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你说我愿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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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风拉开易开罐,仰首喝下咖啡,冰冰凉凉的滋味竟让他想起两个多月前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女人拿给他喝的冰镇冬瓜茶。啧,咖啡跟冬瓜茶根本风马牛不相干,他竟然也会联想在一块儿?
两道墨黑的眉蓦地一皱,他脸色更难看了。
老实说,他实在不想再想到那个女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阵子她的影子老是在他脑海中转啊转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喝了一口,顾惜风便将咖啡重重往桌上一搁。
他需要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的工作,否则,天知道哪一天他的脚会不会自动自发的带着他回到那个远在台湾的小小村庄,去找那个女人……
“自从你这回隐居一个月回来后,变得怪里怪气的,你知道吗?”秦醉阳沉思的搓了搓下巴,指尖在刮得干净的下巴上打着节拍,“特别心浮气躁,而且常常皱眉。”
这个一向八风吹不动的顾惜风,就连当初怜雪的死都没让他流一滴泪、牵动一丝嘴角,可这回他去了一趟那个听说是鸟不生蛋的台湾山上之后,便古里古怪的,表面上看起来是一样啦,可总觉得就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你太闲了吗?与其在这里研究我这个大男人,不如回去陪陪那位可怜你才嫁给你的老婆,免得哪一天她觉得你不再可怜了,跟另一个看起来很可怜的男人走,到时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
这一说,说中了秦醉阳的痛处,虽说他几个月前香车载美人,差一点就真的要横越大峡谷一同殉情,但也证明了方旋雨为了他连命都可以舍,可见她爱他这个老公有多深,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顾惜风干什么还要没事给他戳一下陈年烂疤?
他秦醉阳对爱情的胆子之小,天可怜见呵,但不管如何,他也已经娶到老婆了,哪像这个顾惜风,死心眼的守着那份天人永隔的爱情,天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他才可以忘记怜雪。
好想也给他戳一下,让他痛一痛,偏他秦醉阳心软手软,望着眼前这个忧郁深沉的师兄顾惜风,是怎么也不下了手……
眼前这家红砖墙面、黑色屋瓦、四周让一团绿意所围绕的地方,应该就是幸福酒吧了吧?
何田田拖着行李,草帽下的眼微眯,打量着眼前这家据说是那人的师兄妹合开的店,上头果然挂着幸福酒吧的绿底白字招牌。她释然一笑,紧绷多日的身体终于缓缓放松了。
找到了!她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找到这个地方就等于找到他!这真的是太好了!
推开幸福酒吧的大门,铃铛的响声传进耳里,迎面而来的冷空气瞬间舒缓了门外的热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欢迎光临!”下午五点,幸福酒吧刚开门,店里只有老板娘夏绿艳一人,她美丽的脸庞带着温柔的笑容,迎向刚进门的纯朴小姑娘。
她乌黑的长发自然而滑顺的披在肩上,一双清灵活泼的眼不算大,却十分有神闪亮,一身白色卷袖衬衫、白牛仔短裤、白帆船鞋,搭着乡村姑娘才有的草帽装扮,她看起来健康且充满着阳光气息。
一个不属于纽约都会区的女人,她的脸上一点妆也没有,双颊却有着极其自然的红韵,那微微上扬的唇形及异常好看的两片唇瓣更是不点而朱,十分俏皮。
“那个……你好。”何田田被夏绿艳的眸子打量得有些不自在,索性放下行李,走上前两步,朝这位美得像仙女下凡的美人弯腰打招呼,“呃,你好,我来自台湾,来这里是为了找顾惜风,他曾说过这间店是他师弟妹开的,所以我就这样找上门来了,真的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我可以上哪儿找到他呢?这位姊姊?”
夏绿艳被她弯腰打招呼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随即让她接下来说出口的话给引出了兴趣,“你说……你来自台湾?是来找顾师兄的?”
“是。”何田田抬起头来看着夏绿艳,眼睛闪亮亮的,仿佛还带着一点泪光,“我没找错地方吧?顾惜风他真的就在这里?”
“是啊,你没找错地方,这里是幸福酒吧,它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夏绿艳意有所指地道,上前拉起她的手,“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
“何田田,荷花田的那个田田。”
“真好听的名字。”夏绿艳拉着她走到店里的桌椅前,让她坐下来。“你刚下飞机一定累坏了,想吃点什么?”
“不用麻烦了,这位姊姊——”
“我叫夏绿艳,你可以喊我艳姊或是夏姊。”夏绿艳边说边倒了一杯果汁给她,“先喝下这个,我这家店什么都没有,就吃的东西最多,你想吃点什么?茴香鸡排?还是要香爆牛肉饭?不然,德国猪脚如何?”
“真的不用了,夏姊,我刚刚在飞机上都快吃撑了,飞机上的东西好好吃喔,我一直努力给他吃,现在肚子还胀着呢。”何田田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摸了摸依然鼓胀的小肚子。
“哦?你真的不饿?”夏绿艳微笑着,窈窕的身子优雅的坐在她对面,两手托着香腮,看着她的一双眼充满浓浓的兴味。
“不饿,一点也不。”
“那好,我陪你聊天。”
嗄?聊天吗?怎么她看这位姊姊的表情好像是要审问什么似的……
“喔,好。”何田田仍是乖乖的应声。
夏绿艳笑眯了眼,一脸的不怀好意,“你跟我们家的顾师兄是怎么认识的?他知道你会来找他吗?还是……根本就是他要你过来纽约的?”
“不,他不知道我会过来。”何田田的眼神一黯,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在膝上互绞,“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心见到我,但是,我想来纽约找工作,而这里我只认识他一个人,所以我就来找他了……”
一个高大俊美却满脸杀气腾腾的男人,在晚间七点四十分冲进了位于幸福路底的幸福酒吧,门一推开,里头的客人全被他脸上的杀气给吓了一跳,纷纷想要起身买单走人。
美丽的老板娘笑得嫣然,葱白细指在空中挥了挥,安抚众人,“大家继续吃,慢慢吃,我老板娘用性命保证各位的身家财产安全,这里可是幸福酒吧,大家别忘了,继续吃,别客气,今天每一桌还免费奉上咱们店里特制的蛋糕一个,算是吓到各位的一个小小赔礼,成吗?”
没空看夏绿艳这个小师妹如何卖弄风骚去安抚被他吓坏的客人,顾惜风厉眼一扫,在店内的一个角落逮着那个还傻傻的冲着他笑的女子,他大跨步的走过去,一把拉起她纤细的柔荑,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他走得飞快,何田田脚步踉跄的跟在他身后,好几次差点扑倒在地,幸好他的手够有力,一个使劲便让她免于摔个狗吃屎,只不过……唉唉唉,她的手腕可要倒大楣了……
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变得这般粗鲁来着?
她还以为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算得不到他嘴巴上说一句“我好想你”,至少也得来个热情的大拥抱啊。怎么会像现在一样,看起来像是很丢脸跟她认识似的,想把她直接拎上垃圾车丢掉?
手腕被他使力扯上几次,痛得何田田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却只能像个小媳妇般的跟着他小跑步的走,一句话也不敢吭,直到她被人像扔布袋似的扔进一台豪华大车子里,车子咻一下地驶离了幸福酒吧——
“那个……我的行李还在店里。”她怯生生地提醒道。
顾惜风没睬她,脚下的油门使劲踩着,但还算有分寸的没在夜间的纽约街道上飙车,不过,时速一百公里也不算太正常的速度吧?光是窗外疾速掠过的路灯,就让坐在车上的何田田觉得头晕目眩了。
“顾惜风……你又在生我的气吗?”用“又”这个字,是因为她似乎老是惹他生气,在山上的那一次也是这样,他生气的时候就不睬她,把她一个人远远地丢在山的另一边……
她此刻脑海中想的,也是顾惜风现在所想的,关于在山上的那一段,他曾经如此的懊悔过,现下,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两道浓眉因过去的记忆与教训而深锁,顾借风看着仿佛永无尽头的街道,车速渐渐的减缓了一些。
“为什么来纽约?”冷冷淡淡的问句,无关什么心情的呈现,更别提有丝毫关心的成分。
“我……想来这里找工作。”她不能说,来到这里是因为她想他,想到连心都发痛,痛得夜里总是无法安眠。
她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她想,这辈子只要能跟他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就好,呼吸一样的空气,偶尔可以见上一面,这样她就满足了。
真的只要这样就好。
“你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吗?要找工作,台北不能找吗?你很缺钱?”顾惜风眉锁得更紧,淡淡的不以为然挂在他凉薄的唇畔,显得无情。
她突然出现在这里,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她的存在对他在纽约的生活而言太过突兀,突兀到他几乎无法将眼前这个小女人与苗栗那个小村落的小女人联想在一块儿,更无法马上调适好面对她的心情。
他曾经以为,两人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了,终究,他也会像忘了生命中任何一个女人一样的忘了她,只记得怜雪。
然而,她却该死的出现在纽约……
这个事实在他接到夏绿艳的电话之后便狠狠的撞击他的胸臆,让他有点不知所措,闷闷的不知在生谁的气。
何田田甜甜的笑着,侧过小脸望向窗外,“台北和纽约毕竟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
因为一个没有你,一个有你。她在心里回答。
“我想要成为一个国际名模,纽约……是最容易让我梦想成真的地方。”
闻言,方向盘陡地由顾惜风的指缝间滑开,车头蓦地一歪,差点便要撞上路旁的安全岛——
“小心!”她惊呼一声,手却来不及扯住把手,一个紧急煞车让她的头狠狠的撞上了挡风玻璃……
第二章
曼哈顿西边的哈德森河、东边的东河,虽然都名之为“河”,其实都是大西洋的海湾,所以曼哈顿是如假包换的海岛,据说,在风和日丽的情况下,游泳好手花七个小时又十五分钟便可以环绕曼哈顿一圈。
顾惜风的纽约住所就位在雀儿西码头附近、距离有名的第五大道走路约莫二十来分钟的一栋蓝白色系地中海型别墅里,车子一弯进大宅院落,就可见到院落深处一座私人游泳池池面的粼粼波光,在月光下闪动着迷人的蓝。
房子有点大,让跟在顾惜风后面走的何田田不断的加快脚步,试图甩开这清冷的迫人氛围,一只手抓着他塞过来的手帕,捣住撞了一个包的额头,另一只手则不安的紧紧握住拳头。
“南丁管家这几天家里刚好有事请假。”淡漠的嗓音回荡在拱形的长廊里,顾惜风一个拐弯,来到尽头处的白色木制拱形大门,他动手打开门,顿时间,海风吹进,将白色窗帘吹卷起来,像似好看的浪花,一波一波的荡着。
打开灯,室内瞬间让温暖的黄光所笼罩,何田田的心稍稍舒缓了些,静静的站在门边。他不知在找什么,找了好一会儿,才拎着一个医药箱朝她走过来。
“愣在那边干什么?坐下来,我帮你处理伤口。”他语气虽淡漠,但至少不若方才的一脸怒气来得让人害怕。
何田田柔顺的坐在一张白色牛皮布面、椅脚是木质雕花的古典咖啡椅上,双脚并拢,双手搁在膝上,乖巧端庄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名门闺秀,而不是那个会上天下地的野女生。他看着,不禁皱眉,却没说什么。
不算白的肤色染上一片红,仍是教人触目惊心。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