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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冤家宜解不宜结-第7部分

小说: 冤家宜解不宜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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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啦,我床上没有野男人,可以分她一半。”叶洛希扒饭之余,附和一句。

他把家人的意思转达给她,她没说什么,他也不晓得她到底听进去没有。

直到某天夜里,寒流来袭,外面气温冷得可以把人冻成冰棍,他正和被窝缠绵得难分难舍时,意外接到她的电话。

“丁群英,妳人在外面吗?”

“……对。”

他二话不说,穿了外套出门。他告诉她,今天很冷,不适合飙车,否则到时一箱斯斯感冒胶囊都不够他们吞,坚持把她带回家。

那是她第一次走进他家,一如她所想象的整洁宜人,温暖得刺痛她的心。

他告诉她,他们家有一间很大的客房,因为二叔、三叔,还有小叔一家人常常回来聚会,就把两个房间打通,设计成通铺,她来的话,不用担心没地方睡。

他还说,本来姊姊叫她跟她一起睡,但是他不想虐待她,因为姊姊是世纪大懒女,不会做家务,生平也无大志,唯一的志向就是嫁个和老爸一样的男人来帮她收拾房间,很了不起的志愿吧?没人会相信她是智商一九五的天才,连他都不信。让她睡在姊姊那种猪窝里她可能会怀疑他在报仇。

他又说,二叔生了一个女儿,叫言子苹,三叔的女儿言子萱她应该见过了,还有四叔的女鱼言子茗。很奇怪吧,上一代全生男的,这一代反倒阴盛阳衰,他这个言家唯一的男丁从小被包围在大小女人中,被蹂躏得很可怜,连她都笑过他娘娘腔,有一阵子他真的曾经质疑过自己的性别。

可能是家族遗传,男人们赌运超差,但是客房里麻将、扑克牌、四色牌、“十八豆仔”和碗公,凡是能赌钱的,什么赌具都有,因为他们家的女人超爱赌、也超会赌的,那几个女人凑在一起简直让他精神崩溃,改天地可以参一脚。

他还说……说了好多好多,直到两个人都累到不行,缠裹着厚厚的被子,各自在通铺两头睡得东倒西歪,最初的尴尬别扭,完全没机会发扬光大成失眠,隔天还是被言洛宇的父亲叫醒的。

他们一家人,都没有以怪异的眼神看她,态度自然得像是她早上在这里醒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还留她下来吃早饭。

“不了,我要先回去了——”总觉得自己的存在很突兀,她无法自在。

“时间还早,不急。”言洛宇的母亲坚决将稀饭塞到她手中,命令她吃完才可以走,还吩咐儿子顺便送她去上课。

言洛宇没骗她,他爸的厨艺实在好到让人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他的家人也全都很好相虞。

一次、两次、三次下来,时日一久,她逐渐适应这一家人给的温情,不再有最初的别扭。

混熟了之后,走他家反而像在上厨房,他们也都没拿她当外人看待。

有一次载她上课的途中,言洛宇突然问她:“妳现在还常常逃课吗?”

对厚,经他这么一问,她才发现,她这学期准时到可以拿全勤奖了耶!从第一天在他家过夜,隔天他送她上课开始,就算她没在他家过夜,隔天他也会到她家门前等她,顺道载她去上课,她已经很久不再有一节没一节地上课了,以前赶得及看降旗就不错了,现在却天天参加升旗典礼,谁教他太准时了!

“如果你觊觎的是我的全勤奖,我可以贡献出来给你。”

言洛宇把车停在她的校门旦刚,回头看她。“反正已经坐在课堂上了,如果可以,多少听一点课好不好?”

“知道了啦,你不要一副教官嘴脸好不好?我早饭才刚吃完,会消化不良耶。”捶他肩头一记,摆摆手打发他。“言教官。你上课快迟到了哦!”

“妳今天休假,不用去打工对不对?我爸叫妳过来吃晚饭。”

“好好好,你快走啦!”周遭“关爱的眼神”愈来愈多,他都没发现吗?他这身制服太招摇了,一流名校的书生型男孩跟三流高职的流氓大姊头站在一起,要不引起侧目也难。

打发他离去后,她进到教室,平时没什么往来的同学吃错药地围到她身边来挖八卦。“丁群英,那个每天载妳来上课的,是不是妳男朋友啊?”

“不是。”她拿出英文课本。就算看不懂也要做做样子,不然她会被烦死。

“少假了啦,你们态度那么亲密,妳还把手抱在他腰上。”

废话,早上车流量高,她不扶好难道要倒头栽,在大马路上被辗成肉饼?

“只、是、朋、友!”她字字清晰地辟谣。

“男朋友就男朋友。干么否认啊?雄中耶,这样妳不是很有面子?”

口气酸得咧!妳以为人人如妳,虚荣得要死啊?

“说啦,妳偷偷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同学凑上来,一副讲悄悄话的架势。

有没有搞错?她们交情几时好到可以勾肩搭背了?

她又不是脑袋坏掉,告诉这个“行动扩音器”。不出一天,全校都会知道了,而且还会被加油添醋一番!

“真、的、不、是。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他也不是我会喜欢的型。”

“那妳喜欢哪种型?”

“英武、果断、有魄力,有大哥风范的那种人。

“是哦,好可惜,他很帅耶!”喃喃自语了一阵,突然若有所悟地瞪大眼,指着她咿咿唔唔。“难、难道妳——妳喜欢的是裴、宇、耕?!”

啊,完蛋,失言!

“我、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我知道,妳不用不好意思!”女同学像发现新大陆,兴奋地跑开。

丁群英头痛地呻吟。可想而知,今天放学之前,大姊头丁群英倾慕校园大哥大裴宇耕的消息将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五章

“丁群英、丁群英!”一连喊了数声,发现她的神魂还在周游列国,言洛宇只好劳动自己,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作招魂仪式。

“抖什么抖?你中风哦?”丁大小姐回魂,白了他一眼。

过没三分钟,又掉回列国神游,爹叫不理,娘喊不应,连爸爸端来她最爱吃的抹茶蛋糕她都没反应。

言洛宇无奈,坐到她面前。“妳最近好奇怪,有心事吗?”

“是有一件……”她随口漫应,还在托腮哀哀叹叹。

“要不要说来听听?”

也好,朋友是干么用的?当然就是玩乐打屁,有事时出出馊主意用的。

“欸,我问你哦,追男生要怎么追?”

言洛宇差点跌下椅子。“妳有对象了吗?”

“早有了好不好?”以前只是被动地暗恋而已,从没想过要有下一步动作。

好啦,她承认,她就是孬种嘛,很多事情都只敢想想,不敢真正去付出、去争取,要不是言洛宇这怪胎骂不走、吓不怕的,她可能连这个朋友都没有。

裴宇耕的事也一样,如果不是被那个多嘴八婆一搞,弄得人尽皆知,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去思考行动的可能性。

“可以说说是怎样的一个人吗?”言洛宇好奇地追问。

“他哦——”偏头思考了一下。“他个性很狂,想做的,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不想做的,谁来劝都一样。逃课永远比上课多,校规完全不看在眼里,很酷吧?第一次看到他时,我简直迷死他了,在来我们学校之前,也不晓得他转过几所学校,听说由北到南都读透透了,没人敢收这匹脱缰野马,他老爸头痛得要死。他习惯靠拳头解决事情,可是绝对不欺凌弱小,大哥风范和地痞行径是有差的哦,他就是天生的大哥,校园里海个人都很服他。”

言洛宇凝思了会儿。“听起来和妳好像。”

“你也这样觉得?”她兴奋地坐直身子,很高兴得到他的认同。“我就说我和他是天生一对嘛,我们一定会合得来的!”

“可是,他知道妳的心意吗?”

“现在校园里传得如火如荼,他耳朵要是没聋应该听到了。”

“那不一样,这种事,还是要亲自去说比较有诚意。校园传闻很多啊,像以前我们学校不是就传校花喜欢我,其实根本也没那回事。”

“谁说没有?”还让他差点被一群人整死,这二百五不会到现在还以为那是谣言吧?“她哈你哈得要死好不好?秋波频传到眼睛都快脱窗了,你是情感接收神经残废了还是怎样?居然一点都感受不到!”

“咦?有吗?”他后知后觉地思考了一下。“算了,那个不重要。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妳的告白。”

“告——告白?!”她抓抓头,这可难倒她了,叫她打架还比较行,告白?一辈子没告过。“要怎么说?”

“不知道怎么说就用写的,这总容易多了吧?”

“写情书哦……呵、呵呵!”她尴尬地傻笑,同样一辈子没写过啊!“我文笔……不怎么好耶。”

“没关系,尽量真诚地把心里想说的话全部写出来就对了。”他从抽屉翻出一叠信纸塞到她手上。“不够的话我姊那里还有。”

于是,这厢温书准备明天的小考,那厢振笔疾书,埋首写情书。

一个钟头后——

“好了!”丁大侠女豪情万千地扬扬手中的革命物。“你帮我看。”

“噢。”低头读了几行……这、这是情书吗?要他说,他觉得比较像——挑战书吧?脏话满篇不说,字迹丑到他眼睛差点瞎掉!有些字还得用力瞪好久才能分辨出“疑似”哪一个中国字。

“有什么问题吗?”他干么一脸想大便的样子?

“丁、丁群英,我觉得,妳脏话可以少写一点……”停了下急忙补充:“如果可以不要写那是最好啦。”

“我哪有?”她喊冤。

“例如这里——“第一次看见你,我心里就在想:拷,这男生真他妈的有个性”,妳一定要这样写吗?”

“可是我当时是真的这样想啊,我只是忠实反应我那时的感觉而已,你不是说要真诚吗?”

“那妳也不必“拷”他啊!”更不必……多礼地问候他妈妈。

“拷是脏话吗?”

算了,他们认知有差异。

“还有一些错字……”说错字算是客气了!事实上,她根本分辨不出错在哪里!

“哪里?”

“不是一见“终”情,是一见“钟”情。”裴姓大哥大是怎样?长得很惊天地泣鬼神吗?一见就要为感情送终?

“不是一样吗?”很奇怪地看他一眼。

“不一样!还有这个——我“粉”喜欢你,是“很”。”他拿笔写给她看。

“可是网络上都这样写。”

“问题是妳不能这样写!”他快疯了!

“噢。”虽然觉得他很龟毛,但还是乖乖听他的,收回来重写。

十分钟过后,一张信纸被丢在地上,阵亡。

二十分钟过后,第二张信纸,壮烈牺牲。

三十分钟过后,第三张信纸追随先烈,革命失败。

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一本信纸见底了,丁群英盯着满地的信纸尸体,好生感慨!

“唉,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信纸泪满襟。”

言洛宇挑眉望去,不错嘛,她还知道这首诗,有得救。

“不行了,我投降,握笔写字简直比握拳揍人还困难,最多就是这样了,不要拉倒!”她丢开笔,最后一张信纸扔给他,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他床上装死。

言洛宇捡起满地的信纸,一一读了遍。

算了,她能力最多也就这样而已了,再逼下去可能会出人命。

“不然我综合妳这些信的精华,帮妳重写一封好了,不过妳自己回去要多练一下字,我写完妳自己要再抄一遍。”

“知道啦!”随手捞来枕头蒙住脸。

“妳是不是下个礼拜期中考?不多少读点书吗?”

啧,烦!

咕哝归咕哝,还是听话地爬起来,伸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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