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钻女神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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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皓龙瞧石风一副逃命似的模样不禁又好笑又好气,以前要石风出任务他总是抱怨东抱怨西,没想到这会儿他倒是挺自动自发呀!
不过,看著那一盆被毒死的长青树,他无奈地苦笑,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若不是他早有防备,恐怕现在躺在这里的不是树而是他了!
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接下来的日子,丁小亚不时在崔皓龙的饭菜中下毒、在他阅读的书中放毒虫、在他的衣服放毒蝎子……但都被他一一识破。
因此最后一次,她不再正大光明地下毒,她决定当一次小人,在背地里下毒,也就是事前没警告,事后没通知。
※※※
“丁小亚,皓雪小姐生病了。”阿菊没敲门就冲了进来。
丁小亚坐在窗榻上,嘴里含了一根稻草,优闲地斜睨著惊惶失措的女仆,不疾不徐地道:“怎么回事?那么慌慌张张干嘛?我不是叫你送我炖的人参鸡汤给少主喝?”
“话是没错。”阿菊面有难色地垂下头。
全堡只有几个人知道她丁小亚是为了找崔皓龙报仇而拼命对他示好,|奇…_…书^_^网|但阿菊不知道,一直以为她是对他有意思,才对他那么好,不时煮菜、烧饭、泡茶服侍他。
想到这,丁小亚忽然感觉事情不太对劲,连忙跳下地面,皱眉问:“我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将人参鸡汤送到少堡主手上,你到底送到了没有?”
“我……”阿菊讷讷地垂下头,愧疚地道,“我在半路上遇到小姐,小姐说……她……肚子饿……想喝……所以……所以……”
阿菊话未说完,门即被砰地一声推开,加上一声怒吼声传来。
“丁小亚,你太过份了!”高大魁梧的崔皓龙此刻像个凶神恶煞,冷酷的脸孔蒙上一层寒霜,“说好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战争,你为何要牵连其他人,还利用单纯的阿菊。”
“我哪有!”丁小亚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只是……只是不想再看见你才叫人代劳的。”其实她心里原先就是想利用阿菊,因为她知道崔皓龙一定不会对堡内的人起疑心,所以她才千交代万嘱咐阿菊一定、绝对、百分之百要亲自将鸡汤送达崔皓龙的手上,只是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看来她实在不宜扮奸诈狡猾的小人!
崔皓龙严厉的眼神紧盯著丁小亚,冷笑道:“是吗?”
被看得有些心虚、不好意思,不过了小亚仍死不认账,连忙装出一张可怜兮兮的脸,噘著嘴咕哝道:“别狗眼看人低,我丁小亚虽然和你之间有恩怨,但我绝不会拿别人当利用工具的,我可还有点自尊,是大丈夫就要面对面、一比一。”在心里她补上一句:我是小女子,所以没关系!
站在一旁的阿菊被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战争?什么仇呀?丁小亚不是来找少堡主投靠的吗?她还听老一辈的卫兵说了小亚的爹是老堡主的好友呢!怎么情况会变成这样?她记得丁小亚刚到飞龙堡时和少堡主两人相处得还很亲密,令她几乎都有点嫉妒丁小亚,因为少堡主是众闺女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女婢们心中远不可及的偶像。可惜他向来对人不论男女都是冷面无情,不假辞色!所以当她受青睐获派来此服侍了小亚,她几乎是欣喜若狂!
如今气氛如此僵,让她有些意外,甚至感觉整件事是她引起的,于是忏悔地垂下头,跪在地上低泣道:“少堡主,都是阿菊的错。”
“阿菊,起来,这不干你的事。”丁小亚扶起跪在地上的阿菊,撇撇嘴道:“现在什么都别多说,救人要紧。”
崔皓龙心想再生气也无济于事,于是冷哼一声:“要是皓雪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惟你是问。”
※※※
七日断肠草!顾名思义,若食下这药草,此人只有七日可活,而且除非找到解药,否则在这七日中就必须忍受肝肠寸断的椎心刺痛。
当崔皓龙和丁小亚匆匆赶到崔皓雪的竹院时,石云这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正替皓雪把脉完毕。
他看了他们一眼,摇头淡笑道:“我只懂得一些粗略医术,刚替皓雪看了一下,情况还算不太糟。”他边说边欠身让了小亚这位继承一代名医丁剑秋宏大精深医术的女大夫替皓雪诊断,“我已经用金针渡穴法止住毒药的蔓延了。”
丁小亚一脸凝重地替皓雪医病,但仍不时以眼角余光偷瞟身旁这个看似书生,原来是高深莫测的“高人”。心想:他竟然懂得用金针渡穴法这个高深的医术技巧,若不是当年她在她老爹拿竹鞭、强迫下寒窗苦读,说不定此刻她就要出大丑了!
把完脉后,丁小亚神情凝重地站起身环视周围一脸焦虑的众人,她还真有一点羡慕此刻躺在床上的皓雪有那么多人的关心,她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毒势暂时是止住了,不过现在最麻烦的是解毒。”说著,她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白玉瓷瓶,倒出三粒红色药丸交给石云道:“这是解毒万灵丹,它能解一时之毒,但若要将毒从体内骨髓中全部逼出的话,我必须回南岭秋庐取草药。”
“这三粒万灵丹分三次给她服下,每十天和著清酒给她喝下,三十日之内我一定取解药回来。”说完她迳自走出房门。
“等等!”崔皓龙在门槛上拉住了小亚的衣服,轻蹙眉头,“你就这样一个人去?”此时,他的神情已见平缓,不似刚才那样凶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那副忧心忡仲的模样,他心中竟有些不忍和……心痛。
丁小亚轻轻拨开他的手,自嘲地淡笑,“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会收拾。”说完便转身离去。
崔皓龙看著她孤独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是担忧、是心怜、亦是……他不愿再想下去了,总归一句,他就是放心不下,毕竟丁剑秋将女儿的终身托付给他,他就应该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于是他连忙回头嘱咐石云道:“石云,我陪她去南岭,飞龙堡的大小事就由你来调度。”说完,他便急忙冲了出去并丢下一句,“替我好好照顾皓雪。”
石云还来不及开口,就见他们已消失在竹院庭院外了,他不禁心生怨叹:什么嘛!把公事私事一古脑儿全丢给我,当我是无敌铁人啊!不过,想想,这也未必是件坏事,皓龙为飞龙堡劳心瘁力,早该放他自己几天假了,一直把自己逼得那么紧,总有一天他会累死的!就如同弦绷得太紧会断裂,这个道理谁都懂!
皓龙身为少堡主,大小事都由他掌控,在飞龙堡内一直工作都不出外透透气,他已经把自己封闭在冰冷坚硬的石头墙内太久了,是该去江湖上散散心了!
※※※
“你跟来干嘛?”
丁小亚一脸的厌烦,她是抄捷径走山路,因此不适合骑马,不过反正她也习惯走山路了,只是偏偏身后跟了一个大麻烦,也是个大累赘。
“真烦呐!你跟来又不能帮什么忙,反而会拖延我的脚程,请你回去行不行?”丁小亚不悦地想道:若非崔皓龙的缘故,她又怎么会捅出那么大的娄子,下毒害到无辜的人,所以她对他的评价愈来愈差,愈来愈讨厌他,说话当然也就愈来愈凶恶,反正都是他这个仇家害的!
崔皓龙耸耸肩,但笑不语,他并不习惯于长途跋涉走路,身为尊贵的少堡主的他极少出远门,更别提跋山涉水,他虽仗待著武功还不错勉强跟上她的脚步,但丁家武功主轻灵,自然轻功比他好。
一路上就听了小亚隔三差五对他大抱怨小咒骂,但他已打定主意不为所动,紧跟著她就对了!他一直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救皓雪才这么做的,但内心深处的声音却不是这样……
无论是她快步走、小步跑、慢步行,崔皓龙都有办法和她保持一公尺的距离的像一只可恶的蛆附在肉俎上,
而她就是那个倒霉的肉俎,哎呀!情况怎么颠倒了,她应该才是那个为了报仇而死缠著他不放的人才对!
想到这,她猛地一个回转“刹脚”,伸出右掌止住他的前进,大叫道:“停!够了!再让你跟下去我不神经衰弱才怪。老兄啊!我们打个商量,就这三十天,我不找你报仇放你一马,你也别再跟著我,取解药这一点小事就包在姑娘我的身上。”
闻言,崔皓龙冷冷地挑眉道:“噢!你真的能办到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讥讽和不信任之色,“我怕你一走就不回来,那我妹妹身上的毒谁来解?”
“什么?”丁小亚不敢相信他说出来的话竟是那么不屑和瞧不起,她噘著嘴赌气道:“好!你要跟就跟吧,山中多雾,你走失或迷路了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山路崎岖,山中雾浓、湿气重,蛇虫蚊蚋多,毒虫猛兽更是多到令人防不胜防,若不是长久习惯于山里生活的人一定会受不了,而这对一向心高气傲,从小接受严格磨练的崔皓龙的确是一大考验。
第一个夜晚,由于他们匆匆启程,什么干粮、包袱全没准备,崔皓龙这个在飞龙堡长大的大少爷不曾露宿山野,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记得石云、石风曾说他们两兄弟出任务时若遇这种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只有打野味、生营火来度过长夜!
而他从未出过飞龙堡,只是待在堡内指挥大局,每天有看不完的账本、审阅不尽从各分舵传来的经营报告书,还有府邸内大小事他都事必躬亲,根本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外出体验户外生活!不过,幸好有石云、石风两兄弟他们在外跑腿分担一些辛劳!
当崔皓龙坐在距丁小亚三尺外的大树下,他远远看到了小亚正熟练地生火煮一只不知从何抓来的野食……跟一只鸽子一样大小,模样很奇怪。
因为了小亚以前跟她爹常在山中采草药而餐风露宿,因此身上习惯放打火石及盐、酱油……等煮食专用的调味料;因为在野外一切要自己动手,她爹忙著去采药草,所以她只好自力救济练就一手好厨艺,只可惜……
丁小亚仰天长叹:爹,你吃不到这等人间美味,只有闻香而叹,谁教你那么想上天堂和娘在一起!
丁小亚边吃边喝著用竹筒取回的山泉,大呼过瘾,目光则瞟了一眼坐在黑暗中的崔皓龙,在微弱的火光下他仍是那样冷傲、特立独行,她不禁感到奇怪:那么晚也不懂生个火取暖,他难道不知道山里气候多变,到了晚上会很冷?
她万万没想到,崔皓龙是真的不知道,也不是他娇生惯养,是个没吃过苦的大少爷,只是他一出生就被培育成飞龙堡的继承人,他的生活圈子除了建在山崖上的飞龙堡就是山下的再来村。
从小到大,他的日常作息都被他爹排得满满的,清晨练气功、早上读孙子兵法、四书五经和一些机关阵图及商业经营之术;下午与父亲绕城巡视,晚上练刀剑、练兵器,临睡前他爹还要考核他今日之课程是否学全,若没有学好,这个晚上他就甭睡了,这就是他身为飞龙堡未来领导者所必须接受的磨练。
想溜出堡玩简直是异想天开,他的生活与京城禁宫内的王储无异,只不过一个在朝、一个在野!
丁小亚啃得只剩下一只喷香滑嫩的后腿,正要送入口时,眼角斜睨了一眼崔皓龙,他似乎在想什么,既不生火也不吃东西,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于是她没好气地走到他身旁,她一直在心底告诉自己;她可不是一时好心肠,她是吃不下才赐他一腿!见他还在沉思,她不禁摇头叹气:真是的!要是她这回是真想报仇简直易如反掌,他说不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