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秦兽-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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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在最美好的年华里这样爱过一个人,爱到只是听到了那人的一个名字,就能让你想要莫名的流泪。
你希望所有的幸福美好,都是属于她的,所有的悲伤痛苦,都自己承受,你希望免她无枝可依,你想要免她四处流离。
可是这些,他都做不到了,这些,他一样都做不到了。
游小鱼抬起头来,看着病床前,哭得压抑委屈的路芸,声音嘶哑的问:“怎么会这样?路芸,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们为什么要瞒着周晓萌,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她,上次在酒吧的时候,他就已经有问题了对不对,你们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周晓萌,她要是有一天知道了,她会难过的,她要是有一天知道了,她会后悔一辈子的,你们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她?要是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会难过后悔一辈子的,你知道吗?”
路芸听到游小鱼叫她的名字,她想要开口说话,她想要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游小鱼。
她再也不想要就这样默默无声的守着他了,她再也不想要他只能看着周晓萌的照片发呆,她再也不想要看到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她想要他能够看到真真实实的人,她想要他能够牵着周晓萌的手,她想要他能够感受到周晓萌手心里的温度,然后或悲伤,或难过,或开心,或遗憾,她都不在乎,只要能让他在最后的这段时光里,留一段美好的回忆,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即便是她会难过,会嫉妒,会悲伤,她也无所谓。
可是她的鼻子那样的酸,她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有眼泪毫无节制的汹涌而出。
我不是一定要哭,我不是一定要流眼泪,可是我止不住,我止不住这样川流不息的眼泪,我止不住心里那排山倒海的委屈和悲伤,我止不住想要让他康复的这些奢侈的妄想……
就像我止不住他要思恋周晓萌一样。
游小鱼看着路芸泣不成声的模样,又将目光放在林可奇那张恍若蝶翼的脸上,她听着林可奇沉稳的呼吸声,心跟着他的呼吸声忽起忽落,她依旧哑声的朝着林可奇喊:“林可奇,我这就叫周晓萌回来,你等等她,我给她打电话,你等等她。”
然后她双手颤抖着快速的在身上摸索着,平时很容易就能够掏出来的电话,她却掏了很久,她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有些慌乱的找着电话簿里面周晓萌的名字。
好不容找出了周晓萌的电话,她颤抖着按下拨号键,她将手机压在耳朵窝窝里,难受的等待着,许久,电话里的音乐声缓慢的响起,一声一声,煎熬着她的心。
电话被人接起,周晓萌欢快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依旧是她标准的嬉笑声:“游大美人儿,有何贵干?”
她的声音,和病房里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游小鱼一直憋着的哭声,在听到周晓萌的声音后,突然就控制不住的压抑的哭出了声来。
她的哭声像是布条撕裂的残破声,一声一声,刺耳的传进了周晓萌的耳朵里。
坐在火车箱里的周晓萌听到游小鱼的哭声,心跟着一震,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晓萌。”游小鱼叫周晓萌的名字,她叫的那样的艰难,喉咙干涩,语调沙哑,她哽咽的一字一字艰难的朝着周晓萌道:“周晓萌,你快点回来,你快点回来,你要是再不回来,就晚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就见不到林可齐了。”
周晓萌在听到林可齐的名字的时候,心跟着紧了紧,她语调有些不稳的问:“他……。怎么了?”
第二卷:微虐怡心 【062】知晓比埋葬更残酷
“他快要不行了,周晓萌,林可奇他快要不行了,他没有不爱你,什么姑娘,什么抛弃,什么消失,全是假的,他在医院里等你,你一定要快点回来,知道吗?”游小鱼说着,说着,就再也说不下去。
“他到底。。。。。。。怎么了?”周晓萌语调有些颤抖的又问了一遍,她不自觉的将心,提在了嗓子眼儿里,又紧了紧,手不自觉的就抓紧了手里的手机,抓的都起了细细的汗,可是她却浑然不觉,她的心,从听到林可奇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癌症。。。。。。”游小鱼的语调那么轻,残破到不行,带着浓浓的鼻音,语不成调,沙哑得不成样子,可是她这两个字,却像是尖锐刺耳又沉闷的惊雷声,通过手机的听筒传进周晓萌的耳朵里。
手机滑落,摔碎在火车的车厢里,心被这两字,几乎就要震得碎掉了,眼泪一点一点从眼睛的正中央滑落,大颗大颗,滚烫的滴在火车的车厢里,发出清脆的破裂声,一声一声,却再也拉不回那颗碎掉的心。
坐在旁边的安舒文看着周晓萌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手机的电池和盖板被摔的分了家,他皱了皱眉头,双手放在周晓萌的肩膀上,担心的问:“怎么了?”
“他快要死了。”周晓萌愣愣的抬起头来,像个溺水的婴儿,带着对死亡的恐惧。
她抓着安舒文衣服的一角,声音里是无法控制的颤抖和悲伤,她抓着安舒文衣服的一角,像是溺水的孩子抓住一块浮木一样,手指都被抓得有些泛白,她喃喃的重复的道:“安舒文,他快要死了,他快要死了。”
一字一字,都撕扯着她的心,那么疼,那么疼。
火车平速的在车轨上行驶着,发出“轰隆隆”列车压过列轨的声音,一声一声,像是压在原本就沉重的心上。
安舒文眉色微敛,眼眸半盒,微垂的眼皮盖住了内里的暗涌,卷而翘的睫毛,一扇一扇,盖住了那眸中心惨淡的爱恋与失落,他伸出手,缓缓的将周晓萌抱在怀里,然后双手一点一点的将她拥紧。
可是没有用的,没有用的,他怀里那滚烫的温度,再也温暖不了她那颗在很多年前就已经遗失的心,即便是他将她抱得那样那样的紧,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她将脸埋在安舒文的颈项间,泪水肆意的流着,她伸出手,抓住安舒文背后的衬衫,在这样拥挤的火车的车厢里,她再也忍不住,放开了声音的哭出了声来,她的哭声那么大,肆无忌惮,好像要把整颗心都揉碎了一样的嘶声痛哭着。
这场悲伤,汹涌又急促,像是一颗历久经年生长在肥沃土地里的枯藤古树,在不经意间盘根错节的缠绕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安舒文从来没有看到周晓萌这么伤心过,她哭得那么用力,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溢了出来,然后落到他的颈项间,滚烫的灼烧着他的心。
其实拥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疏离的姿势,他抱着你,他滚烫的胸脯贴着你的胸脯,你可以感受到他胸腔间灼热的温度,可是你却看不到他的脸,你不知道他在抱着你的时候,脸上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
就像此时的周晓萌,不知道此时此刻,抱着她,想要给她温暖的安舒文,在背着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一脸受伤的模样。
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在她的耳旁轻轻的安慰着:“别哭了,我们这不是正要回去吗,能赶得上的,一定能赶得上的,别哭了,好吗?”
可是这样的安慰,无济于事,击碎不了心里突来的,那恍若窒息的疼痛。
那疼痛在心的正中间,一点一点的汇集,又一点一点的蔓延,周而复始,折磨着那颗并没有铸造成为铜墙铁壁的心。
她突然像只被惊醒的兔子,猛然抬起头来,她一下一下扯着安舒文的衣服,眼睛里闪着希翼的光,她语不成调的对着安舒文喊道:“安舒文,我们下车,我们下车好吗,我们去做飞机,我们去找个地方坐飞机,这儿一定有飞机坐的,对不对,一定有的,我要回去,我要去看看他,我要去守着他,他快要死了,我要去守着他,我要去守着他。。。。。。”
她的神情那样焦灼,一下子乱了所有的方寸,平日里的镇定全都荡然无存,她一遍一遍的对着安舒文喊道:我要去守着他,我要去守着他。。。。。。
她的模样窜入安舒文的眼中,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到平静的湖面,在他的心里荡起一片涟漪,顺着心的正中央,慢慢的扩散。
疼吗?他在心里淡淡的反问。
他有些难受的别过脸,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他想说,周晓萌,这儿哪里来的什么飞机,这儿是郊区,这儿是铁轨,这儿是平困区,这儿哪里来的飞机。
可是他好看的唇角微微轻启,他轻轻的答:“好。”
我不是一定要骗你,只是你想要的东西,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想要尽我所能的来给予你,满足你。
…………………………医院的长廊里寂静无声,昏黄的灯光下,印照着一张张愁云惨淡的脸,寒风阵阵吹袭,吹落了离人的眼泪。
路芸就是坐在这样的一个长廊里,声音哽咽的给游小鱼讲了一段被人埋藏在雪夜里的唯美而凄凉的故事,这段故事的主角,不是她,可是将这段故事拉入万丈深渊的人却是她。
原来有些秘密,知晓比埋葬,更让人觉得残酷。
路芸一开口就问游小鱼:“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哭着给周晓萌打的那通电话吗?”
游小鱼摇了摇头,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给周晓萌打了那么多电话,她怎么可能知道她说的是哪通电话。
只是路芸接下来讲的话,却像是平地突起的狂风,刮乱了身,也刮乱了心。
当她看到林可齐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以为真相就是这样的,毫无悬念,这是一副多么让人扼腕痛惜的生死诀别,可是原来,事情的真相,远远不止如此。
第二卷:微虐怡心 【063】多想做只深海的鱼
路芸淡淡的开口:“三年前,周晓萌和林可齐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了争吵,她误会他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当时两人在大街上,争吵得有些厉害,你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他当时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隐约的知道,你在电话那头哭的很伤心,而周晓萌当时正在气头上,你的电话又刚好打过来,为了气林可齐,她便头也不回的去了你那儿。
当时的林可齐很爱周晓萌,越是爱,心里才会越气恼,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着周晓萌负气的离开,沉默了很久,然后拔腿狂奔。
你看,他多傻,他只是一心想要追回负气而去的周晓萌,却没有在意横冲而来的车辆,所以之后,周晓萌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因为他很久才醒过来,醒过来以后,就是艰难痛苦的康复治疗。
这场车祸,差点儿让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其实他是个好人,但是生活却并没有因此而厚待他,他花了整整二年多,才又重新站了起来,可是却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在他兴奋的想要归国的时候,他给自己做了一次彻底的检查,结果真是出人意料,癌症,你懂那样的心情吗?
我以为我终于能够回到你身边了,却不曾想过,竟然换来的是生死诀别的心情,你懂吗。
知道的那天,他坐在医院的长廊里,坐了整整一天一夜,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天空的上方,安静得