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握右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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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有人要找我……”若璃试探地才问出半句话,就被罗茜一把推回卧室,并三两下利索地锁上了门。
“我会替你传话。”她对着卧室的门板说。然后,她整了整衣衫,换上最虎虎生威的凶狠表情,走到人门旁边,一把拉开。
“程誉,若璃不想见你。”她看也不看来人就抛出逐客令。
“怎么是你?”程誉乍见罗茜,着实愣了一下,“你住在我家?”
“程大少,你搞清楚,你跟小璃已经离婚了。现在这里是‘她’家。”罗茜摆出最凶狠的表情怒瞪他,企图把他吓回去,“现在这个家的女主人正在睡觉,没空接待你,你可以滚了。”
程誉皱了皱眉,看来若璃已经把一切都跟她说了。既然是如此,对于她的反应,他一点也不意外,但是他仍然坚持说出来意:“罗茜,我要见若璃。我有话要对她说。”
“要说什么对我说就可以,说完了就请走。”她仍是不妥协地堵在门口。
“我有些话必须亲自对她说,麻烦你让我进去。”程誉努力维持着好脾气。面前这不识相的女人简直雀占鸠巢!他和若璃还没正式离婚呢,她就跑出来搅局,他甚至可以想象在他不在的这些天里,这女人究竟说了多少他的坏话来给若璃洗脑。
不过不要紧,他来只是要告诉若璃一句话,那就是他爱她,他不准备跟她离婚,就是死也不离!
“不管你想跟她说什么,我只有一句话:不行。”罗茜没啥好气地白他一眼,跨前一步,手握住门把手。“往后站!”她呵斥着他,“我要关门了。”
“罗茜!”这个时候,被关在卧室内的若璃听到了响动,她用力捶着门,大喊着:“开开门!让我出去!是谁来了?”
程誉的眼一下子眯了起来。他非但不退,反而更上前一步,用脚抵住门框,“你把她关起来了?”他表情凶狠地低声问道。
“是又怎么样?”罗茜才不怕他恶行恶状的德行,“程大少,现在‘萧’若璃小姐已经跟你没火系了,请你别忘了这一点?”她故意加重那个“萧”字。
“我们还没有离婚!”程誉几乎吼破喉咙。该死的,他们夫妻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这女人插手?
“程誉!是程誉吗?”
这时,若璃的声旨再度从卧室内传来,伴随着捶打门板的响声,顿时令程誉更加冒火。他再跨前一步,狠狠瞪着罗茜,咬牙切齿地道:“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打女人。”
“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把卧室的钥匙扔到窗外头去。”罗茜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两根兰花指捏起了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不怕死地在程誉眼前摇啊摇。然后,她大步大步走到窗口,一把推开窗,假意向外张望着:“现在外头这么黑灯瞎火的,我要是一个不小心把钥匙从这里掉了下去,恐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吧?程誉,你有备用钥匙吗?”
一个问题堵得程誉顿毗哑口无言,原本想骂的话都骂不出口了。备用钥匙?一定有吧?可是恐怕只有若璃知道它放在哪里。对于这个家,他根本陌生得很,他从未尽过一分心力。
见他沉默不语,罗茜耸耸肩,朝大门的方向一努嘴,“请你同去吧。现在是午夜十二点,下楼请小心,不要惊动了邻居。”
程誉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讷讷地掉头往外走。他真恨自己。他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有多混蛋,刚才被罗茜这么一问,他才惊觉自己从来不知道家单的备用钥匙在哪儿,不晓得洗衣机要怎样定时,不了解这个公寓每个月的月租是多少,因为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若璃在做,所有的琐事都是若璃在管!而他自己,只需要每个月拿一笔钱回来,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到处花天酒地,不管不顾若璃的感受,他甚至从来小把家里房门的钥匙带在身上,因为他知道不论他疯玩到多晚,多久不回来,若璃都会不眠不睡地为他等门!
自打结婚以来,他就没有洗过一件农服,没有煮过一顿饭,以前家里富裕时尚且有佣人,可是后来,这些事全是若璃在做!而该死的他,当他握着她的手时,他居然还对她说“你的手变粗糙了”!
他是个混蛋,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男人,最不合格的丈夫,这样的他,还有什么面目回头来找若璃?
程誉走后,罗茜终于打开卧室的门把若璃放了出来。
“程誉!程誉!罗……那个、程誉呢?”苦璃一得以步出卧室就心急地抓住罗茜的袖子,四下张望着。
“他走了。”罗茜耸耸肩。看小璃那副失魄落魄的表情,她就知道并且庆幸自已这个决定做对了。这没出息的丫头根本还爱着程誉!如果让他们俩见了面,只要程誉好听的话说个两三句,她保管会不念旧恶地立马扑到他怀里去痛哭了。这样子还怎么离婚怎么分手,上演八点档悲情连续剧还差不多!
听到程誉走了,若璃的脸上马上浮现出悲戚的失望表情。“也许……也许他是真的有事要跟我谈也说不定……”在罗茜凶狠的目光瞪视下,她只能嗫嚅着小声辩解,然而心中的焦灼却使她几乎要哭了出来。她想念程誉呵,好想念他,在知道他所经历过的苦之后,她更是好心疼他……不管他来找她所为何事,只要能见上他一面,她就能稍稍缓解内心揪痛的情绪,可为什么偏偏连这样都不可以?
望着若璃强忍泪意的悲伤表情,罗茜心里不禁浮出此许的愧疚感。她这样阻止他们相见,真的做对了吗?抑或程誉是真心悔改,她应该让若璃再给他一次机会?
然而罗茜毕竟是理性的,她很快地甩甩头抛开这个念头,走上去揽住她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小璃,我知道要离开一个你深爱的人是个很艰难的抉择,要忘掉他也需要一段很难熬的时间,但是小璃,你既然已经决定离婚了,就要坚持下去!感情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你要挺过去才行!”
“可是,我好想他……”听到好友的安慰,她更是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地滑了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罗茜语气轻哄地拍着她的脊背,“时间长了就好了,相信我小璃,你会忘掉他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做不到,我知道我一定做不到……”她伤心得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语句,数日来竭力压抑的情绪一古脑全都爆发了出来。痛哭得几乎要站立不稳,她直直倒入罗茜的怀中,只是泣不成声地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我做不到,我好想他,好爱他……”
“若璃!我也爱你!”
突如其来响起的男声把罗茜惊得浑身一激灵。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窗外。
程誉竟然爬窗!这里是三楼啊!只见他两手不稳地扶着窗框,摇摇晃晃好像随时要摔下去的样子……在罗茜能够反应过来以前,若璃已经挣开她的双手飞奔到窗口,着急地叫:“程誉,你是怎么上来的?你小心,手抓牢了……来,我扶你……”她向他伸出手去,然而程誉却微笑地冲她摇摇头,喘着气道:
“我……我只是来告诉你几句话……说、说完了我就走……”
“你先上来再说!”见他这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若璃吓得心脏都快抖散了。
“不用,只有几句话而已。”说着,他还松开一只手伸到额头上去擦汗,危险的动作令若璃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若璃,你还记得当初跟我说过的话吗?关于左手握右手的、那个寓言……你说,结婚的时间长了,握善老婆的手就像——”
“你不用重复!说重点就好!”她真怕他会掉下去,双手死死抓着他衬衫前襟,看他咧开得意的笑脸,她是又心惊又好笑。
程誉,他非得这么与众不同吗?就连两人要离婚了,都不能使她停止为他挂心……这样的他,教她怎么能忘,怎么能离得开?
罗茜也来到窗口,看到程誉那副奸计得逞的嘴脸,她心中所有的愧疚感顿时消失无踪。这男人太坏了!居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方法来博得若璃的同情,真想让他摔死算了。
于是,她上前一步,故作威胁地道:“你到底说不说?没话说的话我要关窗了!请你照原路返回。”
“罗茜!”若璃突然暴出大吼,口气之凶狠把罗茜吓了一大跳,“你不要吓唬他!要是他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
“你……你、小璃,你吼我?为了这个男人吼我?”罗茜瞠目结舌地指着她说不出话来。她简直要气疯了!程誉这奸人,也只有单纯的若璃才会相信他,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而程誉——似乎嫌她怒火不够旺盛似的,冲她调皮地一挤眼,然后望向若璃,立即换上深情款款的眼神,“若璃,我来是想告诉你,左手不可以没有右手的!”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我爱你,若璃,我好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
若璃愣住了。虽然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内心也一直隐隐地期盼着,然而,在亲耳听到这些话的那一刻,她却踌躇了。
她是无法忘记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岁月,那些甜蜜,那些誓言,那所有历历在目的少女初恋情怀,然而,她更忘不了那些伤害,那些争吵,和那些终日以泪洗面、情火渐渐熄灭的日日夜夜。
她可以再相信程誉吗?他们之间的爱情,可以再重新来过吗?她问自已。
一时之间,所有的往事——快乐的和不快乐的,甜蜜和心痛,厌倦和伤害,通通涌入她的脑中,耳边似乎有一万个声音在争吵,她瞪着程誉,一时忘了自己身住何方,甚全忘了面前这个正殷切注视着她的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吊住窗口,危险地跟她说这些话?
“若璃!”见她呆愣不答,程誉急了,提高声音叫道:“你也爱我的不是吗?我知道你离不开我!回来好吗?要不,让我再追你一次?我发誓,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辜负你,不会有别的女人,不会有伤害,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一定说到做到——”
“你会说到做到才有鬼!程誉,你够了没有?快点滚下去!”罗茜气急败坏地大嚷,她看得出小璃的神情已经动摇了!
但是程誉仿若充耳不闻,依然自顾自说他的:
“我不会再让你哭,让你水远做我的玻璃娃娃,永远快乐,永远有笑容……”他许诺了无数无数个“永远”,见若璃仍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回应,他眼一眨计上心来,索性加重筹码:“若璃,你答心我好不好?如果再不答应,我可就要松手了哦,我要从这里跳下去!”他说着,果真松开一只手,摇摇晃晃的单手挂在窗棂上。
“有种你就跳啊!”
“不可以跳!”
罗茜和若璃同时暴出大吼,后者更是吓得面色惨白,连忙扑过去死命抓住他衣角,大叫:“我答应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快上来好不好……”她急得直掉眼泪。
程誉看得好心疼,不自觉地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珠,“别哭,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啊!”正说着,他手一打滑,整个人立时重心不稳,当下就往楼底坠了下去。
“程誉!”她被他骤时下坠的巨大力量扯得断了指甲,看他硬生生从她手中滑落,她撕心裂肺地狂吼:“程誉你不可以死!”
“老天!”这下连罗茜也顾不得记恨了,连忙也奔到窗边,冲底下大叫:“程誉!你没事吧?”
半晌,楼底花坛中传来奄奄一息的小声呻吟:“我没事……只是摔到了右腿……”
“SHTT!”罗茜忍不住低咒,程誉这小子果然混球,刚才就连她也忍不住替他担起心来了。她翻了个白眼,笑骂着:“就知道你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