿塞过去,“前几日官家赏了不少,拿去。”

小黄鱼笑着把金瓜子又推回来,“爷,瞧您这客气,我给您和阮大家穿针引线的得了不少好处,哪儿能老是要您的好处。”他倒是眼眉通挑又不贪心,这样的小官儿,以后想不大发也难。

“给便给你了,哪儿有回手的道理,你收着罢,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多积攒点钱讨一个老婆,正经过日子才是。”保罗笑着又把金瓜子塞给他,惹得小黄鱼眼眶儿一阵发红,“保罗爷,您可真是一等一的好人,阮大家日后嫁了你一定幸福。”

保罗笑着虚踢了他一腿,“赶紧去了,你又不是阿蛮,给我弄什么煽情。”

对面杨七看他不搭腔,狠狠骂了一句日你娘,大声呵斥那可怜的龟奴,“还不好酒好菜拿上来,把小仙儿也叫过来,再给咱们这边每人安排一个姑娘,若丑了,仔细你的皮。”

那龟奴捂着脸颊宛如刚被开苞的妓女一般,哭丧着脸赶紧离去,心里面已经从杨七一直骂到他上面十八代祖宗,和杨家无数女性发生了不知道多少亲密关系,骂归骂,速度还是快的,没一会儿,那些莺莺燕燕花红柳绿的过来,为首一个梳着丹凤髻头插金钗的姑娘便是鸾凤楼的红牌姑娘赛天仙了,赛天仙是夸张,但的确是个风骚刻骨的漂亮女子。

“七爷,怎么半个多月也不来瞧人家,都想死奴了。”赛天仙惯会腻人,一屁股便坐在杨七怀中调情,那些教头们眉花眼笑各自拉了一个姑娘坐了,只高禾,在江南见惯水乡女子,便不怎么喜欢这北地女子的风情,略皱了皱眉头,推了那歌妓在旁边坐下。

杨七看他脸上不喜,一边拿手在赛天仙臀上一阵揉捏一边转头问:“高兄,怎么?不合你胃口?”

高禾架子十足,说,哪儿抵得上江南水一般的女子,惹得杨七一阵意淫,“可不是,这鸾凤楼的阮阿蛮便是江南女子,真真水做的一般,便看一眼也销魂,日他娘,好×都让狗操了。”说着,又狠狠撇了对面保罗一眼。

赛天仙拿雪白的手指狠狠点了他脑门一把,“小剐毒,奴哪里不好了?尽吃着碗里面看着锅里面,你们男人全一个德行。”

杨七嘿嘿笑着,“小心肝,我这不是说说么。”

正说话着,楼中间台子上一声弦丝响,阿蛮的贴身丫鬟秋月伸手撩了珍珠帘子,阿蛮抱着琵琶出来了,顿时一阵掌声。

纤纤素手轻动,丝弦棕棕,曲子便如流水一般出来,顿时便有客人拿手在腿上轻击拍子,摇头晃脑很是入迷。

阮阿蛮弹奏的乃是一首《绿腰》,原本是唐代宫廷乐工向德宗敬献的乐曲,曲调清新委婉,德宗十分喜爱,但又嫌其太长,于是命乐工将乐曲进行删减,将其中最精彩、最动听的部分摘要出来,“录出要者,因以为名”,这个摘录出来的部分即是《录要》,以讹传讹成了《绿腰》,在民间广为流传,音乐一起往往便有人随着节奏翩翩起舞,绿腰舞便风行一时。

唐代诗人李群玉观绿腰舞后写下一首诗来“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苕。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极尽夸赞之能,这曲子便渐渐普及开,到了宋朝,学琵琶的都要学这一首,凡是琵琶大家莫不以弹奏绿腰为荣,皆因弹奏起来颇需要功底,易学难精。

那高禾自阿蛮出来,便看直了眼睛,越看越有趣,心说真真是如水一般的佳人,便在江南地界也难得寻到这般美丽的,还生的好一双玉手,实在是万里挑一,瞧那十指如葱管一般儿,修长白皙却又不见骨,若是抚摸上身子,还不知怎生爽利,一时间欲火中烧,眼神中全是野兽般的欲望。

赛天仙眼光毒,看出了他的心思,低笑了一声说:“这位爷,您瞧瞧便是了,可千万别有什么想法,阿蛮是咱东京城花魁,出名的傲性子,连当朝的起居郎调戏,都被他狠狠一巴掌扇青了脸颊……”

杨七又来了一句口头禅日他娘,他虽然粗鄙,好歹是东京土生土长,“高兄,这女人么……”

高禾伸手阻止他说下去,“杨兄弟,你若能让哥哥我和这位小娘子亲近一夜,我便从江南唤来一众师兄弟给武馆壮威。”

他这么一说,杨七心动了,镇威武馆是东京城最大的武馆,不少弟子便在军中任职,他舅舅胡静水、镇威武馆的馆主更加是挂着禁军副总教习的名头,而高禾艺出江南铁掌帮,这次镇威花了不少银子才请他来,如果高禾肯再拉一帮师兄弟前来镇威武馆,怕立刻水涨船高势力大增,那么,他舅舅便窥一窥禁军总教头的职位也不是没可能。

这位南霸天也是个花中色鬼,这时候火烧火燎一般恨不能滚上阮阿蛮的床,顿时又加了筹码,“杨兄弟,这事情若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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