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完全无用手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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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你这么老大远给我送东西来,我怎么会赶你走?你先客厅坐坐,等我泡茶给你。”
当程子莫迈出厨房的瞬间,她又听到贺修远响亮的咒骂。要是平时身体康健,这人早就扑下来肉搏了吧。她深切怀念王子殿下过去的优雅与谦和,就算是装得也好,至少看上去比较舒服比较有面子。又瞄了一眼冰箱,她在思考“把一头长颈鹿塞进冰箱里需要几个步骤”。
何夕头皮发麻,端着茶盘在某人几乎要戳死她的目光下走进客厅。“下午茶时间~~殿下也来喝茶吧~~好不容易程子莫也来玩了,大家和和气气比较好~~‘
贺修远差点没气急攻心从楼梯上跌下来:“你给我上来!”
“何夕,我看我还是走了,下次有机会吧。”程子莫欠身,放好椅子,
还是人家程子莫学长有修养。看他现在的样子,就象条丧家犬一样乱吠。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何夕悔不当初错把白马当王子。
“那我送你吧。”她微笑地面对程子莫。
“你敢!!”
何夕扬起脑袋,脸上露出:“有本事你下来栏我”的卑鄙神情。一个缺胳膊断腿的人,还想命令她?哼哼!
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因为你不知道她会在什么场合用什么方式来报复。程子莫疑惑地看着她眼底的得意,皱起了眉头。
夏至过后的日子正如弥漫着青草气息的暖风 在平凡中一点点走动。空气中的每一寸阳光,都满溢了格外的晴朗。在一片清纯的绿荫之下,幸福攀援在常青藤的怀里,给行人带去惬意的凉爽。
穿过树阴,便是车站。于是何夕与程子莫挥手告别。
忽然少言寡语的他提问道:“你和贺修远,怎么了?”
“你为什么想知道?”
“你们不是在交往吗?”
“谁说的?”她笑。
爱情是什么味道?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当爱情最后一片叶子从她身上凋落,她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上帝说,夏天过后便是秋季……
何夕返回王子殿下的城堡,还没掏出前门的钥匙,门就被呼拉一声拉开。
“你回来了?”
贺修远抱胸,睥睨,背光而立。若不是右手帮着石膏,一定是个不错的画面。何夕叹息,绕开他走进玄关,然后想到了什么回头问他:“你怎么下来的?腿好了?”
提问:从二十楼掉下来和从二楼掉下有什么区别。
回答:从二十楼掉下来是“阿~~~~~~‘。。。。。。 “嘭!”
从二楼掉下来是“嘭!”……“啊~~~~~~‘
贺修远扶着摔痛的臀部,一瘸一拐向房间内部挪动。好像人鱼王子,每走一步,都受到巫婆的诅咒。然而肉体上的痛楚只是何夕这个虐待狂加之于他身上微不足道的计量,她更厉害的招数,是虐心。
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复杂过,怒火像黑洞般不断的在胸口凝聚燃烧,却不敢提高一点点音量,深怕她就此翻脸,绝情绝意。她做得出来的,他知道。
“你和程子莫聊了什么?”这声调俨然醋劲十足的丈夫。
“没什么,人家还没说到5句话就给你这个样子赶跑了,羞不羞,又不是小孩子,耍什么性子?‘何夕围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饭,刚才顺路到超市逛了一圈,买到了新鲜的猪软骨。有人断腿断手,正好拿来进补。
贺修远忽然从背后紧紧拥住了她,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她身上,好像把她当作唯一的支柱。他的头深深埋入她停留在肩膀上的秀发之间。何夕的味道变了,不是变得狡猾而是变得冷酷无情。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他折磨他,哪怕一个眼神,一句话语。
“放开啦。”
“不放!”
“叫你放开啦!”
“不放!”
“我报警啦!”
“不放……。”
在何夕看来他这时显出来的霸道,极端不可理喻,幼稚得令人发笑,却想不道这是贺修远最本能的行为。是她逼着他,接近了极限。
“我手里可是拿着菜刀……如果爱惜你的猪蹄的话……。”
闻言,贺修远才乖乖地放手,脸色有些怕人。她微微一笑,同时在垃圾桶看到了某个茶杯的残骸。
那个杯子不是她用来给程子莫泡茶的吗?这人还真小人阿……
“殿下,有件事不得不和你说,我和SI的兼职合同到下周就结束了,所以我准备搬回寝室住。不过放心,我已经请了一个专业护理人员。相信在开学前你就能康复了。‘
贺修远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好像听到的是“今天晚上吃排骨汤”这样的无关紧要的话。何夕心想这莫非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过了很久。“是吗?那你走吧。”他淡淡一笑,山河失色。
“我明天早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这样才能控制住情绪:“现在就走。”
“开玩笑,我汤还没炖好,等下你吃什么?看看,这是刚才程子莫和我一起去超市买来的蹄膀,没想到他还很会挑啊,人家比你和能干很多,知道吗?”
他的笑突然收敛起来,就像有什么本质的东西,要从面具的裂缝中争相得挤出来,“每次程子莫一出现你就这样!!”
“你在说什么啊?”
“你滚,我不要看到你,带着你的猫滚到他身边去!!!”他的伪装在她面前早已千疮百孔,本想维持最后的尊严,可惜有些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这人疯了,开始乱砸东西,房间没有多久又变成何夕没有到来之前那种混乱的状况。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在他的无理取闹面前,只撇下一句话。
“那你自己保重吧!”
世间万物遵循“距离就是美”的真理。就像A大引以为豪的拖鞋大门一样,只有在远处眺望才能看出那是船只用来成风破浪的帆。在远处,我们视线变得模糊,想象却变得美好,将土堆当成蓬莱,把水池当成渤海,认为贺修远是王子。。。。。。
坐在程子莫对面的大姐,长波浪的秀发中,掺着几缕可爱的粉红色。明明是个大人,脸上却挂着孩子般调皮的笑容,她用妖艳的长指甲,叉起一个装饰用的仿真苹果,一切为二。光鲜的外表下,立刻露出了黄蜡污秽丑陋的本质。
“失望吗?根本是不能吃的东西啊!难过吧。”时髦的姐姐拢了拢头发,笑道。
站在一边的服务生比较难过。这两位菜没点,却把桌上的装饰品切了,他要如何向老板汇报……
“另外,每个女人都有天生的母性,她们同情弱者,爱怜幼小。贺修远只是占了一时的便宜。不过,你出手也太慢了吧,梅川内酷学弟!”
她放肆地笑,没有修养地捶着桌子,陶醉在自己的冷笑话中,忽视程子莫不悦的眼神。
“谁没穿内裤?”朱仁杰及其小师妹何夕此刻正由侍者的带领,走进这对诡异的搭配。
“他拥有梅花一般的高贵,冰川一样的气质,与众不同的内涵,无人能及的冷酷,于是我们大家尊称你为:梅川内酷!”她笑地更加肆无忌惮,前仰后合死去活来……周围人侧目之。
何夕的二师兄终于从国外交流归来,为了感谢何夕对师傅的照顾有佳,特地在开学前几天,于市内某著名饭店宴请有功之臣,顺带着,介绍一下他传说中的神秘女友。
为什么程子莫也在这里?难道他就是二师兄的女友之一……何夕上下打量他,觉得不可思议。
“没穿内裤……。”她想笑又不敢笑,就像脸部抽了筋。后者尴尬地咳嗽,一丝不苟的脸上,竟然有些泛红。
“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人是我本科时候的学弟。连你二师兄都带师妹来了,我怎么可以一人赴会?”漂亮开朗的大姐拍着何夕的肩膀。何夕顿时觉得她很眼熟,看二师兄朝他眨巴眨巴眼睛,恍然醒悟——这个姐姐不就是二师兄照片上笑得阳光灿烂地那位?
“小梅阿,还不快给人家何夕同学搬椅子!”姐姐继续揶揄程子莫,修长的指甲直戳他的脑门,太诡异了,这个画面要是传播出去,程子莫严肃清高的形象必定毁于一旦。何夕对这位姐姐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二师兄贴在她耳边低语:“见识她的恐怖了吧……。”
“嘀咕什么呢,老猪!何夕阿,你知不知道你二师兄什么德行?念你一首他当初用来追求我的小酸诗给你听听——
妹妹几时有, 把酒问室友。 不知隔壁姑娘, 可有男朋友? 我欲凿墙看去, 又恐
墙壁太厚, 疼坏我的手。 改用偷窥镜, 那屋人已走;
转楼梯, 低头看, 那某某, 果不单身, 她正挎住俊男肘。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
阴晴圆缺。 此事古来有, 但愿没多久, 他俩就分手。‘
何夕笑倒,朱仁杰不满:“写的人是我,背的人是你,你更加无聊!!”
看着这两人针锋相对其乐融融,何夕倒是觉得这位姐姐有和二师兄相似的幽默感,简直天造地设,和赵明兄那对有过之而不及。天下的情侣真实风格迥异阿,何夕撑着脑袋噗哧一笑,盈盈眼波如湖光般潋滟。
她的样子倒映在程子莫的眸子里,就好像明月落在了深井。
“对阿拉,姐姐怎么称呼?”
何夕总觉得这位姐姐熟悉,好像不仅仅是在照片上看到过。
另外三人惊讶地回看她,漂亮姐姐于是从包里摸出一幅黑边眼镜戴上,板起面孔,将头发托起露出严厉的下巴。
“何副主任,猜猜我是谁?”
何夕失声尖叫——锺懿!!
1、新鲜无敌
凝固的风被夏日的炙热晒得发烫,将整块地严严实实地裹住。骄阳烤灼之下,地表裂开道道口子,就好像一张张口渴难忍,祈求雨露的嘴。
古时候,斯巴达克人曾经用这个高温方法训练决斗的勇士,使他们骁勇善战无惧无畏。而今站在酷暑中的这群人却有更加崇高的目的。
“农学院开学典礼暨农学院新楼奠基仪式现在开始~~~‘
下面小声议论:为啥咱要站在这地人干暴晒?
有人回答:不懂了吧,这是奠基仪式……
众人遥望那块平坦的土丘,无限叹息。若明年造不好,他们是否还会在烈日下参加农学院新楼的“启动”仪式。
本学期开始,农学院领导层决定大力改组,首先是硬件配套,向A大伸手要了不少资金,新建农学院楼。然后资源整合,今年录取农学院的学生将不分专业科系,两年平台式教育后,自行选择。
主席台上并没有多少凉快,学院书记满头大汗,看上去比下面的学生更加摇摇欲坠。没办法,站在高处的人,时常离太阳比较近。他死撑着快要脱水的身体,感到灵魂的升华,慷慨激昂地宣布:“从本学期起,我们学院没系了!”
“切,我们学院早就没戏了。”人群中有人高声讥笑道。顿时场面混乱,何夕身边的胡妍丽同学顺势仗着自己的娇嫩,倒了下去。
于是何夕及另外两人得以以“照顾同学”的名义,提早离场。开学的第一天就在这酷热难当的烈日之下,缓缓蒸腾了去。
据官方消息,神秘的头文字W经过激烈的内部讨论,终于放弃了过去视为金科玉律般‘中立,非入籍‘的原则,加入A大的百团(社团)大战,落户学生馆西楼。
此刻夜凉如水,月光如洗。白昼的炙热灰飞烟灭。头文字W社团所有人都扛着纸箱进去了灯火通明的学生馆,只有何夕立于原地,仿佛不愿重新踏入过往的记忆。有些梦想,曾经穷其所有力量只是捕风捉影:有些追求,生来就是镜花水月,徒然地看着灭了:有些寻找,穿过了荆棘,却发现它从未存在。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是这桩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