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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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问答环节他说:“目前的打算?先回国呆两年吧,毕竟现在国内的传媒业也很发达,挑战很多,我很期待!”
“喜欢的女孩?当然是要有内容的啦!最好身材高挑点,前后都有料,你知道,现在的女孩减肥成风,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即损害自己健康又损失男友福利……所以上次有媒体说我跟Aurora怎么怎么样,完全是误传!你知道的,她们做模特的饭量都小得像小鸟,不管职业如何,私底下我更喜欢的是健健康康,大口大口吃饭的女孩子……”
罗浅浅皱了皱鼻子。看这段文字,不用配图就能想象得出他那副又臭屁又口无遮拦的样子!
这家伙,一点都没有变么?
不自觉地想起刚跟着再婚的妈妈到他家那会儿,因为陌生,因为拘谨,在冰冷的餐厅她总是盛一小碗饭,然后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抿。有一次靳辰突然看不下去,借起来添饭的机会重重一掌拍在她头上,嘴里还一叠声地吼:“所以说我最讨厌你们女孩子了!饭量小得像小鸟,身体薄得像纸片,你这样人家看到了,会以为我们靳家买不起米!长大了也是块洗衣板,还会被老公退货,害我们养你一辈子!”
她当时多大?十一岁吧?心智还没磨砺到现在这么强悍,完全被这猝然的袭击搞闷掉了。
妈妈身为人家继母,也是不方便说话的。只有靳辰爸爸在跟他对吼:“靳辰,对妹妹客气点!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靳辰已经读初二,正是叛逆期,小小少年中气十足,气势上完全压倒他爸爸:“什么妹妹,小拖油瓶!我今天不爽,不高兴吃了,打篮球去!”然后一大坨米饭从天而降,直接倒在她饭碗里,“小拖油瓶,都是你害我们父子不和,这些饭罚你吃掉!”
罗浅浅目瞪口呆地看着碗里多出来的米饭,上面还沾着他碗里的红烧肉汤,油亮亮的。
靳辰一阵风似地刮出去了,门板甩得乓乓响,靳辰爸爸安慰她:“浅浅,这小子被我宠坏了,你别往心里去。这饭咱倒掉,让周嫂重新给你盛一份啊!”
“不、不用了。这饭他都没动过,干净的,我可以吃。”鬼使神差的,一向有点小小洁癖的浅浅这么回答。
忽然觉得很热闹,自从爸爸妈妈离婚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吵吵嚷嚷、充满生气的日子了。
回忆中的片段让她不自觉地笑起来,记忆中的靳辰跟专访中的靳辰重叠了。
轻轻合上杂志,她合眼躺下,默默地说:“靳辰,你这个粗鲁又好色的大混蛋!”就像她曾经每一次被惹毛后所骂的那样。
心里忽然有些酸涩,靳辰跟她,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那个酷爱摄像的少年,那个狂妄地叫她等着看他怎样获得荷赛新闻摄影奖的少年,已经离她远去。
再次回想那篇专访的标题:《游走在艺术与情|色边缘的时尚摄影家》。
本身学的是传媒,其实她完全明白艺术与商业乃至与情|色之间的关系。
可那是靳辰,被誉为天才少年的靳辰,十多岁就获得一大摞摄影奖项的靳辰,连法国摄影大师卡蒂埃?布列松都期许过的靳辰!你怎么可以,放弃你的梦想?
没有我的负累,你应该飞得更高更远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的留言与鲜花就是我更新的动力哪!请不要吝啬地用花花来砸死我吧!
☆、出位的绿地写真
这一晚罗浅浅辗转反侧,到天亮才睡着,第二天早上起来,顶着好大一对熊猫眼。
周嘉凌是她们宿舍的学究,一心读研读博再读博士后,不修炼成灭绝师太不罢休,一清早就到操场看书去了。汪诺最懒,夜半不躺早上不起,口头禅是“早起的虫子被鸟吃”,这时候蒙着被子睡得正香。
这俩懒家伙昨晚磕了一地儿瓜子皮,一个人也没想到要打扫。罗浅浅洁癖发作,只好认命地做起清洁工作。一边还怕吵醒了好梦正酣的汪诺,挪桌搬凳都尽量小声。正跟桌脚里的几个瓜子皮死磕着呢,手机响了。
“大肚爸爸大把大把赌……大肚爸爸大把大把赌……”调皮的音乐声循环往复。
罗浅浅扔下扫把,手忙脚乱地去屋角拔正在充电的手机。拖延的这么会子工夫,乐声已经级级上调越来越响。好在汪诺这家伙,睡着了打雷都不会醒的。
电话那端,是室友兼闺蜜陆珩波的声音:“喂,浅浅?”
“你昨晚怎么没回来?手机还关机?”罗浅浅压低了声音问。
“你不也关机吗?”
“我是没电了。你没回来,是跟宋齐在一起?”
“唔,这个你就别管啦……”陆珩波在那头答得含含糊糊,“对了浅浅,我跟你说,我今天有事回不来了……”
“知道了,我会帮你代点名的。”
“不是这个啦!是……呃,我下午本来有个工作,是去大宁广场那里拍一组宣传照。现在有事去不了,能不能你替我去?”
“做模特儿?我哪行!再说这人也不是你说想换就能换的吧?”罗浅浅拧眉问。
陆珩波最近在做兼职平面模特儿她是知道的,她的新男朋友宋齐是美院的,据说脑子很活,认识一帮艺术圈的朋友。这工作机会也是他帮珩波找的。
“没关系啦,宋齐已经跟人联系好了,我给你地址和电话,你到点儿直接去就成。”
“……”罗浅浅还没来得及反对,那边已经一连串地把地址和电话号码报了出来,末了一叠声哀求:“浅浅拜托你啦,你也知道这种机会很难得的,我现在在外地赶不回来,求你啦!这照片是是一群女孩子一起拍的,替游乐园做宣传用的,你就去充个数,没什么难度的,好不好嘛?”
陆珩波的嗲功全校闻名、男女通杀,不消几分钟,罗浅浅就举白旗投降。
到了大四,课已经不多。
上午上了两节,整个下午都空出来了。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罗浅浅背个包上了路。
学校离大宁挺远,她先坐地铁,再换公交。按着地址找到了大宁绿地附近的一个小游乐园。
过去一看,那游乐园正检修呢,停止对外营业,看门的就一老头,日头底下正打瞌睡。
罗浅浅按珩波给地号码打了电话,人家也不听她啰嗦,只一叠声的催:“快进来,进门直走再左拐,有个小卖部,人都在这里等着呢。赶紧的!”
虽然还没到预定时间,但浅浅不习惯让别人等,一路小跑着就过去了。游乐场很小,一会儿就到了人家说的那小卖部。进去一看,果然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六七个女孩挤在里头,差不多都换好了衣服,正化妆呢。有个穿休闲西装的瘦高个男人一看见她,就哎呦一声:“怎么找这么个丫头!得得,快进去换衣服!”
罗浅浅还没喘定气呢,对方“哗啦”一声就把衣服抛过来了。她闷头闷脑地抱着衣服钻到屋角的布帘后头,扯开一看,松了口气。还好,布料不算太节约,不是她担心的很暴露的那种。
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地上的编织袋里,她有些别扭地在这窄小的空间里换起行头。不得不说,衣裙都很漂亮,连内衣裤都是极粉嫩的糖果色,缀着繁复的蕾丝小花边,做工十分精致,而且设计得比一般的三点式要保守。这让她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莫名的安心。
摘掉黑框眼镜,将运动服换成粉粉的塔夫绸无袖连衣裙,钻出布帘的罗浅浅感觉整个换了个人。连刚才那个目光挑剔的西装男都露出了满意的笑。
化妆师是个笑眯眯的胖女人,但是手脚很快,在她施了魔法般的妙手下,女孩子们像新鲜出炉的蜜蜡水果一样娇艳欲滴。
在罗浅浅化妆的空儿,摄影师已经来了。
厚身板、大胡子,看不出年纪,手里托着个单反,沉默不语地看着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挺专业的样子。
罗浅浅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些微微的失望。难道她期待的那个人,会到这种地方来拍小成本片子不成?再说来了又能怎样?跟她来个狗血的久别重逢?这么想着,自己都忍不住啐自己一口。
西装男似乎是负责本次拍摄的,做事很有效率,看见准备就绪了就把大家往外赶。
“快快,场子就借到4点,大家都抓紧点!”
别看他吼得急,实际上拍摄过程挺轻松。
包括罗浅浅在内的几个女孩,基本就是把游乐园各个项目装模作样的玩了一遍,在她们玩闹的过程中,摄影师不停地按动快门。
十月的微风,温暖的阳光。
旋转木马灯光闪烁。
穿着缤纷糖果色裙衫的女孩们,明媚的笑容。
轻风拂过,粉色花瓣簌簌落下,美得像初秋时节的一场梦。
单拍的时间段。
粗麻绳,破渔网。海盗船里填满了五色糖果,摇篮般轻轻晃动。
阳光有那么一点点晃眼。
仰面躺在糖果中的罗浅浅,不自觉地伸手遮挡阳光。
“咔哒”一声快门轻响。
“棒极了!”摄影师情不自禁的赞叹,同时冲她扬扬手。“可以了。快起来,把裙子脱了,接下来我们拍点别的。”
什么?
有那么一刹那,罗浅浅以为自己幻听了。
因为躺太久而头晕目眩爬起来的罗浅浅,大吃一惊的看到,海盗船附近绿地上,剩下的几个女孩都换了装扮。
依然是丫鬟髻。草莓、橙子,造型夸张、色彩亮丽的可爱发饰在头上舞蹈。
毛毛球、蕾丝边,是每个女孩童年的挚爱。唯一不协调的是什么?是它们被装饰在内衣上,衬托着早就发育成熟的女性胴体!
“快点,快点,别浪费大家时间!”
摄影师一叠声地催。
再看绿地上那些女孩,衣着暴露旁若无人的走来走去,骄傲地展示自己的青春。
一切都仿佛理所当然,只有嘴巴张成“O”字的罗浅浅,像这疯狂的童话世界中突兀的闯入者。
“做什么这幅表情?要做什么你应该早就清楚了!难道还要我帮你脱?专业点,我还等着下班!”摄影师近在耳旁的大声呵斥,再次提醒她这不是幻觉,而是如假包换的现实。
好吧,长大成人后的世界没有屠龙王子,只有蓝胡子和邪恶的巫师。
醒悟过来的罗浅浅,一把揪住自己衣襟,似乎这样就能保护自己。
“我不知道,我是替别人来的,没人跟我说过!我不拍□的,你要是强迫我,我会报警!”
虽然一直被戏称为罗大胆,一手包揽整个宿舍打蟑螂、赶老鼠的重任,此时此刻的罗浅浅,声音还是没出息的抖。
摄影师的三角眼里凶光毕露,但是还好,他没有直接来拉扯罗浅浅,而是三两步从海盗船的台阶跨下,跑到草地上西装男那边。
两人激烈争论的时候,罗浅浅也在天人交战。
跑,还是不跑?是个问题。
跑的话,她体育从小到大没及格过,800米的成绩接近人家1500米的。要是不跑,看这形势,说不定贞洁不保。
纠结了几秒过后,她还是决定跑!就算被抓住也算努力过了,好歹对自己有个交代。
跨下台阶,向记忆中大门的方向狂奔。她已经卯足了劲,创了个人记录,但可悲的是,没多久就被一股大力拖住。然后整个人被反转过来。
阳光下的络腮胡摄影师,笑得一脸邪恶:“这就想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