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是爱手背是痛-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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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无声,接着口哨声喝彩声响成一片。陈鹏愕然地愣在当地,主持人站出来打圆场说:“我们的公主太投入,假戏真做了。好,舞会到此为止,祝大家永远平安快乐!”
我大声说:“谁说是假戏真做。是他亲口答应过我的,现在请大家为我作证,我要让他履行他的誓言,今生今世,和我永不分离。”
陈鹏脸色煞白,语无伦次的辩白:“她胡说,我根本不认识她。”
我冷笑道:“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好,我暂时不和你理论,早晚有一天你会跪在地上求我。”说完,我跺跺脚,假装赌气,冲出了礼堂。我的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仿佛看见陈鹏脸色苍白,茫然无措地站在礼堂里,接受着人们目光的审判。我想明天,关于陈鹏的丑闻将传遍学院的每个角落,人们的唾沫也能把他淹死。如果明天我再加上一把火,会让他彻底完蛋,玩弄感情的彩色帽子将取代他头上英雄的光环,他将成为一只过街的老鼠。
10
回到旅馆,我计划好第二天的行动后,美美地睡了一觉。我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了昨天晚上赢得的公主王冠和骷髅面具放在床头上,对比鲜明。我忽然觉得昨天晚上充满了讽刺意味,然而没有人能够读懂这种讽刺,只有我自己洞悉其中的幽默。
起床后,我草草梳洗了一下,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学院烧完最后一把火后,就离开这座城市。在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人想念我,我也不必再想念任何人,我把自己的心冰冻冷藏,按照爸爸给我开拓的道路去开创我的事业,我有预感,在那条道路上我遇不到爱情。
我听到了敲门声。在这个时候,有人拜访,让我感到意外。打开门,王军提着一个旅行箱站在外面,面容憔悴,尽管他给我了一个微笑,但我很容易就察觉他的情绪很消沉。
我请他进来,让他坐下,他却不肯坐,说:“我说几句话就走。”
我正襟危坐,说:“说吧。”
“你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
“回去好,你是应该回去了。难道你就是要这样报复陈鹏吗?你达到目的了,今天学院里没有说别的事的,都在谈论你和陈鹏。可是你这样值吗?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毁了陈朋吗?”
我明白了,一大早他赶过来,就是为了教训我。我故作轻松地说:“我怕什么?这里没有人认识我,只要能达到目的,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你太天真了,昨天晚上,你走了以后,主持人和陈鹏嘀咕了一阵子后,主持人宣布你的所作所为,只是他们事先精心安排的特别节目。现在大家都认为那是一个善意的恶作剧,没有人当真。反而使陈鹏又一次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
怎么会这样?我懵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又让陈鹏狠狠摔了我一个跟头。
“我对你了解不多,但是从第一次见你开始,就认定你是一个美丽、纯洁、善良的女孩,可是昨天夜里,这个形象不复存在了。我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都是装出来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心痛,一夜没有睡好。”王军痛心疾首地说,“我希望你快点离开这座城市,不管你的动机如何,不要再去扮演那个蹩脚的第三者角色。要想惩罚那个伪君子,我们完全可以用光明正大的方法。”
我的脸色阴沉下来,我想你以为你是谁呀,只要报复了陈鹏,我什么都能豁出去。半年多了,你也知道我所受到的屈辱,可是你有过作为吗?你有光明正大的方法吗?没有,你只是抱着虚妄而幼稚的正义感,只会冠冕堂皇地说,却什么也做不成。我严厉地说:“我是什么样的形象,与你无关,请你不要自作多情。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这件事,请你出去。”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还有点儿自知之明。”王军板着脸,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大信封,递给我说:“这是半年前戴倩的爸爸给我的,要我替戴倩保存着,因为他知道戴倩有多少钱就能花多少钱,所以背着戴倩交给我,让我在戴倩缺钱的时候拿出来。现在戴倩失踪了,我没有理由再保存这笔钱了。上次见到戴倩的爸爸,我忘记还给他了,你回去帮我捎给他。还有,旅行箱里是戴倩的衣物,是李一整理的,你也一块捎回去。”
我接过信封,感到沉甸甸的。爸爸在我心目中的份量更沉了。虽然爸爸不是亲生的,但是他给我的父爱一分一毫也不少。
王军说:“我走了。”
我漠然地点了点头。
王军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欲言又止。
我说:“有话就说吧。”
王军迟迟疑疑地说:“能不能把那个骷髅面具送给我?”
我挥挥手,“好的,你拿走吧。”
王军如获至宝地拿起那个面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打开了旅行箱,里面是我戴倩时代的衣物。我一件件拿出来端详,每一件上都附着着一段过去的时光,忧伤的抑或幸福的。那件没有织完的毛衣映入了我的眼帘,我拿在手里,一封厚厚的信从里面掉了出来。
里面装着两千元钱,和一张薄薄的信纸,竟是李一写给我的信。
戴倩: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能看到这封信,也许你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到。
借你的钱我还你了。我知道这些钱远远不够,我欠你的应该还有一份货真价实的爱情,可是抱歉,我无法还你。
你失踪这么多天来,我很着急,但是坦率地说,我没有王军那么迫切找到你。有时候我甚至害怕你忽然出现在这个城市。
我无数次痛骂自己无情无耻,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希望你在很遥远的地方健康快乐,不要让我再次遇到你。我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怪胎,迟早会夭折。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早早结束。你的失踪,恰好是上天给我们提供的机会。
我也曾想放下心中的仇恨,和你永远走在一起,你失踪前我和你说的话,是发自肺腑的心里话。你的失踪,使我有了足够的时间反思,我发现那些话是禁不住推敲的,我没有能力坚守下去。
不要骂我卑鄙,我爱上了戴娴,她能给我所要的一切。尽管有时候我也迷惘,但是我认定这才是我需要的爱情。
忘记吧,永远忘记吧!爱情来的时候我太小,爱情走的时候我已经长大,但愿你也是。
祝你幸福!
李一这是李一结算我们的爱情后,给我拨付的爱情支票,数字巨大,账户上的资金却为零。
我把信撕碎,拉开窗户,扔出了窗外。碎纸屑和雪花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雪花,哪些是破碎的爱情。手还在窗外的寒风中,保持着一个含糊的姿势,仿佛丢弃什么,又仿佛打捞什么。手掌上的指纹忽然生动起来,清晰起来,它们存储着一段爱情,而手背在隐隐作痛。
我决定一定要把那件毛衣织完,用连环的毛线扣锁住曾经温润的爱情。这是我的总结,对那段在针尖上行走的爱情。
11
爱情了结了,恨也该了结了。
我满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豪情,敲开了陈鹏的家门。面容憔悴的陈妻把我让进了客厅里。我坐下后放肆地翘起二郎腿,问道:“陈鹏呢?”
陈妻给我沏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说:“他上班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儿子病了,我刚给他打了电话。”
“哦,这样正好,趁他不在,我要告诉你些事情,请帮我拿个主意。”我边咂着茶掩饰我的紧张,边试探着说。
“说吧,就怕我帮不上你。”陈妻拉过一个小椅子坐在我对面,温和地笑着说。
“我已经是陈鹏的人了,你说该怎么办?”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妻那张姣好的脸,玩世不恭地说。
陈妻听了一愣,很快脸上泛起了愤怒的潮红,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她忽地站起身子,抓起小椅子向我砸来。我连滚带爬地躲向一边,险险地躲开了,吓出了一身冷汗。小椅子砸在墙上一幅镶在玻璃框里的山水画上,咣当一声,玻璃碎片纷飞。
陈妻指着门口,向我大吼:“不要脸,滚,滚出去!”
我惊魂未定,但也不甘示弱,叫嚣道:“让我滚,还不知道谁滚出去呢!告诉你,陈鹏不要你了!”
陈妻疯狂了,她忽然跑进厨房,拎着菜刀跑了回来,嘴里骂道:“臭不要脸的,欺人太甚,我劈了你!”
我没有想到娇小玲珑的陈妻,被激怒后会如此强悍,被她的气势吓得手足无策,便动了逃跑的念头。陈妻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她横刀挡在门口咬牙切齿地说:“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休想出这个门!”
“要想明白,问你丈夫。”我已经是外强中干,肠子都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跑来趟这道浑水。
正当我们对峙着,难解难分之际,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说:“妈,你和阿姨在干什么呀?”
我寻声望去,一个四五岁光景的小男孩赤脚站在卧室门口,小脸苍白,乌黑的大眼睛里闪着惊惧的光。陈妻慌忙扔下菜刀,跑过去搂住他,说:“不怕,妈和阿姨做猫捉老鼠游戏呢。”她说着,悲从心来,忍不住号啕大哭。小男孩也哇哇地哭喊起来。
我冲出了陈鹏的家,鼻子也酸酸的。我不住地问自己:“难道我又错了吗?”
跌跌撞撞跑到楼下,差点儿和匆匆而来的陈鹏撞个满怀。陈鹏看清是我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问:“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甩脱了他的手,边快步走开,边恶狠狠地说:“回家问你老婆去!”
出租车驶过熟悉的街道,向火车站的方向开去。我不忍看窗外熟悉的风景,又忍不住看个不够。
车窗外不时闪过一两颗五彩斑斓的圣诞树,提醒我今天是圣诞节。现在的人们对节日的需求量很大,一边过着传统的民族节日,一边过着舶来的节日,其实节日不节日真的不重要,关键是快不快乐,如果拥有了快乐,每天都是节日,可是我的快乐哪里去了?
报复没有给我带来快感,而是让我心酸。小男孩明亮的眸子,时刻跟踪着我,须臾不离。
也许我的行动能导致陈鹏家庭破裂,但是受到伤害的人不止他一个,无辜被波及的母子俩受到的伤害或许会远远大于陈鹏。
站在车站入口,回望这座城市。我的心情像站前广场一样空旷寂寥。广场上人来人往,忙碌着和我不相干的忙碌,我也将踏上和他们不相干的旅途,可是,可是,在遥远的梦里,我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爱了,恨了,想追寻时不着痕迹,想忘却时无法割舍。
天空中有雪花飘落。如果雪一直下下去,这个城市经过一夜的睡眠,会收获片刻的洁白。可是雪会被人扫去,会被人践踏,会被阳光融化,大地还是以前的大地,美丽的依然美丽,肮脏的依然肮脏,只不过在记忆里留下巨幅的白。这是我离开这座城市前,给这个城市以及曾在这个城市生活的我自己,留下的一句总结性的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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