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情似情-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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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没有往昆明、大理、丽江等地去凑热闹,而是在一个依山傍水的普通小镇住下,尽情享受难得的闲适时光以及当地的民族风情。他们住在一个小木屋里,前面是一汪湖水,驾着竹桥每次踩上去,咯吱咯吱响。水草丰茂,时常有野鸭子在湖边游荡;后面一带是高低起伏的丘陵,蓊蓊郁郁的树木呈阶梯状往上延伸,宽大的凤尾花开的好不热闹,偶尔还可以采到一种鹅卵石大小的蘑菇,淡黄色的,没有黑点,摸起来像容貌一样软滑,口感非常鲜嫩,比外面卖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小木屋外面看似简陋,里面却大不一样,地上铺着原木地板,一进门,一尺来高的支架上摆着一盆不知道叫什么的植物,浅绿色的,满枝都是手指头大小淡粉色的花儿,嘻嘻哈哈挤在一处,开的十分热闹,花期很长,这边的落了,那边的又开了;一色的桌椅,白色的瓷杯中间放着一个小茶壶,颇具格调;墙上挂了几幅字画,虽不是名家之手,却也赏心悦目,自有风格;往后去便是卧室,现代气息迎面扑来;空调、冰箱、电视、笔记本电脑,随处放着。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
何如初见了,笑着说:“这里倒像是现代的世外桃源。”外面是自然的山水,关起门来却可以享受高科技的隐居生活,真是古今融为一体。
何如初也不做椅子了,干脆直接坐在地上。钟越上身穿了件白衬衫,领口的扣子散着,袖口挽到肘弯,下身是一条亚麻色的长裤,很休闲的打扮,穿在他身上,却显得笔挺修长。他笑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越过她,要在藤椅上躺一躺。她使坏,称他不注意,绊了他一下,又拉着他的手使劲儿往下扯。他毫无防备下,竟被他扯的滚在地上。她俯身亚上去,揪着他的衣服,口里喊:“不许动,快投向!”脸上作出凶神恶煞的样子,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他干脆躺下来,摊开手脚,任他作乱。过了一会儿,她觉得一个人在那自演自说没什么意思,撑着他的胸口要爬起来。钟越一手按在她腰上,一手压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浅浅、缓缓深深地亲吻她。。。。。。两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抽空问:“喜不喜欢这样?”她又羞又恼,简直太不起头来。自从结婚后,觉得他镜像变了个人似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百无禁忌——
他嘘了一声:“别说话——”换个姿势,侧过头来吻她,从眼到眉,然后是唇,没完没了,像受了蛊一般。。。。。。
两人闲来无事,常常蹲在岸边打水漂,惊起一滩鸥鹭。何如初跟着韩张他们一伙男孩子自小玩惯了的,钟越可不是她的对手,一开始他连水漂都打不起来,扔出去的石子儿直接沉水里去了。可是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掌握了动作要领,没过几天,经过练习,就远远超过何如初这个师傅了。他侧着身子,捏着瓦片,手腕一转,一连能让水漂跳五六下,如云海生波、鱼跃龙门,在阳光下漂亮极了,惹得前来采蘑菇的一些小孩子拍掌欢呼,纷纷抢着学他的样儿。
何如初便站在后面羞他,说他不害臊,专门哄小孩。他笑,“你难道不是小孩子?”他似乎从没有笑得那么多,忘记了一切的烦恼,只有纯粹的快乐,似乎又回到了曾经最纯真的年代。
穿过摇摇摆摆的竹桥,便上了大路,沿路是一片绿色的田野,植物茂盛,品种繁多,红绿白相间,颜色鲜艳夺目。往前走不了半里地,便是热闹的集市,富有特色的吊脚楼和身穿民族服装的少数民族,外来地游客十分好奇,探头探脑东张西望,指指点点评东评西。
这一天是正月初十,按照当地风俗,是一个盛大的节日,小镇上挤满了特地赶来的年轻男女,他们都身穿盛装,身上的银饰在阳光底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亮的能照出人影。人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这是年轻人的盛会。
何如初向人家借了一套当地的服装,这套服装是上下两件式的,上衣是以红色为主调、蓝色镶边对襟式的绒布衫袖口和下摆都有刺绣,下身是一条长长的一步裙,直垂到脚踝,腰间配的是一条黄色的带子,穿上后看起来跟当地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就差头饰了。钟越坐在床上看着镜子前的她,只是笑。何如初也帮钟越借了一套民族服饰,但他不肯穿。
两人也去市集凑热闹,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在陌生的地方感受异域的风情,自有一种世俗的快乐。何如初到处钻来钻去,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见了新奇的东西就要赶过去瞅两眼,正大亮晶晶的双眼,不断表示惊叹,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何如初极易从小事中得到满足和快乐,许多人不耐烦的东西,她却能从缤纷的世俗中提取另一番美好的意味。其实她知道生活中很多东西是没意思的,但正因为如此,所以要高高兴兴地去做,从没意思里找出有意思来,因而在他人眼中,她显得分外天真。她的天真带着一种智慧,经历过那么多的人和事,怎么可能有如孩童般的天真呢?
钟越紧紧跟在她身后,提醒她:“人这么多,别走散了。”她不在意地说:“走散了也不要紧,我认识回去的路。”虽然她不是小孩子,但是钟越还是斩钉截铁的说:“跟紧了,别走远了,别回头找不到人。”他不希望她丢失,哪怕只是一小会儿,都无法忍受。
她胡乱点头,擦了擦头上的汗说:“真热,你去那边买瓶饮料。”钟越叮嘱她,“你就在这儿等着,别到处乱逛,我马上就回来。”她答应一声,继续看路边摊子上摆放着的各式各样的簪子奇Qisuu書网,她拿起一根银簪子仔细看,这根银簪的顶头镂空成半球状,里面有“双龙戏珠”的图案,做得十分精巧,她看了就舍不得放下。她因为头发长,早想买一根簪子,学别人那样把头发绾起来,显得即复古又有趣儿,时下正流行。
摊主见她有意想买的样子,便说:“小姐,你若嫌银的不够好,我这里还有玉的,做工非常精致,保你喜欢。”说着领她进里边看。里面的货色比外面摆着的又好一些,灯光打在首饰上面,当真璀璨如银河。她一时看花了眼,下不了决心买哪一个,于是拿在手里细细笔较,老板在一边热情介绍。
钟越给她买了一瓶果汁,因为没有零钱找,摊主一时也找不开,还是跟别的摊主换,这才找开了。他等得有点急,匆匆赶回来时,却不见何如初,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忙占到台阶上,四处张望,集市上到处是你推我挤、密密麻麻的人,该多人都穿着同样的民族服装,哪看得见何如初?他一时慌了,赶着人群往前走,眼睛到处看,急得出了一身的汗。
何如初时时注意外面的动静,在里面就瞄见钟越回来了,反倒放松下来,自顾自地跟老板砍价。等过了会儿。再转头看时,却见他神色慌张地离开了,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连忙追了出去,却不料被一个小孩横地里冲过来,肚子被撞了一下,一时疼得直不起腰。眼看着他往人群中走去了,很快淹没在人海里,她拨开人群使劲儿冲过去,累得气喘吁吁,终于追上他,她气得拍了他一下,嗔道:“你都不会回头看看吗?”因为赶路,肚子疼得更厉害,只好不停地揉着肚子,刚才只怕是撞青了。抬眼见他脸色苍白,神情都变了,她吓了一跳,问他:“你怎么了?”
他转头见是她,紧绷的神经缓下来,顿感头晕目眩,一时竟有站不稳的感觉,等心神静下来,紧紧拽住她的手,拖到一边,皱眉问:“刚才去哪儿了?”她便指着后面说:“一直在那儿阿。我跟在你后面叫你,你没听见?”他摇头,周围锣鼓喧天的,她人小身弱,他只顾着找人,一时没留心,哪儿听得见。顿了顿,半晌忽然说:“我真怕你走散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笑起来:“走不散,我一直在原地等你呢。下回你要是找不到我了,就回到原地等我好了。”小时候爸爸教她,路上万一走散了,千万别乱走,只在原地带着,爸爸自回去找回她。现在,找回她的人变成了她的丈夫。钟越重重点头,一字一句地说:“恩,走不散,我也会一直等你的。”
何如初拉着他的手说:“你快来,看我挑的凤凰玉簪子好不好看?”拖着他回到那个卖簪子的摊子旁,她看了玉的又舍不得银的,后来还是全买下来了,理由是,“以后咱们也许不会再来了,买回去做纪念也好嘛。”
她因为穿着人家的民族服装,惹得热情直爽的小伙子拿着花对她表示好感,她虽然摇头拒绝了,却颇有几分飘飘然,眼睛里笑盈盈的。钟越有些不悦,带有有人上前跟她搭讪时,一把拉过她,说:“你看,天色快暗了,咱们还是早点儿回去吧。”她迟疑地说:“我听说晚上有篝火晚会,唱歌跳舞,会更热闹。。。。。。”钟越便说:“那咱们晚上再来。”先把她哄回去再说。
两人踏着夕阳洒下的余晖慢慢溜达,路边有一种草,差不多有人高,狭长的叶子,灰绿灰绿的,时不时有鸟儿从里面飞出来,,一派田园风光,使人身心愉悦。她快步往前跑了两步,回头笑着说:“我真喜欢这个地方。”
等到吃过晚饭她重提去看篝火跳舞时,他又有另一套说辞:“逛了一天,你不累吗?满身都是汗,先去洗个澡,回头再说。”等她磨磨蹭蹭洗完澡出来,再把两人的衣服洗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她的倦意也上来了,只得作罢。
这些天,两人也并非完全与世隔绝、逍遥自在。特别是钟越,时常有公司的人打电话过来,虽然不耐烦,但去不得不处理。这天,孟十又在催人他说:“你休假也休够了吧?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肩挑大梁,独当四面,一人当两人用,你也忍心?”他照旧敷衍说过几天,不予理会。
孟十气得说:“我看你是不是想等孩子生下来再回来?”愤愤地挂了电话。
这句话骂的钟越心里一动,马上问她,“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她正低头翻编织类的书呢,她最近在学织毛衣,随口说:“我喜欢小意。”钟越见她心不在焉,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其实他心里喜欢女孩,长得像她多好!
晚上睡觉时,何如初眯着眼睛说:“今天妈妈打电话给我了,问我们正月会不会去。”他想了想说,“那我们回上临看看吧。”知道她想母亲了,再说两人也该回去拜拜年,见一见亲戚长辈。
哪知道一回去就听说,过了年就是上临一中百年校庆的日子,开学时学校举行盛大的庆祝仪式,已广发邀请函,给历届学生里有头有脸的任务都下了帖子。钟越也有,因为度假去了,秘书自然是压下了,所以不知道这事。钟越可以说是上临一中数十年来最有名的学生之一,校方力邀他担任重要嘉宾。
元宵节过后,正月十六正式开学,也是庆典的日子。那一天上临一中焕然一新,虽然是冬天,枝叶凋零,但是到处彩旗飘飘、气氛热烈、人声鼎沸。母校百年校庆,何等大事,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学子能来的都来了。
最值得高兴的是,当年零班的那些上临一中的精英重又齐聚一堂,大家见了面,勾肩搭背,互相拥抱,又叫又跳,不断表示惊喜,哪儿像是事业有成的社会名流?整个就是一群冲动热闹的少男少女。
众人似乎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候,没有了成人世界的重大责任、追名逐利,而是抛开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