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之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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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言一行,都要详细了解清楚。我去找老雷谈,他敢于那样不顾自身安危掩护马苛,一定有他的道理。至少,他不认为那杀人罪全在马苛一人,或者背后另有主谋。他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线索没有,一定要搞清楚。我们不能让真正的杀人不见血的罪犯逍遥法外啊!否则,还要我们这些专门学习政法的人干什么!咳咳咳……”
沙岩重病初愈,身体仍然十分虚弱,一激动,引起了一连串的咳嗽。
梅兰说:“班里面的事儿,就是那么回事,我已和你说过不止一遍了。只有一点,我倒觉得非常重要,我以前没有和你说,那就是马苛在开枪杀害这几个同学之前,并不同其中任何一位有过什么矛盾和过节。他几乎从不和任何人有什么嫌隙,他的整个性格,是那种惟上司之命是从的典型,有时候还有意向老师显示自己的积极,一副很有上进心的样子。只不过,他的复杂之处,是一向非常自负,唯我独尊,自认老子天下第一,自己认定的事,听不得不同的意见而已,这是如今的独生子女大都存在的通病,只不过在马苛身上表现得更为严重。其实在平时,不管什么老师,只要你向他提出什么口号和要求来,他会第一个表示响应。这种性格特点,据我的分析,如果追根究源,恐怕还要追到我们的教育体系上来,我们几十年教育的目标,好像都为了培养这种人才。”
“什么人才,是奴才!奴化教育!”听到这儿,沙岩大声插道,“我想我们如今的教育理念和教育体制,最大的失误,就在于我们对被教育者缺少沟通和理解,缺少应有的尊重。这教育与理解,教育与交流,教育与人品修养,与心理健康,一切的一切,都缺少一种联系的纽带。一句话,我们教育工作者缺少的是将心比心,不能设心处地地站在学生的角度为学生想一想!光一句‘立天下道德,当古今完人’怎么能行?”
“且不管什么才,马苛反正是这种教育理念的牺牲品,这一点是无疑的。另外,从现场的表象看,马苛杀的是马木提江,就是说,他主观上所要伤害的,只有马木提江一人,而马木提江又是先打了他的,他杀他只是原先矛盾的延续和深化,我们能不能找出其中促使这种矛盾激化的催化因素来;至于另外二人,他没有杀害他们的主观动机,更没有主观的故意,只有客观的结果,那纯粹是误伤。这一点我们也是应该记住的。”
“说得对,对极了!谁说你阿兰没当过律师,对这事分析得这如此精辟。还有吗?”
“当然还有……不过,目前我所想到的,只有这些。我提醒你,你去雷平那里,他能不能配合还很难说,可能有些事情雷平不一定会同你说的。你在他的心目中,是属于最爱夸夸其谈的那一类,他对你,恕我直言,可能缺少一点信任,你要有思想准备。还有,马苛原先从不同雷平来往的,后来为什么突然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竟能得到雷平那样不顾一切地帮助?马苛在与雷平同住的那一段中,肯定同雷平讲过许多事,如果了解清楚,对我们圆满解决这件事,将大有帮助。”
“……”沙岩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阿兰,你能否将马苛这人的一些性格特点,和我讲得详细点?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就是为马苛当一回律师,尽我的能力,或许能将他从死亡线上解救出来!如今,我最需要的就是有关马苛的全部资料,比如他的人际关系,他的人品,他的家庭,他的杀人的真正动机和起因?”
第十四章(3)
“马苛是一个既好强,又自负的人,从小听不得别人对他不同的意见,这是如今出身他在那种家庭的娃娃最为常见的。说句简单点,叫‘骄娇二气’!老虎屁股摸不得,听玉华和肖伟臣她们和我说,马苛在班上,连他的同胞妹妹马丹,他都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但是,一般事情过了也就过了,他从不放在心上,更不会记恨谁。这是马苛的一大特点。”
“一个典型的太上皇啊!”
“可不是吗!我想,他这种结果,深究起来,应该说责任还是家里从小对他的骄惯!他那母亲对他的一切要求,从不说半个不字的。肖伟臣曾和我说过一件事。初三上学期,马苛和阿芳谈上了恋爱。马苛家里当然比阿芳有钱又有势多了,房子又大,他的父母经常不在家,因而马苛经常将阿芳带回家里玩。有时候,他甚至在上课时间都带了阿芳去家里关起门来看黄色录象。有一次,宋云芳上他们班的政治课,一见马苛又不在,她安排好后,气冲冲地走去办公室向马苛家打电话。不巧接电话的是阿芳,说是马局长夫妻二人都不在家!这一下宋云芳不由得火冒三丈,下课后,她一脸怒容地去到马苛家,正好撞见那一对活宝在那里一边看黄色录象,一边摸仿着作!门都没有插的。”
“她当场抓了二人来学校批评吗?”
“批评什么?她立在屋外门缝里看了半天,看得自己一身一裆都是水的,直到人家一切都结束了,她还傻傻呆呆地立在那儿。回到学校后,她再也不提那一档子事儿,再也不说马苛和谁谁谁怎么怎么回事了。班长和肖伟臣说,那几个月里,班里贴在墙上的出勤表,马苛的缺课率与宋云芳统计的数字相差太远,可她还不许班长马荷和别人说,并且让马荷起誓不对任何人提。好几次,马苛回去,她都要悄悄跟了去,立在人家门外或窗下暗中观察,每回都看得自己裤裆湿漉漉的,心头甜蜜蜜的。”
“这也太不像话了。一点老师样子也没有,她还算是个什么团委书记,党支部副书记?对了,她肖伟臣是怎么知道的?”
“有几回肖伟臣与几个同学曾悄悄跟在她的后边,见她站在门外浑身不自在的那个样子。后来一些男同学问了马苛看什么,是马苛自己讲出来的。这样以来全班同学大都知道了那些带子的事儿。”
“原来这样!”
“阿芳的父母发现她变了,找一些她原先的同学问,才问出一些端底。那位当了一辈子伐木工人的老汉,憨厚而又粗野,觉得女儿丢了他的脸面,往死里打了女儿一顿,仍不解气,又提了一把斧子,叫上几个一块儿砍树的弟兄,冲到马苛家,正好碰见马苛和几个同学一块儿在家玩电子游戏。他们将他家里的坛坛罐罐打碎了好大一片,又拉出躲在一角的马苛,打了好几个大耳光。当时,马苛的父母亲正好一同去广州深圳等地考察去了——当然,谁都明白,那是地道的公费旅游——胆大包天的马苛,当时挣脱以后,从家里拿出一枝手枪来,对准了阿芳的父亲他们,大声喊道:谁敢再过来,再过来我打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否则,我要开枪了,打死你们这些臭叫化子!滚!”
“这小子是太狂了!”
“当时,也不怪他,那些人打到人家家里去,东砸西砸,乒乒乓乓一片乱响,家中的一切全被打得稀里哗啦,有理由吗?后来,幸好有一个一块儿玩电子游戏的人打了110报警,公安局及时来了人,才避免了一场更大的血案的发生!使人不能理解的是,人家为这事到学校调查,可学校的人不为人家说开去,那些领导人谁都推说这事不清楚,赖得一干二净!宋云芳一口一声只说马苛是个怎样怎样好怎么怎么听话的好学生,说那阿芳如何如何风流,如何如何烂,如何勾引男人等等;她还说阿芳已经勾引坏了学校好几个学生了,说那个阿芳的爸爸是个什么东西,简直和土匪没有区别嘛,他怎么能够去人家家里搞打砸抢?你看,她就是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火上浇油的,就是这样袒护马苛的!公安局后来给阿芳的父亲定了两条罪:一、纠集暴徒,聚众闹事;二、手持凶器私闯民宅,侵犯他人人身权益。强制他赔偿马苛家所有受的一切损失!可怜那位伐木工人,回家大醉一场,背上大油锯,进山伐木时,心胸受了极大的刺击,晕晕乎乎地让大树给活活压断了左腿!真是悲惨极了!”
梅兰停下不说,沙岩问道:“后来呢?一个在校学生手持枪械威胁人,这事也没有再追究吗?如果当初就对他严加管束,绝不至于发展到今天,闹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没人再提,哪有人管!那枪是他们家叔叔的,叔叔在公安局,枪是合法的。后来,马苛的父母从广州回来,见阿芳的父亲出事,知道全是为了女儿和自己儿子的事,觉得过意不去,托人送了一笔钱给阿芳的爸治伤,希望对他有所补偿。可是那个老倔头,不但不领情,反而把拿钱到他病房来的老伴骂得狗血淋头,骂她没有骨气,要人家怜悯。他将那些钱全都撕成了碎片。可是,女儿就是喜欢马苛,不等他们的气生完,她和马苛早又好上了!”
“如此看来,马苛的犯罪根源,确非一朝一夕之因。事件的背后,有着许多的制祸因素,复杂的家庭、社会背景早就在孕育着这场祸胎。”沙岩深有感触地说。
“这个班的情况,其实也正是我们全校的的一个缩影。许多表面看来没有任何关联事情,其实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梅兰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叫作莫小鸿的学生吗?”
“记得呀,不是说他因为小偷小摸的事,最后被劳教三年?”
第十四章(4)
梅兰道:“因为莫小鸿家访的事,罗大鹏得罪了申一鸣。莫小鸿看到罗大鹏被申一鸣骂得狗血淋头,还那样忍气吞声地只在心里忍着,他的心里为他早憋了一肚子气儿,调皮捣蛋的莫小鸿,他在计划着好好报复一次申一鸣。后来,他的机会来了。老师发工资,他瞅准了申一鸣从总务处拿了工资袋出来,突然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向申主任伸手递过一张纸,说:‘申主任,上次是我不对,这是我的检讨书,请您过目。’申主任一时怔住,心想你什么时候不对了?莫小鸿又说:‘我向您保证,以后我再也不逃学了!’申主任这才似乎有所明白。他将工资袋塞进外衣口袋里,带着一种赞许的眼光看了看莫小鸿,接过那份‘检讨书’,非常认真地看了半天。那字迹太潦草了,他看得一头雾水,抬头看时,莫小鸿早走了。后来,申一鸣回家时本已经很晚了,可他心挂着一些事,又去学生宿舍转了一圈。他看见有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站在宿舍转角处说话,不知那男生说了些什么,逗得那女生一时捧腹大笑起来。她一边笑,就一边去追打那个男生,男生躲着,跑着,转着圈圈,正好一下子猛撞着正从拐弯处过来的申主任身上,把他的工资撞掉了。那两个学生一见撞着了申主任,连连道歉,又忙着为他捡起来掉在地下的工资袋。申主任回来,打开工资袋,才发现那一包工资全成了卫生纸!他想起那两个学生为他捡过工袋,可怜那两个冤大头,纵然有一百张嘴也分辩不清了,他们被学校派的人当即抓了起来盘问!”
“不是他们拿了申一鸣的工资吗?”
“当然不是!后来,是莫小鸿自己去向申主任说了此事,说那就是他干的,不关别人的事。莫小鸿当晚就被公安局带走了!”
“倒有一点儿敢作敢当的气概!”
“他承认自己已经花光了那些钱。具体怎么花的,一开始他不肯讲,后来,在公安局审讯人员的一再诱导下,只得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他说,有五十元被他放在一个维族老***鸡窝里,因为他曾和别人一块儿偷了她的一只老母鸡吃了,完了后才知道那是那位老奶奶唯一一只老母鸡,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