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请住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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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咬牙切齿了一回,只捏了一把辛酸泪,侧了头,将将撒在了云枕上,宽慰一回我这受伤的心灵,嘴上却仍是道:“呵呵,弟媳却是好胆量,呵呵。”
想过往我们住在东海之东的时候,一口都能吞掉只龙的,只那是上古洪荒时候的事了,见今天界的帝君便是只龙,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龙族便也被列入了保护动物里头,吼族现今的各个小辈们也只能改吃素,偶尔听闻族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先辈回味那龙髓的滋味,无不向往。
我这只几十万年不出的望天犼着实是生错了时候,竟然一口都没尝过龙髓的滋味,这些也便罢了,总归自己也算是天界动物保护协会的一员,只如今便是连这小小的狐狸也以为我们不过是些大兔子,这不得不让我心酸唏嘘几回,黯然神伤一阵了。
“既然阿姊不愿意,那弟媳自然也不勉强你,现下还是好好歇息吧。”
她今日竟是这般的好说话,我莫名逃过一劫,心中甚为安慰,方才消下去的睡意又渐渐升腾起来,打了个哈欠便不省人事了。
只在那将将睡着的前一刻,我照眼扫过胸前这只大狐狸,竟恍惚出个小狐狸的模样。
想来本吼此下合该指天大骂一句。
我了个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了个去,JJ抽成这样,评论一条也看不见。
☆、第四章
却说我这头日也等,夜也等,一等又是三个月,阿娘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
竟不想,是则惊天动地,让我彻骨冰凉的坏消息。
阿娘她一时半会儿找不着阿弟,倒是与潋滟的爹娘,将我与她的婚事给定下了,竟然就在十年以后。
十年,在我这将近三万岁的大吼眼里,不过就是眼皮一闭一睁的事。
我听得这个消息,除了哇凉哇凉的小心脏外,便已然打定注意。曲线救国如今已经无法实现,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没事的时候,还是思考思考如何开溜罢。
之前来得这不死山,便一直窝在那公主府的小院落里,一来是不想节外生枝,这二来便是对着不死山有所忌惮。
只当时,以为阿娘会将我救出去。
见今,拿阿弟来换,已然是短时间内无望了。
我要开溜也须得熟悉熟悉这周遭环境,权不如鼓了勇气出去逛一逛的好。
在这不死山,满打满算,也呆了半年有余。
那潋滟与我虽然仍不太对盘,只我这寄人篱下又宽厚了几分性子,外人看来,也约莫着是个和乐融融的光景了。
那蒙枝与司寒更是将我当做了将要入赘进来的毛脚女婿,关照疼爱的狠。
是了,入赘。阿弟那是娶,我这便是入赘。
想我这相貌便合该做女婿,念我这地位,便合该入赘。
我心里不平,少不得几番色荏内厉,那厢却假装磨光了所有棱角,对着那潋滟虽不算殷切,总做出副哀莫大于死,完全认命的模样。
这管制自然轻松了很多,能行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不死山撑死了,其实就是一山脉,傍着那黑水,本应该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偏偏两厢都透着股阴郁劲,这山头便委实不光亮些。
这天狐一族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个山脉里修行,而这潋滟一家子作为这头头,便将家安在了这主峰之上。
说句公道话,若不是对着这天狐一族有所忌惮,我这又担着个相当于质子的身份,这不死山的风景还是颇为不错,值得欣赏的。
天狐一族的结界封印很是特殊,难度倒是不大。
我日日循着结界游晃,便想寻着个最弱的地方,待得万事具备的时候,破开跑路。
那潋滟自从定下婚期后,仿似突然忙碌起来,来得次数便渐渐少了。
我自是暗喜了一阵,却不想之后愈发惶惶不安起来。
想来应当是过往知晓她天天会过来,这心里准备充分的很,自然强健,只如今她来期不定,我又偷摸着盘算跑路的事,不免便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故而忐忑起来。
幸而,那潋滟之后除了化了狐狸过来睡睡觉,再也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阿姊我也,甚为欣慰。
期间托来送信的族人去过几趟云梦泽,不想那小祖宗没了我好似一点也不曾伤心,带着小梦儿便天南地北的去了,竟然一次都没遇到过。
此下我便真正应了那句,弹尽粮绝,孤立无援的景。
大约是我模样着实凄苦了些,那潋滟竟然有一日主动来邀我观赏不死山。
想这半月,她来我这里不过三四趟,更没有一次化了狐狸模样睡过来的,这邀我观赏的举动不得不让人警惕怀疑。
按着我原先的想法,这潋滟开始时候那新鲜劲过去了,总归要厌倦的。毕竟我不是阿弟,更是她阿姊,她应当也并不想把事情弄得多复杂。
虽这婚事定下,等阿弟回来要改也不难,自古也是有代娶这习俗的。
更见后来这公主来的少了,加之行为虽然仍有些孟浪,总也是规矩了不少,暗忖大约应当是过了危险期了。
只我仍然身在狐狸窝,不免便有些神经紧张,这才日日忐忑。
不想今日她来邀我,甚为意义不明。
转了几个念头,暗惊是否这妖孽察觉出我日日游荡结界四周,猜出了本吼逃跑的意图?
我心里自是紧张不安,只面上也仍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客气道:“弟媳来请我出游,斯生心里自然是乐意之至,应当欣然而往,只近日大约有些受了风寒,身子便有些不大爽利,今日怕是不便出门了。”
这说着,便假装出病弱的模样,轻咳几声,印证自己所言非虚。
那潋滟原本是闲靠在美人靠上,一边把玩茶杯一边与我说话的,我本就忌惮她,自是选了最远的椅子坐了。
可惜,本大吼自出生以来便未曾受过风寒,不曾亲身体验过,这演技约莫着便有些不太到位,刚咳嗽完便见着潋滟抬头,一脸嘲讽的看着我,戏谑之情溢于言表。
我这虽然晓得自己已经败露,奈何骑虎难下,也只能将戏演下去,故而又继续道:“也不晓得这风寒怎会如此之烈,折腾的阿姊觉也不曾睡好,如今正是睡虫缠身,当真是迈不动步子了。”
我这句话倒是如假包换的大实话,因这潋滟来期不定,心中忐忑,我这睡眠质量竟然比她困在这里的时候还差了几分,这几日偶有瞟到水镜,竟已经显出个熊猫眼的光景。
这话半真半假,我倒不怕她抓我毛病,打了个哈欠便往床上去,只对着那潋滟道:“你看,刚说,我这便困了,弟媳最近似乎甚为忙碌,也便不要在阿姊这里浪费光阴,忙去吧。”
说完这句,我便也到了床边,只还未坐上床沿,便听得身后铃铛声响。
哎哟喂。
要说我最近最怕什么,最怕的便是这催命铃铛的声响。
待得我连忙转身,只见那潋滟竟然亦步亦趋的跟到了身边,皱了眉打量我。
“弟,弟媳。”
她今日仍旧一身红艳艳的衣裳,也依旧透心凉,心飞扬。倒不是先前第一次见到的那套,她的衣裳却是日日一换,从来不带重样的。
反观本吼,便着实有些寒酸了。
将将来的时候,因着没有准备,便只就着身上的褂子两日一洗,穿了半月有余,再后来阿娘送了衣裳来,可也绝对不超过五件,更何况比起她的,不知朴素了多少。
我叫的她一句,内心便甚是紧张。
却见她眉目间倒是没有调笑的味道,一双眸子盯着我的脸,声音中竟然还带着,关心?“你这幅模样倒真像是没睡好,怎么,不习惯?”
她一边说着,竟然一边伸手要来触我的眼睛。
我脚下一晃,跌到了床上,一边暗忖自己定然是没睡好故而听错了,一边对着她道:“是了是了,真是让弟媳见笑了,阿姊虽然年纪不小,可惜有些认床,便住不太惯。”
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眉眼里情绪颇为复杂,看得我暗暗心惊,“哦?认床,却不想在外多年的阿姊,认的是哪里的床。”
本吼自认风流,哪里真会有什么认床的娇气毛病,只她这般问,我便自然要编排出个合情合理的地方,这便道:“阿姊过往一直住在云梦泽,认得自然是云梦泽的床。”
她哦了一句,伏□来看我,那吐息间的甜味直接冲进了我的口鼻里,惹得我一阵晕眩,一下便没有听清她说得什么话,等回过神时,却发现她又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你干,干什么?”
神哪,本望天犼竟然只能这般小媳妇样,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勾唇一笑,媚得渗人,“阿姊你在看哪里?”
我因着方才的晕眩,已然不敢再看她的眼,想来仍是定力不够,便将头一低,不想,真真对上了她低下的领口。
虽则本吼过去也不是个正人,咳咳,君子,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占弟媳的便宜,这可是个天大的误会。
“嗯嗯,方才被风沙迷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故作迷迷糊糊的眨着眼睛,继续抬头对着她道:“弟媳,方才阿姊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她的模样愈发勾人,眯起的双眼透着惑人的光彩,“原来阿姊被风沙迷了眼,那弟媳就帮您吹出来,可好?”
自然是,一点也不好。
她却不管顾我的想法,轻轻起唇,一口香气吹了过来。
要不是本吼着实反应灵敏,身手矫健,堪堪偏头闪了过去,还不知道会不会被那香气直接迷晕过去。
“弟,弟媳,”往床里后退半步,拉开些些距离,露出了本君最恳切的神情,“好了,好了,阿姊完全好了,弟媳莫要费心,现下真是困得乏力,还望弟媳海涵阿姊招待不周,这便去吧。”
潋滟轻哼一声,又近了半步,“看样子阿姊果然是困得不行,当初潋滟陪床之时也不见阿姊如此,莫不是弟媳最近冷落了阿姊,致使夜不能寐,方才显得白日里精神不济来?”
这公主,这公主,简直是个,自恋狂。
她却又接着道:“若是如此,那真是潋滟招待不周了,不过今日得知,也不晚,既然阿姊困了,弟媳这便陪着您睡,可好?”
好好好,好你个头。
我心下虽然愤恨,奈何如今受制于人,面上仍是虚与委蛇的回道:“哪里,哪里,阿姊都说了,是认床惹得祸,那时候想来时日不久,这便没显露出来罢。”
再说了,陪床?
究竟是谁陪谁的床?
“原来如此,”那潋滟做恍然大悟状,终于将弯下的腰直了起来,却在我一口气都还没松下来时坐到了我身边,“看样子,须得将那床搬来不死山才好了。”
她语气似真似假,我一时便揣度不出她的本意,只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