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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活色生香-第31部分

小说: 活色生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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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上去很高兴,有礼地向我伸出手,“您好,我叫Janis Spindel,能和您交个朋友吗,”

这时,我是有些踌躇的,这里人生地不熟,不过,这谨慎也没有表现在脸上,我还是微笑着淡淡点点头,

这位夫人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介意我的平淡,而是递给我一张金色卡片,

“这是我的名片,您有可留下的联系方式吗,”

卡片上是法文,只有那依稀和英文相近的名字我能认出。我想了想,还是在她拿出的一个精致小本上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是冯予诺的手机号码,我想,即使这位打过来,也有冯予诺把关。

她欣喜地看着本儿上的号码就礼貌地和我告别了,临走时说会打电话正式邀请我。我并没有在意,也许,这只是一个礼貌的邂逅,也许,这位夫人只是喜欢我的琴声,以此方式表达了她的欣赏。总之,这件事儿并没有在我脑海中留下多久的印象,所以,几个月后再被提起时,就真没想到会引起那样一个啼笑皆非的误会了。

有一北京老哥们儿喜欢说一句流口撤,“一口京腔,两句二黄,三餐佳馔,四季衣裳。”这是对咱旗人风俗的幽默概括。我是旗人,而且要据老辈儿算起来还是上三旗中的正黄旗,可老风俗早忘脑袋瓜子后儿不知多远去了,不过,现在冯予诺帮我捡着些儿,他一次问我,“听说你们旗人喜欢喝粥,我给你做碗小粥怎么样,”当时我还当他随嘴这么一说,他只在家,就想着法儿弄些东西给我吃,直到现在我才真要对这位公子爷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真是全才,会享受生活,而且是亲历去享受,他给我弄东西吃全是自己亲手准备,亲手做,关键是,绝对美味佳肴。

这也怪,不知是我真是旗人的缘故,还是喝惯他熬的粥,从此我就真好上了这口,不过,味口绝对被他养刁了,都瞧瞧他这是给我熬的是些啥奢侈玩意儿:

碧粳粥。据说碧粳是一种优质大米,在清代是贡品,供皇室享用,清谢墉在《食味杂咏》中曾提到它,“京米,近京所种统称京米,而以玉田县产者为良。细长,带微绿色,炊时有香;其短而大、色白不绿者,非真玉田也。”

冯予诺找来的当然是正正宗宗玉田碧粳,而且他还非常过细地在粳米煮粥时,把上面浮于粥面上的浓稠液体单独滤出给我喝,他说这是此米粥的精华所在,富含维生素,而且易消化吸收。

然后燕窝粥。谁都知道这是粥之上上品,谁也知道这主要功能在于医疗,而不在于果腹,因为,是人都知道,燕窝这玩意儿贵啊,一般人家哪儿能天天当饮料喝?冯予诺不听劝,他还拍着胸脯保证说,“放心,我给你熬的牛奶燕窝粥绝对好喝,这粥含钙丰富,而且又不上火,乖,你想喝甜的喝咸的都可以,我可以给你调出不同口味的奶粥,”拜托,我还会嫌他熬的粥不好喝?咱是觉得这见天儿把燕窝粥当饮料喝…………怕遭雷劈啊!太奢侈咧!

可,说人养娇了就养娇了,这喝粥都喝这金贵了,咱也样样象习惯了,我还最喜欢喝他给我熬的那什么腊八粥,听冯予诺说腊八是佛祖释迦牟尼成道之日,这粥也是材料繁琐的很: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红江豆、去皮枣泥,还有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葡萄…………我曾经挺着大肚子倚在灶台边看他熬过,一熟,就着锅勺我就舀了一口进嘴里,那烫地我……吓地冯予诺抱着我就离厨房有多远就有多远,“你以后休想再进厨房!”他这逻辑,好象什么东西我都在锅里就会往嘴里塞似的,我捂着嘴巴“哇哇”直抗议,可惜,我确实从此再也没在生火做饭时进过厨房。

想想,粥都这样喝,就别说其他的了,总之,如今几个月下来,咱本来肚子就越来越大,那其它部分却也象吹气球一样越来越鼓,我那娃娃脸如今圆嘟嘟的,冯予诺又亲手给我剪了个齐刘海的娃娃短发,他整天抱着我在镜子面前傻兮兮地直笑,“呵呵,我的小三儿要一直是这个样儿就好了,多象个糖娃娃,”我却嘟这个嘴快气死了,眼见着自己越来越肥,是个女孩儿也难受哇!

现在,冯予诺也休了假,天天搁家想着法儿更“催肥”我,我呢,这肚子里的小家伙是越来越能吃,也越来越能睡,直接影响我就是人越来越懒散,刚开始还每天出去下山走走,现在天一冷,我整天就想窝在家里听冯予诺给我说故事。咳,人真快废咯,冯予诺是书也不让我多看,说对眼睛不好,更别说看电视,更别说练琴,他隔几天会带着我去市区转转,多半时间在家是相当有规律的,吃饭,睡觉,散步,都快赶军事院校了,不过,我一点儿也不会感觉到无聊,因为,冯大少爷会牺牲自己来娱乐我,例如,他会弹琴给我听,你想听什么他弹什么,你如果想听他不会弹的,神奇的,第二天你一定能听到,这让我再次肯定这是一钢琴奇才,乐谱看一宿就能流利演奏出来。我不能看书,不能看电视,他就给我说书,说电视,那绘声绘色,比真看书看电视有意思多了,情节浪漫的时候,他声音沉醉地能迷地死人;紧张的时候,又能让我整个人坐直身子睁大着眼睛直抓着被角心要跳出来;搞笑的时候,咳,我都怕我笑成那样肚子里的孩子都要被呛出来…………总之,每天过的那个乐。

冯予诺的姐姐姐夫也隔三岔五来看我们。他姐夫季东别看一巴黎贵族,可从小在北京长大,一口京片子,而且有种北方汉子的豪爽,说话又直又逗,他和予诺他姐予妮简直就一欢喜冤家,见面就大着嗓门争,“你说评论家就好啊,评论家就象太监,自己办不了事儿,净瞧皇上在那儿办事了,回头到处散去,假装懂!”气地予妮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拽,“快走!快走!你把我们家大肚子的耳朵都熏臭了!”冯予诺和我只窝在沙发里笑的肚子都疼了。

他们家三个男孩儿,季榆、季让、季小,最大的季榆八岁,然后依次两岁相隔,季让六岁,季小四岁。三个小男孩儿足有一个加强连的破坏力,可把予妮磨死了,所以她总在我耳朵旁边哀怨,怎么全生的是小子,家里一个季东已经够折腾死人了,又来了三个小魔王,她快疯了,所以,她非常非常羡慕我,哦,她也一口就笃定我怀的是女孩儿,因为,她说我怀的时候和她怀的时候动静一点儿也不一样,每次她摸着我的肚子戚戚说“小宝贝儿,出来后可要姑姑多抱抱,姑姑可怜死了,你三个小表哥都是小混蛋”时,我都快笑死,“你们可以再生啊,说不定下胎就是个女孩子,”予妮一听我这话就摇头跟拨浪鼓似的,“我可不敢了,要再生个魔王出来怎么办?”所以,我的结衣和渺渺出生后,予妮又哭又笑搞地季东都没办法。

日子就这样在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暖暖和和中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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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电话来了的时候,冯予诺正在给我讲弗朗西斯。科波拉的《没有青春的青春》。可以想象,当爱情陷于集哲学、宗教、文化、魔幻、间谍、悬疑等多元素混融的电影中,它会有多么奇异的诱惑散发出来,更何况电影是科波拉十年来厚积薄发的第一弹。我正听冯予诺给我讲地津津有味。

“喂,您好,”冯予诺有礼地应了电话后就一直没有声音,他一直盯着我,后来,听见他再次开口,“好,我一定转告她,谢谢您的邀请。”然后,又是一直盯着我也不做声。

我正搂着一罐话梅搁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见他一直盯着我,往嘴里塞的动作也停住了,“怎么了?”他还盯着我,我放在他腿上的脚蹬了下他,“到底怎么了?”人也坐了起来,他盯着我要笑不笑的,象个使坏心眼的机灵鬼,他突然向我扑过来,一把拦腰将我从贵妃塌上抱起来,“小三啊小三,看你招惹上什么人了,今天本少爷就还带你去现现了,看她还敢给你打电话!”我完全一头雾水,不过那颗刚才没塞进嘴里的话梅终究还是塞进去了,说实话,上次予妮带过来的这罐话梅真的好好吃。

这个鬼冯予诺绝对有鬼。他把我抱进二楼卧室往床上轻轻一放,然后就跑前跑后的从衣帽间里抱出一大堆衣服摊在床上,双臂环在胸前,手支着下巴一件件浏览,看看衣服,又看看我,时而还摇摇头,我任他象个神经病的看,反正懒懒地窝在床上咬着话梅呵呵看着他直笑,

“就这件了!”他一个响指,捞起衣服就要向我靠过来,我这时连忙双手举起罐子比了个把枪的姿势,“不许动!老实滴向上级滴交代,这是要干哈?”他也双手捧着衣服,“女王陛下,让小的伺候您更衣吧,保您美若天仙,羞花闭月,沉鱼落雁——…”我呵呵笑着终于没有抵抗住他的出其不意,被他轻轻搂进怀里,开始象小孩子一样舒服地任他给你捣持。说实话,我这肚子大得也是越来越懒了,几乎所有行动都被他包圆儿了,冯予诺现在又有个爱好,喜欢象打扮洋娃娃一样往我身上摆衣裳,你说怀了孕能有多少衣服穿,况且,我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他同志硬是能给你整出一衣帽间的衣裳,我问他,这将来孩子出来了,这一大堆衣服谁穿,你听他说什么:搁着呗,做纪念!得!每天有新衣服穿,我怎么会有意见,反正冯予诺的品位绝对一等一,他每天把我捣持的咱自己看着真的很满意,还有什么好说的咧,呵呵。

你说一个男人有这样的眼光还让那些整日为如何穿衣搭配想破脑壳的女士小姐们怎么活?他把我往镜子面前一摆,我自己都看呆了,相信我,他硬是能让一个大肚子穿出帅气十足,又有些小优雅小另类不羁的感觉————我都不好形容,我只感觉自己前面一排整齐的刘海戴个小礼帽,配上这件左右不对称的军装式小西服外套,里面蓬松的印花短裙,中规中矩里面又搞一点小坏,我对着镜子呵呵呵笑起来,唇边的小酒窝一陷,越看越觉得自己是个挺着一大肚子坏水的小魔王————褒奖地拍了拍旁边望着我一直得意不已的冯予诺同志,“干活滴不错,赏了!”他优雅地一颔首,“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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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的是今年已满108岁的Fouquet’s。

用“传奇”这样的词汇描摹Fouquet’s仍显苍白,这个百余年来各位名人都会在此留下足迹的餐厅已是巴黎城一个必不可少的器官————有它在,那么纯正的巴黎式优雅、浪漫、热烈,以及矫情。

走进去,那一排排猩红丝绒座椅上,你仿佛可以听见温莎公爵与夫人的窃窃耳语,仿佛目睹船王欧纳西斯与杰奎琳一纸空白支票定情的片段,甚至那些恺撒奖和莫里哀奖的庆功酒会就发生在昨天————

可眼下,我看到的正是真真实实的贵族生活。尤其,这一位看到冯予诺牵着我走进的,这位,女士————她看见我们,礼貌起了身,眼睛里有惊讶。特别是,冯予诺也奇怪,他牵着我温柔地拥到身前,非常非常正式且还带点小得意地,“您好,Janis Spindel女士,我是冯予诺,这位是我妻子和三,您邀请她晚餐,不介意我的作陪吧,”他这样优雅且不失狡黠的模样真真要迷死人,对面这位女士————哦!我想起来了!不就是几个月前在小花园碰见的那位贵妇人吗?

事后,我算才真正搞清楚这有多让人哭笑不得了。原来,这位Janis Spindel女士可是巴黎城上流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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