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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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收拾残局,见阮筝站在那里不动,好心地问她:“阮小姐,要不要我给你煮碗面?”
阮筝余怒未消,强挤出个笑容拒绝了,躲回楼上自己房间里去了。她有点恨自己,真是没出息,一份意大利面罢了,居然把她搅得心神难宁。饿肚子算什么,比这更苦的日子她都过过,她实在不应该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就大动肝火。
她跟徐天颂,还有一长段日子要相处。同住一个屋檐下,往后这种过招还多得是。
阮筝到底没有吃晚餐,第二天索性起个大早,再次抢占厨房开始做早餐。她煎了两份火腿西多士,切了一盘鲜虾吐司卷,一时兴起还搜罗了冰箱里的食材做了两碗蛋炒饭。等到徐天颂出去跑完步回来洗完澡下楼后,餐厅里又一次摆得琳琅满目。
徐天颂有了昨天的经验后,对这一桌子早餐看都没看,直接吩咐人取外套来准备出门。阮筝陪着笑上前,轻声细语道:“爸爸,吃了早餐再出去吧。不吃早餐直接出门对身体不好。”
“我怕吃了你的早餐,我的身体会更不好。”
“您说笑了。”阮筝笑得一脸真诚,“我尝过了,味道都挺不错的。我这人做主食不太行,早餐这种小点我还是可以应付的。您就当给我个面子,尝一尝再走吧。”
一直以来,徐天颂总被人称为妖孽。他长得太漂亮,气场又过于强大,让人总忍不住想要仰视他,看久了就产生了一种不在一个次元的妖孽感。
但此刻在徐天颂眼里,阮筝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妖精。她的使坏如此直白,她的讨好亦是相当鲜明,简直令人不好意思拒绝她。
徐天颂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坐到了餐桌旁。早餐看起来模样都不错,还算令人有胃口。阮筝将西多士推到他面前,他只能给面子地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徐天颂是个很磊落的人,即便前一天被阮筝摆了一道,今天吃起东西来依旧很豪放。没有做作地小口尝,也没有闻气味什么的,就把它当作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直接吃进了嘴里。
他的这种磊落得到了好回报,食物一入口他就觉得味道不错,仔细嚼了嚼,芝士香味浓郁,火腿微咸,面包和牛奶又带了点微甜,几种口感一同在嘴里融化开来,虽然是最简单的早餐,却也令人回味无穷。
徐天颂三两口就吃掉了一小块西多士,伸手又夹了块吐司卷。阮筝在旁边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明知故问道:“好吃吗,爸爸?”
徐天颂一抹嘴:“本来可以打八十分,现在扣掉二十,只有六十。”
“为什么,爸爸?”
“再叫我爸爸就扣到负分为止。”
阮筝由衷地笑了起来。惹毛徐天颂令她心里无比愉快,昨天她败了一局,但今天她明显胜算极大。她觉得自己大概有点心理变态,跟个杀父仇人坐一张桌子上吃饭,竟也能心情愉快到如此地步。改天他要是真死在自己手里,她大概就乐得直接笑晕过去了吧。
徐天颂留意到了阮筝脸上的笑容,透过那笑容他试着想读出她的内心。阮筝的笑充满了掩饰和伪装,看似真诚无比,实则包藏祸心。徐天颂活了三十多年,跟无数女人打过交道,清纯的妖艳的骄傲的优雅的,各种风格应有尽有。其中也不乏极具资色身材火辣令人怦然心动的大美人,但像阮筝这样复杂矛盾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十七年前那个眼神单纯而聪慧的小姑娘已悄然长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或许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阮筝并未留意到自己被徐天颂仔细打量着,依旧热情地推荐其他的食物。她将那碗蛋炒饭递了过去:“爸爸,您尝尝,这是我做得最拿手的蛋炒饭。”
徐天颂:“你要我怎么吃,谁家大早上吃这东西?”
确实有点不太好下手。拿筷子吧很容易散掉,堂堂青膺集团董事长难道一大清早要跟几粒米饭作斗争?拿勺子似乎又显得太豪放,似乎他是有多饿似的。
总之这东西无论怎么吃,都跟徐天颂如今高贵的身份不相称。再说这东西油腻腻的,大早上吃也容易倒胃口。徐天颂微皱着眉头看了眼那碗饭,吐出一句:“我饱了。”
阮筝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很失落,旁边还有管家和佣人看着,她像是丢了面子似的,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她只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没关系,我挺饿的,我都吃了吧。”
明明知道她的尴尬是装出来的,徐天颂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平时向来说一不二从不与人纠缠的徐天颂,破天荒地心软了一回。阮筝的手刚要碰到他面前的那个碗,他立马出手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同时吩咐旁边的人:“拿个调羹给我。”
于是那天早上,徐家好几个佣人同时见证了男主人徐天颂极富美感地拿着调羹吃炒饭的样子。很多人私下里都说那样子真是赏心悦目,漂亮的人哪怕吃再普通的食物,都给人一种高贵精致的感觉。
何慕则后来听说了这事后还向徐天颂求证,徐天颂一脸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小姑娘,给她点面子。”
徐老大给面子地吃完了一整碗炒饭后,把碗一搁,拿餐布随意抹了抹嘴,转头看向阮筝的时候,眼里的目光突然就多了几分深意:“好了,东西我已经吃完了,你有什么条件就提出来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徐天颂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JJ点击抽了,把网页点击都给抽没了。每次想到这里,我总有一种我的网页读者们都给JJ抽飞掉了的痛觉。哦,我好痛苦我好难受,我需要发泄一下,以此抒发我郁闷的心情。
☆、春光乍现
阮筝的青膺一日游从董事长办公室开始。
她站在环形阳台向下眺望,底下是成片的绿树草地,正中一条长长的人工河向外蔓延,水流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旁边有一大片空地,正停着一架私人直升飞机。主楼的两边环绕着两片占地极广的树林,外围一圈黑色栏杆整齐排布,每隔十几米就有两个警卫身形挺拔并肩而立,给人一种严肃冷峻的感觉。
栏杆外围还分布着三幢十几层的建筑,同样绿树环绕,掩映在一片翠色之中。三座建筑环绕着一个圆形人工湖,巨大的喷泉正不停向外喷着水花。
这一片办公区域与大城市的大楼林立完全不同,很有一种异国风情,像是喧嚣的城市中少见的一处世外桃园。
阮筝站在阳台上吹了会儿风,觉得有点冷嗖嗖的,转身又回了办公室,探着脑袋问徐天颂:“爸爸,你这办公大楼是仿白宫造的吧。”
无论从外面的建筑格局,到内里的办公室布局,都令阮筝觉得似曾相识。比如徐天颂的办公室,就跟美国总统的差不多,整个圆形的设计,外面连一圈阳台。办公室里有多道连通不同出口的房门,甚至还有一条通往密室的地下通道。
徐天颂正在倒咖啡,听到这话头也没抬,只回了一句:“不全是。”
“哪些不是?”
“安全。”徐天颂将咖啡递到阮筝面前,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看,扭头将外面的秘书叫了进来。
秘书是个年轻男人,五官清秀气质平和,给人一种心细如尘的感觉。他声音不大,语调平缓地向徐天颂解释了文件的内容,对方边听边喝咖啡,最后满意地点点头,又把人请了出去。
阮筝还在琢磨“安全”两个字,换作一般人大概会认为徐天颂是个自大到没边儿的人物。但知道青膺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个由徐天颂一手打造的庞大集团,其安全性和严密性确实首屈一指。
更何况,他也没有美国总统那么多致命的敌人。
徐天颂目送秘书离开,扭头问阮筝:“想好从哪个部门开始干起吗?”
阮筝伸长脖子朝秘书办公室看了一眼,徐天颂立马吐槽道:“不用指望接他的班了。你的水平再练十年也未必比得上他。”
想当董事长秘书不是这么容易的,徐天颂虽然念旧,却是非分明。青膺养着上万号员工,董事长秘书如此重要的职位不是随便拉个亲戚就能顶上的。青膺是个正规上市企业,不是农村的乡镇家庭作坊,阿猫阿狗只要跟他沾亲带故,都可以捞个经理当当。
阮筝笑得有点尴尬,拿着咖啡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装作欣赏墙上挂着的各种壁画。徐天颂也不催她,自顾自拉开椅子开始办公。他甚至就当着阮筝的面给下属打电话,安排工作讨论细节,一点儿没有避讳。
阮筝却没有细听,这种能当她面讲的东西就不能称之为机密。不是机密的东西她要来有什么用呢?
一直到手里的咖啡喝到见底,阮筝才重新想起来回答徐天颂方才的问题:“爸爸,我觉得我去哪个部门都不太合适。”
徐天颂已经学会自动忽略“爸爸”两个字,直接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为什么?是你太聪明青膺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还是你太笨做什么都做不好?”
“两个都不是。我只是觉得不管你派我去哪个部门,到最后我非但学不到东西,还得搅得集团内部四分五裂。”
徐天颂停笔,抬头看她:“说说看。”
阮筝把咖啡杯往徐天颂的办公桌上一放,弯下腰来一手支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看:“爸爸,订婚那天公司里部门经理级别以上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来了吧。我在青膺已经是熟面孔了,人人都天道我是董事长未来的儿媳妇。您这个时候把我派下去,无论是去哪里,他们都会认为我是您的眼线,是您派去监视调查他们的。您觉得在这种心理负担下,他们还能好好工作吗?”只怕不狗咬狗一嘴毛就很不错了。
徐天颂沉吟着没有说话。阮筝个子虽然不高,身材却很好。玲珑有致凹凸分明,穿什么都很好看。屋里开着暖气,她把外套脱了,此刻只穿一身剪裁精细用料考究的名牌套装。她就这么支着下巴弯着腰,全身的曲线暴露无疑,V形的领口微微向下,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内里的风光。
如果换作别人,徐天颂一定觉得对方在勾引自己,而且这种勾引十分上不了台面。但换成阮筝他的想法就变了,这种勾引成了一种调/戏,直白得有些可爱。
“那你说该怎么办?”
阮筝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漂亮的白牙:“我去哪儿都不合适,要不我就留您这儿吧。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反正跟着您总能学到东西的。”
徐天颂又一次觉得她直白地叫人欣赏。话说到这儿,就只差没直接脱光了往他床上躺了。阮筝来他家绝不是他诱惑他这么简单,一个害死了她父母的男人,她怎么可能跟他有肌肤相亲。就算真跟他睡了一张床,多半也是琢磨着半夜趁他睡着了直接一刀结果了他吧。
徐天颂一时情绪上涌,脱口而出道:“阮筝,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话里的意思是问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