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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我在春天等你(出书版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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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这就公平了。”
  
  “我用橡皮檫把白纸上面的字都擦净了,而你没有,你仍然在上面一笔一划地重描。你根本不想忘记从前,你还在等待他的回头。”
  
  “你是心理学家?”钟荩脸色越来越白。
  
  “心理学家都是疯子,我是正常人。”辰飞一字一顿。
  
  钟荩愣愣地瞪着他,感觉不是她疯了,就是辰飞疯了,他们之间到了这种纠结的程度么?“好,好,你说得非常正确,我向你道歉。”她想走人。
  
  “我不需要道歉,我要你把他彻底忘掉。”辰飞非常固执
  
  钟荩拂了拂头发,“辰飞,我听说倒追你的女孩很多,也许你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对你俯首帖耳。很抱歉,我真没那样的习惯。上次见你是胡老师的面子,这次是给牧科的面子,再没有下次了。这里空气太闷,我先走。”
  
  晕死,这口气怎么听得像那只大脑袋?
  
  钟荩不等辰飞回应,匆匆地消失在人流之中。
  
  16,幻化成风(上)
  方仪不再去跳舞,报名去练瑜伽。
  
  瑜伽馆就像是个世外桃源,建在临江大桥下,窗户一开,就见江水滔滔。瑜伽老师慈眉善目,学员评价说有几分观音相。她上课的时候,先点上一柱藏香,香气似有似无。音乐不是箫,就是长笛。那种来自山野的空灵之乐,一下就吹尽了心中的浊气。
  
  老师从不出声指点学员,她仿佛整个人都融在了那音乐中,化作大自然的一部分。
  
  方仪来过一次就喜欢上了这儿,她立刻办了张贵宾卡,准备一周至少来两次。
  
  让她更开心的是在练完瑜伽之后去冲洗,从那些学员眼中流露出的羡钦之色,她找到了一丝惊喜的自信。
  
  她对着镜子舒臂展肢,她还没有太老,对吧?
  
  有个学员问她有没四十岁,她以笑作答,女人的年龄是要以生命来保密的。
  
  今天钟书楷回宁,上飞机前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忙不忙,可不可以来机场接他?那小心翼翼讨好的口吻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恶心,她懂他那点刻意的光明与磊落,她笑着说好。
  
  钟书楷陡然没了声音,似乎方仪被谁掉了包。结婚三十年了,她从来不屑为他做接机这样的事。他朝后面一身热带风情装束的阿媛看看,更加手忙脚乱。
  
  他抱着一丝侥幸问:你怎么来机场?方仪不会开车,也绝不挤公交。
  
  我找辆车不是什么难事,方仪轻飘飘地回道。
  
  钟书楷这下连呼吸也没了。
  
  方仪此时正坐在飞鸿房产公司的售楼处,在接到钟书楷电话前,她刚签订了一份购房合同。
  
  工作上的便利,她和不少房产商交情都不错。飞鸿以很优惠的价格把临江苑一套复式建筑售给了她。售房部经理亲自陪她去看房,主体二十六层,现在已经盖到第十八层了,再过一年,就可以交房。
  
  售楼经理说楼上有三个大卧室,还有一个书房,楼下是客厅、餐厅、厨房,有个活动室,非常宽敞。
  
  方仪很满意这套房型,当下就决定把活动室改为瑜伽室。售楼经理问她户主写哪个时,她沉思了会,说写钟荩吧。
  
  这很悲哀,相濡以沫三十年的老公再也不能给她安全感,她不得不处处设防。三分之二的家当押在这房子上,她等于在为钟书楷的背叛而蓄足后院粮草。
  
  婚姻的意义,婚姻的重要,人们只想到围城对人是一种禁锢,却忽略了围城于人是一种保护。失去这层保护,女人不得不拿起矛来迎战。
  
  算好时间,她也没矫情,直接开口向售楼经理借车去机场。下了车,刚进航站楼,钟书楷的航班就到了。
  
  方仪隐在柱子后面,看见钟书楷拖着行李出来了。他是那么心神不宁又焦躁不安,走几步回一下头,下电梯时都没站稳,要不是前面有人挡着,他差点栽下去。
  
  她都有点可怜他了,偷情是刺激,但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老公!”她笑靥如花地迎上去,特地给他一个拥抱。
  
  钟书楷笑得像哭,面皮都抽筋了。“你……来啦,路上累不累?”偷偷擦汗。
  
  “再累也比不上你辛苦啊!有没给我和钟荩买礼物?”方仪看到钟书楷的游伴了,丰硕的女人,心情像是不太好,全写在铁青的脸上。
  
  “有椰子粉,还有椰子糖……还有……”钟书楷两眼不敢乱瞄,不只是手在抖,连腿都发软了。“我们……到车上再看。”
  
  方仪却不急着离开,“还有什么,拿出来看看。”
  
  钟书楷的汗水把额角都濡湿了,他能感觉到阿媛的怨气咆哮而来,但他也无奈。
  
  “叔叔、阿姨,你们去旅行的吗?”横空冒出一个声音,两人不约而同都转过头去。
  
  方仪哦了一声,说话的人是花蓓,她淡淡地点了个头。
  
  钟书楷恰好看到阿媛从身边走过,擦肩之时,丢下狠狠一瞥,似乎在嘲笑他是个没出息的男人,敢做不敢当。
  
  “你怎么会在这?”钟书楷无力地和花蓓打招呼。
  
  “我来接人。哦,他来了,下次再聊。”花蓓摆摆手,走了。
  
  阿媛也不见了,方仪没必要再演戏,看都没看钟书楷从行李箱中掏出的一条丝巾,挺直腰板,丽眉一抬,“人家车在等呢,走吧。”
  
  钟书楷拉好行李箱拉链,颠颠地忙跟上。
  
  方仪嫌他慢,到了门口回过身催促道:“拖拖拉拉的,你就不能快点?”
  
  哦,那个小妖女接的是个高壮的男人。方仪忽视花蓓挥舞的双手,转过身去。
  
  “那是钟荩的爸妈。钟荩,你记得吧,负责戚博远案子的检察官,我俩是同学,也是朋友。”花蓓娇笑着地与常昊拉着近乎。她真的是没辙,钟荩那边有原则,不漏一点消息,她只有走常昊这条路线。其实,她有点怕常昊。
  
  疾行的常昊停下脚,看看远处的方仪、钟书楷,又看看花蓓。他何止记得钟荩,她简直就是阴魂不散。他本想隔两天再来宁,她一通电话,搅得他计划大乱,这不,庭审一结束,他就去了机场。一下飞机,就看到这位花记者。
  
  花记者穿得像朵花、笑得像朵花,但他眼睛不花。
  
  “钟荩妈妈是个美人,钟荩也很漂亮,对不对?”花蓓难得见常律师发愣,急忙抓紧时机。
  
  “我不觉得。”常昊又恢复了刚才的面无表情,脚步加快。花蓓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常律师,我听说你已经找到了对戚博远非常有利的证据,有这回事吗?你这次来宁,是特地见戚博远的女儿么?”
  
  常昊冷笑:“我要是有,戚博远现在干吗还坐牢里?”
  
  “你的意思是你……也认为戚博远有罪?”
  
  “有没有罪,由法官说了算。对不起,我的车来了。”
  
  一辆黑色的奔驰徐徐停下,常昊把行李扔给司机,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嘿嘿,我可以搭个顺风车么?”花蓓一甩头发,眨了眨眼。
  
  常昊不太情愿地往里坐了坐,花蓓朝司机笑了笑,“我在城市报社下车。常律师,到目前为止,你辩护的案子很少输,这次你有没有把握赢?”
  
  “花记者,你挨我这么近,是想我抱还是想我摸?”常昊问道。
  
  开车的司机噗地乐了。
  
  花蓓闹了个大红脸,往边上挪了挪。
  
  “钟检不是你朋友么,你去问她,她赢的概率有多大,那么余下的就是我的。”常昊说完,就闭上了眼,一幅谢绝打扰的姿态。
  
  花蓓被他这高高在上的态度给怒了,“你以为我不敢?”
  
  常昊不出声。
  
  她调出钟荩的号码,“荩,你在办公室,还是在看守所?”
  
  常昊把身子往下探了探,让自己躺得舒服些。
  
  “你和戚博远女儿约了见面?哦哦,那我们待会再联系。”
  
  常昊倏地睁开眼,问司机:“到市区最快还要多久?”
  
  “十五分钟。”
  
  “好,那麻烦你了,请把我送到梧桐巷。”
  
  “你去梧桐巷干什么?”花蓓知道梧桐巷,那里有钟荩的小屋。
  
  “花记者,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常昊坐直了身子,把刚刚松开的领带又系好,还用手划拉了两下头发。
  
  花蓓白过去一眼,撇撇嘴,再理也是一鸟窝,哼!
  
  司机先把常昊送到梧桐巷,再送花蓓回报社。花蓓想跟着下车,被常昊凛冽的眼神给打消了主张。
  
  南京今天又下雨了,巷中青色的地砖湿得打滑,有几株小草从墙角的砖缝间冒出点芽尖,伸出院墙的花树也打了苞,再过不久,这条小巷将是满目姹紫嫣红。
  
  常昊走了几步,就看到钟荩了。
  
  钟荩习惯地提着她那只黑黑的大公文包,穿了件墨绿色的棉衣,全身上下唯一的亮色是她脖子里的灰白格子围巾。她贴着墙角,仰起头,眼睛紧闭着,任密密的雨从空中淋下来。
  
  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的生物。常昊冷哼一声,所以他喜欢钱,而不喜欢女人。
  
  “你在干什么?”
  
  钟荩睁开眼,看清来人,忿忿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见我的委托人。”
  
  “好像你的委托人是远方公司吧!”
  
  常昊沉默,静静地看她,眼底神色瞬息万变,半晌后才缓缓开口,“她也是我的重要证人。”
  
  “那总有先来后到。”
  
  “我是昨天早晨预约的,你呢?”
  
  钟荩咬唇,“行,你先进去,我在外面等着。”
  
  “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什么,对你的公诉不利?”
  
  “你个神经病,到底想怎样?”她本来就心情很郁闷,现在更坏了。
  
  “一起进去,机会平等。敢不敢?”
  
  钟荩微微一笑, “我要是不接下你的战书,就是孬种?”
  
  常昊冰着脸朝前走去。
  
  钟荩握了握拳,抬起脚,心口隐隐作痛。
  
  戚小姐为什么要租住这里呢?这是她的“小屋”呀!
  
  17,幻化成风(中)
  开门的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皮肤瓷白瓷白的,柔顺的长发,又黑又亮。她的眼睛偏细偏长,嘴唇也薄,然而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使她的五官显得精致、紧凑。她穿着藕荷色的家居装,站在泛绿的紫藤架下,美得令人窒息。
  
  常昊不禁也在心中惊艳一番,斜着眼看钟荩,她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表情都凝固了。
  
  “我是卫蓝。”女子优雅地伸出手。
  
  钟荩下意识地回握,她不止是表情凝固,就连全身的血液也凝固了。发根胀痛,眼窝里像有火在烧,一股腥甜慢慢从心窝往喉咙口漫上。
  
  上帝,不要这样残酷。
  
  上帝没有听到她的哀求。“外面在下雨呢,快进屋。”凌瀚站在屋檐下,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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