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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花开南北-第16部分

小说: 花开南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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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正无声的吃着饭,宋北良突然问:“白茶,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

白茶正胡乱想着心思,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嗯?”

宋北良又问:“是要出国留学吗?”

白茶心里转过几个念头,最后还是说:“我要去中部当志愿者。”

宋北良一脸愕然:“志愿者?”

“嗯。”白茶点头:“我的申请已经批下来了,是去一个叫花田坝的小镇当老师。”

宋北良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良久,才问:“那我哥知道吗?”

“不知道。”白茶说:“南燊哥去香港出差了,没来得及说。”

“我想我。。。哥应该不会愿意你去当志愿者的。”

白茶斟酌了一会儿说:“南燊哥有自己的生活,他愿意或者不愿意,应该不会影响我的决定。”

宋北良怔怔的望着白茶,茫然的问:“什么意思?”

白茶没有解释,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吃饭。

宋北良看着白茶,无数的情绪在胸腔里翻腾,迷茫,不解,担忧,心疼,甚至还有一丝丝侥幸,他缓缓问道:“白茶,或者。。。有没有什么能让你改变这个决定?”

白茶想了一下:“没有。”顿了顿,又说:“北良哥,你能不能先不要告诉南燊哥,他还在出差,没有必要为我影响工作,等他回来再说。”

白茶的火车票订在三天之后,她告别了亲人,一路南下去中部。B大一期共有八个志愿者,分别分配到天南海北的不同地方,去中部少数民族自治州的只有白茶一个。她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到了自治州的首府,出了火车站,白茶看见有一个高个男生举着写了“白君窈”的牌子站在出站口。

白茶背着大包走过去,掏出证件说:“我是白君窈。”

男生仿佛不相信,拿着证件对着白茶比了比,一副惊讶的样子:“你是白君窈?”说完自己先笑起来:“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

白茶说:“没事。”

男生伸出手:“白君窈,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常搏,是T大的,比你高三届。”

常搏的笑容很灿烂,像阳光一样能照进人心里。白茶跟他握手:“常师兄。”

常搏接过白茶的包,对白茶解释:“我们要坐一个小时火车到官梁县,到了官梁,再转去坝里的汽车,要不了多久就能到。”

白茶跟着常搏去买车票,等车的时候,常搏向白茶介绍花田坝的情况:“因为官梁是国家级贫困县,所以每年的教育投入很有限,分到花田坝的经费就更少,所以坝里办学一直很拮据。整个花田坝镇只有一所初中和一所小学,两所学校的师资资源都很紧缺,特别是小学,每年都要靠志愿者来完成一部分教学任务。”

白茶问道:“今年来了几个志愿者?”

“分到花田坝中心小学的就你一个,所以,白君窈,你会比较辛苦啊。”常搏安慰白茶:“不过没事,有困难我帮你。”

白茶很好奇:“师兄,你来多久了?”

“两年了。”

“师兄这两年一直在花田坝中心小学吗?”

“当初来的时候,我是在镇上的另外一所小学,可半年后,由于经费和人员的问题,县教委就把那所小学和中心小学合并了,我也就到这边来了。”

白茶点点头,想到一个问题:“志愿者不是两年一期,难道师兄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常搏笑了笑:“这里师资很紧张,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两年。”

去官梁的火车是老式的绿皮车,车厢里挤满了人,常搏背着大包带白茶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好容易才找到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站住。

炎热的空气中流动着人们身上散发的浓重味道,白茶抽动了一下鼻子,常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里条件和城市不能比,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习惯。”白茶摇头:“没事。”

有人从白茶身边挤过去,汗津津的皮肤接触让白茶很不适应,她一个激灵往后退去,差点没有站稳。常搏连忙伸手拉着她,白茶红着脸道谢,常搏看着她,笑问:“为什么要来当志愿者?”

白茶心里有些忐忑,不过她还是老实的说:“我看到R大的西部计划展览,很感动,我想我大概也能帮助一些人,所以就来了。”

常搏微微笑着:“志愿者来的时候都怀着浪漫的理想,但来到这里才发现现实是有差距的,这里需要激情,但是也需要忍受平淡、茫然甚至是黯然。”

白茶很郑重的点头:“我明白。”

宋南燊从香港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下飞机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多。他往白茶手机上打了一个电话,可是语音提示说关机。他没有多想,吩咐司机直接将车开回大院。

宋南燊回到家,宋北良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杂志,他问宋北良:“爸妈呢?”宋北良说:“他们今晚有应酬,特地叫我在家等你一起吃饭。”宋南燊把手提箱放在玄关,对宋北良说:“厨房做饭没有?要不,我叫上白茶,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宋北良稍稍一怔,抬眼看了看宋南燊:“哥,阿姨下午就开始准备晚上的菜了,一等你回来就上桌。”

宋南燊一笑:“哦,那算了,等吃完饭我再去找她吧。”

宋北良踯躅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开口。

晚餐的菜式很快就上齐了,上完菜,阿姨特地把餐厅的门拉上,怕打扰兄弟俩说话。宋南燊似乎心神不定,而宋北良也心事重重的样子,两人只是安静的吃菜。

正吃着,宋南燊的手机响起来,他立刻抢在手里,打开机盖时,眼神却暗了暗。只是秘书问明天行程的一个电话,宋南燊草草讲了几句便挂了。宋北良抬头,问:“哥,香港这趟还顺利吗?”

“很顺利。”宋南燊嘴角有一丝笑意:“他们能找到我也算有门路了。不过,北良,这个项目能谈成,多亏你们基金的支持。”

宋北良也笑笑,又多问了几句项目的事,宋南燊对这个项目胸有成竹,只几句便打消了宋北良的一些疑虑。

快吃完饭时,宋南燊又给白茶手机打了个电话,依然是冰冷而礼貌的声音提醒他拨打的手机已经关机。他不由有些焦急,连连拨了好几个,宋北良在一旁看着,忽然问:“哥,是在给白茶打电话吗?”

宋南燊说:“是啊,打了好几个,怎么总关机?”

“哥。”宋北良的表情很复杂:“白茶已经走了。”

我的青春因爱你开始

“走?”

宋南燊从椅子上猛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直直盯着宋北良。

宋北良慢慢的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平视着宋南燊,许久,才说:“白茶去中部做志愿者了。”

餐桌很宽,宋南燊和宋北良对峙一般立在餐桌两边。餐厅里的灯是透着一些氤氲的淡黄色,宋南燊看着对面的弟弟,他惊觉不知什么时候,宋北良也有了迫人的气势。宋南燊心中一沉,有些事情,他不能让,也不想让。他定了定神,微微笑道:“哦,我知道了。”

宋北良也一笑,带着些许自嘲,他重新坐下,喝完了碗里的汤。宋南燊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说:“准备车,我明天去趟中部。”

等到宋南燊挂掉电话,宋北良说:“哥,有些事如果白茶已经做了决定,你不要勉强她。”

宋南燊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不以为然:“勉强?她还很小,有些事只是一时意气,我怎么做都是为了她好。”

“哥,”宋北良说:“白茶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她要做什么,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总要做成的。”

宋北良的话里隐隐带着怜惜,宋南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走到他椅子旁拍拍他的肩膀:“北良,我都知道。”

宋南燊推开餐厅的门,听到宋北良在身后说:“哥,我的那辆陆虎你明天先拿去开。”

宋南燊顿了顿,说:“嗯。”

去中部有一条高速路,高速路直通省城,到了省城还要再开四个小时才能到自治州。自治州在大山里,道路不算好走,往往走一段就会遇到路障停下来等。车子在路上颠簸得很厉害,只要稍稍打开车窗,就有黄沙一般的灰尘吹进来。

到自治州首府时,已经是深夜,宋南燊和司机满脸疲倦的从车上下来,找了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酒店住下。第二天清早,宋南燊就叫醒司机,再度出发。

往官梁和花田坝走的路一多半都是走山道,有几段山道的旁边就是万丈悬崖,宋南燊往下看,不禁有些恍惚,他这是在干什么?开了这么远的路,在这样危险的地方,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了片刻,有白色的雾气在郁郁葱葱的树梢缠绕,他转过眼,想着,不管怎样总要问问清楚,白茶心里是怎么想的。

司机以为宋南燊是在紧张害怕,便笑道:“宋总放心,我都二十多年驾龄了,再说,这陆虎开起来就是稳。”

宋南燊闭上眼,笑了笑:“辛苦你了。”

往花田坝走的最后一段山路崎岖的厉害,饶是司机驾驶经验足也差点抛锚,最后硬是一点点往前蹭才到了镇上。

宋南燊借了省城教育厅的关系,到镇教育局没费什么口舌就找到了白茶去的花田坝中心小学,教育局还特地派了一位姓徐的办事员跟着宋南燊到中心小学。

小学还在放暑假,学校里没什么人。整座小学只有两栋建筑,三层的是教学楼,另外一个稍小的两层建筑是学生宿舍和老师宿舍。

常搏正在操场上带着几个小男孩踢球,远远看到有人来,便迎上去,徐办事员笑着走到近前说:“常老师,新来的白老师在不在?”常搏甩了甩头上的汗,朝教学楼一指:“在音乐教室教学生弹琴呢。”

音乐教室在教学楼一层最南面的一间小屋子里,徐办事员边走边向宋南燊絮絮的介绍中心小学的情况,宋南燊在一旁听着,偶尔问一两句。还没到音乐教室,就已经听到琴声,却没有钢琴的清脆动听,入耳的弹奏有些喑哑。

到教室的窗外,徐办事员刚想推门,宋南燊拦住他。阳光斜斜的洒进窗内,白茶正坐在一架旧风琴的后面,她的身边围坐着两个小女孩,仰脸看她,而白茶偶尔抬头朝她们微微一笑,眉目似画,眼中有柔软温和的光流动。

宋南燊觉得这样的白茶好像会放光,只是坐在那里已经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他无端有些悲哀,白茶曾经给他弹过那么多次琴,在那台三角钢琴后,认真的弹,微笑的弹,偶尔偷偷的望他,眼神中满是缱绻,那样的时光,他从来没有珍惜过,而现在想起来原来早已不止是唏嘘了。

一曲终了,白茶说了句什么,两个小女孩围在她身边笑的很开心。徐办事员不知是不是应该推门进去,目光不住的望向宋南燊,宋南燊攥紧了拳又放开,最后却只是轻轻地敲了敲门。

白茶打开门,宋南燊站在门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她惊愕了一瞬,掩口叫道:“南燊哥。”

徐办事员和小女孩离开了音乐教室,宋南燊打量破旧的室内,桌椅不知用了多少年,歪歪倒倒的,黑板蒙了一层粉笔灰,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唯一一件贵重的就是那架旧风琴,油漆已斑驳脱落,木质的琴身纵贯着一条条裂纹。

宋南燊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女孩:“白茶,我坐了一千多公里的汽车赶到这里,只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于我们的关系,对于我,对于你自己,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白茶垂下眼,睫毛微弱的颤动,良久,轻声问:“南燊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宋南燊怔了怔,他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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