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熊猫笑一个-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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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他那么多年,亲密无间,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哭……
他的泪水没有像电视剧那样优雅地从两颊滚落,而是贴着鼻子淌下,破坏了那张脸的美感,看上去特别的疼痛,疼得我的眼睛也不由发涩……
眼泪不停地往外冒着,合着龚千夜低低的啜泣,将内心的空洞无限的放大着……
在卓奇到达墨尔本前的一周,白翟和宣子都死了。
中澳两方的网络和报纸都大篇幅地记录着这条新闻:
三名中国留学生在墨尔本的家中被歹徒袭击,造成两死一伤,伤者目前尚未脱离危险期。据有关人士透露,那名歹徒是跟着其中一名留学生一起上楼,装作和她一路才被保安误认为是友人而忽略。
其间两名学生曾试图和歹徒搏斗,但其中一名女留学生被重击倒地,至今生死未占。歹徒在抢劫钱财的同时,还试图对他们进行性骚扰,不堪受辱的女留学生跳下高楼,而英国籍华裔男子则被刺中胸腔,不治身亡。
女方家长已于日前赶往墨尔本。
那天的天气明明很灿烂,阳光很好,天也很蓝,空气中弥漫着暖暖的,温温的气息,点点都是欢乐。
我刚结束完重要的考试,心情很好。白翟刚从别人的生日宴会上回来,喝得有些醉。可是他还记得买我要的坐垫,还记得在车里放上我喜欢的点心。我们一起给宣子买了礼物……
可是现在呢?
他们死了?这是怎样恶劣的玩笑啊!
在龚千夜的牵扶下,我默默地走到停放白翟尸体的房间。
掀开白布的时候,我觉得仿佛呼吸也顺着那白布被人抽离。
我是多么希望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可却如此清楚地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了无声息地躺在那里。
他的表情并不是很好,冷冰冰的一点儿也不像他,可是他却带着这样不像他的表情,已然陷入了永恒……
这……怎么可以?
眼泪刷拉拉地下落,迷糊了我的视线,也迷糊了那张熟悉的脸。
他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脑海中都是那么的迷糊,仿佛我们的相识相遇从来不曾清晰……
小仔。小仔。小仔……
我不相信,这一定只是一个噩梦。
梦醒了,就会春暖花开,一切如初。
每天早上七点,龚千夜都会准时准点地起床,叼着面包给我们做早饭。七点四十的时候,白翟会懒洋洋地起床,然后蹭进卫生间和差不多时间起来的我挤盥洗盆。
我当然不会轻易地让给他,自然而然地展开了争抢大战。坏心的尼克就会在这个时候偷偷钻出房间,想赚个渔翁之力,结果反而将战争面积不断扩大。其吵闹的程度,几乎要整个屋子都给掀了。
于是最后起来的李沛霖,会顶着巨大的白眼,将狠狠我们的鄙视:“你们还想不想吃晚饭了?想的话就给我安静点,小心邻居投诉你们!”
一句话下来,我们三立刻变成了三只焉柿子,乖乖地各自忙碌。整个屋子寂静一片,只有龚千夜准备餐具的声音,淅沥刷拉地很清脆,甚是悦耳。
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如此。
简简单单的快乐,发自肺腑的笑容,组成了所有的勇气,面对着未知的困难。我把他们当作了家人,被他们守护着,也想去守护他们的珍贵的家人……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我被龚千夜紧紧抱在怀里,却只是更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怀抱和白翟的竟是那么的不一样,不一样……
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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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无法离开医院,听说我伤的很重,必须接受很多的检查。
但是我不太愿意,因为医药费很贵,也因为……只要呆在这里,就会想起白翟的死。
龚千夜每天都来陪我,除了上课时间外他几乎住在医院。进进出出,毫不避讳。
我已经不怎么哭了,眼睛总是很疼,一哭就疼,疼得哭不出来。李沛霖常常会来看我,她的眼睛总是很红,我想她也没还没办法接受白翟死去的事实。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没有任何人能够接受。
只除了……卓奇。
他出现的那天,显得很平静。听说他是负责认领白翟的尸体,也是在确认过后,来找的我。
我抬头的时候看到他的脸颊上面很干,美丽的瞳眸也没有一星的红丝。我很诧异,诧异到明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冲动地问了:“不难过么?”
卓奇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许久许久。
接着,我听到自己说了对不起。
最疼爱白翟的他怎么可能不难过?这样的问题,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又是许久的沉默,他站在我的面前,我抱着自己的膝盖,没有再看他。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僵持了多久,只知道在夕阳落到刘梢头的时候,他才仿佛叹息地说了一句:“彤琪,我们谈谈好不好。”
夕阳西落,红云满天。卓奇雪色的肌肤上渲上一层浅浅的橘,让他的身影无比寂寞。
交往那么多年,我也不是完全不懂他的。他素来心高气傲,不愿坦诚自己的懦弱。我想卓奇并不是想和我谈谈,仅仅只想倾诉。
我是最适合听的那一个人,因为他和白翟的世界里,我从没有缺席。
可是,我却宁愿没有听他说,这样便可以不知道那忧伤。深的,沉的,快要将我淹没。
过去,我一直厌恶被人隐瞒,那种被当作傻瓜的感觉,让人在事后简直可以气到发疯。可到现在我才知道不了解真相的人,究竟有多么幸福。
如果卓奇不说,我就永远不会懂。他们都为了保护我天真的快乐,牺牲了很多。
他对我诉说时的口气和方式和以前一模一样,字正腔圆,悠扬低沉,像播音台的主持人,在凌晨时分用声音点缀着寂寞。
我曾迷恋过的性感沙哑,现在却让我觉得那么的疼。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叫卓奇的家伙,以前真的很不幸福,因为遇见了那样的父母,所以没有人关心,总是一个人寂寞的在家,总是被抛弃,总是被嘲笑,不管在哪里。他过得很不好,特别的不幸福。
可这样不幸福的他,却一直仰望着自己明媚的弟弟,嫉妒着,羡慕着,也疼爱着。他总想给这个叫白翟的弟弟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来保留他纯真的笑靥。
然而不管对小时候还是长大的白翟而言,最重要、最好的东西就是他的熊猫姐姐,那个在卓奇眼里像脏脏的猴山大王一样的孩子。
偏偏白翟喜欢她胜过任何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他。
他不能理解,因此而讨厌着她,却是一边讨厌,一边看着她。
卓奇说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喜欢上这个叫做王彤琪的女孩。她什么苦都没有吃过,被父母宠溺着长大,永远都只会笑得像个傻瓜。她根本不懂得体贴,做事还很笨拙,明明没什么资本,自尊心却强得要死。
可这样不好的她,却是白翟的最爱。在还懵懂的年纪,他就说了爱。
爷爷奶奶赞同他们的玩笑话,让卓奇觉得很害怕,于是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欺负她。一年,又一年。
直到某个本该风平浪静的日子,却因为白翟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而打破了一切。
他们的一生,或许都因此而改变。
原来看上去最疼爱白翟的父母,事实上并不是那么的相爱。
他们可以爱白翟,也可以爱别人。
纸醉金迷,商海茫茫,人世间多少浮华,多少沉沦。
他们谁也没能抗拒那诱惑。
在白翟还很年幼的时候,就用亲眼所见学会了“捉奸在床”四个大字。
如同五雷轰顶,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陪白翟一路走来的人,不是那个他爱着的笨蛋女,而是卓奇。
同样的绝望,让他们彼此亲近。
卓奇觉得自己应该保护他,保护自己如白莲般纤尘不染的弟弟,他把自己无处可去的亲情都放到了白翟身上。
白翟是敏感的,他当然懂得,因为懂得而感激,因为懂得而盲从。卓奇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愿意好好对待他一直讨厌的笨蛋女。胜利的心情会让人变得宽容,他以为自己赢了她。
只是那时候,卓奇并不知道白翟这样的盲从,却让他变得更寂寞。卓奇很沮丧,对自己的无力。原来他做了那么多,却并没有真正的把欢乐送给白翟,而等到自己想要改变政策的时候,才发现笨蛋女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那个叫龚千夜的男孩,一直是自己篮球队的学弟。他曾经只是一个行走中的大球,长得很不起眼,却用体贴坦诚又可爱的性格,给卓奇很深的印象。
尤其是进入初中后,龚千夜如蝴蝶破茧,一下子褪去了所谓的婴儿肥,转眼就变成了让女生倾慕的帅气男孩,阳光而优雅。他出众的外表甚至把卓奇都挤下那个可笑的花样美男排行。
卓奇对那个榜从来就没有野心,只是觉得无聊,所以压根也不在意。只偶尔的偶尔,会从龚千夜的言语中感觉到他对笨蛋女的喜欢。卓奇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天下间的男人莫非都瞎了眼?
只是在惊讶的同时,他也无法不担心,因为白翟越见忧郁的眼眸。爷爷奶奶去世后,白翟更加封闭。因为盲从了他,和笨蛋女的关系也渐渐破裂。
不管怎样疏远,白翟都忘不了那女孩。他总是看着她,即使她不知道。卓奇很害怕,害怕白翟会以为现在除了自己,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想让白翟变成那样可悲。
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卓奇会向朋友讨教浪漫的方法。他带着对龚千夜歉意的心情,策划了一场又一场的浪漫,让笨蛋女感觉白翟。他觉得千夜拥有的东西很多,即使失去笨蛋女,也不会失去快乐。可是白翟不一样,他的弟弟太需要这个女孩。
可是这个笨蛋女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失望。不管他怎么努力,她都看不见白翟身后的阴影,白翟那无比畏惧失去的心。
她怎么可以?
卓奇那时候,是真的有些憎恨她的。她的天真烂漫是最致命的武器,伤害了他最重要的人。
白翟因为沮丧,落寞地选择远走英国。卓奇很难过,他更内疚的是白翟仿佛看到了他曾经的恶举,害白翟失去了自己爱的人,罪魁祸首其实是他。
可是,白翟没有怪他。
卓奇知道那是他的尊重,他的不忍心。白翟敬重他,所以不忍心责怪被蒙蔽了双眼的他。可是,他却不能不怪他自己。
对于笨蛋女的憎恨,在白翟的宽容下,消失无踪。他没有那个资格,再去伤害她。
可是卓奇终归是个我行我素的蠢货,蠢事永远不会停,一件接着一件。他怕她被龚千夜追走,所以抢先下了手,在名以上得到了那个笨蛋女。
笨蛋女真的很笨蛋,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事,对他很好、很好。她和他意料中的一样笨,可是一月一月,他却发现她在无声无息中改变了自己。
他竟然习惯了她,习惯了那张总把自己当作骄傲的笑靥,习惯了那个帮了倒忙后必然会做的心虚的鬼脸,习惯了她的娇憨她的乐观。
她和自己如此不同,不管多么艰难都会挂着笑容。即便是懦弱的逃避,她也能让自己真的笑出声来。他终于知道了白翟喜欢她的原因,她是阳光。
她温暖了他因为寂寞渐渐干涸的心,他也习惯了宠溺,习惯了对她好。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要伤害她,对于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妹妹,即使有多少偏见,身为一个男人也不想作出伤害她的事情。何况,她是白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