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日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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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见飞觉得自己无法忍受沉默,尤其是项峰的沉默,那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仿佛他们之间相隔很远,但她分不清这种距离是谁造成的,也许她有责任,他们都有责任,可她有一种迫切的念头,就是缩短这令人抓狂的距离……
忽然,她走上去推了项峰一下。他没站稳,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这家伙在笑!沉默地笑。
“项峰!”她气得大喊。
天知道她刚才为什么停下脚步,为什么被他的身影打动,又为什么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觉得自己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到底为什么?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抱住,紧紧地抱住。
“好了……”他的口吻变得温柔起来,就连触碰到她皮肤的气息也是暖暖的,“梁见飞……”
她以为他会说求饶的话,但他却没有,依旧是沉默,直到她开始挣扎,他才低声说:“我很生气。”
“……”
“昨晚我真的很生气,而且我知道,你也一样……”他顿了顿,刺人的下巴抵在她脸颊上,轻轻地动了几下,“可是后来我想,我们如此愤怒,都只是因为同一个‘原因’。”
“……”
“想到这里,我就告诉自己,算了吧,何必跟你这个傻瓜计较。”
梁见飞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项峰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笑得很温柔:“你不问我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她看着他,摇头。
为什么要问,她已经知道了啊……
项峰收起笑容,眼神却仍然温暖:“你去吧。”
“?”
“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只要你觉得对。”
“……”从字面上说,梁见飞赢了这场战争,但她却觉得,这并不是真正的胜利,至少不是最终的胜利。
“所以……”项峰的眼神很认真,“别再对我板着脸。”
听到这句话,她终于笑出来。
输或赢又如何呢?
他不过是一个想要看她笑的男人,她也不过是一个……愿意对他微笑的女人罢了。
梁见飞和项峰一前一后从休息室走出来的时候,导播面有难色地上来低声问:“你……没事吧。”
她用同样低沉的声音回答:“没事。”
“那就好……”
两人走到停车场,才发现彼此都没有开车来。说不定,这也是一种默契。
坐上出租车,项峰对司机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不是说去吃饭吗?”见飞诧异。
他笑而不答。
出租车刚驶上高架路,梁见飞的手机就响了,是世纷打来的。
“喂?”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世纷的声音听上去足够神秘。
见飞看了项峰一眼,敷衍地回答:“嗯。”
“我刚刚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想要来跟你求证。”
“……”
“怎么不说话?”
“你想要我说什么?”
“说一些……让人能够冷静下来的话。”
“哦,听我的,把脑袋放在冷水龙头下面,然后打开龙头。”
“……那么说是真的?”
“……”
“沉默代表默认吗?”
“……随便吧。”
但事实上,此时此刻梁见飞脑子里想的却是:为什么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对于感情却还是想要遮遮掩掩?她到底对什么感到不安?
“既然你都证实了,看来这是真的……啊,好多女人免不了要伤心一阵子。”
“?!”为了……项峰吗?
世纷没有听出见飞的疑惑,继续自顾自地说:“你不觉得这件事很突然吗?”
“有点……”
“是因为怀孕了吗?”
梁见飞想,要是她现在正在喝水,那她面前这块玻璃窗就免不了要遭殃了……
“你先等一下,”她终于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在说谁?”
“徐彦鹏啊!”
“……”她张了张嘴,眼角的余光里,项峰对于她的这副表情也充满疑问。
“不然呢?”世纷听上去有点不耐。
“徐……徐彦鹏?”
“天呐!他去结婚了不是吗?你自己都在节目里说他休假了啊。”
“他的确是……但……”
“怎么我们刚才讨论不是这件事吗?”世纷终于明白过来。
“没错。至于说徐彦鹏是不是去结婚了,我真的不知道……”
袁世纷抱怨了一声,挂上电话。
“什么事?”项峰问。
“……没事。”梁见飞用袖管抹了抹额角的汗,一脸不动声色。
出租车摆脱了拥挤的高架路段后,很快到了项峰公寓楼下。不出所料的,回家之后,项峰并没有任何做饭或叫外卖的意思,而是直接拉着梁见飞进了卧室……
意乱情迷之时,见飞想到下午直播时说过的话,忍不住问:
“喂……”
“嗯?……”
“你不是说……男人只在意女人的脸蛋和身材吗?”
“嗯……”
“可我既不是脸蛋十分漂亮,也不是身材特别好……”
“嗯……”
“你为什么……?”
项峰百忙之中抬起头捂住她的嘴:“嘘……”
“?”
“别说话,我已经被催眠了,别让我回到现实中来……不然会走火入魔的。”
“……”
十一(下)
也许因为项峰的话,又或者是因为梁见飞自己已然改变了想法,总之,第二天上午趁着项峰独自一人去超市的时候,梁见飞拨通了池少宇的电话。
“你……没事吧?”她觉得这开场白听上去很勉强,但她想不出其他的了。
池少宇笑了笑,回答:“嗯。”
“……事情办得怎么样?”
“差不多了吧,毕竟我不是一个人——我是说,还有爸爸和其他的亲戚。”
“哦。”
“……”
“……”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池少宇说:“我听了那节目。”
“?”
“你的电台节目。”
“啊……”那么,他听到她和项峰吵架了吗?
“很有趣。”
“……你指什么?”
“你们,你和他。”
“……”
“可不可以问个问题。”他的口吻却不像在提问。
“嗯。”
“你们在一起了吗?”
梁见飞抿了抿嘴:“是的……”
“我猜到了。”
“……为什么?”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因为我听得出你们是真的吵架。”
“吵架……又怎么样?”
“我们以前从来不吵。”
“真的吗?”梁见飞皱了皱眉,实在想不起来了。
“如果一个生气了,另一个就陪笑脸。”
“难道没有我们两个都生气的时候吗?”
“有的。那么我们就保持沉默,直到任何一个人的气消了。”
“那么……你想说明什么?”
“嗯……”电话那头的男人低吟了一会儿,像是被逼着承认自己的失败,“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从来都是这样,你不告诉我,我也不问,互相猜测。”
“啊……”她记起了一些片段,虽然过去了很多年,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事,她还是把那些片段从脑海深处挖了出来。
“你也很少跟别人吵架。所以……那个人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
“事实上,我听了很久——我是说,从我知道你有这样一个节目开始,就每周听。”
“……”她有些错愕。
“不得不承认,”他说,“我第一次听的时候,就被吸引了。但我说不清究竟哪里,或者说,是什么吸引了我。但昨天我忽然意识到了。”
“?”
“你们可以对彼此那么坦诚,毫无保留,尖酸也好、刻薄也好,那恰恰表明你们信任对方——事实上,这是很多人——当然也包括我,所缺少的。”
梁见飞盘腿坐在床上,虽然眼前没有任何能够倒影的东西,但她知道自己在笑,忍不住的笑。
“你在笑吗?”池少宇问。
“啊……是的……”她诧异地张了张嘴。
他也笑了,笑声轻微而短促:“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你变了很多,有时候又觉得一点也没变。”
“人是复杂的动物。”这句话是世纷告诉她的。
“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
梁见飞忽然对池少宇有了新的认识,印象中那个曾经带给她快乐和痛苦的人渐渐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在她成长的同时,也成长了的男人。
“所以,我真的没机会了是吗?”他问得坦然。
“我想是的。”
“好吧……”他听上去有些失落,但仍不失幽默地说,“但你要知道,你好不容易从一个陷阱里爬出来,最后也许又陷入另一个陷阱。”
她被他的说辞逗笑了:“说不定人生本来就是从一个陷阱掉入另一个陷阱。”
“……”
“对了,”她猛然想起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我恐怕……不能来帮你的忙。”
“我猜到了。”
“?”
“那位作家毫不避讳地在直播时间大光其火,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嗯……”
“仪式改在下周三,那么……你会来吗?”池少宇的口吻终究变得落寞。
“会的,我当然要来。”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
“因为我妈一直很想见你……”
听到他这么说,梁见飞伤感地捂住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自己平缓的心跳。
“好了,我还有事要做,下周见吧。”
“……再见。”
挂上电话,梁见飞独自坐在铺着羊毛垫的大理石窗台上,天气很好,太阳照在她肩膀上,温暖且真实。
项峰会是另一个陷阱吗?如果是的话,她该不该跳下去?
客厅里传来转动门锁的声音,是他回来了,手上像是提着很多东西,脚步却显得轻快。
“晚上做罗宋汤好吗?”他大声问。
“嗯!……”
“我买了新鲜的番茄和牛肉。”
“哦……”
“不过我怀疑番茄沙司可能不够了……”他的声音渐渐模糊,大概是因为走进了厨房的关系。
梁见飞靠在墙上,看着窗外,怔怔地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感应到什么似地转过头,发现项峰正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她,问:
“你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池少宇在电话里说,梁见飞和项峰总是能坦然地面对彼此之后,她却发现他们之间变得欲言又止起来。特别是,每次当她开完了小差回来,总会发现项峰正默默地注视她,然后在彼此感到尴尬之前,悄悄地走开。
池少宇是对的,但也不完全对。
她和项峰的确能够坦然地面对彼此,但相比之下,她是个一旦坦然就无法做到隐瞒的人,然而项峰可以,他来去自如,因为他早就习惯了隐藏自己。
她又想起自己曾参加的那场如同闹剧般的婚礼,最后大家才知道,一向沉默寡言的堂兄之所以逃婚,是因为他爱着别人,而那个人跟他一样……也是个男人。
她有很多年没有在家庭聚会上见到过堂兄,所有的亲戚都不愿提起他,就连他的父母都对他的名字讳莫如深。可是后来有一年过年的时候,那位堂兄竟带着他的“好友”大方地出现在聚会上,所有曾在背后议论过他的人,都一脸微笑,对于他、对于那位“好友”、对于他们,像是全不介意。
人是多么复杂的一种动物,他们会对某一种新事物断然拒绝,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也有可能会全盘接受。她和项峰也是如此,从针尖对麦芒到怦然心动,到底花了多少时间?
然后,他们又能依靠这份心动走多久?
她感到茫然,但每一次看着他的眼睛,她又不由自主地让自己掉落得更深。
“在想什么?”项峰从背后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