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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活色生香-第41部分

小说: 活色生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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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想起,我的最后一支曲竟然就是和姚夜合作的那支《梅》,而且是在排练厅,三两观众是我曾经的师长———

想起这,我的眼会酸,心会疼,可是,却无法怨,因为,流枷是个可怜的孩子。

这个可怜的孩子后来陪伴了我一生!

尽管他后来坚决不承认是愧疚,他依然坚持我能整事儿,他要找活着的激情————可是,我知道,那就是愧疚,

他的一生真正成了我的陪读,我走到哪里,他跟在哪里,他象我的闺中密友,象我的仆人,象我的弟弟,象我的孩子,象我的父亲,象我的仇人————

流枷那时才十六,后来,二十六,三十六,四十六,五十六————这是一个优秀男人的成长史,我一路见证着,可是也逐渐纠结着,

他孤独了一生。

话多

今天我就写的很悸动,流枷这是怎样的感情呢,一辈子,没有欲望地柏拉图地守伴在一个女人身边,不离左右————把这支歌送给流枷吧,《Just Me & You 》()将来有机会写他的番外,一辈子呀,————可是,被和三祸害了一辈子的又何止他呢?呵呵,流枷还算幸运的。)

108

“————我认为,在整个乐器王国里,最富有人情味,最充满神秘色彩的乐器,恐怕就算小提琴了。你看那流畅的琴体犹如少女婀娜腰身,琴背板上波浪起伏的火焰纹,就犹如‘蒙娜丽莎’嘴角那神秘的微笑———”

“————我最喜欢小提琴的嗓音,很艳,把喜悦和悲凉调和之后,浓的化不开。会留些感觉在心底久久的漾着绵音,象咖啡漾在乳白的牛奶中,象蜂蜜漾在琥珀的茶叶中————”

“————一个人坐在夜里听的时候,小提琴妍妍的嗓音,更容易把你的魂慢慢的引领而去,而你的人就像落入了一个幽深的梦中之湖,一下一下挣扎着,想逃开又不能够——…——”

——————————

“三儿,三儿,”

一只手轻轻抚摩开我额前的发,我慢慢睁开眼,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我看见眼前的冯予诺。

“三儿,”他在叹息,

“我好难过,”

“我知道,”

“我一直想着我上高中时为小提琴写的作文,”

“我知道,”

“我从六岁开始学琴,那时姥爷还活着,他天天牵着我去少年宫——…”

“我知道,”

“我一直就觉得小提琴象情人,提不起,放不下。无奈的贪恋着拥有她。不觉有一天她已经不在你的怀中了,像冰糖溶于水了,为什么就不能溶于你的爱之中呢,因为她只是情人——…”

“三儿,——”

我哀哀切切的望着他,泪水不停地往下掉,他抱起了我,我埋在他肩头还在说,

“我其实喜欢拉奏一些伤感的曲子,有时候咿咿呀呀的就浓的坠下你的颗颗泪珠来了——…”

“我也希望人家像谈起小提琴家宾斯坦一样谈起我,瞧,她的一双手枯萎了,可那时他已经95岁了,我才21————”

他象抱着一个孩子轻轻前后摇晃着,拍着我的后背,“三儿,三儿——…”我不停地说,不停地流泪,不停地哭————

终于,眼睛也哭涩了,声音也哭哑了,人哽咽地只小声抽气,他稍稍放开了我,

“好受了些没,”

我点点头,不过,人还在抽噎,

他吻了吻我的眉心,捧起我的脸颊,额顶着我的额注视着我,“三儿,人说女人如水,柔弱如水,却能敌最强者。抽刀而水不断,坚硬者,莫若水。你能坚强吗?”

我点点头,“我能,”泪还在流,

“虽然没有小提琴了,可你带着它的回忆走出来,你会发现还会有更广阔的天地等待着你,你的这双手还没有枯萎,它还可以掬起更多的美好,是不是,”

我点头,“我还有你们,”

“是的,你还有我们,我,结衣,渺渺,我们都需要你,好女孩儿,你趟得过这道坎是不是,你会坚强,是不是,”

我点头,他抱起了我。

走到窗边,

“三儿,我们永远在你身边。”他在我耳边说,

我的泪水再次汹涌而下,侧手牢牢抓住了暖暖包围着我的双臂!

窗下,

青青的草地上,平铺着一张白纸,上面稚嫩的笔画,

“妈妈,我们永远在你身边。”

两个小女儿站在白纸旁,仰头望着我,————

这是我的一切。

109

第三十章

三个月后,我离开了柴院,离开了基辅。

“多玩,多微笑,多放声笑。玩耍,能让你返老还童,重新认识你自己;能让你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世界;能重新点燃你的乐观,带你去试验,逗你开怀大笑。”冯予诺这样对我说。是的,半年来我们走遍了大半个地球。玩耍。微笑。

我想,一个女人,和这样一个男人生活一辈子,该是何其幸运。他教会我许多。

他说,“有了敏感、性感、质感综合起来的‘感’,再加上孩子般的心灵和人生智慧的历练,可以做到Forever Young。”

他说,“越青春,越聪颖,我们并非贪恋‘青春’本身,而是因为那份年轻人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无畏前途艰难地开创不可能任务————因为不曾拥有,所以无惧失去之痛楚;因为不怕犯错,所以敢于尝试,成为异想天开的实现者。”

他说,“时髦不是一件衣服,它浮在空气里,飘荡在风中。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种个性气场。所谓时髦入骨,是身处时代杂音之中,却旁若无人地建构了时代之先的自我。“fashion gone;style remains”。坚不可摧的自我,才是坚不可摧的时髦。”

他告诉我,梦想的塑造、信念和坚持就是成长!越是经历,越是美丽。

如今,我依然能乐观自信地经历在人前,坚信自己的年轻,坚信自己的无畏,要感谢他,冯予诺。

我是在里昂歌剧院音乐剧《茶》的现场碰见的莫里茨。布雷多,这个德国人喜欢炫耀自己的名字,他姓Bleibtreu,在德语中是“忠诚”的意思。他是冯予诺的老友,可是碰见时他却是先看着冯予诺身边的我,“我见过你。”

冯予诺笑着搂着我,“这是我妻子,”

“不是,我在米兰见过她,”

“是的,我在那里走过一场秀,”我礼貌地向他微笑,

“能为我拍一组照片吗?”他很直接。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位摄影师,在巴黎时尚圈享有盛誉。

我答应了他,因为,说实话,我并不排斥镜头。就象杰奎琳所说,“是的,有时候可以挥霍。”既然,在镜头前我有资本去挥霍,去挥霍我的张扬,我的创造力,————这些我曾经在小提琴上所拥有的,————为什么不去尝试?我相信自己一样能做到最好!

拍摄过程很顺利。这组照片是为法国著名时尚杂志《prostituée 》拍摄的插页。很有意思,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我适合miu miu,套一件格纹短款裙装外套,再戴一副酒红色的丝绒手套,————确实很漂亮。

这次玩票性质的客串拍摄,比起曾经和毛毛他们拍摄封面照的经历要实用的多,我积累不少面对镜头的经验。当然,这也只是我生活中的一支插曲,回到法国后,一方面我在家尽心照料我的家庭,生活也并没有失去它应有的意义。同样是通过音乐剧《茶》,我还结识了导演林兆。

林兆是华裔法籍,他也是冯予诺的朋友。此人相当有才华,他的《茶》自东京首演大获成功之后,无论是在阿姆斯特丹音乐剧院、法国里昂歌剧院,抑或是瑞典斯德哥尔摩音乐厅的演出,均是一票难求。《茶》这部作品也确属极品之作,它是因一本《茶经》而引发的故事,主题关乎中国的传统茶文化以及映射其中的人性的暗淡与辉煌。真与伪,爱与恨,追寻与失去,迷失与觉悟,沉溺,自我超脱,嫉妒,忏悔,牺牲与生死契约。伏下身看,它有着遍布尘世间的点滴琐屑;仰首间,感悟到的却是心灵的挣扎与回归。

因为林兆,我去他身边还工作了一个月,因为他的新戏《桃竹》需要原生态绿色有机音乐贯穿其中。何谓“原生态绿色有机音乐”?呵呵,其实就是用他发明的水琴,大大小小的青花瓷缸,水缸,陶鼓,甚至还有白纸等作为发声乐器。他见我是音乐专业出身,请我过去帮忙“捣鼓”他这些“原生态”乐器。我很有兴趣,在他的工作室认真琢磨不少时间,最后走进了录音棚录制了下来,我自己还特意拷贝了一盘留作珍藏。

前几天,林兆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桃竹》受邀斯卡拉歌剧院演出,他希望我能同行,能在现场表演这“原生态绿色有机音乐”,————说实话,我有点障碍,流枷烧了《新月》的梦想,而《新月》的梦想就是斯卡拉歌剧院————

可还是流枷让我应下了这次行程,他说,“我觉得这是挺奇怪的事,每个人爱自己都超过爱别人,但他重视别人关于他自己的意见,却更甚于重视自己关于自己的意见。和三,你想不想去!”我点头。

于是,还是米兰,我登上了另一个舞台。

110

冯结衣和和渺渺三岁多了,确实是越长越漂亮。

她们此时跟在我身侧,结衣一件碎花棉布裙外罩一件黑色小毛开衫,渺渺一件蓝布裙,金色平底鞋。结衣和渺渺都比较喜欢Burberry和Christian Louboutin,她们的个人衣帽间里大多是这两个牌子,鞋子则几乎全是Mary Jane。两个丫头的衣服太多了,有些根本没有机会穿第二次,这要我和她们爸爸做检讨,我俩都喜欢给她们买。

结衣和渺渺现在会说法文和中文,因为在法国出生长大,她们法文比我说的好。平时她们与我用中文交流,中文则是标准京腔,这是受她们爷爷的影响。有时在外也会用法文与我说话,我这一年来长住法国,法文有进步。当然,即使不行,我还有流枷,流枷就是我第二张嘴。

“卡箩兰和爸爸妈妈搬进了新家————一座巨大的老宅子,宅子那么大,当然不可能只住着他们一家人,斯平克小姐和福斯波尔小姐住在一楼的套间里,她们年轻时是演莎翁剧的女演员;楼上的阁楼套间里住的是一个长着一把大胡子的疯老头儿,他告诉卡箩兰说,他在训练一个老鼠马戏团,可又不肯让别人看。爸爸妈妈总是忙忙碌碌,周围的野地里也没什么有趣的东西,百无聊赖的卡箩兰只好在古宅里探险———在客厅的角落里,她发现了一扇神秘的大门。卡箩兰打开了那扇雕着花纹的大木门,走过一段幽深的隧道,就象爱丽丝掉进兔子洞一样,展现在她面前的竟是另外一个世界——…”两个小女儿倚在我身旁正睁大着眼聚精会神地听我跟她们讲《卡箩兰》,流枷坐在对面正在看书,他最近在翻马可。奥勒留的《沉思录》。我们此时就在斯卡拉歌剧院的后台贵宾室。

我的“原生态绿色有机音乐”已经表演完毕,其实,这次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登台,我只在舞台一侧,并且林兆还在我身前挂曳下长长的白色绸幕,让我的身形在里若隐若现,关键也只是想让观众知道这出戏所指的“原生态绿色有机音乐”是怎么回事,谁在演奏它并不重要。

可演出后结衣和渺渺的登台却是货真价实。情况是这样的,最近法国南部正在遭受水灾,林兆这次在米兰的演出就带有了慈善性质,他想在演出后搞个助兴节目当场筹得一些善款,————他就盯上了我们家冯结衣和和渺渺。这两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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