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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禁宠,一等欢爱 作者:沐知凉(vip2013-11-21完结+伪兄妹宠文)-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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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告诉你,千万不要动情。”

    凌嚣没听他在说什么,此时此刻,他的视线里就只有他的丫头。

    不料,下一秒,身后的人却残忍地下了命令--

    “剖!”

    伴随着他命令一下,站在林念旁边的男人突然拔出腿上的军刀!

    意识到他们要干什么,凌嚣瞪大了双眼,就像个回光返照的绝症病人似的,他竟提起腿快速跑了过去!

    “不要!”

    一声狂吼,有猎猎海风做衬,凄厉壮美的犹如沙场残戈,他急速奔跑着,却终究没能敌过身后的子弹!

    砰!

    一声枪响,他右腿淬不及防地弯曲了下去!

    骨骼碰撞在坚硬的甲板上,脆脆作响。

    但他顾不得其他,他的视线里,就只剩下那一人儿!

    半跪在地上,他歇斯底里的呐喊--

    “不要!”

    “不要!”

    就在他染红的瞳仁里,那柄冰凉锋利的军刀,已然刺进了她胸腔!

    “啊!”一声撕破声线的仰头尖叫,却并没阻止男人的下一步动作!

    嗤啦一声!

    那一股脑流下来的东西,是血……

    是染着血的器官……

    “不!”

    他歇斯底里地呐喊着,亲眼看着他的妮儿痛苦地尖叫着,仰头,露出了那一张满是血的脸!

    海风吹开了复在她脸上的乱发,也露出了那张有着数不清的刀痕,染满鲜血的小脸儿!

    这一刻,凌嚣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不是他的妮儿,不是他的妮儿。

    可那刺目阳光下,他分明看到了她脖子里滑出来的子弹项链。

    还有她手上那枚耀眼的婚戒。

    不,不会的,不会的!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强撑起身子,拖着腿跑了过去。

    心脏,在抽搐着,全身都在颤抖着!

    就在他染满恐惧的瞳仁里,他亲眼看着林念仰头看着天际,那双眼睛,他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水润,枯槁,绝望,眼神涣散……

    时间,仿佛定格了!

    这一刻,是凌嚣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他失去她了,他失去她了……

    这一认知,更叫他心口绞痛,那种痛,比被无数颗子弹打穿都要来的痛!

    痛,几乎要窒息了。

    风声,海浪声,全部消失了,在他敏锐的听觉里,他只听得到她微弱苍白的呼吸。

    那呼吸,似乎就要消散……

    嘶声力竭地,他呐喊着,奔跑着。

    他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明明,在前两天他们还在欢喜地举行婚礼,她说了,她愿意,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她说过,她愿意,愿意永远守在他身边的。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食言?

    妮儿,你看到了吗?我来了,我就在你身边,你怎么能丢下我?

    你忘了吗?

    你说过,我是你的藏獒犬,你走了,我怎么办?

    心口,钝痛着,他亲眼看着,那双他最喜欢的眼睛合上,无力的垂下脑袋。

    他知道,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林念!”

    他嘶吼着,拼尽全力地嘶吼着。

    就如同映照他此时的心情,船下的海浪用力拍打着船身,发出‘啪啪’的剧烈声响。

    此时此刻,没人会知道,就在海底,有人正奋力做着怎样的部署。

    但那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没了林念,他的生命还有什么色彩可言?

    他愿意做她的藏獒犬,只要有她在身边,他情愿世界只剩黑白两种颜色,但她不在了,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他即将靠近那浑身是血的人儿的时候,左啸天再次举起枪,精准地对准了他的后心--

    砰!

    一声枪响,世界沉寂了。

    那双眼睛,带着不甘于伤痛,带着冷哨与死寂,平静地翻入了大海。

    一切,都结束了。

    看着林念,左啸天也很奇怪她脸上的伤,可就在他刚要走近的时候--

    砰!

    一声巨响乍响在海面上,生生将货船炸成了两半!

    残渣木屑中,一朵巨大的黑色蘑菇云冲天而起!

    飞窜的火苗,染红了半边天。

    ……

    ……

    十五天,凌嚣整整昏迷了十五天。

    身体里的毒不是问题,胸口的枪伤不是问题,腿上的枪伤更不是问题。

    而最大的问题便是,他的求生意识很薄弱,这让堪称妙手回春的丁潆都束手无策。

    她从未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在她眼里定力满格,技能满格,自制力满格的冷老大,会有意志如此消沉的时候。

    同样,这也让所有人都伤透了脑筋。

    他们知道,林念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

    可就在所有人都急得挠心挠肺的时候,凌嚣却醒了。

    这让所有人都以为看到希望的同时,也担心不已,因为,他从醒来到现在五天了,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也从未进过一粒米,每天,都是靠输葡头糖维持着。

    哪怕再强壮的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又能维持几天?

    就这么短短二十天的日子,凌嚣简直是以光速消瘦,那布满胡茬的腮帮子甚至都要凹了进去!

    可这会儿,他们就算再着急也只能观望着,因为,他根本听不进一个字。

    每日,他从一睁眼,便是望着天花板发呆,二十多天了,他从未下过床。

    说真的,这样的凌嚣他们都是陌生的。

    他们情愿他现在就爬起来揍他们一顿,哪怕朝他们身上开两枪都行,也好过看着他像这般行尸走肉地活着。

    自从凌嚣醒过来之后,老爷子也只来过两次,每次来,他都只是透过病房门窗看他一眼,剩下的便是向医生询问他的情况,最后,也只是叹息着摇头离开。

    他知道,现在他一定不想见到他,如果不是他,也许他们俩……

    唉!

    纵使万般‘如果’也只能换来一声长叹罢了!

    这世间,什么药都有卖,却独独没有后悔药。

    看着老爷子拄着拐杖离开的背影,丁潆也是叹了一声。

    他老了,比她初见时还要苍老。

    现在,如果冷老大再倒下去,凌家就真的没人了!

    打定了注意,丁潆拿起车钥匙就走了出去,为了老大,也为了林念的在天之灵能欣慰,她只能赌上一把了!

    ……

    傍晚的时候,丁潆回来了。

    看着她手里的画册,侯非蹙了蹙眉“这是什么?”

    “哎呀,要你管!”

    随口搪塞了他一句,丁潆便绕过他径直去了病房,说真的,她没多大把握,但也好过老大像现在这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吧?!

    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机会,她也要赌上一赌。

    深吸一口气,她推开了病房门。

    病床上,凌嚣仍旧望着天花板,那般空洞的瞳仁已然没了往日的神采,甚至于,没有丝毫焦距。

    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走进了,丁潆搬了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老大,你醒醒,我,我有话对你说。”她在小心组织着自己的措辞。

    可凌嚣,不仅没回头,甚至于连视线都没有一丝波动。

    “冷哥,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说真的,如果不是他身体的各项指标检测都很正常,丁潆都要怀疑他是失聪了。

    哪怕她拔高了音量,可床上的人儿却仍旧没反应。

    接着,她一次比一次大声的询问下去,却同往常一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急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站起身,她一把将手里的画册扔到他身上,壮着胆子怒吼--

    “你丫还想颓废到几时?凌家没了你成吗?看到老爷子一把年纪再四处奔波你很开心是不是?你满意了?你这幅样子,究竟是想报复谁?!”

    丁潆是气喘吁吁,可床上的人儿却仍旧没反应。

    “算了,不管了!”用力指了指他身上的画册,她怒气冲冲地吼“这是嫂子留下的,看不看随你!”

    说完,她甩手便出了病房。

    门外,侯非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狠狠吞了口口水,他指着她,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你,你皮子痒了是吧?”

    老大永远是老大,就算现在神志不清,那也还是他们的老大,这丫头,竟然敢……指着老大的鼻子骂?!

    如果不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战友’,他真有一枪崩了她的冲动!

    甩甩手,丁潆也烦着呢,对着他的态度自然是好不到哪儿去!

    “我警告你,别惹我啊,小心我揍你!”

    “你,这丫头讲不讲理?”

    “要讲理,那你应该穿越个几千年,找孔子理论去!”

    “你!”

    “……”

    门外两人吵吵闹闹,病房里,凌嚣在听到‘嫂子’两个字时,那呆滞的视线已然有了波动。

    眸光闪烁着,他伸手将画册拿了起来,翻开。

    是他。

    再翻,还是他。

    是他,是他,全是他。

    那潦草的画工,是他的妮儿,是他的妮儿,是她……

    有湿润划过眼角,落入枕间,他触摸着那一张张全是他的画纸,亲吻着,任由那铅色蹭上他的脸颊,那是丫头的味道,那上面有她的味道。

    门外,两人仍在斗嘴,却突然,一声嘶吼划破耳际,震惊了他们,也惊动了整栋医院……

    ……

    ……

    又是五天。

    现在,距离林念去世已经一个月了。

    一辆迈巴赫停在了属于他们的蔚蓝小筑,推开车门,凌嚣下了车。

    再重新走回这栋房子,却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里,有太多属于他们的回忆。

    一步一步踏进了房子,他的足迹游走在这里的每一个房间。

    厨房,餐厅,楼上卧室……

    伸手打开衣柜,那里,全是她穿过的衣服,那上面,还残存着她的温度。

    手指,留恋地在上面一一划过,他抱着手里的盒子,将那些属于她的小宝贝小心地放了进去。

    最后,他的目光又停留在了那只机关盒子上。

    拿在手中,他把玩着,打开了机关,存放在里面的夜明珠便掉进了手心里。

    凉凉的。

    他记得,她说“夜明珠啊,很值钱吧?”

    他点了她鼻尖,笑话她“小财迷疯。”

    抬起手,那指尖,还残存着她的温度。

    他知道,她的味道,她的温度,已经深深刻进了他心底,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将所有东西都安放好,他又去了那张水蓝色的大床。

    他会永远记得,蓝色,是属于她的颜色。

    躺在上面,好柔软,他的坚强在这一刻再也无需伪装,他只想说……妮儿,我好想你。

    有冰凉滑落眼角,他便任由它们肆意着。

    它记录着他们的爱,记录着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这张床上,有他们共同的温度……

    ……

    良久,他才走出别墅,伸手,他亲手在房门上挂了锁。

    从此刻开始,他也会将她永远锁在心底,他知道,她从未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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