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女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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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不去啊,只是……我们要去哪里约会?”
“去哪里?”这下可伤脑筋了,从小长到大,这二十六年来,从没约过会,一般情侣约会都上哪儿去呢?
看穿她的迷惘,少炜好心地提醒她。
“你平常喜欢去哪儿玩?或者有想看的电影?想观赏的展览……我们都可以一起去。”
金迷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兴奋难抑的笑容。
少炜的心脏不期然地叹通、叹通狂跳起来。老天保佑,千万别是太奇怪的地方才好!
“宾馆。”她突发惊人之语。
少炜双脚一个打滑,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为什么想去宾馆?”他知道她的答案绝无关色情,但一定震撼;想与她顺利交往,他最好去做一番心脏功能加强训练。
“我有一次去宾馆出任务,发现里面的房间好好玩,全部都是镜子,那个床啊,还会上下抖动、转圈圈,他们那个‘不求人’,一边是捉痒的,另一边还装了一根大羽毛,让你这样刷呀、刷的……真的是好有趣!”
“是吗?”他怀疑她进的是什么宾馆?普通的色情宾馆?还是专供给特殊性癖好者使用的宾馆?只是不管那一种,他都没兴趣就是了。“我是个正常男人,所以还没交往到一定程度前,我不跟你去宾馆。”
“可是我信任你啊!你不是一般好色男子,你很正直,许琼茹醉死在你面前时,你都没占她一丝便宜。”“那是因为我对她没感觉、不喜欢她,可你不同。”
这意思是说:他喜欢她喽!金迷弯起了嘴角,眉笑、眼也笑。
“那好吧,我们不去宾馆。”
太好了,他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兴奋地攀上他的肩。“我们去玩高空弹跳。”
就知道这口气松得太快,她是怎么地?还没结婚,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当寡妇!
“怎么样?”她像只小猫似,圆滚滚的大眼里闪着亮晶晶的渴望。
他还能说什么?少炜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随便她啦,去玩高空弹跳比上宾馆强!拔也恢滥愕牡ㄗ诱饷创螅ㄌ艏蓉菁さ挠蜗吠妗!?
“没有哇!”金迷的口气挺无辜的。“我很胆小的,不敢看恐怖片、游乐园里的云霄飞车、摩天轮、自由落体……什么的,我也从没玩过,我唯一敢玩的是碰碰车,连坐旋转木马,我都很怕转到一半会摔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去玩高空弹跳?它会比云霄飞车安全吗?”
金迷摇头。“你比较安全,我觉得只要有你在身边,就可以什么都不必怕。你给我一种非常强烈的安全感,所以要乘着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多尝试一些以前一个人不敢做的事。”
“是吗?”他是否该感到骄傲,女朋友这么信任他,可……老天爷,他怀疑自己有没有命活到娶她为妻?但愿他们第一次约会能够圆满成功。
第五章
这情况有点儿诡异!
金迷疑惑地眯起眼,依息彷佛记得,昨日与少炜约定的约会是去玩高空弹跳,怎么现在她会戴着手套、提着垃圾袋在这里捡垃圾呢?哦……想起来了。
他们开着车子,经过这处河床,正想往上游行去,设置高空弹跳的地点就在那个桥墩上。
可是车子才行到半途中,少炜突然喊停,当时她还觉得奇怪,她又不是在对他(奇qIsuu。cOm書)霸王硬上弓,他那声“停”却喊得气急败坏。
她匆忙踩下煞车,他迫不及待地卷下车窗,眺望河床的神情是既愤怒又心疼。
“太没有公德心了,居然把河床两岸当成垃圾场!”
“是啊!台湾人就是这样,‘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大概有多少人在这里野炊?吃了些什么东西……观察地上的垃圾残迹即一清二楚。”金迷还傻傻地应和他。
只见少炜眼中的悲愤越来越深切,他打开车门,走下河床,弯腰拾起一个塑料袋,然后转头,希冀的目光定在她脸上。
“金迷,我们……”他欲言又止,恳求的表情看起来竟有丝可怜兮兮。
见鬼了,全世界的人都可怜死了,也轮不到这个长得一副大熊体态、粗犷面容的男人来可怜啊!
可金迷就是觉得于心不忍。
“我们怎么样啊?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怎能了解你的想法?”其实她已经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不就是捡垃圾嘛!去,又不是他们丢的,这么好心作啥儿?尤其又没工钱领。
“我们……”第一次约会就要求女伴陪他整理环境,不晓得会不会将她吓跑?
但碰上这种事情,不插手管上一管,他实在良心不安。要不就折衷……“我们晚一点儿再上去好不好?让我先把这里的垃圾收拾一下,麻烦你在车上等我,很快的,一会儿就好。”
“唉!”金迷长喟口气。说这种话,她是那么没义气的人吗?虽然觉得太好心会被雷劈,但她还不至于冷血到见男朋友忙得一头一脸汗,而自己却在一旁纳凉;而且看这环境脏乱的程度,让他一个人整理,最少得花五、六个小时,再要去玩高空弹跳,天都黑了,还玩个头啦!
“我帮你吧!”怀着无奈又心疼的情绪,她开门下车,走到他身旁。“你这么善良,对各种人、事、物都没有戒心,身处这日渐凉薄的社会里,岂不要天天被人利用?”
他耸肩淡笑。“我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哪儿称得上善良?”
“你太谦虚了啦!”斜睨他一眼,金迷真觉得他是世上第一的“烂好人”,可她就是迷上他这副傻劲儿。难道上帝为惩罚她过去二十六年来的任性与自私,特地降下这位好心的金大少来矫正她歪曲的性格?嗯,有可能喔!
少炜充满爱怜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她。“其实真正善良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世上有几个女人愿意穿着美美的衣服、马靴陪他下河床捡垃圾,弄得满手脏污?
光只会将“仁义道德”挂在嘴上宣扬的人,充其量只能称做伪君子;真正的好人是努力去实行的,就好象她,尖锐的表象下装着一颗柔软体贴的心。
两朵红云在她脸上一闪而逝,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和温暖湿润的气息,令她有些无措。“原来……你也会说甜言蜜语,听起来……好窝心……”不敢再看他炽热的眼,她远远地跑开,捡垃圾去。
“不是甜言蜜语,”少炜注视着她窈窕的背影,呢喃自语。“你在我心底,算是最美好的女人。”从她毫不掩饰真性情、直率地在他面前表现出真实的一面起,他的眼睛就再也无法自她身上移开了。
河床上有许多塑料袋,金迷捡了一个大的充当垃圾袋,将一些小罐子、纸盘、纸碗、汽水瓶……全装在里面,绑成一袋。
专心忙和了两个多小时,河床两岸已大致恢复自然风貌,她这才想起许久没听到少炜的声音了。
因为他的夸赞来得太突然,她一时间脑子烘乱成一团;其实那句话也不算太浪漫,可由向来正直到近乎憨厚的他说出口,硬是深深拨动了她心底潜藏的情弦。
胸口像破了一个洞,一股热流汨汨涌出,烘热了她的脸;心跳和呼吸越来越快,几乎要震麻她的身体;这就是心爱的感觉吗?好象吸了麻醉药一样快乐,但高潮感却更持久、甜美。
“少炜。”她呼喊着寻找他。“少炜,你在哪儿?”怪了,他不在河床边耶。
“少炜、少炜……”她离开河床,扩大范围搜寻他。
“金迷,”少炜在离河床一百公尺处的公路上叫她。“我在这里。”
金迷提着一只垃圾袋,快步跑过去。“你怎么……咦?”靠近他身旁才发现他背上背了一个老太太。“你去哪儿给人家偷了一个婆婆来?”
她在说什么?少炜诧异地瞪大眼。
“不是啦!我没有偷这位老太太……不对,我说错了,老太太不是偷来的,她……”瞧他语无伦次的,金迷忍不住掩嘴窃笑。“你别紧张,我诓你的,你身后倒了一辆脚踏车,是老太太的吧?她摔倒了,被你看见,你背起她,想叫我开车送她上医院是不?”
少炜点头,眼露崇拜的光芒。事情好象就在她眼前发生似的,被她说得分毫不差;而事实是,这件事她根本无从得知。
“只是简单的推理,不必太崇拜我。”并非金迷坏心,故意取笑他,而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耽误了约会,令她心里有些不平衡。
少炜不敢再说话了,对于这场意外频生的约会,他有深深的愧疚。
金迷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稍微发泄一下后,她就伸手招呼他。“快走吧,老人家最怕摔,不晓得她跌得怎么样了?我们还是尽快送她上医院比较保险。”让他留在路旁等,她飞快跑回去开车。
“送我去‘王外科’。”一个苍老低哑的声音突然在少炜背上响起。“婆婆,你醒啦?”少炜大喜过望地问道。刚看她倒在路边的时候,他的心脏真是差点停掉。
“不然你以为是谁在跟你说话?”老太太翻翻白眼。现在的年轻人真笨!
“我马上送你上医院。”少炜也不生气,等着金迷开车过来,他小心翼翼地将老太太背进车里。
“我的脚踏车呢?”老太太又叫。
“我去帮你拿。”少炜再度下车,扛起老太太丢在路边的脚踏车,放进后车箱,再回车里坐好。
“年轻人真是……要叫一样、才会做一样。”老太太不满地喊道。
听到她这么宏亮有力的声音,金迷回头一望。“喝!状况不错嘛,大概死不了!”
“我的脚痛死了!”老太太尖着嗓门反驳。
“咦?”引擎快速运转声中,金迷讶然的呼声依然突出。“我还以为你是嘴巴痛咧!”
一串低沉的闷笑声磨出少炜喉头,老太太个性难缠,金迷的伶牙俐齿却也不遑多让,听这两个人的针锋相对,真是会让人笑破肚皮。
王外科——
起初金迷还以为不过是间小小诊所,想不到躲在这宁静的半山腰上的却是家设备颇为完善、专供一些名人、政客秘密养病的综合医院。
不知是偶然,还是孽缘?那个请她去当替身、结果却被儿女们气得心脏病发入院修养的钟老头也住在这里。
刚刚钟家那三个因为不满金迷介入分家产事宜,而雇请“红刃”对付她的败家子女,还与她擦身而过,却居然没认出她。也难怪啦!她在钟家人面前一直戴着伪装,除了那位色律师,其它钟家人应该认不出她的真面目才对。
甚幸、甚幸,否则少炜不晓得又要怎么念了?什么太危险、不该捉弄人家、把多拿的钱退回去……啧!他的脑袋还真不是普通古板,不过也真奇怪她怎么受得了?还下意识地顾虑他的感受……“我八成有被虐待狂!”金迷忍不住嘲笑自己。远远地,看见一大群人横冲直撞跑过来,她顶了顶少炜的腰。“你可以把老太太放下来了。”
打下车后,少炜就一直将老太太覆在背上,大半原因也是因为老太太死也不下来,要送她到急诊室还大吵大闹,非找院长来不可。
少炜和金迷没办法,只得带着她进门求见院长,本以为会被警卫撵出去的,想不到结果是遭遇这么大阵仗的包围。
看来少炜的好心是要道“报”了,不晓得这一下能不能教会他少管些闲事?
一个中年秃头的胖男人一跑过来,立刻二话不说地揪住少伟的衣领。“你把我岳母怎么了?”
啧!她就知道。这种事报纸、新闻不是常报导:好心送车祸伤者进医院,还被误认为是肇事者,被狠敲一笔。只有少炜那呆子,没常识也不懂得看电视,烂好人一个,她倒要看看他如何摆平眼前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