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情11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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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看好邵远澜前途的郑毅超,已经不只一次与他深谈这件事,他甚至建议邵远澜可选择另外一位官家的千金联姻,如此一来,年后就能顺利升为主任,之后再一路从处长、副局长,甚至最后做到局长高位,都有可能。
郑毅超相信邵远澜有这个能力与野心。
邵远澜也不是没有犹豫过,毕竞他是个事业心重的男人,对于自己的前途,他也是很看重的。
但几经考量之下,他最终还是又一次婉拒了上司的建议与劝说。
郑毅超知道再多费唇舌也无用了,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大感惋惜,「远澜,值得吗?」
邵远澜挺直了身子,十分坚定地说:「当然值得!」
郑毅超看着他良久,最后问:「你不后悔?即使将来有可能落到只是一个小小窗边族的命运?」其实郑毅超很了解邵远澜的能力,这么说只是想吓唬他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最后的转机。
只见邵远澜笑了笑,「我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后悔。再说,就算不靠裙带关系,我也会爬上来的,只是要多花一点时间罢了。」
郑毅超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而这件事,贺盈盈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邵远澜也从来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过。
***
在贺盈盈的演艺事业最谷底之际,—出由台湾投资、在大陆拍摄的古装剧,居然主动找上她,希望她能前往大陆拍戏,只是演的还是女配角,而且又是个坏女人。
尽管目前台湾到大陆去拍戏的艺人不少,但一来贺盈盈以前没去过大陆拍戏,听说十分辛苦,二来这又是一个女配角,难道她注定就只有演女配角的命吗?
她犹豫再犹豫,毕竞机会难得,要一口回绝,她也舍不得,而邵远澜则是建议她先看过剧本再说。
贺盈盈仔细看了剧本,这一出戏是改编自网路的当红小说,她演的角色尽管是女配角,而且心地恶毒,但角色却很饱满。尽管她坏,却坏得理所当然,因为她的坏完全是她的出身、性格、欲望所造就,她的人生起伏波澜,各种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都刻划得极为丰富生动,贺盈盈甚至觉得这个配角比女主角还要抢眼。
当她看到剧本后头,这个角色死了的时候,她甚至流下了眼泪。
这其实更像是一个女人努力挣扎奋斗的一生,虽然她走错了路,但她心底追求期盼的依然是最美好的感情,甚至最后为了爱情而牺牲。
人在大陆的导演甚至亲自打了电话给贺盈盈,极力想说服她接演这个角色,导演说,现在的观众已经被养刁了胃口,不再喜欢那种平板化的好人或坏人了,所以现在的角色性格设定要越来越复杂,甚至亦正亦邪,坏人有令人同情的一面,好人也可能会有卑鄙的一面,这样才念易被接受。而以贺盈盈的这个角色来说,对观众而言,其实更为讨好、更让人印象深刻。
于是她真的有些心动了。
邵远澜说:「你就当作出去散散心也好,暂时远离台湾这个是非地。」
贺盈盈回他:「演艺圈就是演艺圈,在哪里都一样。就算我人在大陆,台湾那些狗伃要是想挖我的丑闻八卦,—样办得到。而且去大陆拍过戏的前辈们都说,那儿的圈子里更乱、更复杂,我连这儿都应付不来了,去那边还不被人整死?」
「你想太多了。」邵远澜摸摸她的头,「既然是演员,难得遇到自己喜欢的角色,当然要极力争取,哪怕只是去大陆,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你也要努力争取!」
贺盈盈正被他这一番话激励得感动不己,却又听到邵远澜说:「而且,只要男主角不是罗子辰,不管你演什么,我都赞成。」
她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里拚命腹诽: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爱吃醋的。
都已经说过她和罗子辰之间什么都没有,邵远澜却老爱提起他这个人,真不知道爱煞风景的人到底是谁喲。
***
贺盈盈终于下定决心,接下了这个角色。
剧组在大陆西部的一处偏远县城拍戏,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贺盈盈来到剧组时,主要角色也已经到齐,几乎是立刻就开拍,拍摄日期预估是六个月。
古装剧是大陆剧集的强项,加上这次背后的投资人,据说是台湾一位科技界大老,很舍得砸钱,因此各种道具、场景、戏服等等都华丽精美,极为考究。
但毕竞拍摄地点位于偏僻之处,那儿附近最高档的旅馆也不过只有三颗星,而且离主要拍摄场景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平常为了赶戏,有时候演员甚至得跟着工作人员一起露宿野外,赶通宵拍夜戏。
因为拍戏人口众多,有时候交通工具不够,只好租借民家的马匹、驴子等等顶替,于是常常可见工作人员骑着马或是驴子来回驮送道具或食物,这对从小在都市里长大的贺盈盈来说,真是新鲜极了。
而令贺盈盈印象最深刻的,是有次她拍完戏准备要回旅馆休息时,—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风尘仆仆地骑着马特地来找她,说是之前去城市念大学时,在宿舍的网路上看过她拍的台湾偶像剧,很喜欢她,毕业回乡工作后,—听说她在这儿拍戏,便骑了大半天的马,翻过一个山头来看她,顺便向她要签名。
贺盈盈很是受宠若惊,对于网路的无远弗届更是惊叹。
不过,尽管小惊喜不断,在大陆拍戏真的很辛苦,这儿天候干燥,风一吹起时,瞬间黄沙漫天,白天烈日高照,夜晚寒冷刺骨,几乎接近零度,在几乎天天风吹日晒之下,贺盈盈向来引以为傲的好肤质不但被晒得红肿脱皮,还干燥发痒,她擦再多保温乳液、敷再多面膜也没用,有时候身体甚至会痒得睡不着觉,再加上水土不服,食物吃不习惯,她越来越觉得辛苦了。
她知道自己应该把握难得机会,不能随意任性喊累,但这么硬撑下来的结果,有一天她终于病倒了,尽管她知道拍戏时间很吃紧,但还是忍不住请了一整天的病假,躲在旅馆房间里,躺在床上休息。
她一直抱着手机不放,却不敢打给邵远澜,因为她知道,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她一定会哭个不停。
可是她真的好想念邵远澜啊……看着安静的手机,贺盈盈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又不敢哭得太大声,怕被其他人发现,委屈极了。
她甚至想这么辛苦,真的值得吗?
就在这时,滴满了眼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看来电显示,马上接起了电话。
「盈盈,想我吗?」
果然,—如她之前所预料的,—听到邵远澜的声音,她就开始抽抽噎噎起来,很快泣不成声,仿佛想把压抑已久的委屈、身体不适与难过全一古脑发泄出来。
「远澜……我好难过……我病了……吃不下东西、好想吐……可是剧组一直在赶戏,我连今天请假休息一天都好有罪恶感,万一拖累了他们怎么办?」
讲着讲着,贺盈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草莓?吃不了苦?」
只听得电话那头的邵远澜深深叹了口气,安慰她几句之后,问道:「那要不要干脆回来,专职做我的小妻子就好,别再那么辛苦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贺盈盈却很干脆地一口回绝:「我不要。」
邵远澜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你不是觉得很累很辛苦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不然很容易变成黄脸婆,甚至变成怨妇的。」
她的母亲封心雅当年便是因为完全没有工作,专职在家带孩子,无法适应黑道生活却又没有其他生活重心,只能不断忍耐、忍受摩擦,最后终于还是忍受不了,走上离婚一途。
看着自己母亲如此,贺盈盈从小便认为,不管怎么样,即使是婚后,女人都要有自己的事业或是志趣,在家庭与子女之外,也要有自己的生活重心,才能转移注意力与压力,避免悲剧的发生。
「在家当专职妻子,其实才是最容易失业的职业。」
邵远澜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也许她心里还是不太相信他的吧?
这个小东西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对他、以及对他们两人的爱情,更有信心呢?
两人在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贺盈盈听到有人在敲门。
她拿着手机去开门,门一开,她讶异得手机都掉了下来。
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邵远澜!
邵远澜好笑地看着她惊讶万分的模样,说:「我特地办了休假,专程来看你,」
他话才说到一半,贺盈盈便用力扑到他怀里,把他抱得好紧、好紧,仿佛深怕他随时会消失一样。
贺盈盈之前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激动到无法克制地流泪,现在看到他本人,更是感动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生病发烧出现的幻觉。
「远澜,真的是你吗?」她的双手仍抱着他,从他怀里抬起头,满脸泪痕,可怜兮兮地问。
邵远澜用手轻柔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心疼地说:'小傻瓜,当然是我。」
「远澜……远澜……」贺盈盈又把脸埋在他胸前,不停喃喃喊着他的名字,尽管她要自己别再哭了,可是眼泪怎么止就是止不住。
在她最软弱、最无助与最彷徨的时候,邵远澜就这么刚刚好地出现在她眼前,而且她知道他的工作很忙,他却还特地办了休假,千里迢迢来大陆探望她,这要她怎么能不感动?
「盈盈,别再掉泪了,难道你不高兴看到我吗?」邵远澜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地问。
贺盈盈拚命摇头,却仍不愿抬起脸,怕自己这张哭花的小脸会吓坏人。
一面哭,她一面气自己不争气:为何总是在这个人面前手足无措,哭得这么难看?真是气死人了。
但,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就只有在他面前,能让她放下那些心防与保护壳,展现出最脆弱的自己,而且,是否也是她信赖他的另外一种表达方式?一种她无法控制、自然流露的情感依靠?
贺盈盈还是有些似懂非懂,不过她很明白,从此邵远澜在她心中的地位又更重要了,甚至在这一刻,她觉得邵远澜比她的事业还要重要!
幸好邵远澜没有趁这时候说服她离开演艺圈,回台湾乖乖做他的妻子,不然在情绪激动之下,贺盈盈可能真的会一口答应,行李收收就跟着他离开了呢。
邵远澜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剧组工作人员与其他演员的注意,不少年轻的女演员都对他相当有好感,尤其知道他不但千里迢迢来探望未婚妻,甚至还能亲自下厨烧得一手好菜慰劳未婚妻的肚子,更是羡慕得不得了,直夸他是最理想的丈夫人选。
在一脸喜孜孜地大啖未婚夫手艺的贺盈盈,听了她们的赞美,脸上的幸福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一见到邵远澜,贺盈盈的病就好了大半,现在再吃到他亲自为她烹煮的美食,其中不少还是她思念的家乡味,是他贴心地从台湾带来的食物,贺盈盈心里高兴,身体舒服,病几乎是立刻就好了。
她看着邵远澜即使表现得仍有些生硬,但仍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