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放开那姑娘-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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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叶初不领情,还执意说:“不是啊,我们说好了的。”
“说什么说啊,我妈还说好让我在这儿等他搬水果呢,那别傻了,回去回去!”他说着,去拽她的胳膊。
“你干嘛啊?”叶初终于忍不住了。奇了怪了,卫北这小子今天难道吃错药了?“你妈没事骗我们做什么啊?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怪怪的?”苍天啊,大地啊,这丫头的情商未免也太低了。
此时此刻,卫北也有些毛起来:“叶超重,你存心耍我玩是吧?我妈为什么骗我们在这里见面,你心里清楚,装什么傻?”
叶初一怔,再看卫北的表情,瞬间有些明白过来,张了张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犹豫了半响,这才试探性地问了句:“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
卫北直接无语了,他想说我这哪是生气,我都快气绝身亡了!叶初啊叶初,你还能再迟钝一点儿吗?
见卫北黑着脸不说话,叶初追问:“你怎么了?到底什么事啊?”
“你还好意思问我?”卫北恼了,“叶超重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要去考研?”
叶初一怔,随即点头。
“行!”卫北咬了咬牙,命令道,“考研可以,但是你得给我保证,必须考本市的学校。”
这话要是放在平时,叶初可能不会生气,顶多就是跟他讲清楚,可是今时今日,她刚仓促地做出要考研的决定,心中还满是对家人的歉意,忽然被他用勒令的口气这么一吼,心底的委屈就涌上来了。
“我还在考虑,保证不了。”她一口拒绝。
这下,雷管算是被点着了。
“你说什么?叶超重,你这是打算存心跟我对着干事吧?”他的声音很大,恰巧此时有辆公车经过,一车的乘客都好奇地看着他俩。
“我不想跟你吵,我回去了。”叶初觉得有些丢人,转身要走,手腕却被拽住了。
“别走,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听不听我的?”
“不听!”叶初转过身,“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考不考研、考哪儿都是我的事,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是我吗?”
“我是你男朋友!”
此时此刻,天空恰巧划过一道闪电,雷声响起,瞬间盖过了卫北的咆哮。
“那你也没权利帮我做决定。”叶初平静地回答。
风起,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天空,豆大的雨点从他们头顶砸下来,砸在公交车站牌下。
一下,两下,三下……
卫北气到极处,反而笑起来:“好啊叶超重,我为你戒烟,为你考大学,为你两头跑,为你回来,我为你付出这么多,现在你说我没权利管你?”他的笑容冷得可怕,蓦然间,眼神像风雨中狂暴的野兽,“我问你,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暴风雨说来说来,滂沱大雨在天地间搭成了雨帘。
叶初的手腕被卫北扼着,她怔怔地望着他,他的面目透过雨水映入她的眼,她能感觉到他眼底深深的失望。那一刻,她觉得被他扼着的手腕不痛,但是心却痛了起来。
她总以为这份爱情来的那么理所当然,殊不知这其中夹杂着无止境的付出。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看上去爱得那么累。
又或者,让他觉得累的不是爱情,而是她。
是否,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呢?
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
叶初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对不起,我拖累你了。”
狂风暴雨盖过了她细如蚊蝇的声音,却无法盖住了卫北胸口的怒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做了那么多,是为了听你给我道歉的吗?你到底有没有懂过我的心?”
他爱她,所以不愿意她远离;他爱她,所以才肯为她付出一切,不需要回报,只求她别离开自己。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努力反倒让他们之间越走越远了呢?
明明近在咫尺,却触不到彼此的心。
他们相识十四载,他从十三岁发现自己喜欢她,然而眼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自始至终,从未想过要放弃。
今天,他却突然觉得累了。
卫北的手,松开了。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彼此,任雨水打在他们身上,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却仍然没有挪动分毫。远远地有辆公车开过来,车灯打在他俩身上,司机以为他们要上车,拼命地摁着喇叭。
嘀嘀……嘀嘀……
风声、雨声、车鸣声夹杂着,在这馄饨的天地间,教人看不清前方的路究竟在哪里。
叶初转过身,背对着卫北,黯然垂下了眸子。
“我先回去了。”她轻轻地说完,一步步朝前方的黑暗走去。
卫北伫立在原地,目送她离开,面目在雨水中逐渐模糊,分不清脸上的是雨,还是泪。
一年又一年,他们的爱情经历了如此漫长的等待,他本以为总会开花结果,盼来最美的未来。
但是他发现自己错了,原来成长要付出太多太多的代价,她不是他笼中的鸟,她有着一颗向往广阔天地的心,即使他再不愿意,也不得不面对她的选择。
现实,永远都是这样残酷。
爱情,终会迷失在暴风雨的夜里……
几天后,卫北搬去了公寓。
叶初找了个借口,也一早回了学校。
就像两颗经历了一万年的等待,终于要撞上的彗星,却因为微不足道的计算错误,偏离了轨道,他们最终擦肩而过。
正所谓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卫北虽然在感情方面受了挫,但在实习方面还是比较顺利的,警队的领导都夸这新来的年轻人不仅长得仪表堂堂,而且还踏实肯干,最重要的是他还不跟警队里的女同志搞暧昧。要知道,在这个女性资源极其匮乏的警队里,内部消耗很容易产生人民内部矛盾,不利于警队内部的团结与和谐。
就在卫北混得顺风顺水的同时,叶初的日子也过得很充实。
九月初,她要考的学校还未选定,但已经开始有针对性地进行模块复习了。大四功课少,她就整天往图书馆跑,虽然离考试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考研不是说考就能考的,整整一个月,寝室里都很少见到她的人影。
没有彼此的日子,不再有争吵,看似很平静,然而总觉得缺些什么。
十月,正逢国庆长假。
长假前夕,很多同学都开始收拾回家的行李,唯独叶初依旧早出晚归,没什么动作。
蒋芳菲捺不住好奇,问她是不是不打算回家,她说反正离家近,打算在学校里多待几天再回去。
她们的对话引起了寝室里关于毕业之后的出路的话题,蒋芳菲说她打算直接毕业找工作,家里那边盼着她快点工作供弟弟上学,而她也没有再继续深造的意愿了。
比起蒋芳菲的打算,姜子来得更直接,她和男友已经见过双方父母了,两家人决定让他俩一毕业就结婚,免得等再过几年,放假涨得连婚都结不起。
“你呢,小佳?你打算毕业后去干什么?”叶初问旁边一直没加入她们的话题的张小佳。
张小佳抛给她简单的两个字:“出国。”
叶初一怔:“你要出国?”
张小佳放下手里的电子杂志:“我爸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就当出去玩两年。”
“那卓旭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日子照过呗。”她回答得很轻巧。
“可是他不会有意见吗?”叶初追问。
张小佳是个聪明人,听出了叶初的心思,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叶初赶紧不出声,生怕被人刨根问底。
好在大家都顾着第二天的长假,没人追问她,事情也就这么结了。
第二天,她们寝室除了叶初以外,所有人都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叶初待在学校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日子过得无比枯燥。她其实想回家,可一想到卫北这时候也正在家里休假,她又犹豫了。
从小到大她的生活就像一个方程,卫北是方程里的变量,他的出现让自己的人生有了诸多意外,变得她自己都把握不住。
这种感觉很忐忑,甜蜜的时候会让人腻在其中,但痛苦起来,又让人不知所措。
即便她可以解开那些复杂的行星轨道方程,却解不开这个男人系在她心上的这根绳,爱情是这世间最难解的一道方程。
假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去了大半,第五天的时候,叶初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以前,别说是看五天的书,就是五个月,她也能自得其乐。但是现在,她总觉得心里有个小爪子,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小爪子就在那里挠啊挠的,让她静不下心来。
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人的,卫北就像一个深深烙印在她心里的影子,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总会不自觉地想到他。
他的温柔、他的任性、他板着脸生气的表情。
有时候叶初想,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卫北不愿她考外校,那她干脆就考本校,虽然这里并不是全国最好的天文专业……
从出国,退而考研,退而考本校,总觉得不甘心呢。
就在叶初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母亲的电话却不期而至。
“给我回来。”刘美丽冷冷的声音预示着,东窗事发了。
一早上班卫北便有些心不在焉,左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到了中午,果然发生了件大事:本市公安刚破获了一起走私毒品的大案,如今涉案人员均已被捕,唯一的漏网之鱼也在今天暴露了行踪。眼看就要将这批毒贩子一网打尽,却不曾想到,那嫌犯随身带了管制刀具,在刺伤数名干警之后,挟持人质上了某公寓的顶楼,正在与公安干警僵持着。犹豫嫌犯太过于固执,警方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调动了特警,准备随时击毙歹徒,解救人质。
卫北作为实习生,被通知去现场,他们赶到的时候,案发公寓楼下挤满了不少围观群众,警方正在努力控制现场。
特警大队的黄队考虑到他们实习生没经验,要求他们上去之后远远看着,不许擅自行动。卫北这点还是能做到的,跟着队友一起上去,在天台上看到了劫持人质的歹徒。
尽管对方衣着褴褛、蓬头垢面,丹卫北还是从声音和外貌上认出了他,那人竟然是他高中时的哥们儿——刘寒。
都说老同学见面分外亲切,但卫北没想到,当年的哥们儿如今再遇竟然是在这种情势下,一时间他有些接受不了,呆呆地看着刘寒。
刘寒没注意到卫北,他此时此刻正将刀架在人质的脖子上,那人质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早已吓得不能动弹,严重透着深深的恐惧。
谈判专家很耐心地和刘寒进行着沟通。据说在特警赶到之前,他一直在提要求想见一面自己曾经的女友薛然然,但是警方经过多方联系,薛然然也未能出现在现场,刘寒才被平复的情绪又开始失控,手中的刀离人质的脖子越来越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薛然然始终没能出现,刘寒的情绪也失控到了极点,在几声绝望的叫喊之后,他竟然带着人质就要往楼下跳。
这可是十二层楼的公寓,跳下去必死无疑,现场紧张到了极点,特警队的狙击手们都在暗处举起了枪。但是,这天台的地形极不利于狙击,很有可能会伤到人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个声音喝住了刘寒。
“刘寒,停下!”
卫北已经从震惊中回过了神,眼看着刘寒就要纵身跳下,心一急,站了出来。
他的出现很让人讶异,以至于刘寒都止住了动作。他抬头望向卫北,虽然多年未见,但毕竟是曾经交情很深的好兄弟,在打量了卫北一番后,刘寒认出了他。
“是你?”刘寒显然很惊讶,“你……你当警察了?”
卫北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点了点头:“是的,是我。刘寒,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样做伯父伯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