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医嫡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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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名动天下之事,恰恰印证了这则谣言。
局面一时僵持不下,初清鸿却早已吓得瞳光闪烁,他蓦然跪在皇帝面前,拱手道“恕老臣教女无方,可小女初晴无心冒犯皇上与王爷,请皇上网开一面。”
故而,他转头,冷冷道“晴儿,还不快快向皇上赔礼道歉。”
初晴却是嫣然而笑,盈盈上前,嘤然有声,道“敢问皇上,小女子何错之有?”
她这话可是在质问慕容天!
众人大惊失色,纵观古今,又有多少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冒犯皇上的?
就连初清鸿也震得脸色泛白,眼前之人,当真是他那言听计从笨笨拙拙的女儿么?
初晴剪瞳一闪,清喉娇啭之声再度传来,“是被当众退婚有错,是被不受待见有错,还是被无端羞辱有错?”
她字字清脆,声声贯耳,震的慕容天与初莫淑哑口无言,膛目结舌。而众人,无不对伶牙俐齿的初晴交口称赞的。看来,嫡女二小姐绝非等闲,皇家惹上她,怕是淌了一滩浑水。
而她的意思也很明显,作为皇帝,必要让天下人信服,如今寒王以权压人,她势必要讨回一个交代!
慕容天早就面白如粉,看着眼前只见身影不见脸的被退儿媳,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语言狂妄放肆,他理应处置,可奈何自己性命由她所救,这份恩情天下皆知,若是他翻脸不认人,良国国君让人所不耻,孰轻孰重,他自见分晓。
而不论是文武百官,还是黎民百姓,无不对初晴的相貌好奇的。这风娇水媚,女中豪杰之下,该是怎样一张惊世骇俗之颜?
惊了良久,慕容天终于缓神,他款款道“今日之事,的确是我皇家有负于你御史府。”
他细细瞧了脸色煞白的初清鸿两眼,继而转向初晴,道“要朕如何补偿,你说吧。”
初晴莞尔一笑,凤眸一裂,道“我要寒王亲自到御史府登门道歉!”
她的声音如微风振箫,一袭凉风刮过,卷起盖头菱角,白皙的下巴下,那勾勒的唇色朱樱一点,如落日山红。
众人惶恐,心脏寸寸俱裂,担忧的扫视了眼高高在上的寒王,又细细看了淡然如菊的她两眼。今日,别人不敢做的她做了,别人不敢说的她也说了。
慕容允澈狭长的凤眸一片阴邪,缕缕发丝拭在唇角,异常冷漠傲然的俊脸将天气都转为纳凉。
众人抿紧呼吸,身子抽紧,周遭的空气寒彻肌骨,静的只剩呼啸在耳旁的风声。
她的盖头在风中波荡,扬起的喜袍末角狂肆翻卷,与他那一身阴气的白反其道而行。
这将是一场令人终身难忘的婚宴。
然,还未等背脊发麻的众人回神,初晴已决然转身,重回花轿,朱嘤娇啭道“既然寒王不相远迎,那小女子也不便久留,麻烦皇上将小女子原路送回,多谢!”
单单只听她口中话语,也是那样寒意逼人,果决的不带半分拖沓。
如今,她再不是懦弱痴傻的嫡出二小姐,她是懂医术会武学的上流名媛——初晴!
别人敬她一分,她敬别人一寸;别人欺她一尺,她还别人一丈!
而慕容允澈,空无一物的瞳孔也有了缤纷流华,那深不可测的眼底,该是怎样一种难以揣摩的复杂?
胆敢放言要他登门道歉的,她是古今第一个!
胆敢在自己婚礼上身穿孝服,坐于冰棺之人,他是天下第一绝!
她的气势那样磅礴,即便被辱退婚,即便被天下人所不耻,她依然身姿昂然,噙着凤眸里那三份倔强,三分凶狠毅然决然的离府而去。一个坐拥天下的良国皇帝,竟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子也奈何不了,真真是奇了!
他的倨傲那样狂妄,他的俊颜那样冷若冰霜,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毫无相干,名利、权势、尊贵,他样样不屑。他的激情早就随着母后的死而被万古覆灭,即便眼睁睁看着慕容天气死于他的脚下,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与其说他是王爷,倒不如说他是空有躯壳的活死人。
准王妃花轿在寒王府转了一圈又被退回御史府,一时间,天下皆知。第一美人初晴臭名远扬,成为天下第一弃妇,举国上下,每每谈及于此,都会成为众人酒足饭饱之后的第一笑料,御史府名誉一落千丈,世人都知御史大人生了个嫁不出去的嫡出二小姐初晴。
而就是这个被世人誉为第一弃妇的女子,却敢面对皇权,大肆宣扬要寒王登门道歉!
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初晴却有闲情逸致在屋外研制她的草药,她仔细的将那些配好的药草磨成粒粒小丸,这是方便往后有了些伤风感冒可直接服用的。
贴身丫鬟晒好衣服过来,看着稳如泰山的主子,轻声道“小姐,奴婢刚听小柔说,二太太待会儿要过来,怕是又要来找麻烦了。”
初晴纤手一顿,不消片刻又继续手头的工作,轻笑道“那你去为二太太搬把椅子出来。”
丫鬟黑瞳炯亮,难以置信主子此刻的沉稳与淡然,若是换做从前,早已吓得面色如灰,躲进被子里,哪还能这样安然于世?
虽然举国上下都知小姐变了,可她还是很难镇定,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人怎能变得这样快?
见她久久不动身子,初晴稍稍抬睫,问道“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丫鬟这才回神,赶忙笑道“小姐,现在的您可真好看。”
初晴笑了,她知道丫鬟说的并非相貌,而是她这副处事不惊的态度。谁能想到,初晴那场疾病收了她的命,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初清鸿一共娶了三房,御史夫人死得早,初晴自幼没娘,又痴痴傻傻,于是交给三太太一手抚养。不料,三太太为人不争不夺,性子极为软弱,二太太又掌管着家里财政大权,娘儿俩常年被二太太欺负。前年三太太病世,初晴唯一的依靠也殁了,二太太更是嚣张跋扈,合同她两个女人整日来万厢房找茬,若不是御史大人一心护着,只怕是她早就被赶了出去。
今时不同往日,谁若再敢来万厢房虚张声势,她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
“哟!弃王妃可是好生贤惠啊,这是准备为御史府省去请大夫的开支么?”
说曹操曹操到,才半响功夫,远处就传来二太太含嘲带讽的调笑。
初晴左唇一扬,下放手里的活儿,睨着二太太时,眉目间隐然有股英姿飒爽的清气。
……
☆、005。有怨必报
初晴身穿一袭紫烟白裙,身影翩若轻云出轴,腰枝袅娜似弱柳扶风,明媚妖娆的脸不施粉黛而颜如朝霞映月。
相比之下,二太太到逊色的多,不过还算得上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她嘴旁那难以入眼的嫉目掩去了她几分美。
这便是自初晴穿越而来认识的二太太,为人善妒,争强好胜,实属得理不饶人之辈。
初晴莞尔,知书达理的福了福身,轻唤了句“二娘。”
“哟,可别。”二太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虽笑着,可凤眼流转一袭嘲弄“你可是连寒王与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之人,我又岂敢受如此大礼?你现在可是咱们良国的名儿人。我呀,可不敢得罪啰。”
她鄙视的目光上下审视了初晴大家闺秀的模样,没想到这个傻女竟这样有福气,大病一场还把脑子给治好啰,真是想着就让她咽不下这口恶气。
丫鬟躲到一旁,胆怯的低着头,明知这是羞辱的话,可她身份卑微,也是有怒不敢言。
闻言,初晴非但不怒,反而嫣然一笑,只是没有接话。她转过身,柔荑五指拈起一颗黑色药粒,再细细看了二太太两眼,笑说“二娘,这粒药丸可治话唠与嘴臭之症,晴儿觉着二娘嘴里的疾病太盛,不治着怕日后得上顽疾,还请二娘笑纳。”
她的话不温不火,不骄不躁,俨然一副屡事不惊之态。
这话可不得了,二太太当下就美目大瞪,孰能料想,从前听之任之的嫡二小姐今日竟能拐着弯儿骂人。不过,就算脑子好了又如何?自己依然是这御史邸唯一的女主人,她的长辈,看这贱人能放肆多少。
二太太双眸一膛,抬手往初晴手心一拍,药丸落地后,她一记冷哼“放肆!”
初晴凌光一闪,方才的笑意全无,长翘的睫毛往下一垂,瞥视了眼地上的丸子。再看二太太时,剪瞳漆黑一片,满目阴霾。
“把它给我捡起来!”她冷冷一喝,寒意逼人。
二太太当然不屑,趾高气扬道“一个天下笑柄,第一弃妇,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横?你都将御史府的脸丢尽了,没赶你出去就算好了,还不知足!”
而初晴,双眸犹似一泓清潭,只是一眼望不见底。只听她绝冷道“我再重复一遍,把它给我捡起来。”
这次的口气稍平静些,却比不怒时还要骇人。
身旁的丫鬟早已吓得哆嗦,二太太的脾气她知道不少,可小姐的转变太叫人惶恐了。
“呵呵呵…”倏然,二太太双手撑腰,仰头就是一阵天花乱坠的笑,“初晴,我看你是病傻了吧?呵呵呵…一个臭名远扬的弃妇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怕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初晴勾唇冷哼,凌厉道“我有没有吃雄心豹子胆,你试试便知。”
猛地,她厉眸一顿,纤手拉过二太太,只听二太太一声惨叫,待她与丫鬟反应过来时,二太太已然狗吃屎的趴在地上,而初晴的绣花鞋不偏不倚踩在她背上,速度快的几乎没人看清。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片惨叫之人,初晴邪魅一笑,道“二娘,晴儿都说了让您捡起来,您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非得让晴儿亲自帮您”
“娘——”
初晴话音刚落,远处就跑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约莫十六七岁,打扮贵气妖艳。初晴虽未见过她,但凭她的一举一动便知,此人定是御史府的庶出大小姐,因为三小姐她已经见过了。这两人都是二太太所生,平日里嚣张得很。
“初晴你干什么?还不赶快放开我娘。”初沫沉声一喝。
“沫儿啊,快,快教训她,这个贱人疯了,竟敢如此对我!”被踩在身下的二太太惨叫连连,进御史府这么多年,她可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
“哼。”初晴不屑冷哼,孤傲的瞥视着初沫,柳眉一挑,半眯左眸“大姐,晴儿可算是好心呢,二娘这病若是不治,只怕你与三姐会整日杞人忧天。”
“你——”初沫气的双眸赫然瞪大,俏脸薄怒,目光游移在地上,瞥见不远处的长棍,她捡起来就往初晴敲来“今日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可棍子还未落下来,就被初晴稳当的接住,她懒懒的看着她,嫣然一笑“大姐,你这棍法可不太熟练哦,不如改日让妹妹教教你?”
初沫双手握紧棍子想抽回来,奈何初晴力气太大,她忍不住加大力道,“死贱人快放手!”
初晴朱唇一牵,单手一松,初沫没能反应过来,惨叫着后退,一个‘噗通’栽进前面那片池塘里。
“沫儿——”
趴在地上的二太太惶恐大喝,被初晴钳制着,怎么也起不来。
“你急什么?”她俯身,玩味的看着狼狈不堪的二太太,左唇媚然一扬,满目笑意“晴儿不是向来对你们言听计从么?大姐让晴儿松手,晴儿自然不敢不听。”
而初沫不停在池塘里扑腾,惨叫救命,她根本不会游泳。
“大、大小姐——”初沫的丫鬟带着初清鸿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