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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这一生多少爱-第15部分

小说: 这一生多少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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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旧事重提了,”凌筱不打算就这个话题再继续说下去,“我该回去了。”

“凌——”云涛拉住她的手,“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再画画了?真的只是因为我?”

凌筱怔了怔,微笑地说,“我只能跟你说:你不用太内疚。”

“那么——”他顿了顿,“那么今天你跟叔叔吵架,是因为你和言诚也遇到了同样的婚姻危机才导致的么?”

“也许是吧,表面再怎么装得无所谓,心里还是介意的。尤其是等待他的时候,总是恨不得在他身上装个窃听器什么的,弄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但是,我又真怕,怕他跟爸爸一样。”

“如果,真是那样,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凌筱轻轻点头,“知道,我不会跟妈妈一样。”

“那就不要多想了,先回去跟叔叔道个歉,长辈的权威是不容冒犯的,这点你早就清楚了。至于言诚,不论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在一起,你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都不要产生疑虑和揣测。”

柔和的月光照到她的脸上,柔和的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她的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怎么说那些事都过去了,她心情笃定的同时又会恐惧,恐惧自己变得跟母亲一样敏感而神经质。而今,唯一能说服自己的就是沈云涛那句:没有切实的证据,就不要有任何疑虑和揣测。

赵言诚托着四肢瘫软林冬雪,手臂上不断有滴落的泪珠滚动着,屋里像是刚被台风扫过一样狼籍不堪。李洪宇坐在地板上,老实地耷拉下头。

“我的朋友快来了,她是律师,事情的前因后果尽管跟她说,她会帮助你们的。”

林冬雪稍稍抬眸,目光凝注着他手臂受伤的地方,是刚才为她格开板凳时被砸伤的。“赵总,你不用管我们了,去医院吧。”

正说着,楼下响起一个很泼辣的声音:“赵言诚!赵言诚!你搞什么鬼,把我叫到这个鬼地方,手机也打不通!”

赵言诚不禁哑然失笑,扶林冬雪靠到墙边,自己站到破窗户前招招手,“这里,看到楼梯了没有?你从楼梯上来就找得到了。”

片刻后,穿着黑色套装,高跟鞋,拎着公文包的苏茵出现在门边。

“怎么回事?你被追杀到这儿?还连累了人家?”

“胡说八道,”赵言诚笑着打断她,“你来了就好,十五分钟前有伙人入室抢劫,我刚给他们的五百块也被抢走了。”

“我又不是警察,”苏茵瞠目,“这种事应该报警吧?”

“问题是,这位——就是坐在地板上这位,”他指着李洪宇说,“他似乎跟这帮人认识,我想他是怕被报复,不敢报警。你知道这个区治安很差,抢劫杀人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那你找我有什么用?我能整理这区的治安?”

“你帮忙想个办法,法律这块儿你熟。”

“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事务所不接刑事案件的,入室抢劫是刑事案,我想得到什么办法?”苏茵很生气自己被急急地招来,就为了跟他解释这个,“还不懂?保留现场痕迹,并马上报警。”

她掏出手机要拨110,李洪宇从地板上跳起来,赵言诚却先一步夺下她的手机,“你刚刚没听我说?这小子跟那帮人似乎认识,你现在报警,还不如直接把他们叔嫂送到监牢里安全。”

“我尽力吧。”苏茵拗不过他,只好把手机放回包里,掏出纸和笔,“你们把事情经过说一下,我有朋友是警察,先跟他们备个案好了。”

李洪宇又瞪圆了眼睛,充满敌意地望着苏茵几秒钟,然后耷着脑袋,很不高兴地越过他们“噔噔噔”下楼了。

“怎么回事?不是他们需要帮助吗?”

“就当他不需要吧。”赵言诚摊手说,“可是他的嫂子很需要。”

苏茵这才注意到墙边那个嘴唇发白的女人。赵言诚蹲到她旁边,扶着她的肩说,“这是我们公司工伤员工的家属。”

“您好!”林冬雪虚弱地问候。

“你好!你真是客气!”苏茵大大咧咧地说,“是你小叔子惹来的这帮人吗?”

“应该是吧?他们进来就围着他揍,平时我就担心他跟这些坏朋友来往,麻烦还真是避免不了。”

“行凶的人就住附近?”

“我不清楚。”

“你以前见过他们吗?”

“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什么意思?”

“乍看有些眼熟,仔细看又觉得是从没见过的。”

“也许是这个区像这类的人太多了。”苏茵说,“他们冲进来什么也没说就开始抢吗?”

“说了的,但我没听清楚。”

“你也没听清楚吗?”苏茵问赵言诚。

赵言诚摇摇头,“我那时已经下楼了,后来又折返回来的,他们见到我就全跑光了。”

苏茵四处看了看,忽然抬起脚,然后蹲下身看着地上的几本书,然后咬着笔沉思几秒后问:“你们家有精神病患者?”

赵言诚和林冬雪闻言均是一愣,赵言诚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苏茵捡起地上的几本书,“这里有几本研究精神病和心理学的书籍,我上学时也学过这个,非常的专业。”

“是你买来想治疗李洪洲的吗?”赵言诚问林冬雪。

林冬雪摇摇头,“我哪看得懂这个,这些书我也不知道哪来的。”

“哦,”苏茵把书翻到背面看了下,有图书馆的圆形印戳,“好像过了限定归还的日期”,她的脚跨过那堆书走到被打烂的木门前,看了眼里面像猪窝一样的床铺,“这是你的,还是你小叔的房间?”

“小叔的。”

她走几步踱进去,看了桌上一长排的机率组合类书籍,不禁叹道:“又是一个想靠彩票发财,不劳而获的人。”

“他是那种游手好闲,不会做份正当事的人。”林冬雪说。

苏茵从那房里出来,把手一摊,“那伙人对你造成了哪些人身侵害,我指他们有没有打你,或者搜身一类的。”

“有,他们企图用板凳砸我,被赵总挡住了,还从我口袋里搜出来五百块钱,也被他们抢走了。”

“好,就这么多了,我问你最后一遍,不要报警吗?”这句话她是问赵言诚的,那个林冬雪在苏茵眼里就是个没主意的懦弱女人。

“先不要报警,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们真遭到了什么危险,我们也不一定能及时赶到。”

“随你吧。”苏茵表示无所谓。“可以收工了吗?我还要回家吃月饼。”

“想起来了,我车里还有几盒月饼,”赵言诚走到门边说,“等我一会儿,我拿上来,你们一人一盒。”

“真是,我家多的是月饼,”苏茵望着赵言诚的背影咕哝完,转过脸对林冬雪说,“要我帮你收拾吗?”

“不,不用了,我等会儿再收拾。”林冬雪连忙摇头,自卑地垂下眼睑,避开苏茵犀利的目光。

“你们赵总这个人心软,”苏茵去扶林冬雪,仿佛闲聊一样地跟她说,“你觉得呢?”

“是的,他是个好人。”

“他呀——”苏茵叹了口气,“从来就是这样。你看,今天中秋夜,不陪家人,反倒来了这儿,我真担心他的婚姻又因此亮起红灯。”

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只是单纯地出于朋友的立场为言诚担心。林冬雪捉摸不透,只唯唯诺诺地点头。

“真是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就是赵言诚也未必要你道歉,往后你有什么麻烦,我能解决的就直接找我,别去找他了。”

“我知道了,谢谢您!”

苏茵顺手拿了一书垫在地板上坐下,远远传来坚定有力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赵言诚推开门,把手上的月饼递给林冬雪一盒,“这是供应商送的,你把家收拾一下了就赶紧吃了吧,今天怎么说都是中秋,还是要应应节气的。我还要送苏小姐回去,等我们走后,你锁紧门窗,有事立即打我电话。”

他又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钞票,放到月饼盒上,“这些钱你先拿着,被抢的就算我的了,不够的话再打电话给我。”

“好,谢谢您!”林冬雪答应着,那双眸子却小心翼翼地瞅着苏茵,更显得怯懦不安。

【Chapter 10 理想化婚姻与现实的冲突碰撞】

I

怨恨就像是埋在她心里的一颗炸弹,即使在某个时候被遗忘,一旦爆发,产生的将是更强烈、更可怕的冲击力。

车里有清冷的月光斜射进来,掠过赵言诚凝重的脸庞,镀上银光的五官深刻得犹如艺术家精心雕刻出的杰作。苏茵斜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揿着电台的按键,转换频率时传出兹兹的电流声,她抬眸透过朦胧的光线望着赵言诚。

“有一个月没见了吧?”苏茵说,“最近忙一件大案子,我那个上司的工作效率太高了,我连续一个礼拜没睡个充实的觉,仍然跟不上他的进度。”

“云涛就是那样,对自己都严苛得很,你撑不住了就试着跟他沟通,他是会谅解的。”

“那可不行,我才不会轻易示弱。”

赵言诚微微一笑,“那你就继续跟他拼命吧,看看你,才一个月就瘦成这副样子,再过段时间,可别让我去医院探病。”

“我有理由相信你这话是出自关心的好意,可听起来还是不怎么顺耳。”

“你也别忘了,自我认识你那天开始,你就没对我说过一句顺耳的话。”

苏茵很认真的回想,然后微微点头,“似乎真是这样,上辈子你一定抢过我的男人。”

“你又从哪里看出我具有上辈子是女人的特征?”

“心软,”苏茵递给他一个无药可救的眼神,“连女人都不像你那么心软。”

“女人的心也不一定是柔软的,换言之,你的论证不足以说服人。”

“我没有要说服你,”苏茵顿了顿,换了副认真的表情,“说真的,你现在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不担心你老婆对你彻底失望,或许等你回家后,发现衣柜里少了她的衣服。”

仿佛击中了他的痛处,被镀上一层银色月辉的脸显得更为苍白。赵言诚紧紧握着方向盘,唇微微抖动了几下,“怎么会不担心?一整个晚上,这个情景在我脑子里浮现了好多遍。”

“那你为什么连个电话也不打?”

“她会认为我在撒谎。”

“对女人而言,撒谎比漠视更有理由原谅。”

“对男人而言,不被信任的话没必要说出口。”

“如果她真走了怎么办?”

“那就——”赵言诚缄默了几秒钟,被月光照得透明的睫毛颤抖了两下,“就再无法挽回了。”

“你即便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也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不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你不能理解,”赵言诚的语气带着些许激动,“有时候真想放弃她,以为是我不爱她了是吗?恰恰相反,近来我每天都在怀疑,把她留在我身边的决定是否正确。”

“你疯了?!”

“就算是吧。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她身边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她难过的时候,那个人是不可能不在她身边的。看吧,同样身为男人,他高效率地处理工作又体贴入微地关照别人,事事都显得那么游刃有余,而我呢?自己都像被一团乱麻给缠着,谁在我身边不过是多一个被捆绑的人。”

“即使是这样,你不能忽视她已经在你身边的事实。我有必要提醒一下,曾给别人许过诺言的人是你。”

“的确是的,但是谁又能说我背信弃义了,只是除了工作之外,我再匀不出多余的精力去对付一些我从来不曾熟悉过的事。”

“真可怜!”苏茵遗憾地说,“那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只有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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