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采的南瓜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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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只要逃的远远的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是那么烦恼?为什么心还是逃不开?
原来傻的人是我,以为避开了一个旋涡,却陷入了更难进退的流沙。******夏天的雷雨往往毫无征兆,清晨还是蓝天白云的朗朗晴空,到了下午,竟然狂风大作,风云突变。宋蓝天又去出诊了。这一次是更远些的镇子,我因为昨晚没睡好,早上眼睛肿的睁不开,没跟着出门。
中午在食堂吃了饭,回来睡了个回笼觉。睡醒便抱着半夏独自坐在小院里发愣,直到豆大的雨点落在脸上,才惊觉,变天了。赶忙把宋蓝天晾在院子里的那些宝贝药草收进屋里,可那些药扁太多,雨又下的太快,饶是我倾尽全力,把两条小腿都胞抽筋了,还是有一半的药草遭了雨。进了屋才发现,药架最顶层上还有一小扁新采的九里香,我怎么把它给忘了!忙又奔出去收九里香,岂料这药架的顶层足足比我高半个身子,我伸长手臂将将够到药扁边子。雨越下越大,水珠打在我脸上,几乎睁不开眼睛。踮着脚尖,我努力想把九里香端下来,没想到中心没稳住,往后一个踉跄连人带药一起摔在了雨地里。这一摔,把我摔傻了,九里香散落一地,被雨打成烂乎乎一摊,药扁子斜扣在我头上,雨水透过药扁上的空隙顺着头发钻进脖子里,全身湿透透。抬起手,右掌被蹭破一小块皮,鲜血混着雨水不停向下淌着,火辣辣的疼痛感随那刺目的鲜红直往心里钻。捧着鲜血直流的右手,顶着漏雨的小药扁,我坐在雨地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为什么总是这样悲惨?院门外传来急急的刹车声,随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是宋蓝天回来了,却坐在雨地里没有挪动分毫,仍然拧着鼻子,撇着嘴抽抽噎噎地哭着。
“采采!”宋蓝天一进院门见到我这副德行显然吓了一跳。“采采,怎么了?摔着了?”宋蓝天背着药箱蹲在我身边焦急地问道。我呢,不说话,也根本不想说话,只是觉得自己委屈,只是觉得自己需要在这场大雨中痛快淋漓地大哭一场。“你的手破了!”不知我是不是下意识的,把那只其实只是擦破点皮的手捧到宋蓝天眼前,雨水扩大了伤口的效果,看起来鲜血横流,触目惊心。宋蓝天把我头上那碍事的小药扁摘下来,将我从雨地里抱起冲进屋里。*****洗完澡,换上干净舒爽的睡衣,手上的小伤口也被很仔细地处理过了。宋蓝天去做晚饭,而我,侧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发呆。有一点点地羞愧,为下午我狼狈的表现,为受一点点小伤却像个重病号似的躺在床上享受。
门外有缕缕清香飘了上来,宋蓝天今晚会煮什么给我吃呢?正猜想着,宋医生就捧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采采,我煮了藕粥,你就坐在床上吃吧。”“不用,不用!我又没生病,只是手破了点皮而已啦!”我忙从床上坐起身来穿好鞋,伸手接过托盘。托盘里有一大碗淡赤色的藕粥,一碟糟腐乳,一碟酱乳瓜,一碟盐水花生,另还有一小碗用肉沫和蒜炒香的酸豆角。轻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放入口中,淡淡藕香伴着微甜的粥汁在口腔中漫溢。
“采采,藕是补血的,你今天受了伤,要多吃点,把血补回来。”宋蓝天坐在我身边,头发还是微湿的,眼镜上也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其实,就我损失的那么一丁点儿血,补不补也无所谓。是我自己一惊一诈,小题大做。
“宋医生,不吃饭吗?你今天出诊,辛苦一天啦!”我放下勺子有些不好意一个人享用。
“没关系,我还不饿。”宋蓝天笑着把勺子重又塞到我手里,“采采快吃,粥凉了就不好吃了。”等我吃完饭,宋蓝天就收拾好东西下楼去了,走前叮嘱我好好休息。对医生最大的尊重就是乖乖听他的话。于是,我倚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动画片,就用毛巾被捂住头去找周公爷爷约会了。
睡前窗外的雨还没停,这样大的雨,原是我喜欢的。要么就阳光灿烂,要么就下个痛快。天却还觉得这雨下的不够痛快,最好是在这七月的火天里下起冰雹来才好。
被冰雹狠砸一顿,我心里可能就会好过些。朦朦胧胧睡着了,耳边还伴着雨水敲打窗棱的声响,这声响一直敲打到我的梦境中。
声响却是越来越大,还伴随着巨大的震动。难道老天听到我的心声,真的在半夜里开始下冰雹了吗?不用给我这么大的面子吧~~~下冰雹也会打雷吗?头被震的生疼,勉强睁开眼睛,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才发现,原来是枕下的小三响了。
“喂,你好。”我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周采采,睡了吗?”比冰雹还要可怕的声音,谢安玄。“还。。。还没。。。”我举起手表一看,又是十一点半!谢大人,你想干嘛?
“说谎吧,明明声音就是半睡半醒之间。”谢大人一点面子不给,当场把我给揭穿了。
“呃~~~睡了一小会儿。。。”“HR,MM,FC三个模块的汇总资料在哪里?我要用。”原来又是为了工作!“在我桌上第三个资料框里,我作了红色的标记。”“恩,我在找。”看来谢安玄正坐在我的办公桌边,好在我平常都习惯把资料分类整理妥当,不然他问我要资料,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可怎么办?呯——电话那端传来一声东西摔落的巨响。“怎么了?”我紧张地抱着电话问。过了一会儿,谢安玄说:“我把你的杯子打碎了。”“什么?我的杯子!哪个杯子?”我急忙追问,因为,走前那个星期,我好像把南瓜杯带到办公室里去跟赵小熊和卫大猴炫耀来着。“南瓜杯。”电话那头传来让我绝望的答案。“南。。。南瓜杯。。。”我心疼地猛一抽,南瓜杯,我最爱的珍品。“对不起。”谢安玄的声音听起来平平的,并没有太多自责的感觉。“领。。。导。。。你怎么能把我的南瓜杯给打碎了。。。”我捧着电话几欲哽噎。
“不过是个杯子。哦,资料我找到了!你继续休息吧!晚安!”“喂!喂!你。。。”不待我把话说完,电话已被挂断。征征地坐在床上,半晌我也没回过神来。又能怎样?那是他送我的杯子,如今被他打破了,我也不能怪他什么。只是心里却那么难过,觉得很悲凉。我是那样珍爱那只杯子,并非只因为它是美丽的南瓜杯,还因为它是谢大人送我的礼物。
这一夜也不能再继续好眠。心乱又心痛,脑子里像是埋了苗人的蛊毒般被小虫子痛苦噬咬。雨已经停了,窗外却朗月不再。
谷里的最后一日
“现在不经常逛街购物,逛街买东西也会冷静了许多。表妹教我一个方法,当你第一眼看中的东西,你不要马上就购买,对于我这种冲动型购物的人,第一眼看中的不一定是适合我的。而且我是一个奇怪的人,买东西不喜欢买太正常的,总想买一些特别的、奇怪的,所以经常买回来的都是一次性衣服,穿一次就没有机会再穿了。记得五月初和一位好友逛街时看中了一件尼泊尔式的衣服,很合适,第一感觉想买。因为时间比较晚了,而且记住老妹的话,我还是没有买下。不过现在的感觉是,脑子里经常会想起那件衣服,哈哈哈………这种购物的感觉蛮好,也知道了一句话,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嘿嘿嘿……有想的头感觉还真不错莱!想的越多,喜欢的越多。是不是和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呢?
噢耶!哪天去看看,如果还在,一定买下来,第二次如果觉得还是很合适,应该不会错的。蓬松的头发,瘦瘦的身体,穿着那种长衫,就是她了!”————周采采的博客*******大雨过后清晨的天空,晶莹透彻的像一大块蓝水晶。又有荷香自窗外飘来,淡淡清清的美好气息,会让闻香的人以为,生命原就是如这天空一般晶莹,如这花香一般清美!是的,生命原就是如此美好。只是,我此时的心情不太好。不知道原本简单的生活为什么会变的复杂起来,不知道心为什么会痛会涩,不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这样一个清晨,蓬头坐在窗前,我捧着那盆小小的玉树,望着它如绿玉般润泽的叶瓣,想着那个已经失去的南瓜杯,心情低落到本年度的最低谷。昨天吃午饭时,厨房的大师傅曾约我今天跟他一起去地里摘西红柿和黄瓜。好吧,如果体力劳动可以让人忘记精神上的烦恼,我决定试试。我想,不论事情变成怎样,我都应该积极地去面对,用周采采一贯的快乐方式来面对,就算是逃兵,也要逃的体面漂亮。哀哀怨怨,凄凄惨惨,那绝对不是我的风格! 南瓜杯是没了,可我还有南瓜车!宋蓝天蹲在院子里整理昨天那些被大雨泡烂的可怜的九里香,大约还没想起来要做早饭这件事。我把身子向窗外伸了伸,大声对他喊道:“宋医生!能借我一件你的白大褂吗?”
“唔?”宋蓝天疑惑地转头向上望着我,“采采要白大褂做什么?”“呵呵,防晒啊!今天我要跟食堂的大师傅去地里劳动,穿上大褂再戴上草帽我就不怕晒啦!”
“去地里劳动?”酒窝在宋蓝天的左颊微现,“你那天不是说已经识破他想用白人的诡计,绝不上当的吗?怎么又突然要去帮忙了?”“呃——”我挠了挠鸟窝头,想了想说:“因为最近我长胖了,需要劳动来减肥!”
“采采,”宋蓝天推了推眼镜,很认真地说:“你一点也不胖!我觉得你来这里都瘦了!”
“哦?真的吗?”我惊喜地掐了掐自己的脸,“我真的瘦了吗?”“恩,我马上去做早餐给你吃,青青要是知道你在我这儿呆瘦了,可饶不了我。”宋蓝天把药扁放好,在井边打了水,洗净手便进了小厨房。“宋医生,今天早上吃什么?我要吃好多!不然没力气干活!”“糖醋煎蛋加藕粥!”宋蓝天的声音远远从小厨房里飘上来。知道我后来一口气吃了几只煎鸡蛋吗?吼吼——你们一定猜不到!四个!整整四个沁透了香浓糖醋的大煎蛋!宋蓝天看我一个接一个地吃个不停,端着粥碗,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化悲愤为食欲?结果捏?我穿着几乎拖到脚背上的白大褂,雄纠纠气昂昂地跟宋蓝天告别,准备出去大干一场,没一会儿功夫就被垂头丧气的大师傅给送了回来。为啥?因为我吃太多,胃受不了。还没摘两个西红柿,就在地里吐的死去活来。大师傅没办法,一路嘀嘀咕咕把我背回小院,抱怨我把他的番茄地给吐脏了。我还不服气,大声争辩说:“大师傅,你该感谢我!那都是肥料!多昂贵的天然有机肥!全是鸡蛋啊!”大师傅听完脚下一个踉呛,差点没把我摔出去,只是喃喃说:“宋医生真是你舅舅吗?怎么差这么多。。。”哼,宋蓝天本来就不是我舅舅,他是青青的舅舅嘛!嘿嘿。不给人添麻烦,那就不是我周采采了。宋蓝天已经去了病区,没看到我那副惨样,大师傅丢了几个西红柿和几根黄瓜给我就又回地里忙去了,他可不像我,想劳动就劳动,想生病就生病,一个疗养院的人可都等着他做饭吃呐!
我趴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胃很快就不疼了。下楼用小竹篮把那些西红柿和黄瓜沉到井水里冰着,又把小院从里到外仔细打扫了一遍, 忙了一身大汗。半夏跟在我脚边跑来跑去,一会儿咬我的拖鞋,一会儿又跳起来抓我的裤角,总之,它忙的也是一身大汗。不过,我是忙着劳动,它是忙着玩。
“半夏!你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