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舍不得-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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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曾经犹豫着要不要来,但是为了那一批利润不菲的订单,她没有理由不来。她这么做全都是为了玥锦服装。
“我们的上市酒会上还有一个楼盘‘春韵’要推出。你看服装的设计上是不是可以切合主题?”易千樊问。
“我会以春天的百花为素材,你看这些图样。”安安将公文包里的图样拿出来递给易千樊。
“这些都是你画的?”易千樊看着那些精致的服装设计问。
“是的。”安安不自禁的皱眉,“您看一下,如果满意的话,我就发单做了。”
“这是什么时候学的?真的画得不错,设计也很新颖。”易千樊还是一张张仔细的翻看那些图纸。
安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问:“易先生,如果没有异议,我要早点回去做了。你知道,你给的时间很紧。”
易千樊望着安安笑了笑,“我很满意。我想多加定一套,要以红色的梅花为素材。扣子都要用上好的红宝石做。”
“红梅?这个好像和春天没有关系。”
“你别管了,我就要定这么一套。红宝石我改天让人给你送去。”
“行。”安安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起身向门边走去。
“易小姐,请留步!”易千樊走到安安跟前,“虽然我拿了你的股份,但是你依然享有这些股份带来的利润。我每个月会打到你的个人账户。”
“不必了。”安安下意识的挺直了胸膛,“如果你想要为你做过的可耻行为做弥补,让内心得到平静,就大可不必了。”
易千樊愣了一下,大概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安安少有的咄咄逼人,她想到靖书,胸口就好像又把大铁锤狠狠的砸下来,“你的这种行为让人发指,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不要你的钱,是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般的唯利是图,卑鄙下作。”
“你!”易千樊脸色微微发白,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但不知怎的,他轻轻的嘘了口气,平静的说:“随便你怎么说,钱我是照打。你不要的话尽可以捐给慈善机构。”
“易先生,没什么事我走了。”安安不回答他的话,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 ☆ ☆ ☆ ☆ ☆ ☆ ☆安安一路从莫氏出来,走到大太阳下面才轻轻的呼了口气。浑身戒备的情绪徒然一松。
今天的太阳很大,落在身上好像是软软的棉毯,又像是温水从头浇下来,说不出的舒服。安安慢慢向前走,在街角的小花园看见买豆腐脑的小摊。
记得有一次周日和乔生来逛街,看见了豆腐脑,她硬是要吃。乔生不习惯吃小摊上的东西,但是拗不过她还是陪她吃了一碗。她一向喜欢吃这个,只是这边的辣酱远没有外婆做的鲜香。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紧,知道自己又开始想念乔生了。她的手禁不住握紧了拳头。
那天从朴竹园出来后,就没有再回去。手机落在那里也没有拿,潜意识里,她惧怕手机。知道它开在那里,却一直静止着,心里总是模糊的有个期盼。或者乔生打电话来,低沉的声音传来:是我,你在哪?可惜它一直静止着,所以干脆不要带着,也让自己死了心。
此刻,在阳光下,那颗想念的心也曝露出来。那样的渴切与鲜活。
拳头里有一小块准备坐公车的硬币,紧紧握着的时候搁得手疼。她慢慢的走向马路对面的电话亭,最后几步带着小跑。
当她拨出那一串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时,又泛起一阵酸楚。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将电话挂了,坚冷的硬币从电话机里滚落出来。她的眼泪也从眼眶跌落,滚烫的一路烧到心底。
她重又将银币塞了进去,这一次她拨了乔生办公室的电话。
“喂,‘裴生’总裁办公室。请问您是哪里?”一听就知道是仇旻的声音。
“我想找岑总。”她双手握紧电话,手心里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肆意的爬动。心里已经转过几百个念头,他在的,只是不愿意再看到她;或者他来接电话,一切又回复从前,那样的冷淡和疏离。他淡淡的对她说:安安,忘了这一切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虽然是大太阳,但是她感到肩头仿佛披着冰片,冷到彻骨。
“你好,岑总已经去欧洲开会了。你有什么事需要留言吗?”仇旻公式化的声音传来。
“没有,谢谢!”安安急忙挂掉电话。她靠在电话厅里,只觉得胸口有一注冰水慢慢的扩散到四肢,冷得她无法承受。原来,原来他还是可以一样的工作,一样的跋山涉水的去开会。而她,这几天却魂不守舍的想着他,无时无刻都在饱受煎熬。
她慢慢的吐出一口气,嘴边带着一抹苦笑。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只是她想得太多。
有句话就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大概就是这个庸人吧。
她笑着笑着泪水又汩汩的留下来,但是她还是觉得很好笑。六七年前遇到这种事,她会绝望会哭会想到死。如今,除了绝望之外,她真的想笑。看,命运和你开了一次玩笑以后总是要再开一次。最后就会慢慢的麻木了。
麻木吗?为什么心还是痛得无以复加?
她慢慢走出电话亭,擦干脸上的泪水。嘴角还是蕴着一个笑意。她知道,不管怎么样,她和妈妈林红梅不一样。她的灵魂始终住在自己的身体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自己说,快要完结了吧??(望天)……
红梅
安安这几天一直在玥帛坊里,有的时候晚了,就睡在店里。颐园对于她来说始终太大太虚空。她害怕庭院里的流水声,每一滴的水声都好像敲打在心口,让心口发冷;害怕月色下稀疏的竹影,风一吹,霹雳霹雳的撞击声显得夜更深更寂寞。
玥帛坊后面的小屋虽然小,但是好在很温暖也很安全。
冬日的傍晚,安安早早的关了店门。将易千樊要求的白底红梅的旗袍拿出来绣。母亲也叫红梅,外婆说母亲是下雪天生的,因为外婆怀念家乡老屋旁边的红梅林,所以取名叫做林红梅。
其实母亲很美,标准的瓜子脸,晶莹欲滴的大眼睛在安安的记忆里总是很空洞。
但是依然不能否认母亲的美丽,即使在疯狂的那几年,村上还有很多男人想要娶母亲。最后外婆把母亲嫁给了老实的教师陈辛根,也就是倩玲的父亲。
安安将最后一朵红梅收了线,大约是绣到红梅所以就自然的想到了母亲。
前面隐隐传来铁门敲击的声音,安安屏息凝听,真的有人在敲门。她记起那个夜里,乔生的夜访。心没来由的一扯,不由皱了皱眉毛,心脏却不规则的跳了起来。
她打开门,意外的看见易千樊。他穿了件米色的长风衣,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易先生,你有事吗?”安安每次见他,脸上都不由自主的罩上一层寒霜。有生以来,她没有如此憎恶一个人。
“很冷,不请我进去坐一下?”易千樊倒是毫不在乎,脸上带着一个笑。
“这么晚了,不方便吧?有事的话,我明天去莫氏找你。”安安站在门口,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易千樊淡淡一笑:“我是给你送旗袍的扣子来着,这里太黑,看不清楚。”
安安将店堂的灯打开,只让他走到柜台前。
“这里搞得不错,就是小了点。”易千樊环顾四周,“安安,你真是能干。”
“易先生,已经很晚了。我有点累。”安安冷冷的说。
易千樊一怔,然后缓和了一下表情:“喏,你看。”他伸到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
安安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惊住了。里面有十几颗璀璨的梅花形宝石,她只开了柜台的射灯,即使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那十几颗宝石依然散发着温润的幽光。这些必定是极其珍贵的。
安安忍不住拿起一颗,那梅花刻得极其精细,红色的淡淡光晕使整个屋子倍添温暖。“好美……”安安忍不住赞叹。
“你喜欢就好。”易千樊说。
安安眉头一蹙,抬头问:“你说什么?”
“安安,这些宝石我收藏了很多年了。现在我送给你……”易千樊轻声说。他的头微微扬起,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啪”安安将丝绒盒子合上:“易先生,你开什么玩笑?”她的声音有些不稳定,好像受了什么屈辱一样。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
“请你不要误会。”易千樊急急的说,“我只是觉得……觉得……”一向老奸巨滑的他竟然变得拙于措辞起来。
“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啊?”一个冷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安安抬头看见一身白衣的易子涵,突然觉得疲累,真的不想再和这一家人有任何关系,挥挥手:“你们走吧,我过得很平静。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
“爸爸,你真是我的好爸爸。妈妈头风发了在住院,你就出来和这个狐狸精幽会。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易子涵泪光闪闪。
“子涵。我不许你这样说!收回你刚刚说的话,跟安安道歉!”易千樊压抑着怒火。
易子涵不去理他,径直走到安安面前,冷冷的看着安安,那目光仿佛是九天的玄冰,每一道光让人发寒:“你到底是什么?是人吗?还是鬼?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将我的生活破坏得千疮百孔,你现在又要来破坏我母亲的幸福。这个世界有个词,叫做廉耻。你到底知不知到廉耻?”
安安倚在柜台上,脸色惨白。
“子涵,你给我住口。”易千樊拉着易子涵的手臂想将她拉出玥帛坊,却被易子涵狠狠的甩脱。
“你可以哭啊,或者晕倒。你不是每次都喜欢装柔弱吗?我真的不明白,你是用什么手段勾引到男人的?就是这样的一套吗?”易子涵的眼里全部都是讥嘲和怨毒。“你要我们放过你,你怎么不来放过我们?无耻的女人!”
“够了!”易千樊抓起易子涵的手腕,“你再说一句,我就……”
“你打,你打。”易子涵歇斯底里的尖叫,“你已经为了她打过我了,你打啊!”她一边说一边将脸凑过去。
“你们走吧。”安安摇头,双手垂在两边。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连委屈和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走?”易子涵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安安觉得头上一阵剧痛,接着有汩汩的如同热浪一样的液体铺天盖地的涌过来。仿佛是海潮,其实她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但印象中的海潮就应该是这样的,汹涌着瞬间将人淹没。又好像是家乡村口的桃花,每到春天桃花开满整整十里路,红红火火的一片,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其实真的很想回去,回到她出生的地方,就呆在那里,永远都不再出来。
☆☆ ☆ ☆ ☆ ☆ ☆ ☆ ☆仿佛听见有人呼唤,好像是在叫她的名字。安安,安安……温柔而包涵暖意。是外婆,她伸出手想去拉住外婆温热的手。四周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无法看见也无法触及。就好像被困在深深的地牢,潮湿而窒闷,拼命的呐喊用力的呼吸,结果还是徒劳。
她到底在哪里?有谁会来救她?一双眼睛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深邃得如一潭古井,又好像是跌落的漫天繁星。一直凝视着她,那么依依不舍,却又那样的悲凉。乔生!她脱口而出,声音那样的凄厉,把自己都吓住了。那双眼睛还是看着她,越来越深的看着她,那黑色的潮好像就要将她吞没……
不,她不要沉在海底。她必须走出来……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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