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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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对于爸爸你应该多多理解。当年,你才那么小,发生了那件事情,你一句话都不愿意解释,你爸爸又是那个脾气,而且换一句话说,脾气再好的父母,面临这件事情,恐怕也会要求一个解释,对不对?”
母亲的话将她带到了八年前——那么的彷徨,那么的无助。
她怎么说,怎么解释?
她能做的就是坚持。
她做不到杀了他,同样的,她也做不到杀了孩子。
只要是生命,都该有活下去的权利,没有一个人可以去剥夺。
“盈盈,这些年,其实你爸爸一直再等你回来。每个星期,都会让我打扫你的房间。每年你们生日,他都会买两份礼物。每年的那一天,他都会独自坐在你房间里,然后帮你把礼物放在你床第的盒子里。有些话他说不出来,可是作为女儿,你该明白的。没有一个父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无论她们做过什么……”
母亲的话让她红了眼眶。低着头,不让自己的狼狈落入别人的眼里。自从有了舒儿之后,她更是理解父母的辛苦和责任。于是,母亲的那番话在心里变得更加的沉甸甸了。
是啊,即便那个人对她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她也不会让舒儿受一点委屈。即便她有的很少,可是给舒儿的却是满满的爱。
所以,即便父亲的态度和方法不对,对她何尝不是爱之深才责之切?
“盈盈,带着舒儿回来吧。有什么比跟家里人在一起要重要?难道你还在气你爸爸八年前对你说的话,做的事情?”
“没有……”母亲的话透着几分哀求,让洛盈盈有点不知所措。赶紧摇摇头。
这么多年,爸爸和妈妈在她记忆里都是有威严的,她从来都不敢反抗他们,除了那一次。是啊,无数个第一次,几乎都集中在那一年,那件事,不受控制的发生着。
父亲第一次对她大声说话,第一次打她,母亲第一次哭,她第一次离家,妹妹第一次跪在地上……
记忆力的画面,狠狠的拉扯着她的神经,她感觉到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坚强外壳快要崩溃,于是狠狠的捏着自己,用力的,拼命的。
然后慢慢的感受着疼,慢慢的看得清眼前的画面,最后恢复了她一贯的平静。
她抬起头看着母亲,“妈,我知道这些年事我任性,”她说得很慢,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要影响到自己的声音,“妈,我会考虑留下来的。”
“盈盈,”母亲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除了那件事,从小到大,你就没让爸爸妈妈担心过。妈妈在相信你一次。别让我们失望。”
她点点头,看着母亲,脸上洋着淡淡的笑容。洛妈妈看到那个笑容心里有点小小的安慰。这个女儿一直是他们的骄傲的,即便现在。
那些事情如果发生在别人的身上,或许一切都结束了。可是他们家的盈盈把舒儿照顾的很好,单亲小孩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成长的缺陷。带着一个孩子,六年完成一个学位,她真的觉得好骄傲。只是一想到那骄傲背后付出的心酸,心里又多了几分心疼。
相比洛翩翩,洛盈盈真的吃了太多苦了。
“妈,我回来了,什么时候吃饭?”母女只见的谈话被洛翩翩打算了,洛妈妈瞪了一眼毛毛躁躁的洛翩翩,“进来帮忙把这些端出去。”
所有的阴霾随着忙碌的身影,一扫而光。
那天吃饭的气氛特别和乐。那些曾经横竖在这个家里的疙瘩,好似都被解开了。威严的父亲,慈爱的母亲,淘气的妹妹,乖巧的大女儿,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宝贝。
只是当晚上洛舒儿睡了,洛翩翩把她拉到她的房间里,她的心就又变得沉重了。
那个属于她们姐妹的秘密,是永远的伤痕和包袱。怎么甩都甩不掉,好似一个影子,无法摆脱。
“姐,今天那个人在公司跟我说话了,但是我没理他。”洛翩翩看着洛盈盈,眼里露出几分恐惧。
“我今天也看见他了……”
洛盈盈说完,洛翩翩的表情更加糟糕了。
“他跟你说话了么?他认出来你了么?”洛翩翩焦急的问。
“说了,他把我当作是你。”她看着洛翩翩,“他说小孔的手没了,是什么意思?”
洛翩翩咬着唇,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已经让盈盈有点担心,于是忍不住轻声叫她,“翩翩……”
“姐,是我的错……”洛翩翩抬起头看着盈盈,眼里全是无助,“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想让他知难而退,我没想到他会发了疯的去筹钱,结果出了那个意外,我真的没想害他,我怎么会知道发生那件事,他的手没了我心里也很难过……”
洛翩翩的话说得很隐晦,可是洛盈盈大概都知道了。
这个妹妹任性惯了,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包容,想过后果,她肆意惯了,也被宠坏了,等到事情发生了,一切都晚了。
“姐……”洛翩翩看着洛盈盈,眼里全是内疚。她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老天爷能给她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不会那样的任性的。
“都过去了……”她拍拍她的脑袋,这个时候内疚改变不了事实,她在努力向前看,翩翩也该这样的,“如果改天叶玺问起,你还是能躲就躲,总之我希望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咋们和他保持距离就可以了。毕竟当初我们也错了……”
洛翩翩低下头,洛盈盈拉着她的手,“翩翩,我在向前看,你也要。我们不能活在过去,因为那个已经过去了,我们改变不了。”洛翩翩抬起头,眼里全是泪水,洛盈盈看着她,“你想让姐姐走在前面的时候还要照顾后面的你么?”
洛翩翩抿抿嘴,然后摇摇头。
她笑了,又开了几句玩笑,这才离开。
回到房间,洛舒儿睡得很沉,她轻轻爬上床,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吵醒。
黑暗中,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睡都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却是下午遇到的陈予。
其实仔细想,她和陈予什么都不算,最多算是老朋友。
当年他们虽然形影不离,但是大多是因为学习。他从来没有接送过她,从来没有请她吃过东西或者送过她礼物。他们没有牵过手,什么都没有。
可能有一些暧昧。
八年前的暧昧,现在还能剩下什么?
对于他来说,这八年,应该发生了很多事情吧?
大学生涯,职场新人,公司老总……
洛盈盈脸上在笑,黑暗中没有看得见,她知道很滑稽,可是她真的很好笑。
这八年,她先是为了身份在挣扎,在是为了舒儿和她的生存而努力,等到舒儿大一点,她又在为自己比别人落下的人生而奋斗,她的生活只是在不断挣扎中,刚刚恢复了平静。
这样的她,即便曾经和他是站在一起的又怎么样?
“妈妈?”
她的思绪被舒儿软软朦胧的声音打断,她侧过身体,拥住那个小小的身体,“怎么了?”
“我想去厕所……”黑暗中的声音透着清凉,让她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伸手把床头灯打开,然后赶紧抱着她去厕所。
舒儿有点困,整个人靠在她怀里,小小的身体散发的温度,让她觉得温暖。
她抱着她回到床上,关上灯,然后轻轻的亲了那个小东西一口,“睡吧。”
“妈妈,别担心,外公很喜欢我……”
洛盈盈红了眼,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小丫头的脸颊,轻声告诉她,“嗯,没有人会不喜欢舒儿的,妈妈不担心……”
说完,她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好傻。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她的人生目标很明确。
即便她在找对象,也只是在给舒儿找个好爸爸。
别的,都不重要了。
第 5 章
陈予过了没几天,真的给洛盈盈打电话,请她一起来参加同学聚会。她这些日子想通了,所有什么都没有说,坦然的答应了。
谁知道她不以为然,家里的每个人却都有着不同的态度,纷纷找她谈话。
洛爸爸有点不乐意她这样的接触旧同学,话说得比以前要含蓄的多,主要担心她受委屈,她听在心里已经觉得感动。要是以前,恐怕爸爸的出发点是一样的,但是话一定会说得难听的多。
洛妈妈觉得这样也好,她一直给她打气,告诉她,这一步走出去虽然辛苦,但是如果自己都没有办法坦荡荡的面对自己的过去,又怎么让别人尊重?她微笑点头,其实也是因为这样才答应的,让洛妈妈心里放心了几分。
洛翩翩最开心,几乎把她衣柜里的衣服都翻遍了,甚至拉着她出去重新买了双鞋子,很不得在她身上贴一张标签,“待嫁”。到最后就连小舒儿都开始加入那个队伍,这才让洛盈盈觉得“够了”。严厉警告了那个一大一小,这才变得消停下来。
最后赴约那天,洛盈盈依然是牛仔裤,t…shirt,批上一件白色的羊毛绒线外套,简简单单的出了门。
因为是星期五的晚上为了迁就上班的人,所以定了时间是七点,陈予本来说要来接她的,只是她觉得这个城市变化太大了,喜欢那种重新认识的感觉,于是坦白的告诉他,拒绝了。
陈予最后只能笑著告诉她,迷路记得打电话。
初春的天,黑的没那么早了,红色的火烧云将西边的天染成了不同层次的红色,走在路上有一丝寒意,让她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毛衣。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轮胎和地面摩擦的身影,让她忍不住停下来侧目,只是一瞬间,身边多了一辆面包车,车子门迅速打开,她一转身只是感觉车子里伸出了四条手臂,大概五秒都没有,她就已经在车上了。
这个感觉,很熟悉。
她已经被捆绑了起来,嘴巴也拿透明胶塞了起来,她一点都没有挣扎。
经历过了,就知道挣扎是无用的。
八年前也是这样,可是即便这样也不代表她不害怕。那些画面,零碎的,痛苦的,恐惧的,不堪的,狼狈的,一丝丝一点点的蔓延出来。
即便她告诉自己不要怕,可是身体还是会颤抖。
“玺哥说了,只要你乖乖的,不会伤害你的。”
身边的人冷冷的警告她,她的身体被弯曲到了一个很不舒服的位置,她的心里只是想着,真的是他。
他想干什么?
他知道了洛舒儿?
洛盈盈脑子里浮现出很多疑问和猜测,只是心里平静了许多,从她上一次的事情已经知道,挣扎改变不了任何结果,更何况那个人已经警告过她,所以她就索性乖乖的坐在车子上。
这条路开了很久,车子内装着厚厚的窗帘,什么都看不到,她的胳膊被扭曲在后面,已经有点发麻了,整个人被困在这里,让她觉得头有点发胀,人都变得有的晕晕的。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停了,车子的门拉开,她看到一幢别墅。身边的人都下车了,然后拉着她的胳膊就往里面走。她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周的环境,天色已经变得有点灰暗,虽然还有一点光,但是能见度已经很低了。左右两边都是别墅,四周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什么人。
她被推了进去,门轻轻关上,又隔绝了一切。
整个房子装修的很豪华,只是一切非常单调的银色和黑白让整个空间变得冰冷又寒冷。
“松开她吧。”
洛盈盈看见叶玺出现在二楼的扶梯口,黑色西裤黑色的衬衫,将整个人的身体拉的更长。她抬起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