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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凤凰垂翼-第16部分

小说: 凤凰垂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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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责怪地瞪向天涯,「我不是警告过你别对夜色掉以轻心吗?」

「谁晓得那女人那么本事?」天涯自责地搔著发,半晌,他期待地问:「若你出马,能胜她吗?」

马秋堂诚实地泼了他一盆冷水,「不能。」

「你不是有神器?」原以为把他找来,就能击退夜色的天涯,听了不禁大大挂下了脸。

他不以为然地摇首,「纵有神器,我也没把握能胜孔雀,若我胜不了孔雀,那就更别想胜夜色。」就算他已快迎头追上孔雀了,可他知道,在帝国第一武将面前,那相距甚远的差距,并不是才得到冥斧没多久的他可以赶上的。

「那你岂下是白跑一趟?」枉他还特地把这个拥有神器的马秋堂找来,到头来,对於那个棘手的夜色,还是没有任何可对付她的办法。

「不,今日我来,主要是为与天宫结盟。」

天涯重重叹了口气,「天宫都不知能不能保住,还谈什么结盟?」

马秋堂比他乐观多了,「目前段重楼已在地藏集结兵力,天宫的云神若撑不住时,只要天宫求援,地藏两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派兵赶至天宫。」

「你们不怕孔雀乘机偷袭地藏?」虽然很感激他的好意,但天涯不得不提醒他,在他们地藏那边,也有个虎视眈眈的大敌。

「因此我待会就要回地藏。」不敢离开地藏太久的马秋堂,边说边看向那个坐在床畔,一身文人气息的陌生男子,「他就是天孙?」

「嗯。」天涯朝他点点头。

「你可知女娲在哪?」此次他前来天宫,除了结盟一事外,最主要的是想代段重楼打听一下,他们地藏的灵魂人物目前身在何处。

凤凰耸耸肩,「我不知道。」

早就想到有此可能的马秋堂,并不为此而感到失望,只是找女娲已找了好一段日子的段重楼,恐就对这个天孙抱了太大的期待。

「不过我知道,女娲现下就在地藏裏,而女娲迟早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凤凰在他转身欲定时,想了想,对著他的背影透露。

马秋堂随即转过身,眼中盛满了讶异,「何时?」

说不出个确切答案的凤凰摊了摊两掌。

「这就得问女娲了。」

「他是故意的吧?」愈想愈觉得不对的金刚,策马骑至力士的身旁问。

「不然呢?」顶著大风大雪再次重返迷海,心情已经够恶劣的力上赏他一记白眼。

「你就不能劝劝他吗?」金刚小声地低叫。

他晾著冷笑,「王爷那脾气听得人劝吗?」劝过破浪的人,下场通常都很让人难忘,他才不要倒楣的去领教一回。

边骑边回首看著那辆载著破浪与飞帘的马车,金刚不禁有些同情裏头那个原本抵死不肯前来,却被破浪用扛的给扛上车的飞帘。

「就算是他故意得罪六器好了,他有没有为飞帘想想?这是帝国要攻打海道,可不是什么戏班子在演大戏,他居然还带飞帘来看?」眼睁睁的看著敌人攻打自己的家乡,平常人哪能接受?破浪近来不是待飞帘很好吗?怎么突然之间又卯起性子,对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力士沉思地抚著下颔,「我想,他今日八成就是为了那个飞帘才会跑来这凑热闹,而非六器。」

「啊?」

「到了。」不等金刚回过神,力士扬手示意後头的马车停下,再扯过马缰,「我去通知王爷。」

天方破晓,呼啸的风声中,夹杂著震耳的鼓声,自马车中被破浪强行拉至山崖顶端观战的飞帘,从没想过,再次重回海道,竟会是在这种景况下。

远望著眼前从未看过的景象,纷飞的大雪中,一艘艘在船头雕有海神造形的船舰,遍布蓝色的海面上,船帆顶端所插的旗帜,分属都灵岛与玄武岛,琉璃岛岛主并未出战,但浩荡的船队,仍是占满了海面。而在已毁的海岸边,重新召集武力的帝国之军,此刻正在岸上严阵以待,原本打算拂晓出击的玉珩,并没想到海道提前了战争的时间,夜半就已开出大批船队先发制人,眼看海道的战船就要靠岸,来下及派船出战的玉珩,只好等在岸上准备迎接两军交锋。

海道开始抢滩了。

聆听著愈来愈紧密的鼓声,飞帘瑟缩著肩头,忍不住紧紧合握著十指,看著下头深谙水性的神子们,根本就不在乎船只无法在已毁的海湾靠岸,他们一个个跳入海中,在冰冷的海水中往岸上游去,在岸上的帝军挽弓攻击他们之前,领在前头的几艘战船,加快了速度,不惜毁船一鼓作气直往岸上撞去,替後头的神子们挡住了帝军的攻击时,跃下船只踏上海岸的沧海与观澜开始下令燃船,一艘艘已撞上岸边皆遍浇油料的船只,在转眼间即在大雪中熊熊燃烧起来,浓重的黑云冲向天际,将整个海岸线遮蔽在浓烟与大雪中。

有一阵子,飞帘完全看不见底下发生了何事,亦不知那些在海中努力要登岸的神子,是否安全地上了岸,直至下头帝国击打的战鼓声乱了调,并开始传来兵器交击的声响,她才张大了眼努力想看清底下的情况,在她发现帝军一旅旅等在山崖下的步兵开始栘往岸边,准备加入战局时,近处海面上没有靠岸的海道战船,也已在海面上排成一直线,船上所有弓箭手齐挽弓指向天际,在帝国军旅往岸边前进时,自船上射出的飞箭,亦如雨坠下阻止了他们的支援。

对於底下如火如茶的战事,破浪一点兴趣也没有,一直站在飞帘身畔的他,一掌搂著她的腰际不让她逃开,他的两眼专注地停留在她的面容上,看她时而锁紧眉心,时而因担忧而别过眼下敢看,在他发现她已将十指用力握得泛白时,他以两指捉住她的下颔,逼她转首看著他。

「我要你对海道断念,对你的过去断念。」

身子不停地颤抖,飞帘不知这是因寒冷,还是因他的话所造成的,她幽怨地看著他的眼,止不住想要逃离的心情,占据了她整个脑海。

那日,她将「袖手旁观」这四字说得很简单,实际上,在亲眼所见之後,罪恶感和愧疚压得她喘不过气,纵使她努力让自己表面看起来没事,也不断在心底命自己既已说出与海道再无瓜葛这话後,就不要对此再有感觉,可当亲自面对时,这种现实,对她来说,实是已超出她所能忍耐的底限。

「你不必为了任何人而活。」破浪两手扳著她的肩,面色严厉地告诉她,「你已死过一回了,现下,这是他们的命运,不是你的。」

深喘了一口气的飞帘,突然觉得自己有时真的很恨他,恨他对她的洞悉,也恨他可能是这世上最明白她心情的人。

「不许想太多。」破浪在她的眼神开始游离时,强悍地对她命令,「不许想!」

「我不能……」她忍不住别过脸,想转身离开眼前所见的一切,但他却将她拉至怀中,抬起她的脸逼她面对。

「看清楚。」

她用力眨著眼,「看什么?」

「你的选择。」他在她耳边一字字地说著,「你说过,你只是个旁观者罢了。既然你已做了选择,那就不要後悔,张大你的眼,看下去。」

被他牢牢抱在怀中的飞帘,迎著扑面而来的雪花,定眼看著下头交战的双方,在海面上的船舰以箭攻的优势阻绝帝军的後援後,抢滩成功的神子们,在观澜与沧海的指挥下兵分两路,自左右将岸上由玉珩亲领的帝军包围,并试图将帝军给赶至冰冷的海水裏。

破浪具有稳定她心神的嗓音,过了一会,又再自她的耳边傅来。

「你瞧,没有你,他们还是活得下去的,那两个领军的岛主不就正为了海道而奋战著?没有任何人可以永远倚靠谁,这正是他们自你身上所习到的一点,光就这点来看,他们就该感激你的离开。」

从没看过观澜奋力为海道战斗过的飞帘,看著底下的好友,终於能够领著海道的神子捍卫自己家园,而不再是得看长老们的脸色不得不去倚靠著她,她下知该为观澜感到高兴,还是该为海道因失去她而不得不靠自己的出征,而感到不舍或是庆幸,太多太多矛盾的情感,透过她的眼传抵至她的心头,百感交集的她,必须努力地抗拒著心底种种不知是错还是对的感觉,和必须时时提醒著自己必须要呼吸,找出力量去看完这一场因她而生的战争。

觉得已经让她看够的破浪,在她已经有点站不住时,打横抱起她,不悦地盯著她的脸庞。

「别让我看见你的眼泪从眼眶掉下,我不许你为他们而哭。」

她倔强地吸了吸鼻尖,「谁想哭?」

破浪瞧著她泛红的眼眶,知道今日的她已尽了最大的努力,他将她搂紧些,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对她耳语。

「今儿个不是哭泣的好日子,改日吧,改日你再当个懦夫,我想看看你为了我而哭泣的模样。」

「自大…」微绯著脸的飞帘,一掌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庞。

他开怀笑问:'这是咱们的共通点不是吗?」

岸上忙于杀敌的人群中,手执长刀的沧海在一刀刺向敌军之后,发觉了那处山崖上的动静,他微微眯细了,将岸上的两名男女给看个仔细,当他发现那眼熟悉的女人是谁人,而抱著她的又是谁後,他震惊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沧海?'已将敌军退下海,准备收网收拾残局的观澜,见他没跟上来,纳闷地回头。

'没什么。」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情绪的沧海,看了观澜一眼,并不打算告诉她,方才他在崖上见著了什么。

可当他在迎向观濶时,踩在细砂上的脚步,却明显地比方才的变得沉重了许多。

'出去。」在身後的脚步声一路跟进房裏时,飞帘头也下回地想将他赶出去。

'这也是我的房。」破浪并没把她的话听进耳裏,自顾自地定进房内後,反手将门给关上。

「我想独处。」她背对著他站在原地动也下动。

'我却不想。」他脱下身上沾了雪花的大氅,顺手也把她的给脱下,一块扔至屏风上挂著。

飞帘缓缓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瞪著偏要捡在这时,又毛病发作地与她作对的男人,然而丝毫不受她影响的破浪:心情仍旧很好地蹲在火盆边,以火钳翻著盆裏的炭火,在盆裏的炭火烧得旺盛时,再将已燃好的炭火挪一些至另一个火盆裏,让屋子变得更加暖和。

屋外雪势不断,屋内的沉默也一直进行著,等了老半天,却见他半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大老远自迷海奔波回来後,现下飞帘只想早早上床入睡。

她没好气地走至屏风後换了件乾净的衣裳,再走至妆台边的小几,以冰冷的水洗净脸与手後,坐至妆台前拆去发髻上的簪子。

也换好了衣裳的破浪,坐在她身後不远处静看著她梳发的模样。

返回东域的这一路上,她的话很少,有时问她也不答话,很明显的,在看过迷海那一战後,她心情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并不想放任她一人独处,再千愁百转地想些什么不该再多想的人与事。

望著铜镜的飞帘,无言地看著破浪定至她的身後,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木梳,掬握起她的黑发亲自替她梳理,诧异自她的眼中一闪而过,但她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继续看著向来高高在上的他,竟会委下身段替女人做这种事。

她看著镜中的他问:「你想知道我在去了迷海後有何感觉?」这男人,无论做何事都有著有目的,他会如此殷勤,八成就是想试探。

「不。」他漫不经心地应著,手中披散的青丝如瀑,触感滑顺似绸,他的两眼有点挪不开。

「不?」

「因为你的过去,已经过去了。」会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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