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爱上鹦鹉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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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林先生不能,今天,我也不能。可是我觉得至少我们作为同病相怜的,应该拥有最起码的知情权吧。”潘昂用未点燃的香烟轻轻地划过方何元的脸,“想看到所有善良的人,唯一的方式就是变得邪恶。李易比你优越的就是这点。当一个人邪恶后,别人看到的就是他的善良,但是一个人善良,就是人傻被人欺。小五,”潘昂从方何元的脸上收回了香烟,“替方何元把绳子解开。”潘昂的脸上没有任何矫饰、夸张或滑稽的眼神,他显得格外从容和庄重。
方何元躺在宾馆king…size的床上,房间里漂浮着他最喜欢的一张碟,《巴黎野玫瑰》的原声,大碟的第一首Betty et Zorg中有些尖锐的萨克斯和缓缓平和的木吉他声,彼此尖锐地对抗,但是却又水乳交融,像是一场缓慢的梦境,慢慢地涂抹在整个房间。
方何元刚才进来的时候,五星宾馆的前台怔怔地看着方何元划破的下巴,血液混合在他诱人的胡茬上,前台轻轻地抿了下嘴,吞下了一口口水。方何元穿着一件牛仔夹克和牛仔裤的背影,像是一个豪情又寥落的西部牛仔,里面的白色紧身背心修饰出极为漂亮的腹部线条。
方何元躺倒在床上,想着潘昂跟自己说的,他查到的线索。
“当一个人邪恶后,别人看到的就是他的善良,但是一个人善良,就是人傻被人欺。”
“他很讨厌,但是有的时候又很温柔。”戴然的脸看着前方,温和的夕阳敷在她柔美的脸上,她脸上透明的淡淡的绒毛被染成金黄色。
36、
第二天,我看着手机,决心一定要和方何元道歉,但是还是有克服不了的讨厌的自尊心。我决心明天一定要和他打一个电话。
第128节:国王爱上鹦鹉螺(128)
就在我为我的自尊心僵持不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方何元正在和父亲发生怎样的争吵。
这一役,两人都彻彻底底地爆发了,但是在吵架这件事上,方梓林显然也不是年轻力胜的儿子的对手。
“方梓林,你一辈子就在得不到的痛苦中,你为什么不想想,公司为什么会被李易收购,就算收购了,你把本来能干事的时间全部用在了抱怨上,你自己早就被嫉妒给蛀空了,你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然后就想让我来是么?知道么,”方何元看着父亲,“从我记事起,在我眼中,你,方梓林就是最懦夫的懦夫!我为有你这个父亲感到痛苦!感到可耻!所以呢?你认为我是游手好闲到各个地方乱转么?那是因为我不想为你的无能买单!是因为有你这个失败的父亲,我才去国外的!所以你认为你有能力留住我么?”
方何元说完这么一通话后,他自己心里做足了挨上重重一巴掌的心理准备,可是整个家里一片寂静,父亲忽然恢复了沉默。
他用一种方何元极不适应的超脱的平静注视着他,然后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书房。
方何元在准备回宾馆时。
“何元,等一下。”母亲在他身后轻轻地说,“我要给你看一个东西。”
方何元听了母亲的诉说和手上的报表,这份报表结合潘昂所提供的细节内容,在方何元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很清晰的套路。方梓林是一向信得过儿子的智商的,他原来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或许是做不到,但是你是不想做。
如果确实如此的话,李易当年的确是使用了诈术,让方氏集团的资金断裂,从而一举吞并了方氏集团。而只要潘昂能提供调查的确凿证据,自己再把手上的东西拿出去……
37、
第三天,我给方何元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一开始我们都没有出声,然后我轻声说:“何元,对不起啊,那天。我不应该那样的。”
电话那头的方何元还是没有出声。
我喂了两声。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个特别虚弱的声音,“戴然,出来。”
我和方何元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方何元捧着手上的咖啡,看着眼前的风景,说:“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啊,是么。”
我点点头说:“是啊。”我转过脸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竖着的皮衣领子遮盖住了他下巴上的伤痕。
“你下巴怎么了?”我把咖啡杯放到旁边,轻轻地捧着他的下巴,看着,“你下巴怎么了?怎么不去医院啊?怎么回事儿?处理过了么?”
我抬起头的时候,看着方何元用一种温暖得让人想落泪的眼光注视着我。
我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来创可贴,我的创可贴是好玩儿从网上买的,是带卡通图案的,而且,我只买了Hello Kitty这一种。
第129节:国王爱上鹦鹉螺(129)
“用这个先贴一下咯。”
我把粉红色的创可贴在方何元的下巴前,比划的时候我很有些不好意思,忽然想起我的包里面应该还有其他图案的创可贴。
“我有机器猫的。蓝颜色比较适合你吧。”我翻着包,“可能丢在家了。”
“没关系,凯蒂猫也很可爱啊。”方何元说。
当方何元的下巴上黏着一片粉红色的创可贴时,创可贴上有着白色的Kitty猫,我忽然笑了。
然后他也笑了。
决定了,把一切有可能的仇恨全部放下。
决定了。
方何元
38、
方何元是在孤儿院当志愿者的时候接到家佣的电话的。接完了电话后,他默默地走出孤儿院的大教室,看着外面葱茏油亮的草木。
上午,母亲按照每一天的惯例,把最好的普洱送进丈夫的书房时,正在楼下煎蛋的佣人只听见高级器皿迸碎的声音。
方梓林永远地不会再跟儿子发火了。
方何元在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站满了神情肃穆的人,方何元面无表情地穿过他们,他当然装得没有事,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现在是站在何等狭窄的临界点上,他极力地在和自己做着抗争,他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他清楚地听见阴暗的那一面在自己体内破土而出,几乎要把他撕裂的声音。
方何元已经觉得站不稳了,他尽量地平稳地走着,尽量地压制着从潘昂那个恶心的男人嘴里说出的消息,尽管这个消息从进入方何元的耳朵里后,就以发指的速度死死缠绕住每一根血管。
方何元已经感到仇恨在臌胀自己的身体,可是仇恨是上瘾的东西,只要一决定沾上,就永世会捆绑在一起。
方何元的母亲严禁佣人去方梓林的房间整理,她一定要方何元回来亲眼看看父亲生命逝去的房间。
方何元进入父亲的房间,地上是散落的药片。方何元感到喉头一阵阵发堵,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震碎了。
他蹲在地上,一颗一颗地把地上的药片捡起来,每捡起来一颗药片,方何元的眼泪就重重地砸在地上一颗。
当他把所有的药片捡起来时,他重重地喘着气,汗水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样。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完全地被仇恨腐蚀。
他站起来,书桌上有一张纸,上面是父亲清俊的字体。他看着父亲的字迹,眼睛瞬间模糊,泪水让他在一时间看不清父亲写了什么,他颤抖着手拿起那张纸,把眼里的泪水擦掉,细心地看着父亲的字迹。
他知道自己终于败给了仇恨。
那张纸上写满了自己即将去探险的那个部落的一切相关。那是一个非常小的地方,方何元之前在网络上都没有搜找到这么周详的资料。书桌上有一堆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破旧的二手书,部分二手书里有一些章节关乎那个部落,而更多的仅仅是只言片语。但是父亲把所有相关的内容全部誊写下来。
第130节:国王爱上鹦鹉螺(130)
这就是自己鄙夷的父亲。
这就是一向觉得对自己感情寡淡的父亲。
方何元身体里的导线在沉寂后,更加猛烈地引爆了。
方何元从父亲的房间里安静地出来时,他在楼梯上,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刚到的李易身上。
李易一直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吸收着每一个人的关注、崇拜、恐惧和爱慕。
39、
方何元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包括李易。
我得知了消息以后,一遍一遍地给他打电话,可是他的电话始终是一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转到短信呼。”
直到三天后方梓林的葬礼当天,方何元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他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我真错觉我在那一刻看到了李易。他下巴上的伤已经痊愈,他和前来的人一一握手,稳定地进行着葬礼的每一个流程,一字一字地念着悼文,他干净好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追悼会现场,安抚隐忍哭泣的母亲。在见最后一面,每个人绕着灵柩走一圈时,方何元走的每一步都很镇定,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在一些家眷终于克制不住的哭泣之中,他却像是一只孤独的鹰,他的脸空洞得就像秋天的早晨,夏天时被树木遮挡的严实的天空忽然之间绽开了开阔,但是却有掩不了的苍凉和空旷。
李易上前,拍了拍方何元的肩膀,但是我却感觉方何元身体的僵硬和明显的抗拒。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我轻轻地问他。
“不用了。”方何元的脸英俊而疏远,如果要谱写他此刻声音的波谱,我想一定是一条直接。
我隐隐地被他吓到了。“那……行。”我张口结舌地说。
正当我想着应该再说一些话的时候,一辆流线型的黑色跑车过来。“方经理,我送你回去吧。”一副墨镜从男人的脸上拿下。
司机从车上下来,一路匀速小跑下来替方何元把车门打开,方何元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坐进了车子。
我看着那个男人,我忽然间震惊地看向了方何元。
“你好啊,李总。”男人对李易微笑着说,“今天这个时候实在是不适合我们叙旧,所以,我和方经理先走一步。”
男人的笑容像是面具一样深深地拓印在他的脸上,他咧着嘴,重新把墨镜放上了鼻尖,推上鼻梁,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脸,只留下一张笑得充满了邪恶意味的嘴,而在他脸上最显眼的就是鼻子上那一颗晶莹剔透的瘤块。
而他的嘴角依然留着方何元那重重一击所造成的未消的淤紫。
李易看着潘昂和方何元,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40、
王锐去陆冉家带她补习功课,陆冉很早就腰杆挺直地坐在落地窗前,手指在古筝的琴弦上,她被快乐撑直了腰。
第131节:国王爱上鹦鹉螺(131)
这样的生活,她没有任何不满意的,这是她亲手打拼出来的幸福,她同样感到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喜悦与幸福。而自从那次醉酒之后,王锐跟自己是那么幸福,去公园、游乐场,看电影,王锐像一切恋爱中的男孩子一样,绅士而甜蜜,当陆冉在大街上牵起旁边这个少年的手时,这个少年不再有以前的闪躲。而过马路时,因为陆冉小时候过马路被车撞过,所以从来都不敢一个人独自过,王锐当然知道这点,这个时候,即使她放开他的手,少年也会拉住她,干净、偶尔微汗的手是世界上最亲密的温度。
王锐不喜欢坐家里的车子,每次来去,他都骑着单车,那个样子是陆冉沉迷的,王锐干净的手放在龙头上,他等红灯的样子始终不急不躁,安静得像一只鸽子。他穿着白裤子,一只脚蹬在地上的样子,他喝水时,从来不像一些男孩自觉是在拍MV一般,把杯子炮筒一样竖在嘴上,王锐喝水时很安静,陆冉看着他干净的颈脖上微微地上下滚动的喉结,觉得自己都渴了。
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