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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凤凰垂翼-第15部分

小说: 凤凰垂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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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什么?

不是得到了什么,而是找回了什么。

「我赢回了自我。』她的笑容看来有些凄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就是我,我要找回我自己,我不要再为他人而活。」

为他人而活?在过去,她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在终於找到她那曾滑过他胸膛的泪,是为何而流的原因後,破浪并没有一解谜底的畅快感,相反的,那颗眼泪的重量,远比他所穿过的战甲或是所提过的武器都来得沉重,藏在她笑容裏的重量足以压垮他,可她一路沉默地走出她的过去,并且坚强地站立著,只是现下她所站立的地方,却是一种难堪的两难。

在双方交战时,她该站在哪一方?背叛海道在先的她,是否还会坚持她以往往的说法,不再为海道做任何事?倘若她真不助海道,那么留在他身边的她,恐也会被海道视为叛徒。

在双方交战时,她该站在哪一方?背叛海道在先的她,是否还会坚持她以往的说法,不再为海道做任何事?倘若她真不助海道,那么留在他身边的她,恐也会被海道视为叛徒。

他强迫自己面色冷肃地问:「我只想问,这场仗,你能袖手旁观吗?」

「生死本就有定数,杀人者,自然也要有被杀的准备。」她压抑地把早就想过千百回的答案说出口,却依旧掩不住话裏的颤音。「在我已离开海道後,袖手旁观就是我唯一能处的位置,我不能有别的选择,因我若是举棋下定,对海道来说,那无异是另一种更残忍的背叛。」

破浪在她雪白的面容上,看见了逞强的蜘丝马迹,此时她所独自站立的立场,他并不难想像。

只是,叛徒这个字眼,沉重得超乎他所有的想像,因要成为叛徒很简单,只需要提起勇气,但能否斩断一切,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因此在割舍之间,放开与放不下就成了一种最深沉的负荷,现下受伤最重的,不是失去风神的海道,而是眼前这个为了自由,

已经把自己彻底投进孤独裏,再没有退路可选择的飞帘。

她似乎总是在选择,无论是否被迫。

离不离开海道,她必须做出选择:要不要当个叛徒,愿不愿成为一个凡人,她也必须做出选择;在她已经做出了那么多选择之後,为什么她还是要选择呢?

飞帘低垂著颈子,两手紧紧环抱住自己,「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们一回……」

破浪猛然上前一把将她按进怀裏,用力想将这不断面临选择又选择的女人揉进他的怀裏。

再也忍不住的她,哽咽得几乎难以成言。

「我不能……」

「别开口。」他强横地打断她的话,把她的两难都阻绝在他怀裏。「就这样,什么都不要说。」

心底煎熬交集的战争下知要到何时才能停止,飞帘虚弱地闭上眼,深深倚在这看似可以保护她的怀抱裏,只想就这么沉溺一会,好在明日来临前,求得片刻的麻痹与解脱。

第6章

凛冽的风雪袭向大地。

子夜时分,独自站在天马郡外的夜色,身上披著厚重的御雪大氅,心情沉重地凝望著这场似永无止歇的大雪。

自夺下天马郡後,她原先是打算就照她的宣告,命天宫於三日内交出天孙,否则便将率大军踏平天宫三山,可就在那日天宫的云神布法将天宫三山重锁於浓雾中後,在时限已临的第三日清晨,原本阻挠了视线的重云厚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提早来临的冬雪,且还是场狂烈得要将天地吞噬的大雪。

只是这场雪并非下在天宫三山内,而是下在以天宫为圆心的范围外,任何通往天宫的路径皆在暴风雪的势力之下,雪势之大,原本在往常冬日必须积雪数月才能达成的雪量,一夜之间就将天宫外的地域全都覆盖住,光是她所驻军的天马郡邻郡外,半月之内就因山顶雪量过多而发生了三次雪崩,而这日夜下停肆虐的风雪,亦让北域大军处於前所未见的酷寒之中。

她曾想过,就顶著风雪强行驱军入山,可任何一条通往天宫的路径上,不是雪深足以埋人,就是因结冰的湿滑冰面无法行人,更糟的是,天宫似铁了心要彻底断绝外敌入侵,围绕在天宫四周的每一座山头上,皆积满了随时可造成雪崩的大量厚雪,无论她再怎么另辟路径,皆无法避开那在顷刻问就足以让她损失惨重的山顶厚雪。

在这片银白的雪色世界中,无论是湖泊或是河川,甚至连山林与城郡都遭冰封,来得太过措手不及的严寒,使得天宫外的各小城郡家畜与山林问的动物大量冻毙,军中因此病倒的军员更是不计其数,本应是足以供应大军的粮草,也为因应天候,被迫以数倍的速度不断消耗著,令她不得不赶在大军因这场大雪造成更多的损失前,下令大军往温暖的南方撤退,屯兵於远离雪势的北域内,以避这场来得太早也过於异常的冬雪。

她承认,事前她是太过低估那名天宫的云神了。

在堡内没找到她,就猜想她可能又跑到外头来了,夜半不睡的喜天紧拉著身上的大氅,手提灯笼在雪深及膝的路上走了一阵後,再次在堡外找到了她。

身上都已覆著一层雪花的夜色,头也不回地问。

「你可有法子停止这场风雪?」冬日才刚开始,若是那个叫云笈的还想再这么玩下去,那么她至少可再操弄这场风雪三月之久,或者违反四季法则更久。

「无。」喜天边说边伸手替她挥去一身的雪花,「云神乃三神女中神力最高者,我的巫力敌不过她。」或许就算集中了帝国四大巫女,面对这场风雪,她们四人恐都无能为力。

面部已被冷意吹冻得麻痹的夜色,颇为不甘地看著这场人为的大雪。

若是天宫不祭出这等怪力乱神的招数,堂堂正正地派出三山大军与她面对面地一较高下,或许她根本就不必在这耗上那么久,更不必因此而损失军员和粮草,在这天候冻得只要用力深吸口气,肺部恐就将因此而冻伤的情况下,纵使她的武艺再高竿、麾下的北域大军再善战,在上天的四季法力面前,全无半点用武之地,深知不敌於她的天宫城主们,利用云神的这一招,的确是高竿又省事。

「主子,你打算怎么办?」受不了寒意的喜天抖了抖身子,始终觉得这一战得等到春日来临,才有可能如她所愿地真正开打。

「等。」夜色定定地凝视著远方被纷飞的雪花蒙去视线的山头,忍让地把这话说出。

提在喜天手上的灯笼,在下一波风雪强劲地袭来时,笼中的灯焰霎时熄灭。

但丝毫不受大雪影响的天宫三山,织女城城内却是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只是聚集在这座城内的人们脸上,丝毫不因将夜色挡拒在三山外而见半点欣喜,侥幸逃过一劫的他们,在这夜深之际,并未待在温暖的城内就寝,反而大多都到了城内的神庙内为风破晓祈祷。

自在天马郡与夜色一战後,被天涯救回织女城的风破晓,就因过重的伤势从未苏醒过,夜色给他的那几刀,尤其是在胸腹问那足以致命的两刀,就令为此集合至织女城的大夫们给急白了发,使出了浑身解数,只求能保住风破晓一命的大夫们,就算是日夜不分地轮班亲自看顾著风破晓,仍是害怕风破晓会在他们稍不住意时,就遭阎王拖走,镇日守在外头的长老们因此而哭红了眼,尤其是一手将风破晓带大的奶娘,更是哭晕了好几回。

刚从天垒城赶来的霓裳,在去安慰过天宫的长老们,也命人带他们去歇息後,在海角的陪伴下,她踏进了风破晓的病房,看著天涯这阵子来总是坐在房内守著风破晓的身影,她有些鼻酸。

也知道他可能又是连著好几日没合眼的海角,将一碗热茶递至天涯的面前,天涯无言地接过,双目却没离开始终在生死之间徘徊的好友身上。

「云神还能撑多久?」暍过茶暖了身子,并提振了精神些许後,他侧首问著负责打点三山一切,和通报神宫消息的霓裳。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

听说,海道的风神面对六器所派之军足足撑了三个月,而神宫内的人们也告诉她,神力高出飞帘一截的云笈定能撑得更久,可她却还是感到不安,因不常布法的云笈从没有这么长期的布法过,更不曾一布法就使出全力,她担心,就算云笈能暂时保住天宫,一旦等到云笈力竭,天宫恐将会失去神女。

天涯再次看了病床上风破晓毫无血色的脸庞一会,蓦然起身一把提起那柄风破晓的佩剑。

「你想去哪?」霓裳在他面无表情地想往外定时忙拦住他。

他冷冷开口,「找那个叫夜色的女人算帐。」

「你想去送死吗?」她没好气地瞪著他,「那日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无论是你或是破晓哥哥,能自她手底下生还,就已是不车中的大幸了,况且石中玉也说过普天之下无人能败她,石中玉不能,其他的四域将军也不能,你若自认及得上任何一名四域将军的话,我不拦你。」

输给一个女人的挫折感,以及好友恐将死去的恐惧感,令什么也不能做的天涯,在不能反驳她之余,只能发泄性地转身一拳重击在墙面上。

「城主,这不是你的错。」看著他那自责的脸庞,海角拿走他手中的剑,「就算那日我也在场,情况恐怕依然会是如此。」

天涯看了他一眼,很明白他说的都是事实,在那个叫夜色的女人面前,天宫找不到任何一个与她旗鼓相当的对手,只是一想到天宫长久以来,都是因那女人不攻打而安然无事,他就有满腹忍不住的火气,因那日在夜色的脸上,他看见了施舍。

是她施舍他们天宫一命,因这些年来她无心要拿下天宫,故天宫才能安然存在著,假若她懒得|奇*_*书^_^网|再守在她的北域,或是心血来潮想要北进拿下天宫的话,或许天宫,早已不存在。

跟著霓裳他们来此看情况的凤凰,在安慰过长老们後,走进房内来到床畔,低首看著还是毫无起色的风破晓。

「千万别告诉我,这时你还想要我们把你交出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霓裳,很怕他在这当头又恢复了先前那副德行。

「我不会的。」凤凰在床畔坐下,执起风破晓冰冷的掌心,「只要有我在,云神或许能撑到他醒来的。」

「破晓哥哥醒来就能败夜色吗?」霓裳疑惑地问。

「不,眼下三道中,无人能败夜色。」他遗憾地向她摇首,同时也给了她一份希望,—但只要他能醒来,一切就都有转机。」

「转机?」转眼问室内灰心丧气的三人脸上,又因他而抹上了一份期待。

「嗯。」凤凰用力握紧风破晓的掌心,像是要给他一点力量。

「城王,马秋堂到了。」童飞敲了敲门扇,站在门外禀报。

总算等到这名贵客的天涯顿时精神一振,「快请。」

远自地藏赶来,来到天宫外头後,透过天宫之人的带路,这才安全进入天宫的马秋堂,才踏入织女城,即明显地感受到城内士气低落的气氛,而在进入城内来这见著了天涯那张沮丧的脸时,他更是觉得眼前这一室的人们,似乎都跟天涯一样,在脸上写著坐困愁城这四字。

在天涯的示意下,直接走至床畔的马秋堂,低首看著床上那名奄奄一息的男子,很难相信天宫最强的织女城城主,竟会伤重至此。

他忍下住想问清楚,「这真的是风破晓?」

「嗯。」天涯抹了抹脸,音调低哑地应著。

他责怪地瞪向天涯,「我不是警告过你别对夜色掉以轻心吗?」

「谁晓得那女人那么本事?」天涯自责地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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