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残阳-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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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血,就是保护格桑,就是对格桑最好的报答。大家小心翼翼的看护着格桑,以及雁南和他们还未出生的孩子。
就这样,雁南一行人打算后天出发,包飞机前往首都治疗,一切都准备好了。医院里,前来送行和看望的人络绎不绝,雁南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紧紧的拉着丈夫的手不松开,也不休息,也不招呼客人。谁和她打招呼说话她都没有任何表情,嘴里嘀咕,“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
公司人都心疼雁南,同情雁南,劝她休息一会儿,可她还在重复那句话,别人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半晌,她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办,急匆匆的出门向楼梯方向跑去,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雁南身边迅速窜出,好像用力的推了雁南一把,雁南来不及反应,跌倒了,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楼道里回荡着雁南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值班的护士紧跑慢跑,还是晚了一步,雁南晕过去了,而那个高大的身影也仅仅是留给医护人员一个隐隐约约的背影。当医护人员把她抬到急救室里时,洁白的风衣上一片鲜红的血迹如同雪域高原上天边的晚霞——一切都晚了,她可能是流产了。而雁南因为长期*劳过度,此时已经昏过去了。
妇产科全体医护人员进行了三个多小时的抢救,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雁南啊雁南,明明有电梯,你为什么要走楼梯呢?你有什么不能交代给公司同事们帮忙,非要一言不哼的跑出去呢?这个家遭遇的事还少吗?
这个高大的身影是谁?你为什么要对一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下如此的黑手呢?
悲痛,遗憾。
格桑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还没来到人世间就匆匆离开了。
两位老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击倒了,老父亲心脏病发作,老母亲血压升高昏厥了……而两个姐姐此刻也吓得呆如木鸡。
这就是命?!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所有人的心都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为格桑惋惜,为雁南惋惜,为格桑和雁南未出生的孩子倍感惋惜。
佛祖啊,你睁开眼睛看一看人世间吧,黑头凡人们就算是有再大的孽业,也不该得到如此的报应啊,这不成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吗?佛祖啊,你就发发慈悲吧,原谅下界生灵的无知吧,把这个可怜的男人唤回到人间吧
第二百零二章 祸不单行
当雁南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前被白色包围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头晕,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笨拙的用手一摸,才发现脑袋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绷带,慢慢地她还感觉自己的*很疼,从未有过的疼,就像被什么东西刮了一样,屁股下面还垫着一层软软的湿湿的黏黏的东西。她憔悴的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仿佛就像做了一场梦,浑身困乏,四肢无力。
就在这时,马书记矜持的走上前来,双手献上一束鲜花,为了不影响病人休息,低声安慰道,“雁南,你终于醒了,好好养病吧,什么也别再想了,格桑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千万不敢胡思乱想……”
马书记是专程来慰问的,他接到雁南在医院不慎从楼梯上摔下去流产的消息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了。他此行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尽快拿出一个治疗方案。格桑是州城最大的企业家,政协副主席,省人大代表,他又是在祝贡寺重建的奠基仪式后参加庆典活动时受的伤,无论从哪个方面和角度讲,都应该来医院一趟。
望着马书记离去的背影,雁南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她慢慢的回忆着发生的一切,一点一滴的片段被她连接起来,突然,她用尽全力的尖叫一声,吓得所有人以为雁南也疯了,“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快告诉我,我的孩子呢?”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能够回答,没有人愿意回答。
看着病房里呆若木鸡的亲朋好友,雁南如梦方醒,尖叫着哭出了声,还不停的用手撕扯着头上的绷带,护士和陪护的姐妹们压都压不住……
哭声越来越凄惨,越来越沙哑,到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了。女人的心碎了,她知道,孩子已经永远也无法来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了,想想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丈夫,再想想刚刚孕育在子宫里还没有出生就早早的夭折掉的孩子,她伤心欲绝,把眼泪都哭干了。孩子——一直支撑着雁南守护丈夫继续活下去的孩子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理由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呢?丈夫?不,他也许……雁南撕心裂肺般的一声嚎叫,吃力的鼓足了全身的力气,试图从床上坐起来,还没坐稳呢,下面的床单上就迅速的渗出了血,粘稠而又潮湿,雁南发疯般的使劲捶打自己的肚子,撕扯自己的长发,哭声悲惨的犹如杜鹃啼血……
吴部长果断的找来了医生,给雁南打了一针安定。
是的,她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她太累了。多少个曰曰夜夜,她不分白昼的守护在丈夫的身边,每天只勉强吃很少的东西,就是再强壮的男人也架不住长期的肉体和精神上的煎熬啊,何况,她还是一个有孕在身的女人,一个刚刚流产失血的女人。她的身体本来就是弱不禁风型的,痛失亲骨肉的打击就是天塌地陷。雁南在安定的帮助下很快进入梦乡。
赴首都治疗的计划被搁置了,马书记不同意把格桑带去首都,为了稳妥起见,他建议请首都的专家来州城给格桑治疗。
其实,这个主意别人也想到了,只是考虑到格桑特殊的身份,谁也不敢作主罢了。任何冒险都得付出难以挽回的代价,又有谁敢保证首都的医生就一定能妙手回春,使格桑起死回生呢?作为州城的当家人,格桑的好朋友,马书记勇敢果断的作出决定。他说,“我有个同学在首都天坛医院神经外科担任科主任,是留美回来的博士,也是国内知名的脑外科专家,我回头就打电话和他联系,争取他能早曰到这里,亲自为格桑手术。我们不能再等了,更不能长途跋涉去冒险,人最珍贵的是生命,最宝贵的是健康,为了格桑能早一天醒过来,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他不仅是你们的老总,也是我的好朋友,是我州城的百姓啊……”
“谢谢马书记,让领导费心了。”吴部长真挚的握住领导的手,发自肺腑的感激,“益西旺姆也提议请首都或者国外的专家来州里为格桑治疗,可是没人能做这样的主啊”。
“格桑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有责任,我不该同意他参赛,如果他不参赛,也许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马书记开始有点儿闪烁其辞,欲言又止。
“马书记的意思是……”吴部长忐忑不安的不顾自身身份的追问道。
“是的,是有人故意给格桑使坏,不过,案子正在进一步调查审理中,相信法律一定会严惩凶手的。你们的任务就是好好的把公司的生产搞好,稳定搞好,把格桑保护和照顾好……”马书记说完转身就走了。
如果说大家以前只是猜测的话,马书记的话正好证实了格桑是遭人暗算的。凶手会是谁呢?吴部长百思不得其解,为了早曰破案,他想动用公司里的人多方调查,不行,这样一来反倒会打草惊蛇,要是打乱了公安的计划最终破不了案,那格桑岂不是……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一味的等待吧。他想到了马,那匹马买的也太蹊跷了。他怎么就知道格桑一定喜欢枣红马呢?
藏族的赛马会流传了一千多年,藏民把白马视为圣物,红马次之,黑马一般是不参赛的。如果哪次赛马会上眼看一匹黑马要取胜了,观众可以不择手段的吓唬黑马,使它步伐杂乱,从而不能获胜。
“枣红马,枣红马。”忽然,吴部长眼前一亮,他敢确定,暗算格桑的人一定是一个藏族。马是云安某地去年的赛马会冠军,身价百倍,谁又能从云安把它买来呢?这个人肯定不是一般的牲口贩子,能买来这种获过冠军的马的人要么是骑马的好手,和马的原主人感情不一般,为了友谊,马主人忍痛割爱;要么就是出得起高价,舍得花钱……这样的人在州城会有几个呢?吴部长把州城叫得上名字的主儿都一一过了一遍,倒还真有这么几个。谁又是既有钱又是藏族呢?谁又和格桑有仇呢?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在集团的会议室里,吴部长找来几个靠得住的负责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家很是吃惊。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这是真的,那格桑醒来的那一天,一场血雨腥风就在所难免——他是绝对不会让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安然的活在世上的,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这个人,甚至包括他的全家都拿生命来给自己的冒失行为买单的!格桑说到做到,他有这样的实力,而且……吴部长打算把这一想法向公安机关反映,争取格桑的案子能早曰侦破,让肇事者得到法律的制裁。
第二百零三章 格桑你醒醒
医院里,雁南的情绪很糟糕。不吃不喝,嘴里不停的说着那句话,“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她不能原谅自己,尤其是孩子没了以后,她的精神支柱也就基本上倒塌了。她几乎是绝望了,没有了活生生的丈夫,又失去腹中的胎儿,所有的磨难都接踵而至,心中的苦水,犹如决堤的大海。吴部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给医护人员和公司的陪护人员一再的叮咛,“千万不敢再出事了,如果雁南再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格桑的爸爸妈妈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呢?人生七十古来稀,老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失去骨肉的生离死别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绝对不能发生!”
老两口儿天天到医院里看望儿子儿媳,满头的白发就像白羊毛一样,干裂的嘴唇开满了血口子,看得人心都碎了;仁措吉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压得喘不过气来,刚刚健全起来的家庭马上就又支离破碎了,爸爸成了植物人,“妈妈”又变得憔悴不堪。孩子的心里难受极了,她害怕自己的爸爸会永远的醒不来,担心妈妈会因此而精神失常。格桑爸爸的身体本来不好,加上最近儿子儿媳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心脏病老是发作。幸亏有保健医生在家里,否则的话……唉,真是祸不单行,破船偏遭打头风,漏屋又遇连夜雨。
雁南精神恍惚,但那一天的事她记忆犹新。说要包飞机去首都为格桑治疗,雁南突然想起,格桑那天参加赛马会时没有戴“擦擦”(藏民随身佩戴的一种镶嵌有珍贵宝石的金银小盒子,里面是护佑自己的一尊小佛塑像),这枚佛擦擦格桑已经戴了好多年了,平时不论多忙,格桑出门前总要佩戴,可是,参加奠基仪式那天,不知为什么,格桑就是没有佩戴。雁南心想,是不是因为没有佩戴擦擦才失去了佛的护佑呢?一想到此,雁南如梦初醒,只想尽快回家将擦擦请来。然而,雁南到电梯口时见门口有许多人在等待,电梯处于运行状态,就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楼梯口,就在雁南低头向下赶时间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对面走来,就在两个人相遇的刹那,那个人使劲在她的肚子上猛猛的一击之后又向下推了她一把,雁南躲闪不及,一跟头栽倒了,头重重的撞在了楼梯的棱角上,由于惯姓太大,她滚了下去……
雁南断断续续的诉说着,目光呆滞。
“雁南,我想我们应该把这个信息向警察反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