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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不笑城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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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手忽然从她的身下穿过,将她横抱起来。

“公子!”侍雪惊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他只是把她抱进里间的大床,轻放在床的内侧。

“公子……”

“这张床可以躺两个人。”他说着,竟然和衣躺下。

“公子,不可以的!薛小姐就在外面,今晚我若睡在你这里肯定要惹她不高兴……”侍雪急切地说。

“闭嘴!”他低喝,“妳以为我还会给黑罗剎机会伤害我身边的人吗?”

“但是……”

一只手臂从她的背后环过,将她密密地搂住,她心跳瞬间加速,身子颤抖了下。

“公、公……”

“是脚疼?还是冷?”

公子的呼吸紧贴着她的脖颈,她从来没有靠他这么近过,这一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颤抖绝不是因为脚疼或是冷,而是太过激动,天知道,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

“公子,黑罗刹说他知道公子的弱点,他还曾经偷窥到公子的雪隐七式。或许他最想夺取的目标并不是武十七的魔杖,而是公子的雪隐剑法.”

侍雪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雪染只是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里,从微冷而又沉静的声音里,透出一股让她安定的力量——

“我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

第七章

这一夜侍雪睡得很沉,不知道是因为伤痛让她疲惫,还是雪染的怀抱太过温暖,清晨吵醒她的是窗外的小鸟,醒来后,她迷迷糊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该给公子准备洗脸水。

揉揉惺忪睡眼,发现公子的手犹抓握着她的耳垂子,她忍不住偷偷的扬起一抹甜笑,对喔,昨夜她是在公子的怀抱中睡着的。

轻巧的翻过身面对他,她贪恋的看着公子的睡容,睡着的他就像个……无害的孩子!他的肤色异常白皙,比起一般男人的粗犷未免显得太精致了一些,这也是他看上去总是很苍白柔弱的原因之一。

她的视线慢慢往上移,移动到他长长的睫毛上。她一直没有注意到,公子的睫毛竟然比女孩子家还长。

忍不住她噗哧笑出了声,那两排羽睫抖动了几下后忽然张开,幽冷的瞳孔中还有着几分迷蒙的睡意。

“公子早。”她习惯性地道了声早,双颊瞬间一片嫣红,身处在这种暧昧的状况下说出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是暧昧到了极点。

雪染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只是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开口,“脚还疼吗?”

也许是因为刚醒来,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却带着撩拨人心的魅力。

“好多了。”她想起昨天敷在脚上的冰块,“公子从哪里弄来的冰?”

他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抬手轻揉握着她的耳垂。

一股暗潮透过他的手隐隐流动在两人之间,她的心跳动得厉害,公子这是在高兴她的脚伤好得如此快吗?一向冷如冰的公子其实也有属于他的喜与乐,只是他从不表露于外,十二年的相处,他一个细微的动作她就可以清楚知道潜藏在他冰冷面容下的情绪。然而此刻他的高兴却换来她的担忧。“难道,公子您又随便使用雪隐七式了?”

他还是没说话,不否认也就是承认。

“老城主说过,不是最危险的时刻,公子绝不能使用雪隐七式,这不单是因为怕剑法泄密,更因为它关系公子……”

“我爹已经死了。”雪染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不要拿死人的话来约束我。”

“但是公子……”侍雪觉得如果不多规劝公子几句,他可能会引来更多的祸。出城不过几天的光景,他连续两次使用雪隐剑法都是为了她,既然黑罗剎已经盯上了他们,那公子的一点大意就可能惹来更多的腥风血雨。

但他摇了摇头,翻身起床,走到桌旁坐着去了。

侍雪也拖着伤脚坐起来,刚想再说点什么,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你们两个昨晚竟然睡在一起?!”薛墨凝瞪大了眼珠子,眼前这一幕着实叫她不敢置信,全身气血翻腾得几乎让她站不住脚。

她隐隐就觉得他们主仆俩之间有种不寻常的暧昧,却怎么样也没想到已亲密到这种地步!若不是她经过一夜沉淀,对于自己昨日在雪公子面前情绪失控,惹怒他之事深感不安,起了个大早去找侍雪想询问她未来夫君早膳惯吃什么,想前去示好,也不会发现侍雪根本没回房睡,进而发现眼前这伤人至极的事实!

雪染眉梢一动,还没有说话,就看到几个人闻声跑了过来。

除了行歌和枫红之外,薛笔净和薛砚清也到了,他们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屋内所有的情景,于是众人都变了脸色。

薛墨凝深深看了雪染一眼后,不置一词的咬着唇转身跑开。

行歌微微一笑,对所有人说:“你们先谈正事,以防黑罗剎再来袭击,我去陪陪薛小姐,以策安全。”

“多谢行歌公子。”薛笔净急忙道谢。

雪染瞥了几人一眼,“找我有什么事?”

这几人中,就数薛砚清的脸色最为难看,他指着床上的侍雪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是我的贴身丫头,当然应该和我睡在一起。”雪染毫不避讳他们昨夜的亲密。

侍雪不由得暗暗叫苦,不知道是不是该埋怨公子过于坦白。

看他们现在的装扮——倒还好,只是衣服有些折绉,而她头发散乱,又是清晨初醒,若说他们一夜无事谁也不会相信。

此刻薛家人气势汹汹地逼问,薛小姐又负气离开,他们一副奸夫淫妇被捉奸在床的样子,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是薛笔净沉着,深吸口气安慰胞弟说:“男人三妻四妾,砚清不用太生气,墨凝也不是小心眼儿的人,自然不会和侍雪争宠的。”

虽然看似安抚,口气倒是十足当家做主的样子,似乎是认定了侍雪这个贴身丫头的地位最多不过是个小妾,就算再得雪染的关爱,也不可能爬到未来雪夫人——他妹妹薛墨凝的头上。

雪染不愿与他们理论,更不屑多做解释,而他的问题刚才已经问完,所以他是不会再重复一遍给他们听的。

他的冷漠总是让人尴尬,连薛笔净都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只好说出此行的目的,“我们得到消息,知道你已经救出了墨凝,所以特地赶来接她,不过来这里也是想向雪公子讨一句话……”

雪染抬眼看他,等他把话说完。

“墨凝已经十八岁了,别家的女孩子十六岁前都已出嫁,不知道雪公子到底还想让墨凝等多久?今天我见到墨凝时,她说……”薛笔净犹豫了一下,后半句话没有立刻出口。

“说什么?”雪染丢给他一句。

薛砚清接过话尾,“墨凝说,雪公子对她总是不闻不问、冷漠如冰,似乎对她有什么不满,或者,是对我们薛家有什么不满?”

“没有。”他简短地回答,嘴角又泛起那抹不着痕迹的嘲讽。

看着刺眼,薛砚清更替妹妹打抱不平,“既然没有,公子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究竟准备何时迎娶墨凝过门?”

“我不喜欢被人逼婚。”雪染冷冷说道。

薛笔净拦住还要冲口而出的弟弟,沉声说:“我们并非要逼婚,只是雪薛两家联姻百年,公子与我妹妹的关系更是天下皆知,如今……该不会是要反悔吧?”

侍雪默默地抓紧胸口的衣襟,像等待一个命劫般等着他的回答。

雪染没有停顿太久就给了所有人答案,“雪隐城人说出口的话,从不会反悔。”

她的手骤然松开。虽然明知道事情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刚才还有不切实际的期盼?

愚蠢啊,她真的很愚蠢。

薛家两兄弟微松了口气,薛笔净又说:“那么,公子可否现在就定下婚期?”

雪染沉思片刻,“七天之后。”

“嗄?”薛家两兄弟吃了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虽然不想妹妹的婚期被拖来拖去变成老姑婆,但是七天的时间是不是又太快了?

薛砚清说:“雪公子是在和我们生气,还是在和我们开玩笑?七天的时间怎么够筹备婚礼?雪薛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光是发婚宴请柬给各界人士,就得要花上个把月了。”

雪染冷冷地说:“我成亲为什么要昭告天下?”

两兄弟又愣了愣,“那是因为……”

“七天之后,我在雪隐城等她。”雪染回身走到床边,看着侍雪,“今天我们就回雪隐城。”

她的双手冰冷,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不是比公子的更加苍白,她僵硬地点点头,但是心底却有着深深的悲哀,像是绝望的痛楚在抽搐着,不断地提醒着她,与公子单独相处的两人世界,只剩下七天的期限了。

十二年的相随,只剩下七天……

四周一片寂静,依稀可以听到风儿吹过车帘的声音,还可以闻到一股熟悉的梅香。距离雪隐城越来越近,但侍雪的心却是越来越沉重。

惊鸿和破月一路上马不停蹄地奔驰着,他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但是,到底她是希望早一点回去,还是留在外面,永远不要回去?

曾经,雪隐城是庇护她的围墙,如今,却是禁锢她所有快乐的牢笼。

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马车路过一个陡坡,车厢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侍雪不小心撞到受伤的脚,但是咬紧牙关没有叫出来,只是扶起翻倒的茶壶,轻声说:“公子,茶翻了,只能回雪隐城再饮茶了。”

他没有回应,是夜色让他睡熟了吗?

于是她抬眼看过去,对上的却是比星子还要亮的眸光。

“终于肯开口了?”雪染低声问道:“一路上,妳一句话都不肯说,为什么?”

心痛的时候,选择沉默是唯一的疗伤办法。

她舔了舔干渴的嘴唇,知道公子不可能在漆黑的车厢内看清她的表情,所以也就不特地掩饰眉宇间的哀愁了。

“我只是脚疼,不大想说话,要是怠慢公子……”

他的身形一移,立刻坐到她身边,大手握住她脚踝受伤处的上方,问道:“疼得厉害吗?”

即使隔着鞋袜,那手上冰冷的温度还是让她的肌肤泛起鸡皮疙瘩。

“不……嗯……”侍雪矛盾地想否认又想承认。如果她说她疼,公子就不会丢开她了,是吗?

雪染的手心下忽然亮起一层白光,极冷的霜雪在他的手心处凝固。

她一惊,抱住他的手,“公子,不可以!”

他不能再用雪隐七式了!忽然她发现她碰到的手不似记忆中的光滑,手掌好像有许多裂痕,还带有一丝血腥的味道。

“公子,你的手受伤了?”是为了救她打开密室铁门的时候受的伤吗?

“放开。”雪染命令道。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听他的话,凄然说:“公子,别再为我做这些事了,你、你这样会让我生不如死的。”

那一片光芒陡然消失,他雪亮的眸子紧锁着她的,“妳说什么?”

“我……承受不起公子的厚爱,公子为我多做一件事,就只会让我更加痛苦而已。”

雪染顿了下,然后猛然扯下车帘,让外面的月光毫无阻碍地全部透入,照亮了彼此的脸。

“妳再说一次。”他捏紧她的下颔。

她阖上眼、闭上嘴、关上心,什么都不想再说。

“说!妳觉得我哪里对不起妳了?妳居然会说“痛苦”?难道对妳好反而成了妳的负担?”

“是的。”侍雪无奈地睁开眼,“公子,请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侍雪,一个五岁起就侍奉在公子身边的小婢女,一个无才无貌、无权无势的小丫头而已,公子为了我使用雪隐七式,又得罪了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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