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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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毛巾擦了擦汗水，李狂伸出手去，探了探凌幕然的鼻息。
一探之下却是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惊叫道：“不会吧！竟然竟然还有气？难道修真界的人都是小强变的？”
凌幕然虽然气息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勉强算是还活着，只是他的伤势比李狂还要严重许多。
司幕倾尽全力一击，强大的真气尽数贯入他的体内，已经将他的身体破坏得一团糟。
第9卷第一百六十七节：绝壁疗伤，以德报怨3
这样严重的伤势，按说已经完全是个死人了，但是凌幕然硬是凭借着强大的真气护住了心脉和丹田，死赖在尘世间不死。
救还是不救？
李狂不由犹豫了，按说这家伙将自己打成重伤，差一点就死翘翘了，自己理应很恨他才对，但是眼见他这副凄惨的模样，心中竟然升起一丝不忍来！
不行！自己这是在重演农夫与蛇的悲剧，同情敌人就是谋杀自己！自己决不能心软，不如趁机杀了他，也算是为自己报仇了！
想到这里，李狂不由目露凶光，他知道，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将他推下万丈悬崖，使他万劫不复！
但他的手触及凌幕然之际，心弦却是猛然一颤，自己这样落井下石，和萧峰司幕那等小人又有何区别？
虽然是敌对关系，但是对方身受重伤，而且这伤势永远也恢复不了，修为全毁，再也无法对自己造成丝毫的威胁！
要自己去杀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敌人？
李狂犹豫了，自己不是历史上那些可耻的日本鬼子，怎么能干这样下作的事情？
在战斗中用尽心机手段，战胜甚至是杀死对手都无可厚非，可是要自己去杀害一个随时都要咽气的敌人，李狂却是做不到。
算了，就算自己不杀他，他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李狂收回了手，自嘲道：“我这人还真是心软啊！面对敌人竟然下不了手，师傅知道了一定会狠狠责骂我不争气的！罢了，反正这绝壁之上连只小鸟都没有一只，权当是找了个活物陪自己吧！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
李狂长长吁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原来，放下仇恨竟然也会让人轻松！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就在李狂轻松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
“你……醒了？”
李狂一个激楞，如同电击一般的直起了上身，吃惊而又警惕的看着凌幕然。
凌幕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挂着血丝，眼神也是暗淡无光，显得极为虚弱，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第9卷第一百六十八节：绝壁疗伤，以德报怨4
李狂干干一笑，道：“你想怎么样？还想杀我？”
凌幕然喘息了一声，艰难的道：“水……给我水！”
李狂警惕的看了看他，直到确定他真的没有威胁之后才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瓶矿泉水，给他喂了下去。
李狂原本是打算不管他的，但是凌幕然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由李狂喂他喝了几口。
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吐出大块淤血后，凌幕然的脸上反而有了一丝血色。
“谢谢！没想到我将你打下悬崖，你不仅不记恨于我，反而救我，鬼侠……你还真不愧这个侠名啊！”
“别别……千万别抬举我！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这绝壁之上除了你再无一个活物，而我的伤又不是一时半会能好得了的，有个伴说说话总是好的，否则岂不是要闷死？”
李狂忙解释起自己的好意来，通常那些所谓的大侠们，都是败在恶人扣下的这顶侠义帽子上，自己可不能步他们的后尘，成为后人的笑柄。
凌幕然苦笑一声道：“我说的是实话，相比于那些名门正派的弟子，你比他们更加难得！以前我一直以为以德报怨的事情只是传说，想不到今天倒是亲眼见识了！”
李狂不愿意就这样无聊的问题和他纠缠下去，假装关心的道：“凌前辈，你的伤怎么样？”
凌幕然惨笑道：“毁了！全毁了！经脉被司幕全数震断，再无续接的可能！我现在只是苟延残喘而已，待真气耗尽之日，就是我凌幕然离开尘世之时。”
“那……你那真气还能支持多久？”
李狂关切的问道。
凌幕然一眼就看穿了李狂心中的想法，淡然笑道：“你放心，支撑不了多久的！而且，这真气只能保持我的心脏不至于因为衰竭而停止跳动，完全发挥不出作用，更对你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他叹息了一声：“在生死关头，我终于突破了瓶颈，但是却落得这般下场，就算悟了又有何用？”
第9卷第一百六十九节：悟或不悟，有区别吗？1
“悟了？”
“是的！悟了，悟了‘多情问天诀’第二层的要义，只是太晚了！”凌幕然凄然道：“多情问天？天本无情，以有情之心去问无情之物，原本就是一件极为荒谬的事情！我真傻！”
李狂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李狂，你想不想学那‘多情问天诀’，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只要你想，我可以教你。”
在李狂发呆之时，凌幕然竟然抛出了这么大一个令所有修真界人士动心的诱饵！
但是可惜，他在李狂眼中并没有见到诸如激动惊喜等表情，而是只有冷冷的两个字：“不学！”
“为什么？”凌幕然纵身心境修为已经再进了一步，此刻也忍不住震惊起来：“你可知道！‘多情问天诀’乃修真界为数不多的绝世功法，想要得到他的人多如过江之卿，你竟然拒绝？”
李狂一番白眼，不屑的道：“是么？我看是害人的功法才对！哼！利用别人的感情来练功，这样邪恶下流的功法居然还披着这样灿烂的外衣，修真界真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世界，我才不要学这样的虚伪功法呢！”
凌幕然一呆，道：“修真一途，不都是为了摒除自身的污垢，以清静无为之身，契合天地，破碎虚空，去那永生不死的极乐世界么？”
李狂哈哈大笑道：“摒除自身污垢？清静无为？我来问你，既然无为，又为何还要去追寻所谓的长生？这不是有违其心境么？污垢？人类的情感乃世上最伟大的感情，怎就成污垢了？难道像这臭老天一般无情无义，无悲无喜的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凌幕然吃惊的道：“你这种心境，恐怕永远也达不到和天地契合的境界，李狂，你太固执了！”
李狂摇摇头，道：“不，是你们太固执了！我来问你，修炼的本质是什么？修真者又是为了什么在修炼？”
“为了什么修炼？当然是为了达到更高的境界，甚至与天地同寿，这不是每个人的梦想么？”
第9卷第一百七十节：悟或不悟，有区别吗？2
李狂长长吁了口气，淡淡道：“是吗？依照你的说法，最终目的就是与老天契合，成为他一样永生不死的存在对吗？可是无欲无求，没有喜怒哀乐，这样的日子和死有什么区别？人类耗尽心机去追寻的终极境界竟然是死亡一般的‘无’，你不觉得很悲哀吗？至少，我看不出意义在哪里！”
他语气逐渐坚定：“要修炼，就要超脱天地，驾临天地之上，以有情之身去驾驭无情天地，方是正道。”
凌幕然震惊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少年，心中如同巨浪翻滚，这真是一个平凡的人类少年？
驾驭天地！天啊！这究竟是怎样狂妄的一种心态？
李狂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我问你，你的境界提升，已经达到了无情无义，所谓亲情友情爱情都已经被你抛弃，你可快乐？”
“快乐？不，多情问天诀就是要剔除这些无用的情绪，我要快乐干什么？”
“那么，你现在失落吗？”
凌幕然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狂，眼中充斥着难言的震惊。
李狂微微一笑：“既然不快乐，也不应该悲伤失落才对，你抛弃亲情，失去快乐，但却没有得到无为的心境，反而很是伤感失落，甚至是仇恨！你敢说，你不恨司幕？”
他轻声道：“由此看来，你根本就没有熔炼掉自己的情绪，若是你真的达到‘我情问天’之境，就应该问问老天，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凌幕然痛苦的道：“是，我很痛苦，我境界达到了，但是却失去了更进一步的资格，这天地太不公平了！”
李狂冷冷道：“你没有达到！若你真的达到了，生与死，有和区别？得与失，又有何意义？”
凌幕然呆了半响，突然大声笑道：“的确没意义！哈哈！既然无视得失，又不关心生死，这修炼一道又有什么意义？这不是用刀慢慢削自己的肉凌迟自杀吗？”
李狂微微一笑，神色骤变，说不出的气势在他身上蔓延：“当然有！修炼一道的意义就是征服这无情的天地！驾临天地之上！做自己真正的主人！”
第10卷第一百七十一节：悟或不悟，有区别吗？3
这一刻，凌幕然不由升起了一种错觉，眼前这躺在自己对面，靠着绝壁的少年，身影骤然跃然物外，似乎在天地之外狂笑着，鄙夷的看着世间一切生灵一般！
那震慑人心的狂傲姿态是那么的让人迷醉！
轰隆！
天际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似乎在狠狠警告李狂的狂妄！
霎时间，风云突变，乌云迅速聚集起来，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沉重的压力由天空沉沉压来，令人窒息！
怎么可能？
他……他的气势竟然能引导天象？太不可思议了！
李狂却是哈哈大笑道：“凌前辈，看你震惊的样子，莫非以为这是老天在发怒？哈哈！这只是一场寻常的雷阵雨而已。”
他调皮的眨眨眼，道：“我看过天气预报，先锋山旅游区今天普降大雨！”
凌幕然惊异不定的看着李狂，他心里显然不愿意相信李狂的话。
李狂微笑道：“幸好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时买了帐篷，这下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只见他身边突然就多出了一顶双人帐篷！
凌幕然眼角一缩：“空间戒指？原来你也是修真界中的人！”
李狂也不打算解释什么，淡淡一笑，道：“这绝壁上风这么大，不知道帐篷管不管用！”
幸好这平台狭长，而宽度也刚好，耗尽了李狂的力气，终于在入云绳的帮助下将帐篷支好。
雷声更加炽烈，少顷，倾盆大雨如期而至，整个天地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而狂风更是呼啸着在绝壁上来回的肆虐。
为了训练李狂，端木烈风所用的东西几乎都是最好的，这帐篷也不例外，否则，能否在这风雨中坚持下去还真是个未知数。
为了以防万一，李狂更是将入云绳深深扎进绝壁，然后在二人身上分别残绕了数圈，确定就算狂风掀翻帐篷将二人吹下悬崖也不会有事。
忙完这一切，李狂已经是精疲力尽，满身大汗了。
看着李狂拖着断腿，咬牙做着这一切，已经达到无情无义境界的凌幕然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感动。
第10卷第一百七十二节：悟或不悟，有区别吗？4
这丝感动一出现，他就不由在心中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自己不是已经绝情决意，抛弃一切的情感了么？怎么还会有感动？
狂风将帐篷吹拂得剧烈的摇晃，好像随时都要离开悬崖掉下深不可测的深渊一般。
两人都是伤残之身，连移动身体都极为困难，在大自然的考验下几乎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生死完全看运气。
但是凌幕然反观李狂这个少年，却是再次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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