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宠之姐夫有毒-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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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逃吧。”关艾转头,看着江夏初,凤眼斜长,褪尽了戏谑,这双眼,这时有些像关盺。
逃吧,你解脱了,关盺也解脱了。关艾觉得自己很自私,她将这些转机都寄在江夏初一人身上。
“很累。”声音像风筝线一般,紧涩地绷紧。
累了……江夏初没有力气逃了,而且她逃不掉的。
应该很累吧,不然怎么说话都这么无力呢,江夏初已经不堪负重了吧。自私的希冀关艾将它倒流回去,就像从来没有流出来过,眨一眼月光,关艾一如既往的狡黠浮出眸底:“所以现在吧。”
“嗯?”江夏初再一次没有跟上关艾的节拍。
“这里就是一个笼子,憋死我了,还得穿这种布料少得可怜的裙子去让人指点观赏,跟动物园的猴子似的”转头,对着江夏初频频眨眼,语气神秘兮兮的,“我们快活去吧。”
这天价裙子原来在关艾眼里就是如此定位啊,倒也贴切,布料确实少。
“哪里?”
“好地方。”说着关艾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尘土。
“你不怕你家老头秋后算账?”江夏初勾着唇剖析利害。
关艾笑,无所畏惧,一把拉起江夏初:“所以你得舍命陪君子。”
江夏初沉默,关艾说得好地方她还当真不敢苟同,很迟疑。
“今天我生日。”关艾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这关艾是不是君子江夏初不好断言,可是这秋后算账是少不了,这舍命相陪也躲不掉了。江夏初低头缄默,她还能说什么,点头:“我投降。”
江夏初还是了解关艾的,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不仅好地方,而且鱼龙混杂,还灯红酒绿的,一群人摇头甩尾的地方,不用猜——酒吧。
江夏初一进来就被这震耳欲聋的声响闹得昏沉,眉头紧皱,一副提不起劲来的样子。相反,关艾却跟注了振奋剂似的,一改在舞会上的恹恹欲睡,立马生龙活虎。
关艾兴致勃勃地将江夏初拉到吧台显眼的位置。随意扫了一眼,江夏初喟叹不已。
舞池中央,男男女女摇头摆尾。舞池下面,三三两两聚成群勾肩搭背。往上,色彩斑斓的舞灯,往下,五颜六色的红酒。
这样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江夏初显得格格不入,这个挥洒青春,挥洒热情的地方与她多不合适,她的生活没有这些东西。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眉头皱得可以卡着一支笔了。
“我说过舍命陪君子。”关艾笑得奸诈,脸上洋溢着奸计得逞后的得意。
既然舍命,那自然刺激点好,今晚一定得唱出好戏啊。关艾那小脑袋瓜里有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里太过吵闹混乱。”江夏初一眼扫过去:真吵。
“这里可以肆无忌惮。”关艾一一梭巡:真刺激。
“没想到我们两个极端,还能相安无事三年。”
这一点江夏初都诧异,忆起她们初见,在天蓝,她和她的咖啡送反了,她抿了一口,关艾饮了一口。
她说:“真甜。”
关艾说:“好苦啊。”
一杯卡布奇诺一杯曼特宁,两个极端呢,最甜与最苦的的滋味,她们各自的喜好。
然后每次江夏初来天蓝,都会端上一杯曼特宁。过了多少天江夏初不记得,关艾来和她说了第一句话:“你是唯一一个来我店里喝曼特宁的人,多亏了你,积压的货快买完了。”
江夏初记得她当时是这么回答的:“再进点货吧。”
然后她们就认识了,都三年了,江夏初也没有想清楚,她们两种极端却似乎很契合。
如何契合呢?关艾是这样回答的:“我被你闷了三年了。”回过头来,狡邪地看江夏初,凤眸弯弯,“所以决定今晚教化你。”
江夏初饶有兴趣地看过去,就看到关艾回头豪迈地大喊:“给她一杯Absenthe。”寓意不明地看一眼江夏初,又转回去声调不减,“给我一杯橙汁。”
Absenthe?很烈的鸡尾酒,如此教化?江夏初有些哭笑不得,橙汁教化烈酒,这样的创意怕是不会第二人吧。
江夏初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鸡尾酒,一眼关艾,举起酒杯面无表情地一口饮尽,喝完依然面无表情。
关艾却瞠目结舌,一口橙汁差点呛进鼻子里。这可是最烈的酒啊,喝开水也不带这样不眨眼的。关艾大大的怀疑:“你——”
一定是她看错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她怎么没有见过。关艾不可置信,可是江夏初却不冷不淡地来了一句:“我,千杯不醉。”
“我从来没见过你喝酒。”这是第一次,确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关艾惊叹不已,江夏初这女人就是个无底洞啊,藏了多少东西?
“舍命陪君子啊。”江夏初套用关艾的理由,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解释。
十七岁那年,左城的酒柜里的红酒换了很多很多次,一年,江夏初喝尽了这辈子的酒,却怎么也醉不了。
她还记得左城最爱的是chateau,可是她不知道,是因为她说过左城适合chateau,也不知道她丢弃的玻璃被左城视如珍宝。
江夏初微微仰头,灯光很亮,刺疼了她的眼睛,变得温热温热的。
关艾大饮了一口橙汁,解了渴开始饮恨败北:“决策失误啊,没想到你闷了三年居然深藏不漏啊。”再喝一口,表情像翻书,立马阴测测的,“不过既然来了,总得捞回点什么。”眼珠子转得飞快,灵动地扫视一番,计上心头,眉毛一弯,“关盺过生日,我这个妹妹得送她一份大礼。”
第一卷前尘方恨少 第三十六章:叛逆的女孩
关艾一脸蠢蠢欲动的狡诈模样,这样的她江夏初不止第一次见到,也见怪不怪了,每次这样的表情之后,接着的就是关艾源源不断的鬼点子。
“你这身裙子就是为了这个?”江夏初了然,裙子是‘作案证据’。
用心良苦啊,江夏初深知关艾厌恶极了这种布料极少的衣服。
关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眉眼弯弯的,一脸洋洋得意:“你说知名女主播深夜笙歌,大跳热舞,这个主题够不够劲爆。”
劲爆不劲爆,江夏初不好评断,她笃定:“你家老头子不会放过你的。”
“那多有意思啊,想想就过瘾,那老头暴跳如雷的时候最可爱了。”关艾一边绘声绘色说的好不精彩,小脑袋也配合着摇摇晃晃的。
“你家老头上辈子造了孽。”江夏初冷而自制,言简意赅地总结。
自江夏初认识关艾以来,似乎这样的戏码就隔三差五演一次,关艾尽挑关震北的地雷踩,一个不亦乐乎,一个咬牙切齿,这样的父女怕是在找不出第二对。
关艾点头,很是赞同:“确实。”
造了孽,他们是父女,这样彼此视为眼中钉的父女……关艾麻木得都不觉得悲哀了。
关艾撇开头,望了一眼热火朝天的人群聚集地,穿着那身布料少得可怜的裙子,高调入场。
这裙子是关盺的风格,发型也是,只是……那双帆布鞋?
江夏初又叫了一杯Abcenthe,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似乎没有酒的味道呢,举起酒杯,倒进橙汁里,微微抿一口,还是寡淡如水,原来那一年的酒将味蕾也麻痹了。
百无聊赖间,江夏初兴致缺缺地看着那些她不懂的舞步。最中央处灯光聚集在那张江夏初熟悉的面庞上,可是似乎又有些陌生,这样的关艾她未曾见过,那样的疯狂,那样的恣意,似乎在宣泄什么,在控告什么。
江夏初有一点懂,是在宣泄二十三年的可有可无吧,是在控告二十三年的亲情淡如水吧。江夏初看到了,灯光下关艾的眸子,笑着的,却是荒凉的,像什么呢?哦,像她许愿池里失去光泽的硬币,随同她的愿望一起幻灭了。
关艾跳了很久很久,之间换了好几个男伴,她却不知疲倦,江夏初可看了很久很久。
关艾下场,还有许多人对着她吹口哨,她骚包高调地用眼神回应,回到吧台,江夏初一句话似乎有点打击某人:“很夸张。”
关艾一脸义正言辞:“不夸张怎么上报。”环顾四周,关艾神经兮兮地压低嗓音,“初步估计,这里面藏了好几个狗仔,要怪就怪关盺和左城牵扯在了一起,不然我也没有机会啊。”
江夏初顺着视线却是看到了几个畏畏缩缩的男人,似乎拿到了他们满意的东西,渐进隐没了。
江夏初欲言又止,蹙眉,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关盺。”
“我不讨厌她,真的,虽然我一直与她对着干,不过摸着良心说,关盺对我很纵容,从来不与我计较,可是关盺是关震北的心头宝,这样做一举两得,帮关盺摆脱那个危险的左城,另外让老头子暴跳如雷。”关艾肯定回答,很真切,话锋一转,很凌厉,“我讨厌关盺他爸。”
“你也有故事吧?”惺惺相惜的默契,江夏初懂关艾。可能因为她们很相似吧。
关艾很不以为意,可是江夏初知道,关艾那双灵动清澈凤眸呆滞了一瞬,她言简意赅地讲述她的故事:“很俗套,同一个爹生,不同一个爹养,我自生自灭。”
四句话,概括了关艾的故事,却合理了她多年的闹剧刁难,原来她有理由,原来这个女孩并非外表的胡作非为。
江夏初没有说话,这时候,她什么也不想说,语言有时候就是这么苍白,连篇也抵不过坐在身旁不言不语的倾听。
江夏初第一次在关艾眼里看到了那亮闪闪的液体,比灯光还刺眼,还有她的声音,不清亮了,似乎被揪扯住了,每一个字都用了很大力气扯出来:“小时候,我以为是我不够优秀,所以他才会不喜欢我,只看得到关盺。然后我很努力,学习所有关盺学的东西,连我最讨厌的钢琴我也过了十级,可是到后来才发现他还是不看我一眼,那时还小不知道他眼里那种灼热的东西叫什么,后来才知道那是厌恶。”
声音断断续续的,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干涩,那张与关盺一模一样的脸铺天盖地的阴霾:“关盺对我是很好的,他不给我的东西,关盺都会让与我,开始我是接受的,比如我很喜欢的布娃娃,比如我看中了很久的限量版模型,那些东西关盺是不喜欢的,我知道,她是为了我要的。连关盺都看得出来他很厌恶我,所以她也同情我吧,可是后来我就不再要关盺的任何东西了,因为他更厌恶了。”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原因到底是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和关盺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我会怀疑我是捡来的。”关艾转过去,看着江夏初,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无助,江夏初听到了哽塞:“夏初,不是什么事都有理由吗?可是为什么找不到任何理由呢?”
她的亲生父亲那样厌恶她,二十三年,没有理由,至少关艾什么也不知道便被判了刑。
江夏初伸出手,凉凉的指尖触及到了关艾那蒙了水雾的长睫,一滴泪,坠在她手上,是热的。遮住关艾无望的眸子,让那灼热的液体回流,关艾第一次听到江夏初的嗓音褪去了冰凉的温度,柔柔的,像儿时母亲的声音:“那个理由锁了你二十三年,该丢了,关艾,被抛弃不如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