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一曲浮世的尘埃-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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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测他的职业一定是专业的钢琴老师,否则怎么会拥有这么一双天生就该用来弹琴的手?
庆幸,那两道伤口没有夺取他得天独厚的优势,他坐在钢琴前为自己弹奏,灵动的手指恍若有光华笼罩,那首歌的旋律如此熟悉,熟悉到深入了灵魂。
最后歌曲的结束,欧凯华说,这首歌是你写的。
我心里诧异,怎么可能,我觉得我不懂乐理那种复杂的玩意。但他很快就否认了我的想法,告诉我,我在失忆前是一个歌手。
歌手?
这真是一个陌生的名词。
仿佛我和它没有任何的牵连。
欧凯华也没有再多说,就是把我带到二楼的房间安顿下来,让我早点休息。
我们两人来到北爱尔兰后过着十分平静的生活,我也不排斥,即便我对他并不熟悉。
欧凯华周一至周五早上要到一公里外的小酒馆为驻唱歌手弹钢琴伴奏养家,我每天早早地起来做好早餐等他起床。北爱尔兰的阳光特别透彻,我喜欢早晨的时候让阳光洒满整屋,照得明亮,但欧凯华却是不喜欢,他每次一下楼看见铺满了大堂的阳光,都会一下子别过脸去。
次数多了,我就会算准时间在他起床之前把屋内所有的窗帘拉上,等他去上班后,再打开。
有时候我出门去集市买菜,会遇到旁边别墅住着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帅哥摄影师,他是欧凯华的朋友,很健谈,虽然不认识我,但主动对我打了招呼。
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家里旁边有熟悉的邻居,有着可以做的温暖的事,有着可以期盼等待的人,细水长流般日子,每天起床睁开眼睛,心里就会有种浅浅的满足。
晚饭后欧凯华会带我出去散步,我们偶尔会坐在海边,偶尔会坐在广袤的草原,一坐,就是很久。
我们在外面的交流很少,多半是因为我一看见海就不想说话的原因——或许可以说是,一看见海,整个人就陷入了放空状态。欧凯华也不介意,就是这样一直陪着我坐着。而我也没有感觉这样的相处模式有任何不妥,一段时间下来,我坐得累了,却又不想那么早回到家里,索性就躺在了他的大腿上。
真舒服,像个枕头一样。
正面仰望北爱尔兰夜晚漫布星光的夜空,还有那张比星星还抢眼的脸。
这个人。
这种角度。
这种注视自己的眼神。
初来到这里的第一感觉,又清晰地回到了脑海。
顺藤摸瓜地吻上他的唇,感觉到他身体不经意的轻颤,分开来,借着一点点的光亮看见了他脸上的红晕。
心跳得飞快。怎么说,觉得看见这个男人脸红,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不过欧凯华在我偷吻他那天之后就不怎么搭理自己了,也许是在生气?但是我做给他的早餐还是会吃,叮嘱他的事情还是会记好,问他问题他还是会回答,想听他弹琴他还是会弹。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但是我直觉就是他有点在逃避我。
日子就这样在我们的相处下一天天过去,我也对他一天天地熟悉起来。我开始摸清楚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做什么样的表情是在生气,什么样的表情是在开玩笑。
抱着一堆食材经过咖啡馆的门口,布置在门外的圣诞树看起来喜庆融洽,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于是又折回集市找了一家卖精品的店铺,买下一卷毛线,准备亲手织一条围巾送给他。
可惜我长那么大从来没有织过围巾,挑最简单的织法还错了几次的线。好不容易几经艰难千辛万苦终于赶在平安夜前完工,心满意足地把它放好在床头,然后去准备晚上的饭菜。
平安夜这晚欧凯华回来得比平时都要早。我刚换了一身新衣走出卧室门口,还没来得及点上餐桌的蜡烛,就听到了门铃声。一急之下,只好调头走回房间拿上那份圣诞礼物,蹑手蹑脚地从楼上走下,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赶紧加快了脚步,剩下最后几格台阶的时候跳到他面前,把围巾绕在他的脖子上,吻上他的脸颊,“圣诞快乐!”
不过想象中他会惊喜地抱着自己原地转圈圈的场景没有出现,而是听到蛋糕砸在地上的闷响,随后身体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要揉入骨血。
我有些不安,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摇头。问他喜不喜欢我织的围巾,他却一声不吭。
正要哀怨莫非自己真是织得那么难看吗?好歹,也有一条围巾的样子吧?好歹,看起来并不像一块抹布什么的。
对方松开了自己,身前少了他的体温让自己感觉到一阵空虚。听他沉沉的声音落进耳朵,竟是问:“方若绮,你爱上我了吗?”
真是奇怪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点燃烛光。
他的脸在明亮的烛光下有种落寞的悲伤。
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他这个表情。心里会很不开心。很不开心。
我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看到他笑的样子。
真是奇怪。
我们本来不就是相爱的吗?
第195章 第一百九十二章
悲伤留给我,永远留给你。——欧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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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查到了没有?”郝友乾靠在沙发里,雍容的样子风云不惊。
助手恭恭敬敬地递上一份资料,“他现在人在北爱尔兰。”
郝友乾翻了两页,没耐性看下去。在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他一向的理性就会被打乱,想要极快的,把他夺入手中。“他去北爱尔兰做什么?”
“去调查的人看到他和方若绮在一起。”
“方若绮?”郝友乾眯起了眼睛,“王瑞恩不是说她人在纽约修养么?你确定派去的人没有看错?说不定是那个前阵子黎华贪新鲜交的女朋友萧依莉。”
萧依莉现在也小有名气,虽然比不上方若绮,但业内大多人视为萧依莉是继方若绮后最有潜质的女星,更被冠上小方若绮的称号。二人虽然气质不像,但那背影和远看的模样,长发大眼,倒是有几分惊天的相似。
不过自己派出的人不可能会出这样的问题才对。
如果不是看错,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秘书颤颤兢兢地上前拦住准备要推开王瑞恩办公室的男人,怯懦地看了一众保镖身后面无表情的郝友乾一眼,小声说道:“抱歉,主席正在和一个导演讨论旗下新开拍的电影细节,现在恐怕……”
男人回头看了看,郝友乾没有丝毫在外等待的意思,于是大步跨过秘书小姐的身边,利索地推开门。
如若无闻方才所有的一切。
王瑞恩皱眉朝门口看去,他面前的导演则是在看到郝友乾来势汹汹的模样迅速说了句,“不知道原来您和郝先生有约,叨扰了。”然后起身离开。
王瑞恩不动声色地一一扫过他身后的保镖,数量,还真是惊人。
几次的见面下来,大概可以摸得清楚,郝友乾带出门的保镖数量就等代了他心里的谨慎,数量越多,就代表他对这次的谈判越为重视和严谨。
“不知道理查你突然到访有何贵干?”王瑞恩先发制人,如今彩虹大权在握,说话自然也多了几分底气。
不过,郝友乾在意的绝不是彩虹。
“我要方若绮的确切地址。”
“她现在人在纽约。”
“是吗?”郝友乾不缓不慢地开口:“别告诉我北爱尔兰有个方若绮的孪生姐姐。”接过助手递来的文件,从里面抽出一沓照片,放在桌上,全都是方若绮在集市买东西一脸幸福满满的模样。
坐直了身体和郝友乾对视。
王瑞恩沉默不语。
郝友乾一声冷笑,话已至此也无所谓是否撕破脸皮。何况,以他的资本,根本不用在意区区一个王瑞恩,“你最好永远记得是谁让你坐上这个位置的。我有能力让你坐上来,也有能力让你打回原形。”
说完便走。
不留任何情面。
这就是商人的冷酷,认利,不认人。
王瑞恩目送郝友乾出门口,脸上看不出是什么味道的表情,而是抄起办公桌上的手机,开始埋头发短信。
******
我每天都围着方若绮送我的围巾出门口,北爱尔兰的冬天挺冷,但冷风吹在脸上的时候,却像被和煦温暖。
方若绮每天都在嚷嚷着要给我重新织一条,说现在脖子上的这条“处女作品”实在是太糟糕了。但我却不以为然,哪有她口里说得那么糟糕,至多是看起来没商店卖的那些收工那么细致,却比商店卖的要暖得多,所以我说什么也不肯换下。
我发现方若绮是个很喜欢阳光的人,但她从来不在早晨或一切阳光灿烂的时刻拉我出去,都是等到了夜晚,许是为了将就我,连喜欢阳光的权力也放弃。
我有些自责,开始强迫自己在充满阳光的地方行走。
终于有一天,我可以勉强在有光的地方不露任何破绽地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的时候,想要带方若绮去看北爱尔兰极美的海上日出——尽管那时候太阳在自己极度模糊的视线里只是一个圆圆的咸鸭蛋黄——却收到了王瑞恩的短信。
他在短信里告诉我,郝友乾已经知道了我带方若绮去了北爱尔兰的事。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郝友乾那样广遍的人脉和眼线,发现自己,是迟早的事。
也已经在这里过了很久,同她一起幸福了很久。够了。该知足了。
知道距离回到那边的世界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但心里,却对这里的恋恋不舍越来越重。
手机的屏幕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刺眼的光。
眼前一黑,心脏骤然的紧缩,晕倒在了酒馆的门口。
醒来之后,感觉到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眼前一下黑一下白,郝友乾奸猾的脸在面前晃动,他赤裸腐臭的身躯在我面前晃动,王瑞恩的短信在我面前晃动——最不可思议的,是方若绮的脸。
霍然从包厢的沙发坐起身来,四周张望,发现还在酒馆里。还未回过头,身体就被那个女孩抱住。她哭泣着捶打我的胸口,说,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我抱着她不断安抚着她,不禁叹了口气,自己工作的地方被曝了光,看来以后这个有点粘人的小女孩会经常出现在自己的范围内了,万一,万一让人双双认了出来,被迫回去的日子,不是更近了些吗?
也不知道到底还能呆上多久。
酒馆的老板说我可能是太累了,于是爽快地放了我一天假。方若绮拉着我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神态凝重闷闷不乐。
我紧了紧她在手心里的手,“怎么了?我不是还好好的么。”
方若绮皱眉,“好好的怎么会晕倒?”
“老板也说,太累了。”
“太累了……也是,你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陪我散步,睡前还……”方若绮越说越小声,红晕一直从脖子到耳根。
我凑近她的脸,“你不喜欢?”
“讨厌!”方若绮红着脸推开我,甩开我的手就往前跑,还不忘一路喊着大色魔大色魔。
我看着她越跑越远,其实,已经几乎要看不见。
她在身旁的时候我会把她拉得很紧,就是怕她一跑出自己那狭小的视线范围,自己就再也找不到她。
急急忙忙地跟上去,才没跑几步,眼前却有道黑影横档,然后就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扶着被撞得剧痛的额头,定神,才发现自己是正正当当地撞上了大树。
连自己都不禁觉得有些可笑。那么大的一棵树在眼前,居然还以为面前是一团雾。
方若绮的脸在眼里逐渐清晰,她在自己面前蹲下,目光不断在我的额头游走,“你没事吧?”
“没事。”我笑着站起来,却被方若绮尖着声音喊出的“你骗人!”所打断。
我无奈地回应:“我骗你什么了?”
“我刚刚明明看着你是直接撞到大树上的,它那么大,你离它那么近,你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