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吃才会赢-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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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罗扇被这么一问,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他怎生辜负了她呢?他恢复了记忆和神智,本可以回到他原来叱咤风云的生活里去,重夺掌家大权,重博众人仰望,重临绝巅,一呼百诺,那是何等的风光霁霁,那是何等的意满志得?!没有多少男人能抗拒得了这样呼风唤雨万众钦服的滋味,尤其他白大少爷曾经还是尝过这滋味的,就更是明白这其中无法抗拒的魅力,也很少有人能接受得了这样从天到地的巨大落差,换作别人只怕早就急急地投入到重新回到至高点的厮杀中去了,哪里还会像他这样……
像他这样陪着她在这小小的寂寞庭院里养花种草,做饭洗衣,看书习字,说笑发呆,对月对酒对云,听雨听雪听风……她记得自己发高烧时他日夜不休地守在床畔替她熬药递水,记得自己来月事痛不堪言时他笨拙地拿起针线来竟亲手缝制了一条厚厚的围腰装上热烘烘的灶灰给她裹在腰上,更记得他不避忌讳大冬天里帮她洗不慎因沾了癸水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清洗而暂时塞在床下被他发现了的亵裤……
他是古人,是男尊女卑社会教育下长大的男人,是个强势霸道曾经令人不敢直视如神祗的传奇人物,他能为她做到如斯地步,怎会是辜负了她?
罗扇慢慢地红了眼圈儿,如果他不装疯卖傻,他又怎能不再让她对他卑躬屈膝?他又怎样才能贴近和了解最真实的她?他又怎么有理由可以为她做那些当前礼教下绝不允许男人为女人做的事?
如果不装傻,他,还能怎么暗中保护着她?
罗扇低了头,泪珠儿由睫毛抖落,半空里被他大手一伸接在掌心,声音从脑顶上方传来:“我有三样东西给你擦眼泪:前襟,手,嘴,你选一样罢。”
罗扇老脸腾地红了,支吾着道:“前襟好了……我能把鼻涕擦在上面么?”
“我能用嘴帮你擦口水么?”声音的位置忽然低了下来,骤然出现在耳畔,罗扇慌得急忙向后退,一脚绊在刚才放在地上的水桶上,登时桶翻水洒人后仰,眼看就要叭叽一声拍到地上,被白大少爷眼疾手快一把勾住腰给兜了回来,抱着她转了个身,连鞋底儿都没沾湿。
罗扇拍了拍白大少爷的胳膊,白大少爷便松开她,见她自个儿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仰起脸来看向白大少爷:“你上次说的那番话,我想了好久,仍然觉得自己不适合深府大宅的生活,可你说得也对,我不能总等着别人付出,自己什么也不肯牺牲,所以有个两全的法子,既可以让我留在这里而不至于使你太过为难,又可以让我不卷入内宅的是是非非中去,只是这法子可不可行,还要看你的意思。”
白大少爷眯起眼睛看罗扇:“什么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162你逃不了
罗扇垂了垂眸子;轻声道:“我可以牺牲我想要的彻底自由;留在府中;但是,我只住在枕梦居,不插手府里任何的事务;该尽的义务我会尽;分内的事我也绝不推脱,这个枕梦居除了大老爷、大叔哥和你之外;谁也不许踏入……你,能答应么?”
白大少爷忽然笑起来:“你就这么怕和深宅内的人接触?他们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说呢?!”罗扇瞪眼睛,“那年选贡会在船上的时候我险些被你二叔掐死!还有更早些的时候,二少爷身边的青荷是怎么陷害我的?一个二等丫头就能让我说丢命就丢命,更何况那些正头的主子?我的身份本就尴尬;就算大叔哥认了我做义女,到底也是当过下人的,那些人能看得起我么?我不喜欢与人斗,我也斗不过他们,换作往常我早就掉头走开了,可你又想让我留在府里,我躲没处躲,难道就生生地等着他们来算计我?我不管,你得给我准备个安全的地方让我躲,否则我就离开,你看着办!”
“罗小扇儿,你在威胁我么?”白大少爷开始捋袖子,眯着眼盯着罗扇。
“怎、怎么样?!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你捋袖子干什么?你别乱来啊喂我警告你!”罗扇色厉内荏地边向后退边用绵羊音“大喝”。
“我有点热而已。”白大少爷挽好袖子后就十分自然地把手放下了,“若我同意了你的要求,是否表示你肯嫁我了?”
“当然不是!”罗扇微红着脸否认,“我只答应你留在府里,其它的……看情况再说!”
“婆婆妈妈的,”白大少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现在告诉你我的计划:第一步,等你及笄,第二步,举行婚礼,第三步,洞房,第四步,夫唱妇随相偕白首。你若不同意,第二步和第三步互换也是可以的,若还不同意,第一步和第三步互换也未尝不可,你来选择罢。”
罗扇消化了一下这满耳朵一二三步的,然后才听明白了,老脸又红了一分,羞恼道:“你、你不能强迫我,那样只会让我认为你根本就不尊重我!”
“所以我在让你选,选罢,别磨叽。”白大少爷丝毫不急,双臂环胸看着罗扇等她回答。
“我选……”罗扇差点绕进去,“我哪个都不选!”
“那么我这里还有第二套计划,”白大少爷慢悠悠地道,见罗扇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小嘴儿看着他,好笑地翘了翘唇角,“继续做我的丫头,跟我去绿院,出则同车,入则同房,寸步不离,直到你想嫁我了为止。”说至此处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是同房,不是同床,别乱想。”
擦……他怎么知道老娘正在想这个?!罗扇鼻子里哼了一声以做掩饰,假正经地道:“我的身契在二少爷手里,只能做他的丫……”
“我会找他要过来,”白大少爷眸光一沉,打断罗扇的话,“除非,你还对他存有念想。”
罗扇怔了一怔,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儿,不愿被白大少爷看出来,只将目光偏到一旁,不冷不热地道:“哦,我若是还存着念想呢?”
“那我就让他能离你多远就有多远。”白大少爷淡淡地说着,却掩盖不住每一字里咄咄的气势,“既然你暂时不想嫁我,我也不强求,那么你的身契也不必急着等他回来要过来了,就让他在外面多逛一阵子好了。”
“你……你做了什么?”罗扇迟疑地问。
“你很想知道?”白大少爷微微探□子看着罗扇的眼睛,“是有交换条件的。”
“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罗扇绕过白大少爷,重新拎了桶去浇花,白大少爷仍旧不急,只管抱着胳膊立在原地看着她,眼见着她把几株粉嫩嫩的虞美人浇了四五遍水犹未自觉,不由得眸底染了些寒色。
半晌,终见罗扇停下了手,立在那里也不回头,低声地道:“什么条件?”
白大少爷皱了皱眉,语无波澜地道:“我可以先回答你,白老二在外省设下的连锁铺面,有近八成的掌柜或管事是我的人,在我被人下药害疯之前,未雨绸缪地攒了不少私房银子,我就是靠这笔钱雇佣这些人手的。如今这些铺面遍布大江南北,我随便去信通知其中几个,让他们在铺子里弄出些棘手的事来,白老二就得来回地奔波在去往这些铺子的路上。所以,我想让他在外面待多久,他就能待多久,你若很想见他,我就让他十年八年的回不来三五次!”
罗扇转过身来,睁大了眼睛与白大少爷相视而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你弟弟。”
“而我可不希望你成为我的弟媳亦或他房里的一个妾,”白大少爷微微挑起下巴,半垂着眸子睨着罗扇,“我可以让他房屋田地,让他家业财产,却绝不会把你让给他,一根头发都不让!所以你最好也给我想清楚,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你若肯跟我,再好不过,若是三心二意,我就把你们两个一起收拾。”
“怎么收拾?”罗扇有点恼了,“你怎能如此霸道?!”
“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听说,”白大少爷伸出根胳膊,食指点在罗扇的脑门儿上,“活该你惹上我,活该你被我看上,活该你这辈子要被我死缠到底!——收拾你们两个简单得很,我认识宫里一个太妃,她娘家亲戚的生意我一直暗中帮着,太上皇宾天之后这位太妃因曾经带过当今皇上几年,眼下极受皇上尊敬,只要她开口请求皇上给白老二指个婚,这么一桩小事皇上必然不会推辞,宫里十几位待嫁公主,他又生得这副面孔,不愁他做不成驸马,届时他只能住去京中公主府,与藿城相距万水千山,我看你还怎么三心二意!
“收拾你就更简单了,我不会强迫你嫁我,你想出府便出府,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不过你走到哪里我就会在哪里,你住哪里,我就把那附近整条街都买下来,所有的店铺都换了门匾,全都改成‘罗扇嫁白沐云吃美食店’、‘罗扇嫁白沐云穿成衣铺’、‘罗扇嫁白沐云乘车马行’、‘罗扇嫁白沐云上大酒楼’,每个在街上遇见你的人都会高喊一声‘罗扇嫁给白沐云’,喊一声我就赏一文钱,喊多少声我就赏多少银!你可以随便搬家,搬到天边儿去我也能跟得上你,若你自此不敢住在人多的地方改住到了山林孤岛大漠草原,那就更合我意了,我搬去做你的邻居,四野无人,你天天就只能看到我一张脸,只能同我一个人说话,这就同成了亲一起住没什么两样了,只除了不能同床共枕,倒也无甚所谓,反正你这丫头看着也不像能捺得住春情的槁木枯草……”
“你你你你——住嘴住嘴——”罗扇跳着脚扑上去抡起拳头狠狠捶向白大少爷——他方才说到如何对付白二少爷时她还在恼火,可转而说到如何收拾她那一套一套的,简直让她又想生气又忍不住被逗得想乐,于是现在脸上的表情各种不协调,想怒想笑想哭想恨想严肃想咆哮想抓狂想郁闷想讲理想撒泼……反正一团混乱地扑了过去,连掐带挠连捶带抓,白大少爷抱着头,边转身跑着躲闪边继续板着脸不停嘴地道:“不管你住在哪儿,我都会雇工匠把你住处旁边所有房子的墙上用漆刷上‘罗扇嫁给白沐云’,我会让人专门拎着漆桶漆刷跟着你,你走过的地方和要经过的地方全都会刷上这句话,我会付钱给你常去的和经过的所有铺子,让他们把店旗店幡全都换成‘罗扇嫁给白沐云’,你买的衣服上会绣着这句话,你买的吃食外面包着的油纸上会写着这句话,你要买的伞、你要乘的轿子、你要用的锅碗瓢盆被褥帘帐桌椅橱柜甚至你的肚兜亵裤上——都会有这句话:罗扇嫁给白沐云!你逃不了的,白大少奶奶。”
“你——你够了——闭嘴——”罗扇真的不想笑,这本是多么严肃的一个话题啊混蛋!可她实在是绷不住了,这混蛋……忒特么无赖了尼玛!要不要这么离谱啊?!这种事他真能干得出来,真的!
罗扇吊着两条愤怒的眉,眯着一双欢乐的眼,皱着一个苦逼的鼻子,裂着一张笑喷的嘴,一只耳朵红一只耳朵青,整个人像是一张被揉成一团后又不小心撕碎了再重新用透明胶拼粘好的一百块钱假人民币,哪儿哪儿都不协调。
大叔哥从外面遛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幅场景:轻衫男子在前面抱头鼠蹿,板着一张鲜明英俊的面孔,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甩着小辫子张牙舞爪在后面追的娇俏女孩儿,一脸的表情古怪,却同样是笑意盈眸,晨光灿灿地洒在两人身上,漾起明媚炫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