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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罪恶之城-第45部分

小说: 罪恶之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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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满伸手到枕头底下搜出他藏了许久的宝贝,借着些微光线,轻轻抚摸照片中纯真无暇的小姑娘。
  那个时候的她,该是多么快乐,一切苦难还未来得及发生,最美好的年华,最幸福的时光,全然被定格成照片中回头欢笑的红裙子小女孩。
  他低声叹:“微澜…………微澜…………为什么宁微澜…………”
  从此后,相见不如怀念。
  二傻子完事后从上铺探出一个头来,饶有兴致地问陆满,“哎哟,陆满哥,攥着谁的照片呢?终于也想女人啦?要不要我把那个只白面猴抓过来给你泻泻火啊?”
  “滚——”
  “生什么气嘛,在牢里头,哪个不想女人哟。特别是…………哎…………你知道那什么,白面猴那天悄悄跟我说,说你好大一坨啊,干起来肯定特别爽,求我给说两句好话搭个线呢…………”
  “滚你妈的,少他妈恶心老子。”
  你的岁月已沉睡,你的疼痛已冰封,你的思念在此刻断绝。
  月亮未曾泄密,你的点滴心事,依旧无人知。
  等待虽然无比漫长,但宣判日如期而至,余勉生因走私贩卖毒品,数额巨大,情节恶劣,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没收非法所得,并处罚金。未与死刑沾上边,已算不幸中的万幸,但尚存一丝希望的人仍旧接受不了残酷现实,关淑和听到消息便晕厥过去,再醒来,整个人像是被抽掉魂魄,毫无神彩。
  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干涸枯燥的生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关淑和在一夜之间老去,似乎也在一夜之间死去。
  而余晋羡没有时间伤心,支付庞大的律师费之后,他面临的还有巨额罚金,以及景昌国际每况愈下的经营绩效。实在拉不下面子再跟女儿伸手要钱,又没有办法解决困境,那些峥嵘岁月早已离他远去,这里亦不再是他所熟悉的战场,风光了大半辈子,敌不住岁月催人老。
  仍是深夜时光,他终于拨通了田安妮的电话,听筒里她细微的叹息声,柔软了他的心,一生漫长岁月,曾今爱恨也已被风吹散,他同她说:“对不起——”
  而回应他的却是绵延无际的沉默,余晋羡这才意识到,她说到做到,这一辈子,再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
  一千一万个对不起,换不回奔流而去的时光,留不住她冷却的心,要有多愚蠢才能做尽那些错事仍不知回头,也许一直以来他就是一个卑鄙的逐利者,是金钱给了他勇气,敢在演讲台上扯弥天大谎,给台下野心勃勃的年轻人造一个旖旎丰满的梦。其实他余晋羡,跟高尚两个字从来挂不上边。

????他是这城市中任何一个孤独老去的背影,无助地坚持着,自以为是。

????最终挂断了电话,结束了这一场满含无奈与惋惜的默然。

????六月三十日,商业巨头景昌国际宣布破产,公司进入破产清算程序,余晋羡闭门不出,一切行政事宜交由财务总监顾怀君全权负责。连带着余敏柔与宁微澜也销声匿迹,不见踪影,有人说两母女飞去加拿大避祸,不再理景昌的烂摊子,只全力保住永安地产。

????但实事是余敏柔已病得没有力气走动,宁微澜全心全意守在医院照料,并不关心外界沸沸扬扬传言。

????午后接到何律师电话,他尽职尽责,一直在跟进陆满的案子,通知她陆满已经认罪,案件经过清楚明了,审理过程不会太长,更需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多半要在监狱里坐到神情猥琐皱纹满布。

????她之后的失魂落魄,怎么可能逃得过余敏柔的眼睛。

????突然间听见她说:“你走吧,今天就订机票,明天就走,今后财产分割都让律师处理,你去过你想要的自由生活,不必陪在这里,看着我一天天等死。”

????“什么?”

????“你放心,我没有力气去动那个人。只是不想看着你这幅伤心模样,远离是非之地,远离伤心地,是明智之举。”

????闻言,宁微澜一怔,忽而想到她的备用身份,是不是,做徐二宝会比做宁微澜轻松。

????未等她回答,医院走廊里突然想起了脚步声,来的人不少,一一穿着整齐制服,面容肃穆,也不敲门,径直推门进来,为首的人就是上一回盘问过余敏柔却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李警官,这一回来势汹汹,势必要找回被余敏柔打落的脸面。

????“余女士,我们已经掌控确切证据,可证明你与发生于一九九三年的宁江心绑架案有直接联系,已得到检察院批准逮捕,请余女士配合警方工作,跟我们走一趟。”

????余敏柔神色未变,撑起身体按下呼叫铃。叫来看护陪着她换好衣服,画好妆,描绘出最完美笑容,去面对前方风霜雨雪,刀锋剑戟。“抓个人而已,居然老家李警官亲自走一趟,看来警察局真是闲疯了,人人都抢着出外勤,想要趁机捞一笔,不过可惜了,身边没带现金,以后再叫秘书去警察局发红包。”

????李警官说:“不用了,只怕到时候余女士也没时间管这些事。”

????余敏柔侧过脸来,低声在宁微澜耳边说:“最后一次,听妈妈的话,能做到吗?”




☆、52不配

取保候审的申请被拒,余敏柔面临最长可达三十天的合法拘留时间;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在强压之下有丝毫妥协;宁愿以如此孱弱不堪的身体硬抗,也不愿向她眼中的卑劣走狗们低头服罪。
  与警方僵持;最终受困的是她自己;这个年当;一旦进了警局,被抓住定罪证据;早就不把人当人;管你是城中巨富或是路边乞丐;一样连天折磨严刑逼供,为年底奖金,为全国高达百分之八十的破案率,不折手段,毫无法纪可言。
  邱振宇金盆洗手十余年后,却要为余敏柔出山,牵头组织律师团,连价码还没有来得及谈就投入工作。从前坐起来顺风顺水的刑事案,到眼下竟是处处碰壁,公检法相约整齐,任何要钱一律摇头,条条道路卡死,十几人的团队焦头烂额无处入手。
  而宁微澜,照本期娱乐周刊原文,“身骄肉贵大小姐从天堂掉落地狱,从前不知柴米价,如今受够世态炎凉。”深夜饮苦酒,一页一页翻杂志里对那一位包装精美的宁微澜大段大段描写,从之前的天之娇女,转而写到命运多舛,前途未卜。大厦倾颓,她又能否逃得过?或是余敏柔仍有翻盘机会?一切都是未知之数,想知结局,只需静静等待。
  一出大戏,冲突激烈,高*潮迭起,精彩绝伦。
  她已彻底失去余敏柔庇荫,际遇如同港产剧里惯用情节,腆着脸低三下四去求人帮忙,遇到的一概是称忙,请她喝茶吃水果闲来没事多坐坐,绝口不提余敏柔的案子,更不要说开支票借钱。
  从前那些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叛逆在此刻变作苍白可笑的神经过敏,实在矫情得让人作呕。宁微澜是谁?她在这一场战役中渺小得不值一提。血腥厮杀属于他们,功成名就也属于他们,热闹是昨夜浮夸,寂寥是今晨梦醒时的迷茫无措。
  徐二宝更像是一个遥远虚无的幻想,生活在别处,体会不同被伤离别,欢乐美好,拥有那些不属于宁微澜的一切。
  然而分不清你的世界里,有多少个还未丰满就已破碎的梦。
  霍展年说:“你母亲的案子证据确凿,会在近期开庭,却不止是绑架杀人一个罪名。还有伪造遗嘱,强迫卖*淫,或许余敏柔不在乎谋杀罪名,但你我都知道,她好强到了极致,怎么能忍受文雪兰母女在她死前翻身,夺家产,抢永安,耀武扬威?。”
  他就站在会议室门口,一件灰蓝色暗纹衬衫敞着领口,袖子也随意挽到手肘之上,右手揣在口袋里,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顾开会员工的惊诧,一步步狩猎人一般向她逼近,那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令人背脊发凉。
  会开到一半,许多事还未交待完全,孙总监第一个站起来,含糊而恭谨地说:“宁小姐还有事,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画廊的事下次开会再讨论。”连桌上资料都未来得及整理便推门逃了出去。
  嘉和欲言又止,最终选择沉默退开。
  一时间塞得满当当的会议室变作一座空城,只剩下霍展年同宁微澜,默然而又固执地相互对峙着。
  “你来做什么?”她浑身戒备,对霍展年的恐惧与厌恶交杂在一起,她眼中流露出的情绪是一根利刺,叫他如芒在背,烦躁难安。
  “多久没见面,一开口就这样没有礼貌,真让人伤心。阿宁,这两个月来有没有想念干爹?”许久未见的浅薄想念都被她的眼神打碎,他失望于宁微澜的故作矜持,她还没有改变成他想要的模样——他再次失望,也不知对她的耐性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宁微澜的驯服时间远超预估,他心中所得的挫败感渐渐转化成躁动不安的愤怒,如果温柔小心不足以令她城府,那就用雷霆手段让她哭着求饶。
  但此时此刻,她仍旧是当初模样,纤弱的身体倔强地驻扎在他眼前,不哭也不闹,而平静中渗出的冷漠才最让人焦躁。
  他似乎已经无法忍耐,她不堪一击外表下潜藏的坚韧,令他亲手策划的结局不甚完美。
  “何必拐弯抹角,你要来观赏我在窘迫不堪的境地里怎样苟延残喘?尽管来,反正画廊里到处是你的人,孙总监肯定第一时间向你报告,江心画廊出售在即,怎么样?干爹有没有兴趣出钱抢购?帮帮忙,解我燃眉之急。”她嗤笑,对霍展年的问候嗤之以鼻。
  然而她的回应令他越发恼怒,梦中影像伸手可及,他便无视她的奋力反抗,一把将人抓紧怀里,填补胸中这些天来莫可名状的空虚寂寥。仿佛踏上一条不见归途的旅程,一路寻寻觅觅坎坷凄清,此刻终于见到依稀曙光,怎么忍得住不将胜利果实紧紧按在怀抱里。
  长久的喟叹以及唇角止不住的微笑都在诉说着他无法掩饰的心境,他享受着却又厌恶着这一种烦人情绪,纷纷扰扰,繁杂多变,比人心更难掌控的是宁微澜,是上帝为他出的一道难题,无解的谜题。
  “嘘——”一只手就足以困住她,另一只手在她灵秀的轮廓上游走,划过清润莹亮的眉眼,途径碧玉无暇的面颊,最终到达她绯红诱人的双唇。霍展年低下头,目光深深落进她的眼,仿佛是赤*裸裸剥光她所有防备。
  “你说,我的阿宁是要做一个誓不低头却一无所有为生计奔波劳碌的打工妹,还是愿意乖乖认错把心交出来从此以后一样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呢?”
  难以置信,眼前的霍展年竟是满怀柔情温柔相待的,令她的一层层上窜的恨意僵在半空,未躲开他倏然欺近的唇,紧靠着她的,传递着细微颤动,灼热呼吸,以及他口腔里淡淡烟草味。
  “何必问我,你早知道答案。”她无法后退,直视他眼中陡然寂灭的光,冷静地掐灭他最后一丝希望,亦是他与她之间最后一席余地。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将为她的傲然不屈付出代价,而他,得到的并不是失望过后的决绝,而是庞杂而难以截获的渴求,他的高傲自负,他一路走来的成功顺遂,不允许他放弃,他几乎要欢呼叫好,这世上终于有一件东西如此难以攀折,致使他日夜煎熬,心痒难耐,即便千难万险也要伸手折下她。
  口中哼着轻快舞曲,他揽住她的腰,握紧她的手,就在这间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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