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初,所以最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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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初次相见……于岚甩了甩头,挺直了脊背。前—刻还凄迷怔忡的眼眸中,已换上了愤怒的神色。
“你跟踪我!”她生气地说。这句话是指责,而非询问。
赵允宽一言不发地走到她面前,默然地看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面容,晶莹般发亮的眸子,天哪,她是多么美丽啊他满腹言语,一时间却不知如何说起,只是本能地点了点头。
于岚倒抽了一口冷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质问,脸颊不受控制燃烧。
“帝王餐厅。”
她气得全身发抖,“你太卑鄙了,赵允宽广她咬着牙道,“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你——”
“听我说,小雾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急切地解释,“我和既岚也到那儿吃中饭,正好看到你们,如此而已,这完全是巧合,我并不是存心—一”
“就算如此,也不能解释你为什么跟踪我”于岚美丽的眼睛里冒着怒火,她觉得自己的隐私被侵害了,而允宽正好是她此刻最不能面对的人,“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保母吗保镳吗保护者还是救世主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么可笑你——”她气得舌头打结,她从来就不是骂街的泼妇,所有的粗话全骂不出口,“你放开我!离我远一点我不要看到你”
她试着挣扎,但允宽一双大手扣在她双臂上头,就如同上了铁条似的,他不放手,她如何挣得出去呢。“放开我!”她叫,愤怒地瞪他。然而允宽只是抿了一下嘴角,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不放,”他说,声音里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坚决,“除非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小雾,你为什么要让我以为你和孙毅庭是一对爱侣”
“我并没有让你‘以为’什么,赵先生,如果你不健忘的话,就该记得我从不曾承认过什么。”于岚冷笑,“倒是你,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你而演戏呢你的自我膨胀率比酵母还要令我吃惊!”
允宽的脸色苍白了,小雾……”他的声音喑哑,眼神专注,焦切而渴望,“你恨我吗”
于岚震惊地看他。有那么一刹那间,她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为什么要问呢老天,问得仿佛他当真在乎。她真希望自己能高声说出“我是恨你”毕竟怨恨可以轻易地给她防御的力量,,将这男子远远挡开。如果她的感情能够不为人所窥知,她的弱点就不至于暴露,那么她至少是安全的……说话呀小雾,告诉他你恨他,或说你根本不在乎他,耻笑或排斥他……
于岚狂乱地命令自己,然而在允宽那样深沉的凝视下,在这一天已经教她精疲力竭的感情风暴下,在允宽毫不矫饰的问句底下,她再也没有能力武装自己了。她只是哑然地、被动地、无能为力地回应着他的凝视。她凄迷的眸子里有震惊、有迷惘、有悲哀、有疲倦、有惧怕、有柔弱……但是,没有恨,一丝一毫都没有。
允宽惊呆了。她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毫无用处。而允宽的吻——多年以前,他的吻是温柔的,甜蜜的,浅尝即止的,仿佛永远不愿惊吓她,仿佛只是在赞美她,而她亦喜欢那样的吻,和允宽在一起只是心安。当时年少,她不懂,也不曾想过肉体的需求,她只晓得那样的吻令她欢欣,令她喜悦。
但现在……允宽现在的吻是男人对女人的他仍然温柔,但那个温柔里多了需索,多了霸气,多了占有。更教于岚惊吓的是,他的亲吻唤起了她从来不知道的,潜藏在自己体内的欲求是当年那天真无邪的少女,还未成长到足以明白什么是欲望,因此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反应么或者只是因为当年那同样纯真的青年,从不曾以这样的方式呼唤过她呢她不知道,她只晓得自己的心跳愈来愈急,全身的血液都在骚动,双腿亦不自觉地渐渐虚软。她本能地攀住了允宽的肩膀,以免自己被那回旋缤纷的漩涡给卷吸进去。
然而更教她害怕的是,允宽迅速地察觉到她的反应,那吻变得更急切、更激烈、更热情。那不止是要求她的回应,简直是在掠夺她的灵魂眼前这男子不是她所熟知的允宽,在他怀中的女子亦不是她所能明白的于岚了
于岚在晕旋中挣扎着感觉到骇怕,拚尽了全力去推他,而允宽终于在爆裂开来的激情中察觉了她的抵抗,他猛地抽身退开,惊吓地道:“天——在于岚还没看到他血色尽失的面孔之前,迅速地背转身去,拚命地要自己冷静下来。
白痴呆了你怎么可以失去控制到这步田地这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而已他长长地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好容易平静下来,才回头说:“小雾,我很抱歉——”
他的话戛然而止,沙滩上空空荡荡,那里还有于岚的踪迹只有两排仓卒细小的足印远远延伸过去,天色是更沉了,沙滩上的风愈刮愈急。
第七章
夜里十点允宽才回到沈家,起居室里灯火仍然通明。沈刚夫妇一面看电视,一面随意地聊天,女佣阿屏也在一旁看得很高兴,但是于岚不在,既岚不在,霞衣也不在,他过去打了一个招呼,迳自上楼进到他自己房里。他实在太疲倦了,只想洗个澡上床休息,根本没有想到,门一推开,房里居然是亮着的!
“你总算回来了,我都等得快睡着了。”既岚说,慢慢放下他手中的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允宽叹了口气,“拜托,既岚,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吗?”
“你知道我是急性子。”既岚不妥协地回答,两手环抱在胸前,摆明了一副不肯善罢干休的样子,“在你今天下午那样追着我老妹出去之后。我相信你应该给我一点解释。”
允宽疲倦地揉揉额角,“她是你的妹妹,我不应该关心她吗?”
“我认为你的表现不只是‘关心’而已。”既岚蹙着眉毛道,“我也许迟钝,但我不是呆子。”
“好吧,”允宽承认,“小雾很可爱,很美丽,很迷人……
你是她的哥哥,难道没有见过她的追求者吗?”
“如果只是那样,我就没有必要问你什么,只消告诉你多加油就行了。”既岚摇头,“但是小雾反应不对,如果只是单纯地被追求,她应该晓得如何应付,但她今晚居然到丁珞家去过夜了,和孙毅庭分手不会令她如此困扰,更不会让她不想回家,她以前从不曾不回家过夜的。”
“所以一加一就和等于二了?”允宽低语,“我早该知道,你的理则学不是白念的。”
“怎么样,允宽?”既岚逼进了一步,“准备告诉我实情了吗?”
允宽闭了闭眼睛,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将脸埋入手中,“八年以前,”他低声说,“小雾大一那年……我和她曾经相恋过。”
“你和她什么?”既岚震惊得几乎忘了呼吸,“但我从来都不知道,小雾不曾……你也……我怎么—一直都不曾听说。”
“我不知道小雾为什么一直没告诉你。”允宽叹息道,“至于我……是觉得没有必要。”
“为什么。”
“其实很简单,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再加上你托我照顾她,我们在一起就变得理所当然了。”允宽慢慢地说,因为陷入回忆之中,双眼显得遥远且朦胧。
“你知道我因为要去德国留学,所以一直不交女朋友。其实你也可以说,我是一直不曾碰到令我心仪的女孩子,所以一直没有女朋友,直到我认识了小雾……”他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她那样纯真,那样聪慧,那样善良,那样美丽,那使我‘不交女朋友’的信念整个动摇了。我开始在心里盘算,毕业后服两年役,再做一年事,等小雾大学毕业,如果我们感情的基础够深厚.我可以说服她和我一起去德国一一—”
“真是谬论,”既岚的眉毛挑得老高,“你明明知道你服的是补充兵役。”
“问题就出在我一直都不知道。”允宽苦笑,抬起头来看他。
“你能相信吗?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而教授替我申请的奖学金,也因为没有太大把握所以事先也没有告诉我。我本来就没有特别重视过这件事,因为反正要考预官,而我妈妈一一我后来看到医院留下来的病历表,才知道抽完签以后,我妈有一次严重的发病一一”他咬紧了牙关,“大概就是因为那样,她忘了把抽签的结果告诉我,因此,我纵容自己和小雾的感情一直发展下去,等到我发现自己一毕业就要出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既岚的眼睛里有了怒气,“你知道那会伤害到小雾。”他指责,“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即和小雾分开,你那样做了吗,允宽?”
允宽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可是我没有,我做不到,你知道我和小雾订情的时间吗?就在我妈去世后的第二天,而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兵役的事吗?就在我和小雾订情后的第三天。既岚,在那时候,我身边的人只有小雾了,你能了解吗?我刚刚失去了母亲,怎能再失去另一个对我而言同样重要的女子?我没有那样坚强。
他的身子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他抬头看着他少年时代如影随形的好友,祈求他的谅解,“很自私,对不对?这是我唯一的藉口了。”
既岚崩紧了下额,“后来呢?”
允宽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道,“我一直到上飞机的前两天才向她道别。”
既岚怒喝了一声,冲上前去,对着允宽的下巴就是一拳,允宽被他击得整个人跌在床上,嘴角登时流出一缕鲜血,既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他当胸一把揪起,高举的右拳捏得极紧,显然是想给他一顿好揍的样子。然而允宽只是默默看着他,甚至连嘴角的血都不去擦一下,既岚悻悻然将他一把推回床上,咬牙切齿地道:“我应该杀了你,我至少应该将你揍个半死,你这个——这个——”他一转身,恨恨地踢了椅脚一下,开始满屋子乱绕,看到桌脚,又踢了——下。
允宽默默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擦了一下嘴角,既岚这一拳打得可不轻,他半边脸都麻了,明天铁是一片瘀紫,“既岚”,他平静地说,“受苦的不是只有小雾一个,我爱她。”
既岚突然回身,生气地瞪着他,“你爱她?你用这种方法来爱她?”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允宽苦笑,无意识的抚摸自己挨过揍的脸,“提早一个月、两个月或三个月告诉她,让她天天数着日子哭泣吗?不要告诉我‘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的’,老友,我试过了。”
既岚瞪着他看了半天,终于挫败地垮下肩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那又为什么要分手?”他勉强地说,“你去德国又不是一辈子?”
“你是真的这样想,还是存心和我抬杠?”允宽哭笑不得,“老天,小雾那时才大一而已,我凭什么要求她等我八年?她很可能碰到更好的对象,她很可能识为她对我的感情只是一时的迷恋……她那么年轻,整个世界都在她的眼前,我凭什么要求她?我不能在她身边,甚至不会有空给她写信,难道要等到她厌烦了这种方式,等到彼此的感情在漫长的隔离中褪色扭曲才分手吗?”
既岚抿紧了嘴,半晌才轻叹了一口气,“但是小雾并没有嫁给别人呀!”
“那也不表示她在等我。”允宽摇摇头,“何况,既岚,我当年做的是合理的预测,你现在看的是意外的结果,你怎能拿结果来推溯预测?亏我刚刚才夸奖过你的罗辑推理。”
“只能怪我是小雾的哥哥。”既岚咕哝,“凡事不关心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