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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追月-第4部分

小说: 追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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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她很正常啊。

「没有才怪!」空气中弥漫着香气,勾人情欲,她连自己吸了这些香味都不自觉,还敢来这种地方?他回头看了眼那背对着他的右都御史,暗暗咬牙,将她推进另一扇无人的房间里。

房内的香味不重,他取过帕子沾了洗脸盆的水,塞到她手里。「把脸擦擦,清醒清醒。三更半夜的,妳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殷公子……我是来买书的啊。」小心地跟他保持几步距离,以免他突然变成恶狼。

「买书?这里哪来的书给妳买?」这女人昏了头不成?在妓院买书?如果他不在这里,她被哪间房的恩客拉了进去都还没法抵抗吧!

「是买书啊,昨天有个叫小翠的姑娘拿了一本聂封澐写跋的书来卖,我还特地为你留下了。她说她还有很多书要卖,叫我过来拿。」她连包书的布巾都拿来了。

「很多书?」他愣了愣,随即讶了声:「原来如此。」

封澐书肆一出书,多少文人墨客前来买书,青楼女子订书的也不在少数,多半是能在恩客前聊个话题或装饰用,总不可能一房间都堆满了书,有进就一定要有出,旧书扔了也不意外。

必有丫鬟见扔了浪费,便私下拿出去卖。

原来,这就是她的商业机密啊!

「这里是妓院,妳是个清白的姑娘,来这种地方不成体统。」口气稍微缓了缓。

「我现在才知道嘛。」她小心翼翼又退了一步,很客气地笑:「殷公子,你身上的味道好重哪……」

身上的味道?对了,是胭脂味。见她退到桌旁,好像他随时会恶狼扑羊一样,她到底在想什么?没有他,她以为她如何全身而退?

「咦,还有饭菜……」立刻被丰盛的饭菜所吸引。她有多久没有尝到完整的一顿饭了,这一顿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够?

「妳现在是在妓院里,不是在饭馆!妳要敢吃,保证妳走不出这个房门。」青筋在跳动。

她愣了愣,才明白他的话。「这饭菜里有药?」不会吧?老鸨这么狠?

他哼一声,当是默认了。「我带妳出去吧。」见她面露犹豫,他咬牙骂道:「是钱重要,还是妳清白重要?」

「是是,殷公子,我想请问,隔壁那个右都御史是个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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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有事想请教……」

「请教什么?妳只是一个卖书的,能跟官扯上什么关系?妳到底在南京住多久了?难道妳不知道右都御史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他跟他爹一个样,喜养娈童、贪恋女人,从他府里后门送出来的尸体不止一具。妳要敢跟他打照面,就要有心理准备去见阎王!」

她小嘴微张,花了好一会儿才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这么黑……现在的官这么目无法纪啊……」

「妳是活在什么时候?朝廷腐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连一个道士都可以任职礼部尚书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不是两个道士当礼部尚书吗?」

「哪来的两个?」他没好气道。

她噫了一声,忙闭嘴。「是一个,是一个,我记性不太好。」

殷戒暗吸口气,敛起心里的恼怒,平静道:「我先带妳出去吧。」

她迟疑一会儿,又见他凶目瞪着,她只好点头,苦笑道:「殷公子,请带路吧。」

他转身要开门,忽地像听见什么,暗叫声糟,转头对她说:「上床!」

「咦──」不会吧!好人变色狼了?等等,刚才她看见他也有吃隔壁的饭菜,那是不是表示──「等等,等等──」

来不及等,他抓她像抓小鸡一样,将她抛进床褥之间。

她吃痛叫道:「可恶,姓殷的,我力气没你大,不表示我屈服……」发现原要上床的男人就站在床边,愣住地瞪着她。

她跟着他的视线,看见自己的帽子脱落,露出一头及肩的秀发来。

「糟……」低叫不妙。

「妳……妳的头发……」在烛光之下,她的发色偏红,发根尽黑,很像是番人的发色,但她的长相明明是中土人氏,而且番人之中并没有这种两色的头发,有点眼熟……是在哪儿看过?

身后的门有了动静,他不及再想,掀了罗帏,扑上了床,在她的惊呼声中,压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喊:

「失礼了。」

她张大眼,双手被压制住,只能眼睁睁瞪着他俯下脸。

「混……」嘴巴顿时被封住,鼻间全是他身上的脂粉味,浓郁得令她差点吐出来。

这个混蛋!亏她还以为他是好人,他的吻好重好深,压迫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他的袖尾有意无意罩住她凌乱的发丝跟脸庞……她只能张得大眼,努力瞪着他靠得极近的眸。

瞪他!瞪他!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死他!

他的眼瞳冷冷地,没有带一丝情欲,唇舌却很热切地纠缠她,让她疼得想要挥拳相向。

他的右手滑进她的衣内时,眉头稍微皱了下,很吃惊她连肚兜都没有穿……修长的五指犹豫了下,终于没有覆上她的胸部。

她眼眶含泪。可恶!要是知道今天会遇见这种人,她一定花钱买十件肚兜穿在身上!

「殷戒,你是开了窍吗?」不知过了多久,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她动了动,很想呼救,他却紧紧压制她的身子,然后用力捏了她的脸颊一下,在她吃痛的叫声下,衣衫不整地起身。

「右都御史大人。」殷戒坐起身子,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欲。

「这一声右都御史大人叫得真刺耳,是我敏感了吗?你不曾叫我一声章大人。」眼神微移到罗帏之后,被殷戒遮了大半身子的女子。「你这么猴急?竟然一去不回。」

彷佛察觉她要张口救命,殷戒在她的手背上又捏了下。

「章大人。」殷戒顺着他的话,神智有些不清地笑:「方才我见到这丫头走过去,一时觉得她顺眼,加上药效发作了,所以……」

「连绣鞋都来不及脱?」

殷戒抬过她的小腿,笑道:「绣鞋有没有脱,都无关我要对她做的事。」顺势弹开她的绣鞋,五指魅惑地滑过她洁白柔软的小腿肚。「要是脱了,也别有情趣啊……」

她咬住牙,鼻子泛红。

那男人在笑。「殷戒啊殷戒,今晚我叫嬷嬷下了重药,你果然抵抗不了,天乐院的红牌姑娘都在我那儿,我是特地要送给你的啊。这丫头有什么好?叫她起来,我让她们来伺候你吧。」

「章大人,我就要这完璧之身的丫头!」殷戒流露出恼意来:「我还没完事,大人你就进来……」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兴趣,明儿个一早本爵爷再来看看这丫头生得何等模样。」

殷戒闻言,感激一笑,也不管他有没有出去,转身就扑向她。

她紧紧闭眼闭嘴,十指紧握成拳,拳里紧紧抓着他的手。他俯下头,挑逗地笑:「小丫头,别害臊嘛……」轻轻碰了下她的嘴,见她的唇瓣微颤却不再反抗,他皱眉,又吻上她的鼻子,沿着鼻往下滑,尽情吸吮着她的细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低声说:

「失礼了。」

她张开眼,动了动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看他动作极快地下床,她连忙拉过被子,叫道:

「拜托,你不要负责!」好怕被亲一口就得被他负责!

他转头瞪她一眼。

她用力抹了抹嘴,唇间还是他的气味,她开始怀疑就算她天天刷牙,这气味还是不会散。

「鱼姑娘,方才……」

「我明白。」她委屈地扁嘴:「你说过那右都御史很色的……我也不是笨蛋,不过你有必要这么用力地亲我吗?」她的初吻哪!还有她可怜的小腿肚,刚才差点被吓破胆了,真怕他一路摸上来。

殷戒平静道:

「是我失礼了。我对妳并无任何兴趣,只是不当真,他看得出来。」

看他的神智十分清醒,她迟疑道:「你……不是被下了重药?差点假戏真作?」

他闻言,哼笑一声:

「以前我服多了这种药,早就对我没有效用了。」

以前他常吃?她心里惊讶,却不敢多问他的隐私,只道:

「我刚才看见你左拥右抱,还以为你的药效发作了……」原来是装模作样而已啊。真恼,连现在在说话,嘴里还是他的气息。

她忍不住又偷偷抹了抹嘴。

他瞪着她。「什么叫左拥右抱?鱼姑娘,妳的眼睛长到哪儿去了?」他不曾主动抱过人,若不是有危她的生命,他连抱她都不想抱,何况,方才抱她根本无法产生任何的情欲!

「我的眼睛很正常啊……」她咕哝。

「正常?哼,妳的眼睛叫正常?妳现在在用什么眼神看我妳会不知道?」

「啊?」不会被他发现她用很怨恨的眼神瞪他了吧?

他咬牙低声骂道:

「前几天右都御史府后门送出一具少年尸身,肤黑而娇小,我怕他见了妳,拿妳回去充数!」尤其天乐院药物甚多,她仅仅吸了几口就东摇西晃,随便让她服了药,怕她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里了。

「……我知道你在暗示滥芋充数……我在我家乡也不算是个美人,殷公子,你多虑了……」

「是啊,如果妳不是用这种眼神看人,我可以当多虑了!」如果她不是一头奇怪的发色,他也可以当多虑了!混蛋!他心绪已经平静很久了,偏偏今天被她挑逗起来的并非情欲,而是火气!

她摸上自己的眼角。「我很正常啊……」不要随便诬赖她啊!

「正常?」他跨前一步,注意到她紧张地抱着被子。他忍气停步,指着她。「妳半玻ё叛劭茨腥俗鍪裁矗俊故翟诓辉缚诔瞿烟幕啊

她若不是老用这种眼神看人,他也可以置之不理,反正她生得平常,谁会注意?偏偏她爱用这种眼神挑逗人!他可以视若无睹,但右都御史会不会玩她就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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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

「殷公子,我有近视眼……我是说,我眼睛不好啊,你我之间的距离有点远,我必须玻ё叛鄄拍芸辞宄愕谋砬椋 拐庖惨炙

「……」他沉默良久,然后抹了抹脸,坐在椅上。「妳眼睛不好,何必写稿?」

「这是我喜欢,也是我在家乡唯一擅长的事啊。」

「唯一擅长?妳去随便找个男人嫁……」不对,她的发色谁能接受?「妳的发色是天生的?」

「也不算是,要变成跟你一样的黑头发,大概要再等好几个月吧,那时我都回家乡了。」

这是什么回答?「妳家乡在哪儿?」

他话一出口,她的眼眸就淹水了。她低声道:「我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

殷戒见她眸里有泪,却不肯掉下。这女人脾气倒倔得很……暗叹了口气,改口:「鱼姑娘,总之,以后妳一听右都御史,就避开吧。民斗不了官,何况妳孤身一人。对了,今晚要委屈妳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听懂他的话。

「委、委屈我?」他想做什么?

她的小黑脸根本掩饰不了她的想法,他狠狠地瞪着她,又咬牙了:

「右都御史不只不是一个好人,而且还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男人。他跟我有过节,虽从未搬上台面过,但一有机会他处处为难我。他知道我一向……洁身自爱,有意玩弄我的意志,如今我让他得逞,明天他一定会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我动心。妳放心,我绝不会让妳跟他打上照面,等到晨夜交替时,我带妳出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今晚睡在这里了?她看了看四周华丽的摆设,跟她所住的书铺是天地之别,但是──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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